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史宸风现在背对着她,她可以感到他少了锐利之气,是这女人的关系吗?
“好看吗?”施浣儿揽着一套Fendi的黑白套装,欣喜的问他。
史宸风随便的点个头,一双眼瞟向玻璃柜里的亮橙色礼服,脑海浮现汝如穿着它的俏模样,打从上回乍见汝如着粉色礼服教人惊艳的改变,更让他深信她适合柔色、亮彩的衣服,因为她的快乐,能让人深深的感受她的喜悦,所以不适合深沉的衣服。
Shit!他怎么会想起那个小魔女。
对了!现在他正在约会,而依照以往的惯例,她已经躲在某个地方策划鬼主意,要小心!
提高警觉,促使他一双眸子像探测器的透着玻璃勘查四周。
一张熟悉的脸蛋毫无遁藏的跃进他的眼底,她——在圆柱后。
为什么她老是漠视他的话?!
尚未细想,他以讯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走向她:
“马上滚,今天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公司也不用来了。”凛然的态度,犹如说出去的话跟他没关系。
汝如敛着眼睫,教人看不出她想什么,踮高脚跟,在他耳边喃喃:
“我爱你,再见!”若有所思的轻刷过他的唇,转身一扭,身影恍如蝶儿飞远了。
史宸风紧揪着胸口,究竟他体内有什么东西随着她而去?!否则他怎么有疼痛的感觉,她刹那间的凄绝印上他的心!
“宸风,你怎么了?她是谁?”施浣儿的舌头尽是五味杂陈,谁爱看自己心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亲热。
“别烦我!你自己买衣服,我签我的账。”扔下金卡,史宸风急促的离开,他需要调整心情。
不回头,离开百货公司后,他找了间没有名气的咖啡店。
之前,他的话是否太绝裂,绝裂的伤人!
第七章
史宸风摇摇头:“我今天开莲花,吩咐老杨备车。”
等他不出玄关,一辆银灰色的莲花晶亮的让阳光失色,离开宅邸,跑车笔直朝市中心。
搭乘私人电梯,直抵办公室,但他不是朝牛皮椅走,而是看向助理室,空空如也,她曾在里头衾郑级岫运尤坏奈⑿Γ醯氖桥踝旁绮筒潘衷?.....
反射性,他冲出去,对着秘书劈头就问:
“宫汝如呢?”
秘书们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全怔住了,有一双手停在电脑键盘上,有的成化石的立在原地,总而言之,静得一根针掉了都有声音。
“她......她早上有打电话给我,就只说一句Bye-bye,线挂掉了。”陈秘书惧怯的说。她是怕天外飞来一颗殒石砸到她,因为总裁的脸犹如寒冰,教人背脊寒呐!
说实话,这样冷凝的男子,就算拥有“三高”条件,她也要考虑,她可不想未来生活在冰霜里。
关上门。史宸风,你到底在期望什么,你不都开口赶人家离开了,她不走,难道还等你向她砸鸡蛋抗议。
史宸风颓然的坐在牛皮椅上,恍如掉了三魂七魄似的,有严重的失落啊!
真的......爱上她吗 ?爱——他居然还有爱人的能力!好可爱!
汝如,汝如;向日葵般的花颜......就爱看她小手揪着他的衬衫的娇憨,可是人呢?不复在了!
* * * * * *
汝如暗叹自己;还真是亏到最高点,想她居然一时失神的对他说I Love You,他都还没先对她说咧!
不过,这也是计策之一,当时多么感性,想必他该感动,再者;她在赌,赌他是否对她有情。至于那个爱在心底口难开的女子,自卑对汝如而言,是闪过的念头,不可能成为她的个性。
现在就等那块木头来找她......
糟糕!她这样翩然离开似乎没有职业道德,当时该留双鞋子给他——戏该有头有尾嘛!
奇怪!怎么突然嘈杂声大了。
她站起身,推开落地窗。
宫宅门面一如其他欧式别墅,楼中楼设计衬上花雕门柱,气派中豪气万千,不为人知的在主宅后,养着金鱼、荷叶池,越过小桥流水,一幢日式昭和式房子立现,它的入口阶梯旁蹲着两只小石狮,火焰标志盖在门梁上,代表着雷焰门的最高机密中心、指挥总部。
乖乖!虽然她的父亲和大哥深怕她一个女娃儿涉及帮中的身份,将来难对夫家交代,所以对外,众人皆只知雷焰门的宫雷仅有一子,不晓得有她这个掌上明珠,除了帮中较为死忠的人外。
虽是如此,她对帮中的事也很了解——首先入眼的是大哥一手培育的情报网组织的翘楚;青焰,另一个是掌握行动先机的头子;蓝焰。
他们两个向来游走各地,很少聚集在一起,除非......
她将有一笔大收入了。
宫伟仁进和房,席地而坐,尾随在后的两人,着墨绿色丝衬衫的是青焰,深蓝的是蓝焰。
“调查的如何?”
