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不相信!
“你为什么听不进去?”她气愤极了、无奈极了。是如你所说的,那干爹手上的股票较多,为何不是你把手上的股票给他,而是他把股票给你?!”
“那是因为干爹得了肺癌,他知道他的日子无多了。”
她想起那些无助的日子还是相当难过。那时他失去踪影,干爹又病逝,她一个人扛起谨东的大任,还要防止凌誉居有机可乘地回来侵夺公司。
“是吗?可真巧,不是吗?”他扯动着嘴角,笑容都是扭曲的。
“为什么你宁可相信我背叛了你?那会使你快乐吗?”她痛苦地问。
“不会。”他很干脆地回答。“但是不会让我重蹈覆辙。”
“重蹈覆辙?”她不可置信的瞪着他。“那如果你是错的呢?你负我的情又该怎么还?那么对我来说反而是你背叛了我,接着又换我向你报复了吗?”
他的眉头拧了起来。
“阿劲,问问你的心吧!”她纤细的手掌贴在他胸口,感受得到底下热烫烫的心跳。“也感受一下我的心,不是用脑子分析,而是用你的心感受我的心,去听听……”她将他的手拉靠在她胸口。“心里的声音。”
他的身子一阵战栗,仿佛不能承受碰触到她的震撼。
“你也感觉到了吗?这颗心在说——爱你……”她低喃着。
两人靠得很近,近到她的气息可以直接吹拂着他的唇瓣。
“该死!”他低咒一声。“是你来招惹我的,别怪我!”他握住她的纤腰,一把吻住她,狠狠地、报复似地蹂躏着她的唇。
她叹息一声,仰头迎上他狂风暴雨般的肆虐。
热情宛若濒临燃点而被火花点燃的易燃物一样,整个延浇开来。分离的痛苦与思念化作炽热的火,烧灼着他们……
“但愿我能放开你……”他抵着她的唇,低喃着。
他的手似乎有自己的意识,一靠近她就再也无法从她身上挪开。她的细致、她的馨香、她的柔软在在都引发着他狂烈的欲念,他无法再用意志力教自己离开她,他的脑子已经被欲望烧灼得连残骸都不剩了!
“不要放开我,永远都不要!”她伸手勾住他的颈项,任由他的吻一路从嘴唇、下巴、脖子往下到胸口。
※※※
晨光从窗外透进室内,她先醒了过来。
想起昨夜的狂野,她的心还会急速地跳着,脸颊染上薄晕。他精力充沛,仿佛要不够她。第一次是急切的,第二次是缓慢而有耐性的,第三次是温柔的……
她知道他的心里还爱她。
只是他的理智还不肯让他相信她。但是她相信,她的努力会扭转劣势的,最终结局还是要在一起的!
唇边漾起一朵梦幻似的笑靥,她缓缓地伸着懒腰,转身看着他刚毅的脸。她的手想要碰触他,想要感受那脸部的线条是否如看起来那样刚硬。
但是她不想吵醒他。
不知道看了他多久,这才蹑手蹑脚地起身,穿妥衣物后一路收拾着地上的衣物。她将他的衣服收在洗衣篮内,然后到厨房去煮了一顿早餐。
“幸好我之前还有买一些材料放在这儿。”她自语着。“也该回去了,一晚没回家,铁定被骂死!”
早餐的香味飘进卧室、飘进他的鼻端。他醒了,但是内心起了剧烈的挣扎。他想起自己无法遏抑的感情,他知道自己还爱着她,但是却又无法释怀这一切的一切。
每当天气转变,他体验到腿的酸痛,每一个细微的痛楚都会提醒他,那个伤痛有多大,那个背叛有多么恶劣!
他的心陷在烈火中熬煮,完全无法解脱。
※※※
解颐正要溜进家门,却在庭院被舜倾逮个正着。
“大姐,你到底跑哪去了?昨天打你的手机,响两声就被挂掉,你是没电了吗?害我们担心死了,还在想说要不要报警呢!”
响两声关掉?她回忆起那通电话,她是有印象的,但是那时候正在“忙”,所以就被阿劲给关掉了,想起这个让她不自禁地脸红。
“哦!做坏事了啊?”舜倾了解地拍拍她。“终于想通了,要把姓凌的臭家伙给踢开,另觅春天了?我早说嘛,把那种没良心的死男人踹一边喘去!”
舜倾是知道她跟阿劲的一些事情的,因为她是家里唯一见过阿劲的人,也是她思念时诉说的对象。其实舜倾不能算是好的倾诉对象,因为她实在太爱抱不平了。阿劲在出现以前就被她骂得有一山缺点,现在更是黑名单中的黑名单。
尤其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几次的见面结果都很糟,让舜倾知道后对这个名字更是感冒。
“我……就是跟他在一起。”她羞红了脸,但是并不想瞒舜倾。
“什么?有没有搞错啊!”舜倾惊跳起来。
解颐赶紧捂住她的嘴。“你小声点,想要全世界知道啊?”看了看四周,幸好没人。
从大姐的手掌中挣扎出来,舜倾马上又问:“可是你干嘛死不放弃他啊?爱情真有那么迷人吗?让你可以原谅他这一切?”
