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是了,再也不是了!
她不再能管他这个,管他那个,也不再能看到他在她的唠叨后那个纵容的笑意……
才一年多吧?恍如隔世啊!
但现在看着他端坐在身边,认真地吃着她舀的东西,她又有种时光未曾往前移动的错觉。
‘铃……’电话铃声乍然响起。
她愣了一下跑过去接,因为跑太快了,加上刚刚心魂一直未定,喘气声在话筒里非常的明显。
‘小玫,你喘什么啊?’母亲熟悉的声音在话筒里出现。
‘没有啦,我……’她的目光看到他的身影,依然不敢相信他就在这边。‘有人开我门,我还以为是小偷,差点被吓死了。’
‘小偷?那你有没有怎样?人呢?你报警了没有?’伍妈妈被吓到了,声音跟着尖锐起来。
‘妈,我没事啦!’她赶紧安抚。‘是译丞,我虚惊了一场。’还外带给了他额头一个大包,她心虚地瞄了他一眼。
‘是阿丞啊!’母亲跟着吁了口气。‘你这死小孩,害我担心一下,差一点被你吓死了!’
拜托~~她才被吓死了勒!
先是以为小偷,之后是出现一个怎么也想下到的人。
但这个她可无法说出口。还有,被母亲这一搅和,她竟然忘记编说词了。毕竟在母亲的认知里,孟译丞可没有消失一年多。对她来说,孟译丞一直跟她的女儿住在一起。
‘妈,你吃饭了没?’赶紧转移话题。
‘说起阿丞,对啦!我打电话就是要叫你初二记得把他带回来,去年没回来,你阿公一直念到今年,刚刚还要我打电话,所以你……’
‘妈!’她赶紧打断母亲。‘他忙……’去年她就是编说他临时去国外出差,结果伍家上下外加三叔公、七婶婆等十等亲内的亲戚,轮流骂他老板没良心。她想,他老板肯定耳朵痒得很。
不对,他是自己的老板。
她都忘记他家那一个庞大的企业了。嫁给他的时候她完全不知道他是大企业的继承人,还以为他是个教书匠呢!
想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她的目光黯淡了。
‘找他来讲话,快。’伍妈妈可没那么好打发。
‘妈……’完蛋了!这一讲话不就东窗事发了吗?
‘难道我要跟女婿讲几句话还要你批准吗?小玫,把话筒给阿丞。’伍妈妈声音听起来威严多了。
呃……她转头尴尬地看着他,没想到他已经走到她身后,伸出手接过她手中的话筒,电话线却也把她的人兜拢在他怀中。
她心跳得飞快,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是的,妈。’只听他频频应是,偶尔有礼貌地低声回答问题,没几分钟,他就说完了。
接过他手中的话筒,她一听。‘妈……’话筒里发出挂断的嘟嘟声。
挂了?
她疑惑地问:‘我妈跟你说了什么?’
我妈?
他的眼神如箭般刺过,她还莫名其妙地瞠着眼眸,讶异自己收到的白眼。‘我……’奇怪,她怎么觉得他变得不大一样?
其实孟译丞根本没有改变,只是他以前不表现出那一面,现在则每每被她激得失去控制,虽然她还是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光她抛弃他自己回到台湾一事,他就打算记恨上一辈子!
他已经走回桌前继续吃他的火锅了。‘没说什么,要我多注意身体,不要太忙。’
‘还有呢?’这么简单吗?
‘要我多陪陪你,怕你寂寞。’他吃了一大口芋头,松软香甜。
‘没有了吗?’危机过了吗?想不到他刚好来,顺便帮她圆谎,或许她可以多拖上一段时间再让家人知道她离婚的事。
‘哦,妈要我初二带你回娘家。’呼噜噜喝下热汤,汤头真是美味极了!
‘什么?!’她惊叫。
而那个制造混乱的男人正好整以暇地拿起酒杯,缓缓地品尝起红酒来了。‘酒还不错,要来一杯吗?’
她瞪着他,像在看外星怪物一样。
这一餐吃下来,她实在太紧张了,以至于猛喝红酒,没多久就把自己喝挂了。
他将她横抱而起,放到卧室的床上去。看到床上孤单的枕头,他说不出心里涌上的是放心还是怒气。
这一年多来他无时不想念她,也因此更加气她。
气她竟然禁不住臭老头的几句挑拨,禁不住他二老的游说,放弃了他们的婚姻。他没有马上追回来,一来是公司的状况真的不允许他走开,那臭老头虽爱钱如命,却没有经营公司的能力,自爷爷病了后,公司很快就被他给弄得七零八落。
二来,他的愤怒与自尊不容许他追回,或许他是想惩罚她。
问题是受到惩罚的到底是谁呢?
