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楼主持投标票。”奇怪总裁怎会突然问起,不是他亲自任命魏经理主持吗?全企业界的人都晓得他的作风——绝不让人质问自己,又怎么问起自己的决定。或许......或许他日夜挑灯、工作繁忙,忘了时间!
“告诉魏经理,揭标由我亲自来。”
“什么——”她大概听错了,总裁向来忌讳朝令夕改,怎么......在接到他的一记瞪眼,吓得回魂:“我马上去!”
在陈秘书离去后,史宸风拉开抽屉第二层,拿起文件夹,走进私人电梯。该是证实魏经理对史氏有几分忠诚的时候了。
三楼,偌大的会议室——
“什么?陈秘书,你别开玩笑;在座谁不晓得总裁说一不二的。”魏经理干笑,冷汗开始滑落鬓角。
“你在暗示我是不知变通的冬哄吗?”由私用电梯跨出,昂藏七尺的身体教人难以忽视,尤其那股不可忽视的威仪,着实让在座的诸位咽下口水。
“总——裁!”脸色灰白的变青。
果然被我猜中,有什么比招标舞弊案更受贪污者欢迎。
“魏经理,你的脸色真不好,哪里不舒服吗?”他表现得像体恤下属的慈蔼老板。
“没......有,没有不舒服。是有点......有点......”舌头无法畅所欲言,像打结了。
“还说没有,你的脸色转青了,陈秘书,拿颗‘镇定剂’给魏经理‘享用’。”
镇定剂?陈秘书一头雾水,该不会总裁老是跟宫汝如搅和,把阿斯匹灵取外号镇定剂吧!她有些自以为是,不过,真的觉得自己有理,跑去拿阿斯......不,是镇定剂。
“魏经理,‘谜底’很快就揭晓了。”古铜的臂力硬压下他肥硕的身子,外人看在眼底却成了他赞赏的拍他的肩。
打开一个个密封加印的信,“昭景”、“和乐”、“泰越”,这三家的差额竟距离的都是整数。
一般像这等大型招标场合,在众多竞争强烈下,就连个位数也有人锱铢必较,差距成整数简直微乎其微的机率,而且透过何启宏这个专打商业官司的律师断言,“昭景”的标额低的等于赔钱。
天下没有白食的午餐。将手提电脑往桌上一摆;迅速的按了几个键——还真多亏了四方忍天性的爱玩,“昭景”是个人头,或许四十亿算低,但是,“流黑”四十亿台币,魏士豪够胆大,就可惜没见识。四方忍,以后你爱窃取他人机密,他绝不插手。
“魏经理,看来你得给我一个交代!”人——原该坐在他身后的魏士豪,人去椅空——哼!意料中的事,悠闲的拿起桌上的电话。
“看到魏经理,一律不择手段拦下来。”挂上电话:
“对各位很抱歉,今天敝公司有内务紧急处理,招标另择日举行,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会亲自主持,今天见谅包涵了!”再度踏入私用电梯,按下一楼按键。
陈秘书嘴里嘟哝的念:“一个史氏集团,居然连颗阿斯匹灵都叫我这个总裁秘书去买,简直是大才小用嘛!”踏上阶梯,眼角正好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宫汝如小姐,汝如——”似乎太远了,她没听到,头依旧看着地上,垂头丧气,跟平时活蹦蹦的形象不合。
乖乖!还惊魂的跟路过人的擦撞,难得见她失魂落魄,居然......走着、走着,她对史氏大门视若无睹的经过,太不正常了。
“汝如,宫汝如——”当她举步向前要追她时,一个冒失的人往她身上一撞,骨头快散了。
“你眼睛有没有——咦!魏经理,你不是——宫小姐,总裁还在等你。”
魏士豪慌张的身子,连赘肉都不停耸动,宫小姐?
那不是跟总裁大弹琴瑟和鸣的女子,如果有她当挡箭牌,任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一双猥琐的小眼睛快速扫描——一个身穿时髦的红珠光缎面衣裳的女子姗然往这里来,艳丽丰采无人可挡,再瞄眼后赶来的追兵,险中求生,说不定还能向史宸风勒索一笔跑路费,不假思索,他整个人扑向前——
可恶的史宸风,什么嘛!
明知道她要住他家,居然连个影子也不见,仅剩一屋子佣人跟她大眼瞪小眼,尤其那个什么管家的,一脸高贵无比,还鄙视的用眼角瞄她,要让她坐上史夫人的位置,包管叫他回家养老,越想越生气,一扭一扭的高跟鞋情不自禁重踏地面,说不定仔细听:会听到高跟鞋的哀嚎呢!
