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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爱冤家 page 3 作者:雨虹

  「呃……不是吗?因为你们是邻居,而且令尊还为他作入学保证,所以我以为……」

  什麽,原来爸就是幕後的那双手?!

  她不知道爸爸是为了什麽原因,要为伍东懋作入学保证,不过她可以确定的是,爸爸做事情向来都有他的目的,没有好处的事,他是绝不会插手的。

  而伍东懋既是爸胆保的人,那麽也就理所当然的被学校列入她的管辖范围,这麽想来,倒是一点也不奇怪了。

  而她并不想再多作解释,大多的时候,事情总是容易愈描愈黑。

  容琬璃又一弯身。「我明白了。」说着,她转身离去。

  匬匬匬匬匬匬匬匬

  直到第四堂课结束前,容琬璃依旧没有看见伍东懋进教室,她开始感到生气,为他的任性妄为。

  在这个以资优、升学为号召的学校里,哪个人不想拚出一点好成绩?成绩不好自然会遭同侪排斥,这是必然现象,尤其是他,顶了那麽一堆丰功伟业,同学、老师个个见了他都怕,他若再不自爱,怕是在这个学校永远也翻不了身!  可偏偏伍东懋就是不甩这一套,别说是上课了,有时连考试节不见他出现。

  他完全不把校规放在眼里,三不五时,呼朋唤友的将校外那群小瘪三引到学校,聚集在学校某个角落,那模样看起来与电视新闻所播报的古惑仔,有什麽不一样?

  这实在是太过分了,尤其他又是爸爸力保的学生。   

  找遍了整座校园,容琬璃终於在-道矮墙边,听见了伍东懋的声音,声音就在矮墙後,她跨步要绕过墙去,接着就看见由矮墙飘出来一团团白色的烟雾。   

  抽菸?他又想被记过吗?

  「回去跟阿雄说,不要再和四海帮那群人混了,好处轮不到他拿,背黑锅少不了他,没用的。」是伍东懋低沉的声音。

  容琬璃怔了住。四海帮--他还混黑道?      

  容琬璃没完全听清楚伍东懋说的话,她光是听见四海帮三个字,就举步迟疑,毕竟黑道对她来说,太遥远也太可怕。

  「阿雄那小子没救了啦!上回替四晦帮带白粉,在PUB被条子逮到的时候,要不是伍哥你替他扛了下来,他现在还能逍遥自在?」阿三仔说。

  「有什麽用?他自己不会想,伍哥就跟他说过好几次了,他奶奶年纪大了,身边不能没有人照顾,伍哥都替他进了感化院,他还是不知省悟,要我说,那小子根本是欠揍,狠狠的揍他几拳,他就醒了!」又是另一个声音。

  容琬璃柳眉微蹙,这是什麽意思?伍东懋入感化院是替人扛罪?天底下会有这麽笨的人?

  「阿雄很孝顺,我想他一定是有他的苦衷、回去跟他说,有事来找我,我罩他,四海帮找麻烦,就报我的名字,推给我就行了。」又是伍东懋的声音。

  「伍哥就是够义气!」   

  容琬璃愈听眉头皱的愈紧,他们所说的世界,是她从来不曾接触,以後也不会有所交集的。

  义气?替人顶罪?她现在只觉得伍东懋是个笨蛋。他以为他是谁?耶稣?救世主?