“其实没有什么原不原谅,这一切都是中了凌誉居的拨弄,只要他搞清楚,他就会知道是误会一场。”她已经有一个很不错的进展了,不是吗?
“拨弄?你是说他那个不良弟弟啊?”
解颐点点头。“是啊!就是他派人去美国杀阿劲,还暗示他我跟他是合伙,所以他不得已才离开医院。”
“所以你就活该倒霉?替他当了两年免费劳工,然后浪费女人的宝贵青春,最后还让他憎恨,成了他仇恨的出口?”
“面对他的误解,我当然会痛苦。但是舜倾,爱一个人是包括爱他所有,他的缺点、他的不安、他的多疑,甚至是他的痛苦。”解颐握住她的手说。
舜倾还是不大能理解,但是她知道大姐是完全没有放弃这个人的打算。算了!这样看来这王八蛋要成为她的姐夫是早晚的问题,她就别费力气了吧!
“将来你嫁给他后,可要他好好补偿。哦,不!你要等他补偿够了再嫁给他,否则太不保险了。”舜倾开始出主意。
解颐笑笑,依然削瘦的脸蛋有抹温柔的光芒。
“因为他欠奶奶一个情,所以将来要帮奶奶做十年白工,反正他那个捞什子德瑞克集团也是颖风的股东,所以合情合理,就让他帮颖风经营个十年吧!”
“那么你就至少可以得到十年的喘息是吗?”解颐哪会不知道她打的主意,只要是可以让她不用被锁在公司,要她怎样都行。“要得到自由也是我得才对,而你到时候就要跟他共事了!”
“跟他共事?那个千年化石吗?”舜倾不屑地冷哼一声,不甘愿地承认公司确实是她极欲摆脱,却摆脱不了的牢笼。
“好了,我要进去洗个脸,要去公司上班呢!”解颐说。
“奶奶那边我帮你瞒着了,她应该不知道你昨晚没回来,自己小心点哦!”
解颐不觉得奶奶会不知道她没回来。
奶奶的能耐是这个直爽的的丫头无法测度的,不过不需要让舜倾知道,因为她会太过于担心,更加每天想着如何逃离家族企业的责任。
她可不想放过一个可以分忧解劳的人。
第九章
解颐知道要彻底解决劲允的忧虑,就是要证明她自己。幸好她想起干爹去世前给过她一封信,要她交给他。
另外,她打算把谨东的百分之二十五的股票还他,其中包括干爹的百分之二十和她的百分之五;至于颖风企业出资买的百分之五则全部抛售出去。
她相信这些痛苦是可以过去的。
至少他还活着啊!
这已经是神的恩典了!是她求了多久终于实现的啊!
再次来到谨东企业,她走到凌劲允的办公室前,再次要求见他。这回应该不会把她挡在门外了吧?
“我找凌先生,麻烦帮我请示一下。”解颐客气地说。
助理小姐脸上浮现一抹不自然。“总经理有约呢!他出去了,今天不会进办公室了。”
“是去谈公事吗?你知道他去了哪里?”解颐真想马上见到他,她想要告诉他,她可以等他解开心结。“我知道为难你了,但是请体谅,这对我很重要!”
助理小姐迟疑了几秒。“他今天陪一位美国来的露莎小姐去吃饭,在顶新牛排馆。”她同情地看着解颐。
解颐想要忽视那个眼神,看来似乎这位露莎不只是客户,否则她不会是这种表情。但是她不想让自己退缩。如果他们之间的误会与疑虑不解决,那么再多的感情也会在岁月的消磨下消失掉。
她不愿意放弃啊!
“他有说这位露莎小姐是什么人吗?”解颐问。
“好像是凌先生在美国念书时的同学,也是德瑞克集团的千金。”
“德瑞克集团千金……”她的心隐隐觉得不安。“谢谢你!我先走了。”握着手提包的手紧了紧,看来今天能不能突破关系,就要靠这封信了。
干爹啊干爹!当年你怎么算也算不到我会落入这种状况里吧?!
她苦笑着。
从谨东离开,她就直奔顶新牛排馆。那家牛排馆是他们过去喜欢去的地方,菜色很符合两人的口味。
一进了牛排馆,侍者就马上过来招呼。
“杨小姐,一个人吗?”
她这两年也常来,所以算是常客了。
“凌先生有过来吗?”她四周张望着。这家餐馆比较特别,楼下没有座位,要上了宽敞的楼梯到二楼才能用餐。
“有的,我为您带位。”侍者亲切地说。
她被领到二楼,远远地,她就看见他的身影了。二楼的位子隔成一个个半开放式的小包厢,她看得到阿劲,却看不到坐在他对面的人。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解颐跟侍者说。
她走近他,看到他难得表情鲜活地在跟对方说话,她一路走着,眼睛不曾离开过他。想起他头靠着枕头沉睡的模样,她的心不自觉地涌起了温柔的情感。
接着,他发现她了。
“阿劲。”她叫着他的名字。
他的眼神变了,倏地换上一层防卫的色彩。“你来做什么?”
