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娩不安地端起面前的水杯,咕噜噜一饮而尽。
蓝圣凌发现了婕娩,他眼睛眯了起来,不到一秒后,随即恢复了镇定,缓缓朝她走了过来。
他走到她的面前,她差一点没惊跳起来。但是他擦身而过,在吉娩身旁的空位上落坐,其间甚至不看她一眼。
婕娩突然感到一股很重的失落感,心跳得很快,胸口却闷得紧!
他是什么意思!?竟然对她视而不见?
吉娩觉得怪异,她以为蓝圣凌应该和婕娩很熟了,可是怎么他们……
“蓝董还记得小婕吗?上次你带她去医院上药,还记得吗?”吉娩问。
蓝圣凌转过头去,视线停落在婕娩的脸上,婕娩僵住了,与他四目相对。
“膝盖上的伤好点了吗?”他直接问向婕娩。
“好……好多了!”
“我想也是,否则哪能逍遥的玩了这么多天。”他语带嘲讽地,更气自己居然气得半死,却怎么也放不下她。
吉娩奇怪的看了蓝圣凌一眼。他怎么会知道婕娩跑去玩了?
“蓝董,这你就不知道了,小婕生性爱玩,刚巧她的店又在重新整修,我看她就算脚伤真的会痛,大概也不会错失这个机会吧,是不是小婕?”李骏自以为幽默的接话。
婕娩狠狠瞪了他一眼。
蓝圣凌挑眉,做出感兴趣状。“是吗?原来婕娩小姐很爱玩?”该死的女人,为什么这么多男人了解她,莫非她到处勾引男人!?
“可不是,这个问吉娩就知道了。吉娩,我有没有胡说?”李骏笑着问吉娩,还以为这样可以表现出他和吉娩的关系很亲密。
吉娩含笑地接口:“小婕自从有了上回荷兰的自助旅行经验后,就爱上了一个人旅行。”
一提到荷兰,婕娩的心又跳得飞快,情绪变得纷乱。
果然,蓝圣凌嘴边掠过一丝冷笑,那两道眼光更加森冷而锐利的投向她。
“哦,婕娩小姐去过荷兰?”他装傻,邪恶的笑容漾在他俊逸的脸上。
婕娩瞪大眼睛看着他,好怕他当场拆了她的台!
“可不是,听说那一次小婕还失踪了,你就不知道当消息传回台湾时,吉娩那副天快要塌下来的模样,一直要跟我请假,就不知道我那时正好有几千万的生意在谈……咦,蓝董好像在荷兰也有间酒厂?”李骏突然忆起。
汤森挑眉,唇角上扬。
“我在阿姆斯特丹确实有间酒厂,二年前我还在那里待过一阵子。”蓝圣凌回答,眼瞳深沉的直盯着婕娩。
婕娩快坐不住了,她好想离开这里。
“真的?”吉娩不可思议的兴奋。“小婕也是二年前去荷兰的!”吉娩突然转向婕娩,“对吧,小婕?”
婕娩勉强的点了点头。
吉娩娇笑说:“要是早点认识蓝董就好了,那我就可以把我们家这个迷糊虫托你照顾,她也就不会在阿姆斯特丹走失了,还一连失踪了八天,你就不知道当时真是急死人了!”
蓝圣凌用足以透视人的深沉目光紧盯住婕娩。
他故意说:“人的缘分是很奇特的,说不定二年前我在阿姆斯特丹与小婕小姐照过面也说不定。”
婕娩的血液瞬间冻结!
蓝圣凌冷冷的一笑,所有人全傻了,一时间弄不清真假,只有蓝圣凌依然气定神闲。
他就是要她坐立不安,以纾解他胸口的一团火气。
“虽然是假设状况,不过这也不是全无可能,一场浪漫的艳遇,二年后又在台湾重逢,这样的剧情不是经常被搬上荧幕?”
婕娩真的坐不住了,她霍地站了起来。“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
瞬间蓝圣凌的脸色沉了下来,右额上的青筋隐隐抽动。
李骏看了蓝圣凌一眼,然后笑了几声。“没想到蓝董还挺幽默的,你们说是不是啊,呵呵——”
“是啊,是啊,这怎么可能嘛,这算在台北也不见得遇得上,何况还是荷兰。像我跟我小学同学就住在同一个社区,不过算一算也有四、五年没碰过面了……”
突地,蓝圣凌站了起来。“我去打个电话。”
一阵尴尬,汤森举杯松缓气氛。“Cheers!”
吉娩二道漂亮的柳眉锁了起来,一团如云般的疑惑自心底漫开,她转头,紧盯着蓝圣凌消失的方向,开始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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婕娩用冷水猛拍着脸颊,瞪视着镜子里苍白的脸蛋。“潘婕娩,你是被吓大的吗?你怕什么,大不了摊牌就是了,有什么了不得的,你何必让他那么嚣张?”
