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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情缘 page 8 作者:岳靖

  沈璧人抽了声气,抑着呼吸,眸光变得迷蒙,吻住他,含吮他探过舌尖,细细轻咬、缠绕,小手在他背沟摩挲着。

  “……会迟到的……”赵铎大口喘气。

  沈璧人娇喘吁吁地离开他的唇,伸手抚着他微髻的黑发。“……昨天……我就警告过你了……”语毕,她浅吻他,先吻唇,而后是眉、眼、鼻。

  搔痒似的性感,她仿佛在试探他的自制力,但,面对她,这名他所爱的美好女子,他无法自欺、更无法压抑。

  *******************

  有了一次美好的“留宿”经验后,赵铎几乎不再回自己的住所,而是“回”沉璧人这儿。每天每天,他总是待到夜半,借故不走,像匹厚颜无耻的狼,缠着她。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几周,他索性取消市区住所的租约,如此,他更有理由,夜夜“借住”沈璧人家。

  今夜,月光清朗,路灯显得幽暗,咖啡馆准时打烊,沈璧人一上楼,便瞧见赵铎斜躺在客厅新购的沙发上,头垫着高枕,正阅读着杂志。

  “今晚又要留下吗,赵先生?”沈璧人走到沙发旁,垂首看着赵铎。这男人穿着蓝绒睡袍,黑发微湿,身上有着她家沐浴乳的清香,明显刚洗过澡。

  “你回来了。”赵铎坐起身,将杂志放在桌上,以男主人的口吻问着。“店打烊了嗯?累了吧?”

  沈璧人插腰,优雅地偏头微笑。“赵先生,这儿到底是我家,还是你家呀?瞧你,一点‘客人’的礼仪都不懂,居然穿着这么‘随便’!”

  赵铎一笑,探手将她扯入怀,双手搂住她。“我不是:客人’,是你家的‘保母兼佣人’呢,夫人。”唇沿着她柔和的轮廓细细吻着。不知何时开始,他巳不再对夜间游街找独家新闻有兴趣,也不再超时工作到午夜。现在,他每天准时下班,不再“下海”兼任记者,完完全全是个总裁、是个管理者,除了决策,他将所有执行工作全交由部属,因为下班后,他是个“居家男人”,急着来她这儿,哄小桐、陪她们母女吃晚餐、等她的店打烊、与她共度长夜……

  “叫我‘夫人’?”沈璧人挑高细眉,左手抵着他微敞的胸膛,右手织指轻描他俊挺的鼻梁。“……有哪个‘佣人兼保母’……像你这样色胆包天嗯?竟敢……动手动嘴……骚扰女主人……嗯……”她闷声喘气,开启朱唇与他热吻。

  久久,他满意地离开她的唇,长指解着她的衣扣。“不是骚扰,是我的‘薪水’,哄小桐、帮你收餐桌、

  洗碗……做家事的‘日薪’,很便宜的收留吧!”双眸炽热地盯着她,他将手伸进她衣服里抚着柔滑肌肤,

  “贫嘴!”沈璧人眼角带笑瞪他一下,粉拳捶打他肩膊。“得了便宜还卖乖呀你!在我这儿白吃白住的!”

  “我有吗?”大掌握住她的粉拳,与她相凝,柔声沉问。“菜好像都是我和小桐去买的呀!”五点下班,他通常会先带着等了他一整天的小桐去散步,顺便上超市购物回来给她烹煮,他应不算“白吃”呀,至少菜钱全是他的!而“白住”……

  “说吧,今天又是什么理由留下呢?”眨眨眼,她松开发髻,曲起长腿斜搭在沙发上,倾身偎进他怀里。

  她其实知道他留下来是为了她,也为了他自己,不过她喜欢听他编出来的理由,因为那能让她了解他已走出阴影,回复成表哥口中描述的“骨子里风趣幽默”的赵铎,不再是那个浑身围绕着悲痛的男人。

  长指把玩着她丝滑的长发,他嗅着她的发香。“……明天一大早要开会,回淡水太晚了,而且路途又远,我怕明早误事。你知道的,我很贪眠,一个人睡,没人叫,明儿个搞不好会迟到……”他喃喃解释着。天晓得这简直是一派胡言,他一个人,根本连入睡都难,哪可能贪眠?