“哇!哪个冒失鬼,放开我。”她白皙的脖子被勒住,脚步踉跄的连退好几步,差点跌个狗吃屎。
“别叫——你们别过来。”魏士豪硬向保全人员低喝:“......再过来我......我就杀了她。”无形中加重了手劲。
黄莹莹久居富豪之家,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你千万别乱来——我爹他跟警务处长是好朋友,你要伤我一根寒毛,铁要你死无葬生之地。”她壮着胆,就不信大众睽睽之下,他敢轻举妄动。
“闭嘴——你们去叫史宸风出来见我。”指使那些保全人员,手也稳了点,尤其听到她的
“介绍”。
“我这不就来了——乖乖!魏经理,你有必要随便捉个路人甲、路人乙当挡箭牌吗?”史宸风非常惬意。唉!那个女人也真够倒楣,还穿大红色的,难怪目标明显。喂!那个惨青的脸,有些似曾相识。
这......究竟是谁呢?
“史宸风,欲盖弥彰,你别装了!她是你的姘头宫什么的。”
“我不会这么没眼光!”
“我是‘皇龙’的千金黄莹莹。”
不约而同,同时开口。
“好了!我不管——”魏士豪刚要开始敲诈,又另一个局外声音插入。
“哪个王八羔子,死心眼的敢把主意打到我孙女身上——这......这丫头片子是谁?!”叶全石,向来出现在政治新闻的老大,精神特好,中气十足,让人无法忽视。
就算他老人家不高,但是堆在马路上的宾士、克莱斯勒,够引人注目了,还以为拍戏列!
“谁是死心眼?叶老,麻烦您说清楚。”史宸风蹙着眉,哪时候他欠下这么多的风流帐,更何况,还让叶全石亲自上马要公道,可见他对她非常重视,不可等闲视之,但......究竟是谁?欧蓉舫。
“宸宸。”衣袖身后的人扯着,熟悉的声音——原本紧拧的眉头平缓,连带刚毅的轮廓也柔了许多,他侧着身子,原本伫立在他身旁的人,都自动空出位置。
“怎么了?很累吗?!你最近常容易疲惫,生病了吗?”
汝汝摇摇头,还是爱困的模样,大眼睛仅剩一条缝,该不会边走边磕睡吧1
“你的办公室被另一个汝汝毁了吗?不然,干嘛举行破土典礼!”声音似有若无,她早将脸埋进他怀里,支撑她的全是他的力量。
呵!她对自己的破坏力挺有自知之明,史宸风微笑的刷过她的长发。
“有人被绑架。”话才一落定,汝汝精神十足的动看西望:
“哪里?在哪里?”站在那头的帅“老”,岂不是——“外公,您怎么会在这里?”眼睛有龙眼大,嘴巴可以塞橘子了。
“丫头,我是来替你主持公道的。”叶全石眼开眉笑,方才那幕,他一个细节也没漏掉,无疑的!他喜欢史宸风这个孙女婿。
“喂喂喂!史宸风,我要的条件是你付我一千万美金,准备一艘船送我到公海,否则,我不管她是谁,不过她美丽的颈子应该很脆弱。”魏士豪一口气将话全说完,怕他们又忘了他的存在,这绑匪够窝囊。
这倒是得意的说完,倏的,脖子间似乎被蚊子一扎,手臂又觉失去知觉——史宸风变成两个——碰!
硕大的身子让人无法预测的倒了,伴随一阵尖叫,高贵的黄莹莹不偏不倚的成了肉垫,可是,众人的眼光可不在这里。
* * * * * *
一个亦正亦邪的中年男子,扶持着一身细致柔美的贵妇,老来有伴。
相亲相爱,在他们身上看得出来,尤其他们身边的英挺男子,有他的轮廓、她的嘴,分明是他们的融合体,而依旧偎在史宸风怀里的可人儿,则百分之百继承了她的细致,除了一双慧黠的眸子偶尔会浮现属于他的掠夺。
乖个隆咚!
老爸,老妈都来了。离开他的怀抱,没有注意到他亦趋向前跟着她,讪讪开口。
“妈咪,爹地!”
“我们接到你大哥的通知——他就是你想嫁的人?”宫雷率先开口,一双眼却是深锐的直打量史宸风,刹那间,同样触到他眼底的执着,就跟他当年一模一样——他投下赞同票。
“爸,你怎么在这里?”叶妁儿,跟刚才汝汝见到叶全石时,同样一个表情的诧异,莫怪遗传的奇妙了。
“看孙女婿,凑热闹。”标准老顽童的回答。
“进去谈,这里人多。”史宸风可不爱“演戏”给人看,尤其他成为主角的戏。
大伙有默契的往内移动,而后续全由保全人员处理。
一干人直抵会议室,他们毫无拘束的散坐在各角落。
汝汝七手八脚像章鱼的盘坐在首位的大皮椅,全身卷曲还有空隙呢!舒服的准备跟周公下棋。
这模样看在史宸风的眼底,隐约现着担忧,这阵子她特别会睡。
宫雷不拐弯抹角,“你有什么打算?”
“娶她!”