“澳门将归还中共;香港亦是,导致他们当地的势力团体外移,他们看上台湾的潜力,澳门的黑道老大竹协组第一大将柯蓝夫将在明天到达,先探我们的虚实。”青焰,俊美如希腊神话阿波罗,颀长的身子显得瘦弱,美少男酷似病西施。
“中部叛乱的千子雄依照门规——死,手下则永远驱逐黑道,不着痕迹。”蓝焰,世界级杀手榜赫赫有名,代表的名字是死亡,没人晓得他是雷焰门的手下大将,只明白谁的价码高,谁便是主人,颧骨上的一道刀疤毁了俊逸的相貌,爱笑的嘴角时时上扬。
“嗯!青焰,引柯蓝夫来见我。蓝焰,你替我接见黑手党的约尔契斯。小心!”宫伟仁一句小心,表示了挚友的真情,仿如手足。
倏的!蓝焰压低声音:“有人!”
青焰蹙起俊秀的浓眉,自责的表示自己手下管教不严,有人进来也不晓得。
“宫汝如,我限你三分钟内出现。”宫伟仁双臂交叉握胸,很悠闲状。
话才说完,地板出现一个暗门,一个小头颅可爱的出现,该怪日本的防震措施,房子就该着地嘛!
“宫汝如,你居然在柚木戳洞,你不要命吗?”宫伟仁快晕了,这妮子越来越过分,以为自己是土拨鼠了!
蓝焰一双眼透着问号,只有青焰;一脸自我安慰的表情,原来是她,那他用不着太内疚,谁不晓得她大小姐的“壁功”无人能及。
宫汝如爬上柚木板,一双眸子黑溜溜,四肢着地的爬过去又爬回来,仔细的研究他们,恍如瞧稀有保育动物,随后——
“妈妈咪呀!我得叫妈咪、爹地自我反省了。居然有人比老哥帅,幸好没我漂亮,不然我岂不自尽,酷哥。你这样皮不动、眼不转,还真像美术品,教教我这表情好不好?上次我学他不怒而威的表情挺有效的,吓坏一个人。”他是指宫伟仁。
“他既没喜,又没忧,一副寂然,像少了缕魂,能吓人吗?”蓝焰对她可好奇了,听她话语间没心机,是纯然的生命,没有教人警觉的气质,简言之:像邻家小妹的熟稔。
“死人够吓人了!”汝如理所当然的回答,这可教在场的人全楞了。
她的见解精辟独到。
蓝焰率先出声,拍手叫好。
“你这女娃够爽朗!”
青焰蹙着眉:“胡闹!”
“你这次又想敲多少竹杠?”宫伟仁语气里有认命。
“不多!”比出三根指头。
青焰对她的历史了如指掌:“三十万?”
蓝焰更加一头雾水。谈“生意”吗?那货物呢?
“雷焰门的名誉就值三十万?要是柯蓝夫被警察捉起来,悬赏金不晓得多少?”汝如扳着手指,一脸评估的询问。
“三百万。”宫伟仁道。
“成交!为了庆祝我们合作逾百件,特地优惠——”
“打对折吗?”天晓得,他这个雷焰门掌门翘毙了,谁教他养了一只会打洞的“老鼠”。
“早点上床睡吧!打对折?!我是说:我不收费,免费客串你的情妇。”
宫伟仁马上一脸敬谢不敏,但对上她笑眯眯的俏脸,情不自禁的点头。
“随便你。”老天啊!既生仁又何生汝,注定被她吃得死死的。
“那我先告辞了!哦!冷面酷哥,奉上一句‘名言’,别老蹦着一张脸,小心棺材店找你拍广告,那可是明星——明日坠落的星星。”人跑远了,她可不想被K。
蓝焰憋着嘴,死命成一直线,却比哭还难看。
宫伟仁服了汝如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意志,青焰俊美的脸抹上土灰。
“老大,她是谁啊?!”蓝焰问。他十分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一对父母能生出如此慧黠、灵俏的女娃。
“我妹妹——宫汝如。”
蓝焰赶忙用双手捧住下巴,他怕会掉下来。不会吧!一个不苟言笑,另一个却......
“别怀疑!他们是一个妈生的。”青焰如是答,看蓝焰一副“捶”样,他更“忧座”。
“怎么她会向老大要三百万?”比他这个当杀手的还“削”,她八成是小富婆一个。
青焰一一说明关于她的丰功伟绩......
* * * * * *
史宸风局促不安,又是一早晨,昨夜,汝如又是一脸泫然欲泣的到他梦里,她诉说我爱你的脸是深沉的悲哀啊!
找她,找到她!
史宸风的情感战胜理智,匆匆的下床整装,忘了注意穿着名牌衣服,随意就套上了。
一样的意气风发,却不再从容自信,仿佛赶忙什么的冲下楼,接由管家送来的公事包,急率的出去。
留下兀自呆怔的管家。
这回少爷连叫人暖车也没有,直接就出去了。
是遣散他的征兆吗?他待在史家有半辈子之久了,一把年纪的谁要,难怪人说:老了就没用!自哀自怜的沉湎在思绪内。
史宸风将秘书全当成雕塑,连瞟也不瞟一眼,拿了汝如的基本人事档案,又出去了。
靠着超强的记忆力找到了上回送她下车的地点,之后,沿着门牌查,到了濒临尾段,终于找着了。
只是,比邻户更为叠高的门墙,闭封的不锈钢大门,透着庭院深深的味道,更多了神秘感。
这是她家?看来她该也是个富门千金,小家碧玉吧!