婕娩整理好情绪自洗手间走出来时,突然被一只手拉往一旁的VIP室。
“你做什么?所有人都还在外面!”
“我要和你好好谈一谈!”
“我也有话要和你谈,但是不是现在,我们再另外找个时间……你不要一直抓着我的手,呀!好痛!”他突然把她丢入一张柔软的皮沙发里。
她揉着发红的手腕,惊惧的瞪着他。“你差点把我的手给扯断了!”
“马上给我一个理由。”他不要再被她愚弄了,这些天来他寝食难安,她却一个人逍遥快活的跑去度假,实在是太可恶了!
今天他一定要把话说清楚,否则这该死的女人,明天又不知道会躲到哪里去了!
“什么?”她瞪大眼。
他欺下身来,双手扶住椅把,整张脸欺到她的面前。“为什么不回我电话?难道那八天里,你的表现全是假的?还是你早习惯了旅途上的艳遇,一趟旅行换一个男人?”
她瞪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说呀!”他逼近她,俊颜靠得她好近,嘴唇在她眼前放大。“哦,我忘了现在的整型技术很发达,处女很廉价,花个一、两万就可以把男人骗得团团转厂
他在暗示她做过处女膜修复手术!?他把她惹火了!
她的胃在痉挛,她的拳头在颤抖。
“对,我就是视男人为玩物怎么样?”她挑衅,抬起下巴瞪视着他。“是你自己愚蠢,眼力不佳,连分辨女人的能力都没有,能怪谁?被女人骗得团团转,还敢这么大声的说出来,当一个男人你还要不要——”
蓦地,她被他大手一扯,柔软的唇瓣马上被吻住,她身体一僵,瞪大眼。
他带着欲泄愤的怒气噬咬着她的红唇,强硬的舌头已顶入她湿润的唇内,野蛮的吻着她,他坚硬的身体压在她的身上,下半身紧贴着她。
他右手钳紧了她纤细的脖子,毫不留情地掐紧,另一手则覆盖住她的胸部,揉捏她的柔软。
她快不能呼吸了,集中焦距,在黑暗的漩涡包围她之前,她望进蓝圣凌棕色的眼眸,唇边扯出一丝几不可见的笑容,眼睫缓缓的合上。
他掐得她好难过。不过如果就这样死去,她也不会怪他……
爱一个人好苦,她的爱情好苦,胸肺间的痛苦几欲爆裂,她却毫不挣扎,只是默默的承受。
在她欲失神志的刹那,颈间的压力突然消失了,陡地涌进的新空气让她忍不住剧烈地呛咳起来。
他盯着她苍白的脸色,胸口的闷气快把他逼疯,这该死的女人,她为什么总要惹怒他不可!
“我是你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处女膜可以造假,经验却骗不了人。”他粗嘎地说。
她扯唇,冷冷的笑,气若游丝地讥讽道:“你确定?你不认为是我经验太老道,做戏已经成了习惯?”
“你!”怒视着她,喉头哽了一个硬块,他并不想伤害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他刚才是气疯了才会这么做。“我道歉。”
她心头一震,移开视线。
“婕娩……”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知道你有多可恶吗?”她哽咽,“难道你做事情从来都是那么笃定的吗?难道你不曾犹疑,甚至作出后悔的决定?”她转头望着他,泪水跟着落下。
他盯着她垂泪的眼眸。“我只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什么理由才算合理?”她问他。“如果我说,我有一个思想呆板守旧的父亲,他容不得自己的女儿在婚前和男人发生性行为,他更不能接受她的女儿和外国人交往,因为他是一个忠贞爱国的军人,他的女儿只能嫁给顶天立地的中华男儿,这样的理由你能接受吗?”
“你父亲?你是说你因为你父亲所以甩了我?”他感到不可思议,这是他听过最荒谬的借口。
“也不完全是。”她承认。“你也可以说我胆小、畏怯、懦弱什么都行,向来我对没有把握的事,是不会去尝试的。对爱情也一样,我怎么知道你对我是不是认真的?如果只是为了谈一场短暂的恋爱而闹家庭革命,我觉得太不值得。”
“所以你就直接甩了我?”
“我害怕你懂不懂!?对!没错!我是甩了你,但总好过让你甩了我!才八天我就那么喜欢你,如果真的和你交往了,然后又被你甩掉,我会死得很惨你知不道……我从来都不知道,想念一个人会那么的心痛,该死的,我为什么要遇上你,为什么要遇上你?”她只差点没吼出她爱他了!
她的哭诉扯动他的心,“你想念过我吗?”
她点头,泪如泉涌。
他敛眉,伸手抚摸过她嫩滑的脸庞,一个使力,让她紧偎着他。
她揽紧他,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胸膛。“你呢?你想过我吗?”
