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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作富家女 page 8 作者:朱拾夜

  “你这个大骗子!我要跟你分手!”这是她对他说的最后两句话。

  不明所以的他在看了信后,这才了解又是巴晶搞的鬼。

  在她坦承不讳后,要不是巴家人拉着他,那天她就会为了这件事而付出失去生命的代价。

  事后,巴铁铮罚巴晶禁足一个礼拜。

  她禁足后的第三天,放学回家的他,看到她在他家笑嘻嘻的边看电视边吃葡萄。

  而他还笨得以为自己拥有一个礼拜耳根清静的日子。

  朱从循又笑了笑,将杯里剩余的酒一仰而尽。

  就连现在已二十八岁的他,都不得不佩服当年才高一的巴晶会想出那个方法来破坏他的感情。

  更诡异的是,他居然能将十年前的事记得那么清楚。

  看来不止巴家人对她没辙,连他对她的免疫力,在当时就已经出现逐渐丧失的迹象了。

  大四时,他曾有过一段维持最久,刻意不让所有人知道的感情。

  现在想来,巴晶在那段时间的改变也最大,不再高声谈笑,说话轻声细语,做事也会亲力亲为,个性温柔和善了许多。

  巴家的人全吓到了,只有他觉得巴晶的个性与他的女朋友愈来愈像。这不可能的,她从没见过她,而且连他母亲也不知道他交了新女友。

  这段感情随着大学毕业而结束,因为女孩选择了出国留学。

  当时她喜出望外的跑来告诉他这个消息,说她通过了美国某某大学的入学申请,她对这所名校一直不抱任何希望的,没想到竟然会通过。

  她很高兴,他也替她高兴,谁也不想自私的要求对方等待,所以便在和平的气氛下分手了。

  之后,他人伍服役。

  当兵两年,是他最清静却也最无聊的时候,少了巴晶,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得到了清静的日子;少了巴晶,他也得到了最无聊的日子。

  他还记得有次他放假回家时,发现印象中总是粉粉嫩嫩的巴晶不见了,她把自己晒得黑黝黝的,就像个活动黑炭。

  “晒那么黑,你是想晚上做贼时比较不会被逮到吗?”他问。

  她仰着张乌漆抹黑的脸看他。

  “上回看电视时,你不是说女孩子肤色太白像生病,还是晒黑点比较健康吗?”她指的是他上次放假回家,待在家里看女子沙滩排球转播时所说的话。

  朱从循翻了个白眼。

  “你就为了一句话把自己弄成这样?小姐,我只是在自言自语呀。黑一点也不适合你,不要再吓人了,快点白回来吧。”她黑了,他怎么看都不顺眼。

  巴晶老大不高兴了。

  “虽然只是一句话,但那是你自己说的耶!”说完她就跑走了。

  隔了两个月,他再次放假回家时,巴晶的情况已经好很多,虽然不及以往,但至少恢复了九成左右的白皙度。

  那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是有能力改变她的。

  十五年了,没想到十三岁时的一个念头,让他就此与巴家纠缠十五年,也看到了彼此的成长。

  不过,真正让他对她改观并感到愧疚的是在他退伍后的半年,那天他骑着机车正要去上班,整个人却因为之前拔了智齿所引起的发烧而昏沉不已,在一个转弯处与一辆货车发生车祸,他肋骨断了三根,头破了个洞,手脚各有两处骨折,被紧急送进医院。

  他在医院躺了三天才清醒,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张大眼睛瞪着他看的巴晶,那时,他就知道自己发生什么事了。

  严格说起来,发生车祸的人是他,不过那时他却觉得巴晶比他更像个病人。

  原本红润的脸颊是苍白凹陷的,黑白分明的眼里也浮起红丝,头发像多天没梳般的披散。要不是他心脏够强,要不是他认识她,他会以为自己遇见鬼了。

  然后,巴晶举起手在他眼前挥了下。

  他皱起眉头。“干嘛?”

  巴晶像吓了一跳般,匆忙离开椅子,在奔向病房房门的时候还跌了一跤,爬起后,一边叫着医生一边跑了出去。

  她出去后,朱从循才发现他的病房不是白色的。放眼望去,原本该是纯白的墙上贴满了黄色长条型的符咒,连泛黄的经文也整册摊开挂在墙上,左墙有,右墙也有,前面有,后面也贴了一堆。

  他肯定这是巴晶的杰作。

  “她真当我要死了。”他喃喃道。

  医生被巴晶从别的病房给拖来了,在医生给朱从循检查时,她就坐在房间角落的小沙发上哭。

  “小姐,你别哭了,他醒了就没事了。”医生放下听筒器对巴晶说。“倒是你,脸色超级难看,待会儿去挂个号看看医生吧。”他转向朱从循。“她可是在医院里跟着你待了三天喔,记得以后好好对待人家。”

  医生走后,巴晶走到他的病床旁,泪痕犹在。

  “你躺在病床上动也不动,流了好多血,我以为你要死了。”她哽咽的说。

  “所以你就把这里布置得像个灵堂呀?”朱从循吃力地举起手指着墙壁。

  巴晶摇头。“我把符咒跟经文贴在这里只是想吓走小鬼跟黑白无常,要他们不能带你走。”

  “看来你没吓到他们,反而是我被你吓到了。”

  “那我待会儿就把它们撕了。”

  “我不是指那些符咒经文,我说的是你,你有没有照镜子?你已经瘦得像副骷髅了,脸色苍白得像个鬼,头发也散乱得不像话。你多久没吃饭了?”

