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她还不错啦!」有点发糗的揉揉鼻子,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真正的感觉。
还不错就是代表喜欢了?温和一笑,南宸颢以能让人心情平顺的嗓音笑道:「既然你喜欢,那还介意什么卦象或命运,那都已不是重点了不是?再说有时事情的因果实在很难去断论,好比如当年我与你姊姊,到底是因卦象所示,致使她前来寻我而结成我俩这段美好姻缘之果,还是我俩有这段姻缘之因,才会让岳父卜出那卦象之果,促使她来找我以圆这个因呢?你说,这因果、因果,到底哪个是因,哪个是果?」
「姊夫,你在同我打禅语啊!」一大堆这因因果果的,听得他头昏脑胀。果然修佛之人,说出来的话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以后你就会明白的。现在你只要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你心仪的姑娘既然与命定姻缘里的是同一个,没有所谓讨厌或不喜欢的问题存在,那么卦象对你而言又有何影响?」柔和轻笑,以著最简单的言语为他开解。
意思就是把它当成屁罗?月星魂总算明白了,不过他还有个问题。「可是卦象里说那歹毒女人可能会毒杀亲夫耶!」他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死於非命啊!
「可能而已,不是吗?当年的卦象也说我命带佛根,极有可能出家啊,可后来我还是和芽儿成亲了。所以说,这未来之事尚难定论,端看当事人的心意与抉择,往往一个念头转变,便可能有著截然不同的未来……」顿了顿,瞧他一脸的专心聆听,南宸颢难得起了顽心,学起其他亲人调侃笑道:「只要你去将艳歌姑娘的芳心拐来,她就会舍不得毒害你了啊!」
「姊夫,你被姊姊教坏了喔!」白他一眼,月星魂不得不感叹潜栘默化的可伯影响。瞧!连一个性情正经、温和的修佛之人也沉沦了。
南宸颢轻柔微笑,暗想爱妻教坏他的,何只这一项而已!
「姊夫,不打扰你拔菜念『往生咒』,我先走了!」心中的结一解开,月星魂浑身轻松了起来,挥了挥手,准备回「水月阁」去找他未来的小娘子,瞧瞧她到底为啥躲在房里这么多天?
说实话,还真有些想念与她毒辣斗嘴的畅快!最更要的是,憋了三天,他怀念极了樱红小嘴的甜蜜滋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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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死了!你走开啦,别来烦我!」房门内丢出一串娇斥。
「不走!你都把自己关在里头三天了,到底你那啥捞什子的『丑怪三变』之毒是解了没啊?」月星魂凉凉地斜靠在门槛外,任她赶了千百次就是不离开。
「解了、解了!你到底走是不走?」嫩脆的嗓音益发显得不耐烦。
「你不开门,我就不走!」怪了!这女人躲在里头到底在搞啥花样?
只听房门内突然冷滞了好一会儿,随后她隐夹著闷火,沉怒不已。「随你!你就在外头站到老死,我也不管!」话落,房内便岑寂了下来,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好似真打定主意不理睬外头的闲人,
站到老死?难不成她打算把自己关在里头一辈子吗?月星魂深感好笑,又等了一阵子,发现她真的再无动静,这下也没啥耐心,抡起拳头「砰砰砰」地直捶房门,出言威胁恐吓。
「再不开门,我要破门而入罗!」呵呵……这对他而言简直易如反掌,
「你敢!」高昂的尖锐娇叱夹杂著一丝慌乱和惊恐。
耶!有问题喔!这丫头在怕什么?此时生性向来爱闹,吊儿郎当的月星魂也察觉不对劲,心中一紧,手上更加急促用力拍打房门。
「你到底在胡闹些什么?再下开门,我要闯进去了!」
「不行!」
只听房内一阵慌乱碰撞外、还有瓷瓶摔地的碎裂声,月星魂再也按捺不住,人脚奋力一踹,门扉应声碎裂成两块往旁飞散。
同一时间,房内的人像是受到极大惊吓,在他还来下及细瞧下,已经飞身躲进床榻上,用厚厚的锦被将自己连人带头紧紧蒙住,连丝缝隙也不留,深怕人瞧见什么似的。
「你、你怎么可以擅闯姑娘家的闺房,还不快出去!」蒙成一团的圆球下传来她惊怒交集的叱喝。
「闯都闯了,你还能怎样?」见她这副龟缩模样,月星魂好笑不已,还很欠揍的故意激笑。「有本事出来赶我啊!」嗟!实在想不懂她做啥将自己裹在被褥底下,就算现在是太冷天,可这样不闷吗?
