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噻,你知道嘛!那你知不知道,那个英国人也写了一桩有关鸭霸女人,最后嫁了一个老公——」
「那……那是驯、驯悍记!还有那……那个英、英国人、人,是、是莎、莎士比、比、比亚!」
「心亚好厉害喔!」他顺手「奖赏」她一下,啵的一声,在她的脸上香了一个,嗯……甜甜嫩嫩的。
「啊!你……你不可,可以随、随便、便、便……」她害羞的羞红了小脸。
「好吧!我不会了。」司马炎尘适时装出一本正经的口吻,「告诉我,心亚喜欢看什么样的书呢?」
她颇为认真地想了一下。「我、我喜欢看……像……像这个……」她比向正好就放在桌上的一本红色精装书。
「哦~~成语辞典?」有意思。
「嗯!像、像这样……」她伸长手取书,随意的翻阅,「毛、毛手毛、毛脚:举、举动轻、轻率。」一边念着,还不忘偷瞄司马炎尘一眼。
「哈!」司马炎尘仰头大笑。
有意思,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把他给打败了吗?
「告诉你喔!我也很喜欢里面的其中一句。」唰唰唰,他翻到了。「足以自豪:很可以自满自傲。」
「咦?」这不符合她的想法,他不是应该满脸羞愧的放开她吗?
嗯~~可见她太低估他厚脸皮的程度了。
「还有这、这一句,不、不成体统:失、失去庄、庄、庄严的、的态、态度。」你懂了没?
我懂!「啊~~我更偏爱这一句,快意当前:又得意又满足的样子。」
怎么办?她的红唇用力的咬住下唇。「你、你是、是这句,目、目中无、无人:瞧、瞧不、不起人。」
「耶~~我哪有?我是孤芳自赏:自命清高,自命不凡。」说罢,他还不忘抬头挺胸,摆出一副挺骄傲的模样。
不玩了!「你、你就、就只会、会……」欺负我!可她却是敢怒不敢言。
何况,这种欺负,竟然让她觉得有一丝的甜蜜耶!
清了清喉咙,她打算换个话题,「你、你也喜、喜欢看、看书吗?」
「嗯哼!」他心不在焉的回道,黑眸却忽然一瞬也不瞬地凝望着她。「心亚?」
「什、什么、么事?」听见他的口气忽然变严肃了,她看着他的脸色也马上变得很正经八百的。
「有一件粉重要的大事。」
「哦?」是什么?她马上洗耳恭听。
「我发现,」司马炎尘慢条斯理的开口,「你,没有叫过我的名字。」
◇ ◇ ◇
「名、名字?」这算是什么大条的代志啊?
从她的脸上读出她的不以为然,他更加用力的板起脸孔。「当然是大事,难道说……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咦?这么一说,两个人才同时想到一件事——
方心亚的确是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呃……现场的气氛突然变得有点尴尬!
「好吧!」他勉强开口道:「那我就告诉你——只有一次,你要记住喔!」
方心亚赶快点点头,准备恭听对方的「芳名」。
「我叫司、马、炎、尘。记住了没有?来,念一遍。」
「司——司司司司——」她的舌尖莫名地打结得很厉害。
我还感冒要用「厶厶」咧!司马炎尘忍不住往上翻了个白眼,却只能装出很有耐心地往下等。
「马——炎炎炎炎炎炎……」
他不禁抱怨起来,「你就不能一次把它给搞定吗?」
她又不是故意的!方心亚沮丧的低垂着头。
司马炎尘立刻后悔起自己的嘴快,一见她开始对自己有了退缩之意,他只得马上寻求补救之道,将她搂得更紧。
气氛安静了好一会儿。
很慢很慢的,她的心房突然开始盈满了一股暖暖的柔情。
多么奇妙啊!透过如此亲昵的肢体语言,竟会影响到她的心灵?!也许是因为他的歉疚是从他的掌心、他的体温、他的身上淡淡的传到她的心底……她竟然可以感受得一清二楚!
也许,这真的只是她的错觉,但她真的开始慢慢的放松心情。
她那不再紧绷的身体传达到他身上,他的指尖开始柔柔的滑入她的发云之间,缓缓的替她梳了起来。
「你知道吗?」他先打破沉默,拿起她还未走进书房之前他翻看的书。「我刚刚看到这里。」
她顺着他的指尖望过去,倏地,耳根臊红起来。
恋爱——那是心的重病。
「呃——呃——」这算什么?这是——这是他在向她表达情愫吗?