  “嗯……这样啊,所以呢?”美眸闪过精明,她倒要听听他的理由能牵强到什么地步。

  “所以……”托起她美丽圆巧的下巴,他望进她瞳眸深处,意有所指地说。“我需要一个‘热情的闹钟’叫醒我,才不会在明早的会议上迟到,嗯?”

  沈璧人轻笑出声,捏捏他鼻尖。“得了吧,赵先生!你要是怕迟到,更该回淡水别墅独眠的!你我都知道,你这‘贪色’的家伙,只要在这儿过夜;隔天铁定迟到的!”她道出关键取笑他。这男人真的一点都不知羞!什么贪眠、开会、没人叫、怕迟到误事等等……他的理由可真充足呀!这么会瞎扯,不就是为了

  “想留在你这儿。”赵铎抵着她的眉心,唇边泛起笑纹,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美颜上。“被你识破了嗯,我其实只是单纯想留下而已……”抱紧她,长腿与她的交缠,俊颜埋入她敞开的领口里,唇齿细细吻咬她半裸的酥胸。

  “哼……你……这叫‘单纯’吗……赵先生……呵……好痒……”她推着他,娇笑不已。“好痒……呵……别这样……让我先洗个澡……”

  赵铎抬首,将她压在抱枕上,让她半躺在他身下,大掌抚摸她嫣红的芙颊。“我等不及,璧人……我要你……”唇吻上她的小嘴,灵动的舌窜人她喉间。

  “……等……等等……赵……别在这儿……唔……等……”上半身的衣物已教他褪尽,沈壁人双手掩在

  胸前,摇头避着他火热的吻。“……到房里……嗯……别在这儿……会吵醒……小桐……”

  闻言,赵铎停下动作,手臂撑起上身,沉默地望着她。他今天想了她一整天。白天在办公室中,累积的强烈渴望,让他在夜晚见着她时,无法多等待、多思考,只想马上拥抱她,将她揉进体内,全然没有考虑场所的问题。

  “到房里吧!”他不说话,漆黑的瞳眸蕴着赤裸的欲望与深情,令她无力抵抗,她将双臂绕至他颈背,仰着美颜再次开口。“到房里吧,沙发这么小,我不想滚到地板……”

  赵铎轻轻笑了,心想:这就是恋爱吧!此时此刻,他清楚地体认,遇上璧人,他的理性几乎脱轨。尤其在恢复上班后,他每天总是在思春的情绪中熬过。重掌总裁职权,成了一种另类折磨,他根本不想工作,只想分分秒秒看着她、待在她身旁。然而,他们不是夫妻,他不能理所当然地在她这儿常住,只许“偶尔”来打扰,找借日夜宿,这样的关系,暖昧不正式,使他无法满足。

  因此,他思考过“求婚”的问题,但他怕璧人不想嫁他!虽然璧人曾说爱他,不过那全是在床第之间、意乱情迷之时,他其实不肯定璧人对他是怎么个想法,也不晓得璧人对已逝的前夫关绝是否……

  “怎么了?怎么发起呆呢?”沈璧人抚着他恍惚的俊颜,柔声问着。“身体不舒服吗?”前一刻还热情似火的,怎么突然……她皱眉凝视着他。

  赵铎摇头,笑了笑,搂着她,窝入沙发。“璧人………你……”顿住语气,他下颚抵着她额顶。他是个三十二岁的成熟男人,此刻要问一个毛头小子程度的问题,着实难以启齿!

  “什么事?”沈璧人抬头,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神情。“……你今天怪怪的哦,赵先生。”

  深呼吸一口,他眸光沉定地与她相凝,问:“你爱我吗?璧人!”