他的手拂过她因红酒而更显殷红的脸颊,轻轻地触摸着她的眉、她紧闭的眼、她的小巧鼻端、她的绯红菱唇,他想要狠狠地吻住她,深深地进入她的最深处,让自己亲身体会到她的存在……
但是偏偏他舍不得将她吵醒。
看着她眼底的黑眼圈,他的心涌现了许多复杂的感觉。
‘或许你单纯的心思永远无法明白我是怎样爱着你。’当他发现她的离去,他那狂烈的痛楚所爆发出来的毁灭欲让他吓到了。
毁灭欲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但他讶异于自己竟然会对她产生这种黑暗的欲望,他的心陷入另外一种煎熬中。
然而现在看着她,当她柔软的脑袋斜倚在他坚实的大腿上时,他又完全的、彻底的被打败了。
唉!
@ @ @
天气冷飕飕的早晨,在温暖的被窝中自然醒来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如果恰巧可以赖床,继续贪恋那温暖的包裹,那将是世界上最奢侈的幸福了。
书玫的眼睛还没张开,就在被窝中欠动着身子,拥紧了温暖的抱枕,靠上去厮磨一阵,嘴里发出含糊的咕哝声。
可是好像有什么不大对的?
她迷迷糊糊地张开眼,发现脸颊边枕着的可不是什么抱枕,至少颜色就不对!她伸手摸了摸,引来了一阵抽气声。
‘你道早安的方式还真迷人。’慵懒低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她讶异地抬头往上看,暗色的男性乳头,贴靠在她的指间,再往上,是那双促狭的眼眸,眼中含着熟悉的纵容与欲望。
‘啊!’她叫了一声,跳了开来。
猝然而至的寒冷让她缩了一下,她想缩回被子里又觉得困窘,整张脸写满了不知所措。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梦吗?她常常梦见他回来,已经习惯了醒来时一切成空的感觉。但是他却真的回来了,当她醒来时还躺在她的身边,有体温、有声音,摸得到,听得到!
‘你不冷吗?不是最怕冷的?’他手臂一揽,将她揽回身上。她贴着他躺着,整个人可以说是躺在他身上。
他的温暖包围了她,驱走了寒冷。
但是他……好像没穿衣服。
她的身体僵硬了起来。
‘还冷吗?’他的手掌从她的后腰处往下移,摩挲着她薄睡衣下的肌肤,她的僵硬退去,整个身子酥软了。
‘唔……’无意义地闷哼着,她感觉他包裹住她臀部的手掌是那样温暖,透着绝对的热力。
她不安地欠动了下身子。
他的反应非常立即。
她的感受力也是。
她抬头瞠大眼睛瞪着他,他该不会是想……
他望着她的眸色加深了,一向迅速确实的他手立刻有了动作,他滑入她的睡裤中,完全掌握住她柔细饱满的臀部,戏谑地揉捏着。
‘译丞……’这样不大好吧?!他已经不是她的老公了耶!再说,她完全不知道他出现在她面前意欲为何,可是那感觉好舒服啊……
‘嗯哼?再叫一次!’他低头轻轻地啄吻着她可爱的唇,一边手已经滑至她双腿之间,引起她另一阵战栗。
好热!
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冲到了双腿中间,随着他长指的挑弄,她整个脑袋跟着昏昏然,一定是缺氧……
‘我不能呼吸了!’她低喘着,抵着他的唇求饶。
‘才这样就不行了吗?’他半讥诮地说。‘那看来你要偿还完这一年半的债可有得耗了。’
他听起来像在生气,可是偏偏他又在笑,而吻着她的动作又那么轻柔,让她觉得不知从何判断。
他的指深入她火热的深处,她倒抽了口气,不可自抑地咬住下唇。
他撬开她的唇,深深地吻住他,舌头跟着指间的动作深入她的身体,她的思维……
‘啊!’她轻声地抽气,慌乱地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早就不翼而飞。
他的指与舌都动得更激烈、更快了。带着一抹她无法理解的怒意,带着一抹想要燃烧彼此,毁灭彼此的激情,他将她的爱与欲一次推向高峰,直到她在他身上痉挛……
她喘息着趴伏在他身上,浑身竟冒着细污--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中。
他看着她粉红色的身体,欲望更加往上推高,但他不急着解决自己的渴望,他的手握住她柔软的胸,指间的峰顶宛若风中的梅花,迎风绽放。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随即粗糙的舌面一再滑过她敏感的尖端。
‘译丞!’她双手抵着他身边的棉被,觉得自己无力支撑自己,每一个手软都将自己的绵柔更往他口中送去。她困窘地想撑起身子,却屡次跌了回去。
‘别急。’他笑谑着拍了拍她的臀。
‘我才没有!’她红着脸抗议。
他笑着轻捏她的颊。‘可我急了,你说怎办?’他将她的臀按压一下,她清楚地意识到抵着她柔软小腹的火热亢奋。
‘关……关我什么事?’她嘴硬地撇开脸去,不喜欢他少见的戏谑。
‘是吗?’他邪佞地看着她,双掌束住她的腰,将她举起跨坐在他腰腹间。
她半跪坐着,整个人悬在他的硬挺欲望的上方,柔软对着坚硬,火热的花蕊对上亢奋的剑。
她战栗着。
腿无法支撑自己,她的臀往下压了几分,他没入她几分。
‘你……?!’她恼怒地看向他的一派悠闲。
他甚至双手枕于脑后,好整以暇看着她的失措。
这样的他,她未曾见过。
是她以前不够了解他,还是他变了?