不!她顿时感到方寸全乱,女人的矜持让她只想反驳。「我……这、这句……」
他又指着一句话。
近视的人们才在谈情说爱。
「我、我的眼、眼睛很、很好。」她小小声地说,压根没有意识到,这是许久以来,她胆敢对另外一个人下战帖。
「是吗?」司马炎尘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又找到一句。
没有东西胜过少女的接吻——
「呀!」她羞得直想挣出他的怀抱,却已经太迟了。
司马炎尘已经饥渴得仿如鹰隼般地低下头侵袭她的红唇。
他们吻得透不过气来,两人的舌相互交缠着,那是一种大自然本能的反应,也是男与女之间互相吸引的天性……
吻,似乎很久,也似乎只有短短的一秒钟。
等她终于被他松开时,双唇已经红肿,眼神更是迷蒙得不晓得自己身在何处。
◇ ◇ ◇
望着看起来仍然傻呼呼的她,司马炎尘不禁骄傲的暗忖,他敢打包票,自己可是唯一KISS过她的人!
「这样就傻啦?」他取笑地捏捏她的小鼻子,试图冲淡房间内已经被欲望遮掩的浓厚气氛。「那我们以后怎么办咧?」
「谁、谁、谁、谁……」谁跟你以后怎么办啊!
「好吧好吧!我们就不看这一本,那太煽情了对吧?」司马炎尘随手把那本书合上,换抓另一本过来。「就看这本书吧!」
可不瞧还好,一瞄过去,她简直忍不住呻吟出声。「中、中、中……」
「中国情诗大全。」司马炎尘的眼底蓦地闪过一丝恶作剧的光芒,他笑嘻嘻地随手一翻,「啊~~太好了,这句很不错——」
「不、不要。」他又想念虾米鬼东东?她直觉地想捂上耳朵。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
天哪!她知道他在念什么了!「你不——」
「铲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一边看书念着,他竟然还可以一边分心地用另一手把她捂在耳朵上的小手拉下来。「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
她不想听不可以吗?
「奴为出来难——」不可以!他用眼神告诉他,「教君恣意怜——」
等他终于把李后主的菩萨蛮念完,她的脸已经红到不能再红了。
「教君恣意怜,教君恣意怜——」
「好、好了啦!」她受不了地举起小手想捂住他的大嘴巴。
「教君——」他却乘机吻着她的指尖,眼神也在瞬间变得炽热得令她心惊。「恣意怜……」
她吓得赶快缩回手,不敢再随便乱动,可是,她的一颗心却跳得好快好快、好快好快,快得仿佛就要蹦跳出来……
「还有一首呢!」他倒像是个没事人般,很快地又翻开一页。「关关睢鸠——」
这一回,她没有再试着阻止他,因为她知道那是白费力气,而且……她也有点想听他朗诵情诗的声音。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笔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他以低沉、有力又性感的嗓音朗诵了一遍又一遍,而她则是听得迷了、沉了、醉了、想睡了……
「关关睢鸠……」他突然低头一瞧,不禁哑然失笑。
这小妮子,在他难得这么感性的时刻,她居然给他ㄛㄛ困了起来,真是太不给他面子了。
「好吧!这回就饶了你。」他抱着她起身,离开书房,准备送她上床睡觉。
他修长的身影抱着娇小的她,映照着走廊上昏黄的灯光,气氛显露着淡淡的暧昧。
第四章
意外
不能在你身旁
时时保护你
不能在你需要的时候
爱你疼你宠你
怎么办
由于某些因素,方心亚比其他大学生晚读了两年,也由于天性结巴、容易畏惧陌生的人事物,所以,她总是默默的独来独往,静静的应付中文系一年级的课业。
由于她的长相平凡、穿着朴素,又不大爱讲话,这样的方心亚在学生之间就如路人甲乙丙丁,淡得如开水般引不起别人的注意。
也因此,跟她走得比较近的王怡静就有点看不过去了,一直拉着她去参加这个聚会,或是那个联谊的。
「心亚,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空?电机大四的学长说要请我们一年级去PUB跳舞,听他们说这算是周五狂热夜,学生可以持证免费入场,好像很好玩喔!」
「呃?」捧着厚厚一本文心雕龙,方心亚倏地抬起头,下意识的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你说去、去哪?」
「PUB呀!一家听说满有名的,好像叫……什么『炎石』来着的?」王怡静其实也只知道这么多。「哎呀!反正就是会有很多人去,大伙儿都会玩得很开心,走嘛、去嘛!」
「炎石」?方心亚的心底倏地闪一逼丝疑惑,奇怪?她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耶!但怎么可能嘛!
方心亚失笑地否定了自己的疑虑,她会听过才怪,她又不爱玩,也从来不涉足那种可以疯到天昏地暗的场所。
「对、对不起,我、我不想、去。」方心亚抱歉地说。
「哎呀~~去嘛去嘛!」王怡静继续游说,「你有点冒险心好不好?进大学来就是要玩的,不然干嘛来念呢?啊~~你这样是不行的啦!和男孩子出去玩又不是去相亲,根本就不用顾忌那么多咩!」
知道方心亚的个性有点小八股,所以,王怡静费了一番心思开导她。
「更何况是人总要有休闲娱乐的,没事就该HAPPY一下,一直一直死读书反而会把脑袋念到爬带的!」
「可、可是……」被说得有一点点小动心,方心亚开始犹豫的支吾起来。
「别可是了。」王怡静直接替她做决定。「你已经满二十了耶!我十二点以前会送你回家,你就当成是去开开眼界嘛!免得以后有人会耻笑你没有见过世面。」
本来她还是想拒绝的,但却因为王怡静的下一句话而改变了主意。
「不然,除非你告诉我你已经有男朋友了,那样才可以不去。」
瞬间,司马炎尘的身影浮现在她的眼前!