  她板着一张脸,绕过墙去。   

  伍东懋发现有个人影,抬起头来,就接触到容琬璃逼人的眼眸,他愣了一下,皱起眉头。

  阿三仔顺着伍东懋的视线,也发现了容琬璃,立即吹了一声好响的口哨。

  「好正点的马子!小姐,有什麽事吗?」

  容琬璃直直的看入伍东懋眼里,她的眼底有着不满以及责备。 

  「伍哥,你认识啊?」阿三仔在伍东懋耳边小声问着。

  伍东懋盯着她,没有回覆阿三仔的问话·她来干什麽?不知道为什麽,她这样突然的出现,让他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非常狼狈。

  除了伍东懋以外,其他的人全都站了起来。   

  容琬璃惊惧地往後退了一小步。「叫他们走开!」她说。   

  「退後。」伍东懋沉闷的喊了一声,他们立即退回原位。

  伍东懋人也没站起来,将头撇向一旁看也不看她,又抽了一口菸。「有事?」

  「抽菸会被记过。」容琬璃瞪着他手中的菸,觉得碍眼。「我最讨厌人家抽菸。」

  他扯了扯唇,似笑非笑,又将头撇向另一边,突然把菸丢在地下,用脚尖踩熄了它。   

  其他的人愣了下,面面相觎。

  「你为什麽不去上课?」容琬璃又问了句,看了他身旁的那群人一眼,脸上充满了戒备。

  他盯着她。「你是来求我回去上课的?」他的口气带着挑衅的味道,她会主动来找他,令他感到意外,这几天她不是都刻意避着他吗?

  容琬璃微微一愣,不服输的个性立刻抬头了,她语气上扬的说:「不是求你,是命令,走,跟我回去!」

  「哇,伍哥,这马子好跩!」口哨声立即此起彼落。   

  伍东懋扯了扯唇,似笑非笑的,站了起来靠近她。「你当你是谁?命令?我老子都不敢对我用命令二个字。」

  近看他的眼瞳闪闪发亮,看得她心慌体热,直想反身逃走。

  「那是因为伍叔叔不晓得你在外面混流氓。」她逼自己直视他的眼睛,她不想在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之後,又败下阵来。

  「哇,伍哥,这妞很欠教训!」   

  「对啊,扁她--」

  容琬璃害怕地後退了一步,此刻她的双脚晃动的很厉害,但是执拗不服输的个性,让她硬是撑在那儿,不肯拔腿奔逃。

  伍东懋不客气的瞥了她发颤的小腿一眼,突然感到胸口一阵烦闷。

  「闭嘴。」   

  一声低喝,四周马上又沉静了下来。

  他盯视着她,「想命令我,那得条件交换才行。」怕他,就不要来找他,连这麽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当什麽资优生?

  「什麽条件?」她吞咽着口水,全身僵硬地问着。

  他盯着她张惶的眼许久,沉声道:「当我的马子。」

  第三章

  午後的清风徐徐自窗口吹拂而入,吊挂在窗口上的风铃,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音律,容琬璃抱着枕头,透过窗口,望了出去。 

  有几部选举的宣传车停靠在大门旁,还有几辆显眼的黑头车,停放在容宅前院花园内。

  容琬璃吁了一口气躺回原位,她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此刻楼下大厅,一定又是高朋满座。

  选举活动又开跑了,每到这个时候,总会有一大准人登门拜访,请求容秉谦的支持,尤其这次隔壁的伍叔叔要参选立委,容秉谦更是卯足了全力表态支持。

  容琬璃不清楚容秉谦是自何时与伍叔叔认识,他们又是如何攀上交情的,这些事都不是她所关心的,事实上,她从来也没对父亲的政治生涯,有过任何兴趣,她想容家的世袭政治,可能会终结在她这一代吧。

  无所谓,反正那全不干她的事,那什麽才是她所关心的呢?

  「当我的马子。」

  突然一句低沉的嗓音浮上脑海,她怔愣了下。

  爬下床,床边的梳妆镜映着一具修长纤细的身子,她拿起梳子耙了二下,胸门又是一阵烦躁,放下梳子,取起发夹随意夹上,转身拉开衣橱,挑了一件浅绿色洋装。 

  出去走走吧,去听场音乐会或是看场电影,反正什麽都好,就是别让脑袋空着。空着,就会胡思乱想。

  刻意避开大厅的人群,容琬璃选择走後门。

  出了後门的小径,是通往二号公园,此刻公园内已经有出来运动的老人,以及妈妈带出来玩要的孩童,稀稀落落的人潮,状似优闲。

  「凯凯小心,别跑,待会摔倒--」

  空气中的警告语都还没散,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就由公园里冲了出来,马上在容琬璃面前跌了一跤。   