细碎的汗水流下她赤裸的身子。
他怜惜地抹去她胸口的汗水,手指若有意似无意地滑过她的峰顶。
她瞪着他瞧,腿在颤抖着,但仍死命硬撑。他的态度仿佛抵着她的炽热完全出自她的想像,这男人的自制力远超过她想像……
‘这么倔强啊?’他的眼神一黯,手指跟着抚上她蕊间的核心……
‘孟……译丞!’她咬牙喊叫着,感觉自己整个包裹住他,紧紧地吸附着他。
‘亲爱的,我亲爱的!’他温柔地拂开她的湿发,开始在她紧得宛若处子的甬道中激烈地抽撤。
他的温柔征服了她的心,他的激情则征服了她的身子。
她投入这一场火中,无力去计较谁的忍耐力较强。
心爱的,好久不见!
她叹息着迎向他愈见霸道的激情,泪水随着高潮的来临,跟着眼前的烟火一起爆发……
第六章
书玫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床上耗掉大半天。
大年初一的早上,她新年的开始就跟她久违的离婚老公在床上厮磨。到现在,她的身子都还酸痛着,她简直被他操坏了。看他那么斯文,体力跟耐力却远超过想像。
想起这个,她的脸红了。
今天已经初二,无法跟昨天一样的赖床,因为她要回南部。一早她被译丞挖起来,他就一直忙着打电话,她不知道大过年的他也可以这么忙。
或许吧,他现在可是大老板呢!时间如此宝贵啊,说不定他只是回来台湾谈个生意,顺便看看她而已。
想到这里,她的心又黯然了。忍耐了一年多,逼自己去适应没有他的日子,他这一来一去,她恐怕会更难哄骗自己了。
‘……好,你把车开过来,我八点整就要用,地址是……’孟译丞终于挂掉电话,抬起头来恰巧看到她紧蹙着眉头。‘怎么了?’
‘你好像很忙?’她迟疑地问。她不能这么自私,他已经不是她的谁,怎么能要求他陪她回娘家呢?‘我……如果你忙,我可以自己回去。’她的眼中偷偷地泛起了泪光,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擦去,却不知他早已看透了她。
‘把东西收一收,要给爸妈还有爷爷奶奶跟长辈们的礼物别忘了带。’昨天他陪她去百货公司采买了不少礼品,打算今天带回她娘家的。
‘你没有义务为我做这些,如果你……’
‘停止!’他举起手阻止她。若他再不阻止她,怕自己会伸手掐住她,这可恶的女人,就这么急于跟他撇清吗?
就像一年半前一样,一个签名就抛弃了他!
‘你为什么生气?’她被他的怒意给吓到了,认识他以来,她从没见他发过脾气。
他平日甚至有写书法的习惯,这种修身养性的男人怎么生气了?她到底哪里惹到他了?
‘我没有生气。’他的脸色回复平缓。
明明就有!
她嘟着嘴不敢回嘴。‘那我去准备吃的,啊!我机票只订一张耶……’她忽然想到这个大问题。
‘没关系,我们开车。’他不在意地翻弄着报纸,随口喝了她刚煮好的咖啡。
‘哪有车啊?’她甚至连他会不会开车都不知道呢!‘你去借了吗?我不会开车哦!’
‘不敢指望你。’他挑挑眉,依然好整以暇地吃着早餐。
’哼!’她手插腰。‘最好是这样,今天铁定塞车。我要准备午餐跟晚餐。’
他没有理她,却在她气唬唬地走开时,嘴角浮现一抹笑意。
多久了?生活缺乏她少了多少欢乐,当他因在那些繁琐的公事中时,他多么渴望她在他身边!
没多久,书玫准备好了两人的食物,还有一切要带走的行李。译丞照样将重的东西拿在手上,领着她走下住所。
楼下停着一部新的宾士房车,旁边站着的男人跟他点了个头,走过来恭敬地将钥匙交给他。
‘你借这么好的车?万一弄坏了怎么办?’她顺着直觉反应就说出口了。
‘上车。’他已经开了车门,帮她打开行李厢,三两下把东西安置好。
一直到车子上路了,她还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一边盯着他不要开太快,以免把人家的车弄坏了。
‘小心!’她看着他超过一辆车,忍不住又叫。
他看她一眼,眼底浮现笑意。‘如果我告诉你,车是我买的,你能不能少紧张点?’
‘买的?!’她惊叫。‘怎么可能?你不是昨天才到台湾?’
‘之前预订的,早上我打了几通电话,请业务员开过来。’他耸了耸肩。其实他抵达台湾已经好几天,他甚至远远地看过她,但他一直等到除夕夜才现身,是刻意的。
他想要她去比较一下,有他跟没有他的年有什么不同。说穿了,就是男人无聊的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