「你、你不要脸……本、本姑娘不与你一般见识……是……是君子的就自个儿滚出去……」想逞强,话却说的结结巴巴,显不出半点威风。
「少爷,我向来就不是君子!」狂笑一声,再也见不得她这副龟样,铁了心要看她到底是怎一回事,大手一扯将锦被给奋力掀开……
「啊——」
「啊——」
两道惊天地、泣鬼神的惊恐尖叫下约而同响起,若让外头下知情的人听见,恐怕还会误以为发生了啥灭门血案。
呆然震愕盯著眼前这张显得有点儿吓人的脸孔,先前的惊吓感方过,一股强忍不住的笑意如浪潮般席卷向他,月星魂当下毫不客气地捧肚狂笑。
「哈哈哈……你……你……哈哈……」疯狂爆笑、涕泪齐喷,让他毫不吝啬贡献出自懂事后就不曾再流过的第一颗男儿泪。
「哇……」被瞧见自己现在可怕的模样,而且还是被他所看见,让阳艳歌既惊怒又委屈的当场将他手中的锦被抢来,迅速将自己再次密密实实蒙住,躲在棉被里头放声大哭。「你出去……都叫你不要进来,你还进来……出去……哇……」
自从三天前不小心反中了自己研制的「丑怪三变」之毒后,因毒性实在游走的太快,全身上下包含脸蛋不多久便都起了一些黑斑肿胀,有些地方甚至还生了小小的烂疮,虽紧急制作了解药服下,化解掉体内毒性,让情况不再恶化,但身体外既已造成的烂疮伤疤却需要些时间来复原。
姑娘家哪个不爱美,眼看自己成了这副恐怖模样,阳艳歌当然不敢出门见人,直将自己锁在房里头,只有当丫鬟定时送来三餐放在地上时,她才会趁无人之际,悄悄开启一道小缝去取食。
可如今自己还在复原期间,脸上疮疤、黑斑浮肿还未完全消退,竟让心底最介意的没品男人——月星魂给瞧见,教她怎会不羞窘、惊怒?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可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想让他见着自己这副吓人的鬼模样,可如今……可如今……
想到这里,阳艳歌哭得更加悲切,尤其在听见他的嘲笑声后,恍若被人给狠狠一箭穿心,益发难过得想死了算了……
「哇……都是你害的……你还笑话人……出去啦……」凄楚哭叫断断续续飘出,不难知道声音主人有多介意。
糟!黄河再次决堤,又惹她哭了!总算不笨的发觉自己猖狂笑声有多伤人,月星魂硬是忍下满腹的笑气,尴尬地在床沿边坐下,拍拍卷成一团的棉被,温言安慰,「别哭了啦!其实没多严重啊……」
「你骗人!」阳艳歌截口打断他,边哭边厉声抗议。「你刚刚明明笑成那样了,哇……」
呃……月星魂顿时哑口无言,干笑几声,再次轻扯棉被。「别蒙了!不伯闷死吗?』
「呜……不怕!」闷死总比被他笑死来得有尊严。
「不放下被子,我怎么瞧你?」这女人很固执喔!
「呜……不让你瞧!」干么作践自己让他笑话!
「瞧瞧有啥关系?反正方才都看过了!况且你不让我仔细看看,我怎么能帮你?」真是!这时候还顾著啥面子啊?
「你哪来本事帮我……呜……」吹牛不打草稿。
「喂——」这女人很瞧不起人喔!月星魂瞪著那一团锦被,挺起胸瞠叫道:「好歹我老爹号称『神算医仙』,他那身医术我可是尽得真传,不唬人的!』
沉默了下,阳艳歌有几许心动,这才哽咽著要求保证。「可是你瞧了会笑人家!」
「绝对不笑!」装模作样地举手立势。
得到保证,她这才缓缓拉下锦被,拾起一张布满黑斑、浮肿与轻微小烂疮的脸蛋,盈满水气的杏眼通红,好不可怜样。
见她这情况,月星魂忍下笑意,左瞧右瞧,还翻开她衣袖,察看除了脸,其他的身体部位情况严不严重。
只见衣袖下的藕臂,情形几脸庞还来得严重几许,可见其他看不见的地方肯定也是一样。当下他皱起剑眉询问。「不是服下解药了吗?」唉!这女人怎把自己搞成这模样?真教人好气又好笑!
「毒性……咯……游走太快了……咯……」她抽噎著解释。
这叫自作自受!很想这么笑骂她,可又见她这副凄惨模样,便骂不出口了。
「抹药了没?」
摇摇头,委委屈屈指责。「才要上药,你便闯了进来,人家惊慌之下就打破了药瓶子……」
顺著她视线瞧去,前方地上果然散布陶瓷碎片和一地的药粉,想来方才听到的碎裂声就是这个吧!
「还没上药也好……」这样等一下才不用又要花时间将伤口上的药粉给清洗干净。月星魂心下有了主意,起身便要往外走。
「你上哪儿去?」下是说要帮她吗?怎么随便瞧了两、三眼就要定人?故意耍她啊!