  沈璧人一愣,眨眨眼,避开他的目光。“你感觉不到吗,赵先生?”她淡淡地开口。心里酸酸涩涩的,他居然感受不出她的情爱,她以为他们的关系是妙不可言、他们的爱情是能心灵感应、是种深切的契合的,怎么他今天问这样的问题呢?是她太失败,还是他太没自信、太迟钝呢?

  “璧人!”赵铎拥住她,两人光裸的上身密实贴合。“你生气吗?别怪我好吗?我只是……只是怕,我怕我无法像关绝一样。除夕夜那晚,我听到你跟阿中的闲聊,你放弃一切,甚至与父母断绝关系,只为了跟关绝在一起。我一直在想,什么样的男人能让你舍弃所有,我嫉妒那样的男人,同时害怕那样的男人,你为

  了他,甘舍一切,我只怕他至今仍深植你心……”不能怪他胡思乱想,身为一个媒体巨子、一个新闻人,他本就敏感多虑,何况他正在恋爱,患得患失的情绪起伏,当然免不了!

  听了他的话,沈璧人仰着纤颈,瞪着风瞳瞅着他,语气很压抑地说:“你怎么这么不懂我的心、这么没自信?你以为……以为我沈璧人是什么随便的女人吗?如果不爱你……如果不爱你……我……”她的嗓音颤抖得无法继续,晶亮的泪水进出眼眶,粉拳捶打他的胸膛,仿佛在发泄心里的酸涩。

  “璧人……我……”一个美丽、坦率、开朗的女子,被他给惹哭,让他有些慌了手脚。“别哭……璧人,我真的该死……”

  沈璧人停住咚咚直落的粉拳,转而将手捂上他的唇,不让他说谭话。“你给我听好,我只说一次,不准插嘴!”她吸吸鼻子,神情认真、严肃地看他。

  他点点头,同意她的要求,然后拉下她的小手,重新将她拥在怀里,等待她的训言。

  “我是爱过关绝……”她一出口,他的身子便明显一震,让她皱眉止住话,半晌,才又接续道:“但,他已经死了,我不是个靠回忆、悲痛来度日的人,我面对现实、好好活在当下,接受自己喜爱的追求者,日子过得正幸福甜蜜……可是……有个呆子……有个呆子他就是不明白……”

  “璧人,别说了,我懂……我了解……是我不对……”赵铎收紧双臂,俯首吻着她泪湿的美颜。她是个率直的女人,从来不掩藏本性,他们已经这么亲密了,她当然是爱他的呀!为什么他想不明白这点,非得跟死去的关绝争风吃醋,惹得她伤心难过?

  “对不起,璧人!别哭了……”该死的赵铎,你今天不是留下来恼她的!他在心里暗咒,竭尽温柔地向她道歉、认错。“对不起……璧人……”

  “……我爱你呀!你懂不懂?我爱你,赵铎!我沈璧人爱你、爱赵铎!”她看着他,斩钉截铁地说。

  赵铎听呆了。她激动、指名道姓地说爱他,这是第一次,但感觉却有别于以往高潮时的喟叹。他真的感动,且强烈意识到彼此间的情爱与亲密,是不可分、不可忽视的!这是真真切切的爱情,他与她正热恋着!

  “璧人——”他低喊。随即吻住她的红唇,不再管这里是客厅,不再理会沙发的窄小,拥着她,褪尽两人下身的衣物,裸着身,交叠在一起。

  “璧人……今晚,对不起……”喘息定后,他埋首在她的黑发里,嗅着她的清雅淡香,沉沉喃语。“我是个迟钝的笨蛋、呆子,该敏感的不敏感,却在不该敏感的事上胡思乱想……对不起……璧人……原谅我好吗?”