下了车,掀点铃,一会儿,戒心的声音从电答机彼方传来:
“请问你找谁?”
“宫汝如小姐是在这里吗?”不是请求,是命令句的要对方回答。
“你找我家小姐有何贵事?”语气稍稍缓和。
“她找我来的。”史宸风向来是呼风唤雨的唯我独尊,没那种心情跟不关事的人交代半天,他不习惯。
“这......”对方显然不知所措,今天有重要的咳、客人来,少爷放话;任何人也不准打扰,有事自己拿捏尺寸,伤脑筋!
“我赶时间,快点!”他很不耐烦。
听到说赶时间,他马上开了门让他进来。
人说:看人两道眉。他的又黑又浓,浑然天成的威仪,只差没人叩首表示他地位崇高了。
“小姐正在会客,你里面请。”招呼他入主宅。
史宸风习惯性的蹙眉。这守门的挺流气的,一种直觉吧!他不是什么善类。
踏进主宅,斜射进屋内的阳光打在水晶灯上,落在地上的折光像满地的玻璃碎片,绘花的墙壁渗着柔和,这屋子的摆设想必是经过巧思,浅绿跟浅蓝,色泽艳丽的有些对冲,却经由藤类植物缓和了。
“请坐,用茶!”小顺是打十六岁从少年感化院出来,便由老大收留,他很感激,卸草结环的报恩心态永不敢忘。当初要不是老大收留,他不晓得又被哪个人捉去当替死鬼。史宸风待他离去,才放肆的任眸子奔于思索的情绪。
见重要的客人不该在客厅吗?那他们人呢?
倏的,一股熟悉的响声传来......是——螺旋声,是直升机。
史宸风循着声音,离开客厅,越过荷花池,淙淙流水,叩叩叩的!竹敲击着石头,标准的日式庭园景观,冷冽的寒风无法抑止韩国草的生命力,青绿色的芽钻露出头,草坪的末端,是一幢两层楼的日式建筑,中国式的石狮露着诡异,声音不见了。
反而从里头传出的轻铃声,教他的心为止纠结,是他日夜牵挂的人儿啊!
不仔细想,史宸风长腿长脚的冲进去......
“柯先生,想必你的大驾光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宫伟仁直言不讳的注视着由直升机下来的男子。
柯蓝夫,已届四十五,两鬓霜白,眼神深沉,身子不显佝瘘,反而如三十而立的健朗。
“好说,好说!人说少年出英雄,我柯某怎么料也没想到令国际黑白两道闻之色变的雷焰门,掌门人如此年轻。”
话说白点就是——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怎能是掌门人?!雷焰门是众口一辞的虚传吧!
“仁仁,你怎么不帮人引荐啊?!”宫汝如嗲得教人掉了一堆鸡皮疙瘩,正好符合她的扮相——挂在男人手腕上的“寄居虫”——情妇。
“竹协组第一把交椅;柯蓝夫先生。她是我的爱奴;汝儿。”宫伟仁心里暗道:观世音菩萨、耶稣基督、玛丽亚,你们可要明察秋毫,他不是自愿“乱伦”。
柯蓝夫双眼一瞪,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好一个稀世美女,一双呀水汪汪的带媚,挺俏的鼻子更显贵气,嫣红的小嘴纯洁中带着邪气,浑身的肌肤白里透红的教人迷醉,这掐在手上是多教人心疼!
自古云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窝英雄坟。杨玉环之于唐玄宗;妲己之于周幽王,君主帝王都如此,凡夫俗子岂能避之。
“柯先生,初次见面,多指教!”有人用眼神猥亵,汝如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用眼神剥人家衣服的,下流!以为“四十岁也是一尾活龙”吗?还是宸宸好,坐怀不乱的功夫有时教她呕,但至少他尊重她啊!
“哎呀!休说这种客气话,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嘛。”柯蓝夫眼底的深沉入殓了,现在尽是混浊的“色”光。
接下来该不会把万里共蝉娟都搬出来吧!汝如不屑的想。肚子尽是茅草还装墨水,了无新意。
“那就请入内详谈如何?”宫伟仁接续着说。他哪里看不出他的色眼,执意图染的企谋就像大野狼想吞掉小红帽,不怕死。
“好冷,汝如马上配合,娇弱的仿如搪瓷娃娃,玉指轻揉着太阳穴,身子往宫伟仁身上靠。”
“那得赶快进去,生病可不好!”
席地而坐,由于是秘密性的聚会,双方约定仅带一人出席,以表示友好,雷焰门更应尽地主之谊的保护来者的安全。
“柯先生,你不妨直言来意。”宫伟仁向来行事果断、不拖泥带水用迂回的手段——他不配让他做到这等小心翼翼的动作。
“我们竹协组有意跟雷焰门合作,所谓合作——天合之作;以雷焰门的声势再加上拥有我们竹协组当靠山,必定势力大增,称霸黑白两道是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