听出她声音中的质疑,月星魂回头笑了笑,沉声抚慰。「你先在这儿等会儿,我马上回来!」话落,人便出了房门。
目送他身形离去,突然间,阳艳歌觉得他的背影给人一种可靠与安全感……
第八章
「你、你这是干什么?」瞅著眼前冒著氤氲白烟、底下还有小火燃烧的大浴桶,阳艳歌怔然傻问。
自他出去后,她守在房里头著实等了好一阵子,等到都快眯上眼睡著了,才见他竟然在大寒天冒著热汗的奔了回来,话还来不及说上一句,就拉起她就往「水月阁」后方的浴间跑,然后映人眼帘的就是现在这副景象了。
「帮你快些将身上的烂疮、浮肿给治好啊!」流著汗,他忙碌的蹲身吹火,让火势加大些。
「就恁一桶清水?」非常的怀疑。
「当然下是!」斜睨一眼,月星魂觉得受到了侮辱,「我戏法还没变完,别这么快下断语好不好?」话完,他起身探查浴桶内的水温,而后才满意的点点头。「好了!这水温你应该经得起。」
慢著!他这话是啥意思?阳艳歌有种恶兆临头的预感,小心戒慎发问,「你不会是要我下去被煮吧?」
「总算开窍啦!」赞许笑觑,颇有孺子可教也的味道。
「我要回房了!」阳艳歌这下非常确定他确实是在耍她,马上转身走人。
他以为他从小被煮到大,别人就也经得起这种「虐待」吗?若她真傻得下水去,伯不马上被端出一道菜来,菜名就叫:水煮艳歌。
若要快速治好身上烂疮得付出的代价是一条小命,那她情愿丑上个十几二十天,慢慢等伤结痂痊愈,虽然慢了些,但至少还保有一条命。
「慢著、慢著!走那么快做啥?」忙不迭地拉住她,月星魂大笑。「不会烫熟你的。我没让水煮到沸腾,这温度你承受得了,不信自个儿试试看。」
在他连番催促下,阳艳歌不情不愿以手探了下水温,果然是她还能忍受的范围,不过也几乎到了临界点。在这么高烫的温度下要全身泡进去,还真的挺辛苦,得要有很强的忍耐力才行。
见她似乎接受了,月星魂不知从哪摸出一把精巧锐利的匕首,在她还搞下清楚他要做啥时,就见匕首以迅雷下及掩耳之速化作一道寒芒划过健壮手腕……
「啊——你、你做啥伤自己?」阳艳歌尖叫,急忙抓住流出一道殷红血液的手臂。
「不要紧的!」轻轻将她推开,月星魂举臂让自己的血一滴滴落浴桶里,只见原本清明透彻的清水瞬间染红。
未久,原本被划出一道伤口的手腕,血流速度渐缓终而停止不再滴落,然后奇迹的,伤口竟然逐渐收缩愈合,只剩下一条淡红色轻微伤痕,仿佛在向他人宣示,方才这里确实是有伤口的。
「我这可是独家秘方喔,可以让你的伤在一日内就痊愈,完全不留疤痕。」月星魂眨眼嘻笑道。
他自小被爹亲以千百种珍奇灵药天天煮炼,那些珍贵药材的药性经过身体的吸收,全凝聚於他体内血液中。这累积了二十年的各式奇珍花草的药力可不是开玩笑的,一滴血就足以挽救一名濒临死亡之人的性命,可见其神效。
「你……你……」一时被震慑住,阳艳竟讷讷无法成语。
「还傻杵著?快脱衣下水啊!」瞧她动也未动,月星魂笑催人。
「脱、脱衣?」吓得回过神来,她死抓住自己胸口,一副誓死不从。
咦?做啥紧张成这样?奇怪瞄了瞄她,月星魂这才像想起什么重点似的打著自己脑袋瓜,笑得尴尬。「啊……我忘了你是……只著单衣也行啦!」
闻言,她暗暗吁了口气,有些羞赧的背过身缓缓解下外衣,直到只剩一件雪白单衣时,才慢慢地跨进滚热浴桶内,让自己浸泡在混著他热烫鲜血的水中。
「好烫!」才一进水里,她马上皱起秀眉,有点难受地小声抱怨,
烫?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才叫烫?月星魂摇头教训。「阳大姑娘,这已经算很好了,若你泡过煮我的那桶药水,你才会真正见识到什么叫烫!」
「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天生怪眙!』嘟嘟嚷嚷著反驳。
「呵呵……怪眙也不是人人当得起的。」这下他又得意了,顺手递给她一条汗巾。「沾水拭拭脸,要不断的擦拭,让脸上的浮肿烂疮也能吸收到药性。因为你没法将脸埋在热水里太久,只好用这种方法了。」细心嘱咐后,他又蹲下身小心顾著火势,下让火苗太大,以致水温太高烫伤了她。
默然接过浸水沾湿,却见雪白汗巾在水中慢慢被血水染红,想到他为了她划腕自伤,心中下免有点感动得想哭。
原来他对她挺好的。虽然平日总爱气她,可一旦真出了事,他又肯为她担下一切,还会安慰她呢!
「喂!你干么对我这般好?」带著些微哽咽,她赧红了脸,胸口如小鹿乱撞。
「因为不想定远王府闹水患啊!」其实是不想往后数十日找她斗嘴还得隔著一条厚被,而且还看不见她气呼呼的俏脸。
「你……」这个人真的很爱气她耶!阳艳歌本来心火又要燃起,可转而一想又觉得好笑,火气瞬间降灭,还顽皮地掬起热水朝正专心顾火的他狠狠泼去。
「哇!搞什么啊?」兜头淋了一身湿,月星魂鬼吼鬼叫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