  哇……小孩哭声立即大作。

  容琬璃才想蹲下身扶起小女孩,小女孩的妈妈立即冲了过来,担忧地抱起小女孩。   

  「你看,不乖跌倒了吧?好了,好了,妈妈疼……不哭、不哭……」

  看着那位年轻妈妈呵护着自己宝贝的模样,容琬璃好生羡慕,心中不禁想着,有妈的孩子真好!

  扯了扯唇,她走进公园,看到一处空的秋千,坐了上去。   

  她--也好想妈妈。

  在记忆中,妈妈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她好像从没听妈妈说过任何一句重   话,对爸爸的风流成性,妈妈也总是包容大於苛责。

  在容琬璃的印象中,妈妈就像只完美的水晶,随时看到她,都是美美的、柔柔的,不染纤尘似的,完美的有点儿飘忽,有些儿不真实;在容琬璃的心目中,妈妈所代表的就是完美,而容琬璃认为,妈妈这一生中唯一的缺陷,就是选择嫁给了爸爸。

  她永远也忘不了,妈妈走的那一晚,有多麽寂寞。

  躺在病床上的妈妈,眼睛总是不住地飘向那扇门,那种等不到人的冷寂,揪的容琬璃现在想来,仍觉得心口好痛。

  那晚,她就跪在妈妈的床畔,一直向上苍祈求,祈求爸爸能在最後一刻出现,祈求爸爸不要给妈妈那麽大的遗憾,但是……

  一颗泪滑下,容琬璃悄悄地抹去。

  她发誓,她这一辈子绝对不要像妈妈一样,她的人生不要有缺陷,她要完美,而完美的人生,就不该出现像伍东懋这种人……

  然,为什麽她愈是想与他撇清关系,就愈是在意他的存在?为什麽他总是随便一个动作、一句话,就能叫她心湖大乱?   

  难不成,是她上辈子欠了他?

  突然-抹扰人的影像掠过眼前,她皱起了眉头,不知是否是她胡思乱想所造成的错觉,她好像看到了他?

  本能的,她站了起来,朝他的方位移动,接着,她惊呼一声,随即以双手用力地压住唇。

  是下是她那声惊呼声太大?伍东懋那双利眸,竟然朝她这方向射了过来。

  他和她的目光不期而遇,他脸上的表情一愣後似震惊,似懊恼,匆匆的,他又别开头,手扶着墙继续蹒跚而行。

  容琬璃愣在那儿,忘了反应。   

  他的手臂在流血,鲜血顺着袖管在墙上划出一道血痕,血痕滴下,在泥土上印上-排鲜明的血迹,容琬璃看到他眉头紧紧的皱着,那样子看起来好像很痛。

  她的潜意识在说,她应该马上反身离开,当作什麽也没看到,但是她的脚却动不了,僵在那儿,在连连吞咽了几口口水後,竟然发现自己朝他跑了过去。

  「伍东懋,你和人打架了?」容琬璃提起勇气,大声地唤住他。 

  伍东懋的脚步定了住,他没有回头,只是低低的说了句:「别管闲事,回家去。」   

  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弄不懂那到底是害怕,还是担忧。

  「让我看看。」她听见自己这样说,人就已经迅速地站在他的面前。

  他盯着她,表情有些愤怒,以及一些很奇怪的情绪反应。

  「你流了好多血,快让我看看。」容琬璃又说了一次,对着他鲜血汩汩的手掌猛吞口水。

  他的左唇往上一扯,构不成笑,倒像是嘲讽。

  「想看?你不怕?很恐怖哦!」明知她怕的要命,他还故意吓她,其实他是恼怒被她撞见这般的不堪吧!