宫雷握住拳头,朝史宸风肚子送上一拳,他只闷得一声,既不闪,也不躲。
“就因为你要娶我的女儿,所以我手下留情,否则够你受了。”
“可是,雷,人家会舍不得女儿呢!”叶妁儿柳叶般的黛眉轻蹙,白皙的脸庞浮现不舍之情,秀秀气气的手正揪着他的臂弯。
“女大当嫁,要是真舍不得,咱们再生个女娃好了。”铁铮铮的铁汉也有儿女情长的一面,经过宫雷的挑逗,叶妁儿的粉腮浮上一抹绯红,霎时艳丽极了。
“你......让人看笑话了啦!”有小女儿的娇态。
“妈。”喊这声的不是宫伟仁,话是从史宸风的嘴里讲出来的。
“你不是失去一个女儿的,我会常带汝汝回去。”
“这么说,我有两个儿子嘛!”叶妁儿在史宸风的颊上亲了一下:“欢迎你加入,我的儿子!”
“真不好玩,小子,你还没交代那个红包娃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叶全石故意刁难他。
“没关系,她是我爷爷中意的,所以不关我的事。”
“麻烦你对这个话筒说一次。”叶全石不晓得打哪弄来一个话筒,硬要史宸风重复一次。
史宸风倒也大方的重叙一次:“我跟她没关系,她是我爷爷中意的,不关我事。”话尾都还没落尘,叶全石就抢回话筒。
“史老,你听见你孙子的话了吧......我就说我孙女的魅力大,你赌输我的那个唐朝象牙扇,喝喜酒那天别忘了带回来......什么?还要等到他们结婚......保证?我还要‘售后服务’啊!你干脆叫我保证到我孙女生曾孙......”
“我—不—要—嫁。”不知何时醒来的汝汝,跳到长桌,一字一板的说完,很酷的让大家安静下来。
“汝儿,你在开什么玩笑,妈咪才跟史宸风谈到礼服,所以,你没那么快嫁,结婚恐惧症要当天才会出现的忧虑。乖!你继续睡觉。”叶妁儿连讲话都能展现一股恬静的典雅。
“小汝,你快点对话筒讲说你愿意嫁给史宸风。”叶全石把她当做救命恩人,他是真的喜欢那把无暇的象牙扇,它雪白的像豆腐花,美的把他那些收藏品比下去了,尤其是曾遭鬼斧神工的雕刻,美不可言喻。
没半点敬老尊贤的态度,抢过话筒,汝汝大声、清楚的对话筒喊:
“我不嫁、不嫁、不嫁!听到没!”用力将话筒扔出去!碰!一声,肢体分家。
其实,她不是故耍性子。
只是她好爱困,精神不好不说,连肚子也涨涨的难过,想吐又想吃,他们罔顾她的意愿,更重要的是——他还没有求婚,更没有说爱她,活似被强迫中奖,他最讨厌了啦!跳下桌子,她索性冲进私人电梯。
“汝汝。”史宸风也诧异她突来的火爆反抗,正准备追上去。
“喂喂!妹婿,你等一下,你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吗?”终于轮到宫伟仁讲话了。
史宸风紧蹙眉头,该不会......
“看来你知道了,告诉你,我这个宝贝妹妹之所以如此顽皮,行径更是教人大呼受不了;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她视礼教、道德为粪土,简言之:她练成脸皮厚、胆子大的功夫,除非你比她行,否则八年抗战;有得打了。”他这个大舅子是话点到为止,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如果他真是朽木,就活该注定被他妹妹吃得死死。
哦!聪颖如斯,他哪不明白个中道理;宫汝如他要定了,史宸风尽得汝汝真传,嘴角那抹坏坏的笑......他已经准备好一连串的惊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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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宸宸,烂宸宸,去死算了——不行!老天爷,我把这个想法收回来喔,你千万别多事帮我实现。
唉!眼角瞄准人行道的铁窗,尊臂一放,引“吭”大叹,她不丑,美化市容也算环保有功,其实是谦虚,太阳、月亮都没有她炫人呢,那他为什么就是说不出爱她,虽说实际比表面真切,意会不能言传,但是——
“小姐——”
“别烦我!”人长得美也是罪过。宸宸,你要是不赶快对我告白,我就“金屋藏娇”给你看。
“小姐,我是——”
“我不要当家喻户晓的明星,也不要喝咖啡、看电影。识相的给我滚。”又辣又暴,她姑娘现在心情非常不好。
“宫汝如小姐,我既不是想捧红你,也不想跟你喝咖啡、看电影,我是拿律师信给你的。”一封信在她面前晃晃。
汝汝抢过信,迅速拆封——
“什么?!告我窃盗?史宸风他搞什么。”天下还有公道吗?她献上一颗真心......委屈的眼都红了,拼命吸着鼻子,她不要被人家像弃妇一样同情,猛的抬头,看见他的眼——居然是怜悯!
她不需要同情,永远也不需要,挺挺胸。
“我偷什么?这封信只有写是如何的价值不菲,你说,我偷什么?”
何启宏在心底赞叹:史宸风这个大闷骚,哪来找到如此清灵夺人魂的可人儿,瞧他冷得像冰块似的,居然能让她痴心的掉魂兼死忠。不过,此时她的表情是恨不得宰了他,看来他最好早晚三枝香。
“我的当事人坚持在法庭上才肯说,这是我的名片,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