“我这不是追来台湾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他的声音听起来好温柔,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前。
和着泪她低低的笑出声,双手紧紧的圈着他。
“我是认真的。”他突然说。
她凝着他,看着他认真的神色,她的心跳得飞快。
“我真的是认真的!”他又说了一次。
再确定不过了,他要她,自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的想望就不曾停止过,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令他渴望到心痛,如果这不是爱,那么他这辈子恐怕永远也不会懂什么是爱了。
“我爱你。”
晶亮的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她的嘴唇颤抖,心脏紧缩。“你说什么?拜托再说一次!”
他深深的注视着她,然后一言不发地抱住她,低头深深的吻她。“不只一次,说一百次都行,我爱你!”
满足的泪水滚落脸庞,她低吟了一声,双手紧攀住他的肩膀,温存而炽热的回应他那饥渴的拥吻。
“不管了,”她说,仰头凝视着他。“这一次我要放胆去爱,不管周围的人怎么说,我都不管了,我爱你,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他的大掌覆上她的脑袋,摸着她的发,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别担心,你爸的问题就交给我吧!”
“我爸很顽固的。”
“他会对我很满意!”
“很难——”
“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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婕娩又开始恋爱了,这回她成了真正幸福的小女人,即使哪儿也不去,只要窝在他的怀里,她就觉得好幸福。
蓝圣凌的跑车已经在台中市区驰了好几圈,最后才在夜阑人静,不得不送婕娩返家的情况下,把她载到她家巷口。
他凝望着婕娩那张盈满深情的娇颜,忍不住内心的激情,俯下身吻住她诱人的红唇。“老天!我真不想送你回去——”他粗嘎地说。
婕娩眼睛闪烁着光彩,小脸嫣红似火,肌肤滚烫得如一壶沸腾的开水,蓝圣凌不加掩饰的深情让她芳心酣醉。
他真大胆,就在巷子口吻她!她的心脏狂烈的跳动着,什么也不能想,只能任他贪婪的吮吻着自己。
一对出门散步的老夫妻由他们身旁经过,欧巴桑看见了他们亲密的模样,有点吃惊,停住脚步多看了婕娩一眼,然后对身旁的欧里桑窃窃私语。
婕娩发现,赶紧推开蓝圣凌,低下头很不自在的踢着石子。
欧巴桑又看了她一会,才在欧里桑的催促下离开。
蓝圣凌看了老夫妇一眼,并将婕娩的不自在悄悄收入眼底。他靠近她,抚着她的脸颊。“很晚了,你也该进去了。”
她抬头看他,欲语还休。“刚才,对不……”
“我了解,”他结实的身躯牢牢地抱住她柔软的身体。“找个时间,我也该正式登门拜访伯父、伯母了。”
她全身僵住。他登门拜访会发生什么事,她心底清楚。想到这,她的胸口就是一阵难受。
“不要考虑那么多。”他温热的手背摩挲过她光滑的脸颊,“把所有的难题都交给我,你只要信任我就行了!”
只要信任就行了吗?
她的老爸真有这么容易摆平吗?
她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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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三点,五星级饭店偌大的总统套房内仍灯火通明。
蓝圣凌的办公桌上摆了一堆有关中国象棋、围棋的书籍,电脑荧幕上显示的也是相关资讯。
根据汤森先前调查的资料指出潘父酷爱下棋,是个围棋高手,为打进潘父的心防,蓝圣凌埋头苦研中国棋艺。
这对他来说,其实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虽说他本身拥有中文底子,但遇到艰深的句子,他还是得逐一查字典了解其意,再继续研究棋法,与荧幕上的棋图和棋局相互对应。
唉,现才知道,要成为一个台湾女婿真是不简单!不过只要想到婕娩那张盈满深情的娇颜,他就算再累也会微笑。
第六章
这几天潘父的心情似乎非常愉快,今晚还请了全家人上馆子吃大餐。
他说前阵子他投资了生化科技未上市股票,由于这家公司相当被看好,于是有人出高价收购他手中的股票,转手间就让他赚进了好几百万,让他乐不可支,直夸自己有远见。
不过婕娩可听不进去潘父的投资经,她心里惦着的是蓝圣凌,一回家就直接冲进房里讲电话传情。
“这么早回来了,我还以为会更晚一点。晚餐怎么样,愉快吗?”话筒里传来蓝圣凌低沉温暖的嗓音。
“就我爸他最高兴,听说他投资未上市股票赚了好几百万,把他给乐坏了!”婕娩甜蜜地娇笑着。
“真的?”他假装发出讶异声。“不过还是非常危险,一般的投资人不会贸然的将资金押在未上市的股票上,毕竟风险太大了,你应该找个机会跟你爸谈一谈比较好。”
啜了一口咖啡,花了一千多万他一点都不心疼,现在还能听到她甜美无忧的嗓音就比什么都足够了!
婕娩呵呵地笑道:“这我姐有说啊,但我爸说她视野不够广,不够有远见,要她再多念几年财经。反正我爸就是这样,他说什么都是他对,别人都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