  她瞪着他看了一会,突然伸出手,用力地扯过他的。   

  「妈的,你小力一点行不行?」他吃痛地低咒了声。 

  容琬璃看了他一眼,动作也放柔了。

  沾了泥土的伤口,与衣服黏在一块,容琬璃不敢马上将它扯开,她柳眉打了个结。「伤口不小,你必须上医院。」

  他扯回了手。「神经病,上医院好昭告天下,让我爸败选吗?」他自顾自的又继续蹒跚而行。

  容琬璃望着他的背影,咬着唇想了一下,追上去。

  「到我那里去吧,我想你大概也不想让伍叔叔知道吧?」   

  他凝视了她一会,终於点头。

  「靠在我肩上吧,我扶你。」她颤着音对他说。   

  他一扯唇,毫不客气的靠上去。

  沉重的压力突然压下,容琬璃没料到他那麽重,脚下一个踉跄,又赶紧站直身子挺住他。

  他闷笑了声,把身体微微提起,挪开了些重量。

  「没想到我们还挺有缘的,到哪里都碰得到。」他用一贯狂妄的口吻说着,身旁有人擦身而过,好奇地看向他们,他狠狠地回瞪人家一眼,吓得那人拔脚就跑。

  容琬璃抬头睨了他一眼,竟然接触到他眼中异样的光华,心口猛然一跳,她连忙移开视线。

  「你这样扶着我,不怕别人说闲话?」他的声音好沉。

  「管他们。」她的声音听起来也卡卡的。

  他靠在她的身上,她无法不去感受两人身体上接触的温热,心口怦怦地响像擂鼓似的,她感觉到脸上燥热,想必脸也一定红透了。 

  真是的,她在干嘛?他靠着她是因为他受了伤,她干嘛有那麽多感觉?

  「为什麽打架?」她随口问了句,不是真的想探查究竟,只是企图打破这种安静的尴尬。

  他停下脚步,突然不走了。

  她抬头瞧他,他的眉头皱的好紧,於是她选择不再追问。

  「走吧,先到我那去再说。」

  匬匬匬匬匬匬匬匬匬      

  偷偷摸摸的,容琬璃将伍东懋带进了房间。

  可是所谓偷偷摸摸那指的是她,而伍东懋仍是那一副高傲的态度,他环视她的房间,到处看着。

  「原来你的房间在这里。」他随口说了句。

  「你说什麽?」容琬璃没听清楚,拿了药箱转回头问。

  他探了探窗外,挑起了眉,然後回身走向她。「没什麽。」他说,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她看见他动手挑开纱布,急忙按住他的手。

  「让我来。」她说。

  他凝视着她。「不怕吗?女生不是看见血,就会昏倒?」他好像认真又好似嘲讽的说着。

  她睨了他一眼,回道:「我不会。」然後就接下他手中的纱布,认真仔细的开始为他清理伤口。

  说不怕血是骗人的,她只是强作勇敢罢了。

  他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温柔的工作着,她处理的非常小心,怕弄疼他似的,连上消炎水也是轻轻的涂抹。他那双眼柔和了下来,欣赏似的盯着她细白的手指看。 

  「我不是故意和人打架的。」他突然说了这麽一句。

  她愣了下,抬起头来,想起了阿三仔那些话。

  他盯着她额上的那只发夹,突然感到有些眼热。「以前的朋友遇上麻烦,找上了我,你应该明白,做人是要有些义气……」

  不是的,他并没有完全说实话,事实的真相是,伍东懋的父亲以前是以渔船来往海峡两岸贩毒走私为活的,那时他领着一群兄弟海捞了一阵子,狠狠赚足了荷包。

  有了钱後,就想有权、想漂白身分了,他当然也和天下所有的父亲一样望子成龙,希望能给伍东懋一个乾净、优良的生长环境,所以当容秉谦与他接上了线後,他就很快的摆脱过去的生活,奋力跻身立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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