  沈壁人摇摇头,轻轻咬着他的耳廓,淡淡地呢喃。“到房里……我要你……”整晚‘赔罪’……”

  闻言,赵铎抬首凝视着她。“璧人……你……”

  沈璧人微笑,手绕上他的颈项。“不懂吗……赵先生——”

  赵铎一笑,双臂将她拦腰抱起,踩着稳健的步伐,走向主卧房……

  第五章

  “嘟……嘟……嘟……”

  清晨四点,朝阳尚未旋出云端,电话却响得又凶又急,该是个耐不住长夜寂寥、顶不住孤独的失眠者打来的吧!

  赵铎动动身子,一手搂紧怀中熟睡的沈璧人,一手探向床边小几,接起话筒。

  “喂……”脑袋尚未清醒,双眸依旧垂闭,他发出干哑带睡意的嗓音,几乎是种反射行为。

  对方低声讪笑。“哼!你果然在表妹那儿。”

  熟悉的男性嗓音很有冲力,像是从空荡的极地传来,嘈杂的背景声则叽叽呱呱地,通讯系统显然不良得很,但赵铎仍在瞬间辨识出对方身份——

  “阿中!”他张眸,睡意消了大半,并且记起自己接的是沈璧人家里的电话。

  “阿中,你要找璧人吗?她……正睡着……”他尴尬地低言。

  来电的对方,也就是江之中,又笑了两声。“脑袋还算清醒嘛,赵铎!我以为‘美人在怀’,你已分不清东南西北咧,没想到你还认得出我,哼……不错嘛!”他的嘲弄夹带着呼呼风声传出话筒。

  赵铎皱拧额心,耐着性子,重复问道:“你要找璧人?她正睡着,也许你稍晚再打……”瞥了眼床头小钟,四点五分……有没有搞错!?江之中这时打电话来?找璧人?

  “我不是要找璧人。”江之中适时呼应赵铎的困惑,语气闲散地说。“别怪我现在打扰你跟表妹‘恩爱’。南极现在还是夏季,白天长得不像话,我搞不清时辰……”

  “阿中!”赵铎插话打断江之中的冗长解释。“你若没事找璧人,就切断通讯吧,她就睡在旁边,我无法跟你多聊……”他压低嗓音,怕吵醒沈璧人,并不想多话。

  江之中停顿了会儿,态度认真起来。“我是没事找

  璧人,却有要事找你赵铎。我可是花费不少心神,打遍你家和公司的电话,好不容易才在表妹这儿找到你,你可别随便切断通讯!”他硬声警告。

  赵铎仿佛听出他有大事要说,握住话筒的大掌不禁紧了紧。“找我什么事?”他从床上坐起身,背靠床头,让沈璧人枕着自己的大腿。

  江之中一向无法严肃太久,一会儿语气又嘻哈轻松。“我说你呀,别只顾着表妹她们母女,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我知道璧人是个让人忘魂的美女,也了解她的小女儿可爱得惹人疼,但你儿子在参加冬令野营时被狼群袭击,你好歹去关心一下吧!真不晓得谁才是那小子的父亲?这种事,他老师竟然通知我……不过那老师也真神通广大,电报打到南极来,是你太难找了吗?还是那小子压根儿只信任我这干爹……”话还未告段落——

  喀地一声,赵铎切断了通讯,身躯微微发颤,大掌紧握着拳。

  “……嗯,怎么了?跟表哥谈完要事?”沈璧人悠然转醒。电话铃响起时,她其实已被吵得半醒,隐约间听见是表哥找他,便又睡下,不打扰他们男人谈话。

  “璧人……”他哑声叫她,略微冰凉的大掌抚着她柔腻的裸背。

  沈璧人一诧,撑起身子,皱眉看他。“怎么手这么冰?你冷吗?”她扯扯被子,欲掩他上身。

  他摇摇头,拉起她,拥着她温暖的身躯,与她颈项交缠。“陪我去,好吗?”大掌来回摩挲她的背脊,他想弭平内心的不安。听到云起遭狼群袭击受伤,这事像是严厉的指责,对他这“不称职父亲”的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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