这几天,她只要一想起那晚所发生的事就感到羞窘得无地自容,所以,她每天一大早就早早起床上学去,不敢再见到他;下午或晚上回到家,也像是见鬼似的赶快往房间跑……好吧!就算是为了躲人好了,她今晚再晚一点回家应该也是没关系的吧?
于是,她下了决定。
「好……好吧!」方心亚算是勉强同意了,她在心底盘算着待会儿必须先打个电话回家报备一下。
◇ ◇ ◇
黑夜降临了。
在台北街头的不夜城,似乎全然没有承受到白昼的疲累,反而开始变得分外热闹。
「哦~~你终于舍得滚回来啦?」司马炎尘劈头就对石榴玉冒出这么一句难以入耳的欢迎辞,还不断的用眼神「唾弃」她。
「干嘛啦?这么想念我吗?」穿着一身俏皮的淡青色连身裙,足踏步鞋的石榴玉把脚跷到另外一张椅子上,这种姿势让老板娘琥珀都看得直摇头叹息。
「小姐,拜托一下,你现在至少是人家的老婆,麻烦你也留点好形象给你老公看嘛!」琥珀叨念着,将两杯苏打水送来。
「琥珀姐,你愈来愈像我老妈……好啦!阿尘,你别瞪我了啦!」石榴玉夸张地叹口气,竖白旗似的高举双手。「好啦好啦!我认输。可是,阿尘,我觉得我已经粉讲义气了耶!你想想看,有多少人会提早结束自己的蜜月旅行,丢下亲爱的阿娜答,来帮伙伴经营事业的?」
「是喔!别讲得『哨子』没你的份一样。」司马炎尘冷哼一声,「更何况,你已经度了三次蜜月了。第一次玩一个礼拜、第二次玩一个月,这第三次呢?如果不是我下了十二道金牌,你恐怕打算在外头悠哉个三年五载吧?」
见她一脸「你怎么知道」的神情,司马炎尘不由得往上翻了个白眼。
天!他就知道她根本没安好心。
「不然,你是打算生完小孩再回来罗?」在一旁的琥珀也半开玩笑的插嘴问道。
「咦?琥珀姐,你怎么知道?」石榴玉大乐,颇有遇到知音的感觉。「我本来就是这样想,干脆在美加玩到拿绿卡。」
「吐血!」司马炎尘糗她。「美国人才不欢迎你去搞垮他们。」
「哼哼!」石榴玉马上吐他的槽,「你分明就是在嫉妒我。」
「我?」司马炎尘吃惊地看着她。「你怎么会有这种错误的想法?」对啦!他确实是因为某种原因在嫉妒她这颗烂芭乐啦!
因为,石榴玉这颗芭乐的爱情已经开花又结果,而他呢?
自从书房那一夜过后,他便发现方心亚在躲他,到底是害羞,还是害怕他,他并不知道,可是,管她是害羞还害怕,他已经快忍不下去了。
若不是「哨子」近来连续有好几件事需要他这个做头头的出马处理,他早就把那只小鸵鸟给揪到自己的面前来问个清楚了!
「他在嫉妒你什么,小石榴?」不明就里的琥珀问道。
「他呀——」
「别说!」司马炎尘蓦地大吼,却还是来不及遮住石榴玉的大嘴巴。
「他粉逊耶!琥珀姐。他在两个月前,在西门叮的『炎石』里相中一个女孩子,而这一相就不得了了,他对那女孩简直就是惊天地、泣鬼神,人神共愤……呃!失误,是共乐!然后,阿尘还不惜动用『公家资源』去和对方的老哥套交情。
「可是,他都已经杀到人家家里去了,他还是没有把到人家那个水美眉。」所谓的「公家资源」当然就是指「哨子」的力量。
「你……」被说中事实,司马炎尘脸红的跳了起来。「该死的!芭乐,你嘴巴就不能闭紧一点吗?」
「不准叫我芭乐。」石榴玉不满地嘟起小嘴,才不把司马炎尘的大发雷霆放在眼里。「我是小石榴,叫芭乐真的太侮辱我了。」
「哼!石榴不就等于芭乐吗?还不是都一样。」从小一块儿长大,司马炎尘多少也知道他这位已经超越性别之交的死党石榴玉有些什么样的禁忌,接下来,他也只敢自己在嘴里咕咕哝哝的。
「琥珀姐,不然你以为阿尘干嘛急着把我找回来『坐镇指挥』呢?他当然是觉得追老婆要紧,反正,有钱没钱,娶个老婆好过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