这句话打破了她的幻想与希望。她本来以为经过昨晚,一切会不一样的。看来他并不打算让激情打破他的任何防卫,她伤心地想。
“我有事情找你,若现在不方便,我可以等。”她说着看向他对面的人。
那是位褐发美女,高挑而性感,跟高大的他看来很登对。
她的心被捶了一下。
这位就是露莎小姐吗?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他恶狠狠的语气丝毫没有任何顾虑。
“Rick,你太没礼貌了。”露莎抓住他的手说。
那个动作很细微,却让她一震。他们很熟……是啊!助理说她是阿劲在美国念书的同学,那应该比她早就认识他了。
那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猜测加上他冰冷带刺的眼神,让她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
“我想要跟你谈我们之间的事情,你给我一点时间吧!阿劲,难道你要这样一直逃避我?要逃到什么时候呢?”
“逃?”他眼底浮现怒气,或许是被说中的恼怒吧!“我只是觉得不耐烦而已。”他冷哼着。
“你不要这样,你心里根本不是这样想的!”她上前握住他的手,激动地想要敲破他隔出来的那道清冷的墙。
“哦?那你又要来当我的心理分析师了吗?还是你又要我感受你?”他邪肆地将手掌覆盖住她的胸部,恶意地暗示着。
“啪!”
她忍无可忍地甩了他一巴掌。
气氛似乎僵住了。她眼底含着羞辱的泪水,但她紧咬住嘴唇硬是不肯让泪水掉下来。
红痕在他脸上浮现,他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将她提到眼前。“我警告你,不要再来烦我,否则我提早把颖风集团肢解掉。”
她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扑簌簌掉落。
“你不可以这么做。”她哑着嗓子说。
“你会知道我可不可以,有没有那个能耐。”他警告着。
“不!你若那样做,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她眼里的伤心绝望一一的浮现。眼前这个残酷的人呵,是她日盼夜盼的那个男人吗?
她眼底的沉痛螫痛了他,他将她的手腕放开。她踉跄一下,差点跌倒。
“你以为我在乎吗?”
他残酷的话语让她倒退了两步,脸色益显苍白。
“我来是要给你这个……”她擦了擦泪水,试图在他毫不留情的羞辱下有尊严地站着。但是她的手颤抖着,拿了好久才把东西从包包里拿出来。
她递给他,但他却没有接过去的意思,她只好把它摆放在桌上。“是谨东的股票,包括干爹的百分之二十,跟你以前给我的百分之五。用颖风的钱买的那些,我都卖掉了,钱也还给奶奶了。”
“为什么要给我?你以为这样做就可以取信于我?”他站立的姿势充分显现出他的防卫心。
“那百分之二十本来就是干爹要给你的,当时情况特殊,所以才过到我名下。”当时她跟干爹都以为他们会结婚,毕竟婚礼本来就在筹划中。“还有……这是干爹去世前写给你的信,他交代我把它给你。”她将信放在装着股票的纸袋上。
“然后呢?你还有什么把戏?”他冷冷地问,恍若一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
她哀凄地看着他。“你我认识一场,最后竟落得这样的结局,你真的甘心吗?”
他下巴的肌肉抽动着,他拉起坐在一旁的露莎。“让我告诉你好了,露莎是我的旧识,在美国时我逃出医院,要不是露莎帮我,我不可能完整如初地站在这里。”
是吗?她听了之后投给露莎的眼神是感激的。
谢谢她帮助了他!否则他可能就没命了,或者残废了。无论现在的结局是什么,她都很感激她。
“我跟露莎的父亲合资开了德瑞克跨国集团,月底我就要跟露莎结婚,你说这不是很好吗?如果你真的如你所宣称的爱我,那么是不是该为我高兴?”
他冷酷的话语像是包裹着糖衣的毒药,竟还要她笑着吞下吗?
她苍白的脸上浮上一抹凄恻的笑。“她救了你,所以你娶了她……那我呢?我们的约定呢?”她举起手,亮出她手上的定情戒指。
那戒指的光芒刺痛了他。
“是你亲手毁坏了我们的爱。”他低喃着。“曾经我愿意把整个世界给你,只要你开口要,但却不是这样的方式,背叛……是无法被原谅的。”
“这就是你最后的答案?”她知道已经到了终点,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但是她无法不再做努力。
“没错。”他的答案再次撕裂她的心。
看着他环住露莎纤腰的方式,让她怀疑……心都破碎了怎么还会痛?
“你不要后悔哦!”她流着泪挤出几丝笑容。“我一旦走了就绝不回头哦……”她的声音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