  巴晶怯怯的用手指梳着头发。

  “朱妈妈每天都会带东西来给我吃。”

  “可是你都没吃,对吧?”她心虚的模样让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我妈呢?”

  “回家去煮香菇鸡要来给我补身子。”不知道为什么,她又哭了起来。“我真的很怕你会死掉耶……”她抓住他蓝色病服的手指用力得泛白。

  从清醒过来到现在,朱从循的身体四肢无一不痛,而现在巴晶又让他更痛了,连他的心也隐隐作痛起来。

  “我肚子饿了,你先去买些东西回来让我吃。”他说。

  巴晶立刻跑出去,十分钟后两手提了满满的食物回来。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都买了。”她原本惨白的脸色因奔跑而添了些红润。

  “我随便,你先选个你想吃的。”他看着她说。

  巴晶乖乖地选了水煎包。

  “你先吃完后再喂我吃。”他执意的道。他得亲眼看她将东西吃下肚子。

  于是巴晶吃了三个水煎包、一碗鱿鱼羹、一碗肉燥饭,而朱从循只喝了几口肉燥饭附加的清汤。最后他把巴晶哄到病床旁的家属床位上睡觉去了。

  他也陪着沉沉入睡,不过他知道,等他醒来后,有些事情会不一样了。

  朱从循在医院里足足躺了一个月,巴晶怕他又会突发什么急症,也跟着留在医院一个月,准也拖不走她。

  从那时起,朱从循便对她改观了。

  巴晶的个性的确改变许多,与当年那个任性又爱作怪的小女孩不尽相同,虽然还是可看出些微的影子。

  说她做作对她来说并不公平,就他这么观察下来,倒觉得她的做作是天生的,而她后天的模仿更加重了严重性。

  不管怎样,他喜欢的是现在的她,不过,她那么驽顿,肯定不知道的。

  ****

  星期天一大早,朱从循一起床就戴上眼镜,坐在计算机前绘画。

  目前他手上的工作共计有三本为别人的书绘插画,一本自己的插画散文集,和数目不详的封面绘图。

  正当他专注其上时,巴晶闯了进来。

  他拿下眼镜,不悦地回头看她。

  “要是你学会敲门的话,我会非常欣慰。”戴回眼镜,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回计算机上。

  “阿……”巴晶像突然不知道怎么讲话。

  朱从循这才感觉到异样,回头看巴晶,发现她脸红得紧,两个眼睛闪闪发亮,整个人因心跳急促而喘个不停。

  “发生什么事了?”他攒起眉头。

  巴晶冲过来,捉住他的袖子。

  “阿……阿阿……”她阿了半天,阿不出半个字。

  朱从循严肃地拍了她的脸一下。

  “重新说。”

  被他这么一拍,些微的痛感有效地镇住了巴晶慌乱的情绪。

  “阿循,他打电话给我,说要来找我……还说要追我,怎么办?就是那个何亚历!”她现在还处于惊吓状态,挂断电话后就直接跑到这里来了。

  朱从循垂下眼睑,面无表情。

  他的动作还真快,发表会不过是昨晚的事情,他今天就有本事查到巴家的电话打给巴晶。

  他拉下她的手。

  “不怎么办,你喜欢他的话就跟他交往,不喜欢就直接说不喜欢,他应该不会强迫你才对。”他说,回头继续他的工作。

  “是这样吗?”巴晶有些烦恼,不过已经没方才那么烦躁了。“我是不讨厌他,可是我们才见一次面他就说要追我,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他看上我哪一点呀?”她除了有点受宠若惊外,还觉得莫名其妙。

  “大概看上你爱看书,又会书法、插花这些的吧,现在像你这么古典又有才艺的女子不多了。”说话的同时,他再次将超过图形的线擦掉。

  “那我如果要跟他交往,不就得去学书法跟插花了?”巴晶喃喃道,要不然等哪一天牛皮被戳破,她就丢脸了。

  可是她对书法跟插花从来就没有兴趣,勉强自己去学不是害了自己吗?谈个感情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累,值得吗?

  可是头一次遇到条件这么好的男人来追求自己,就因为自己不会书法和插花而放弃,会不会太不值得了?妈妈常说,好男人不多,有就要好好把握。

  她要是放弃了这个机会,会不会就这么嫁不掉了?

  “阿循,你想我会不会嫁不出去?”在她思考时,已又自顾自的走到他的床坐下,她担心的开口问。“我不会煮饭、不会洗衣服,不喜欢看书又爱买东西,是个典型的富家女,虽然个性温和,但人家常说要捉住先生的心得先捉住他的胃,我什么都不会,被人家发现这个缺点后,一定很快就会被扫地出门的。”

  她愈说愈害怕。

  “放心,就算找不到真心对你的人,还是有人会为了钱娶你的。”

  “我不会跟一个看上我爸的钱而跟我结婚的人结婚的,我又不是笨蛋。”她要的是个能疼她、宠她、爱她的丈夫,不是小白脸。

  “你想,何亚历会不会就是因为我是巴晶,所以才放话说要追我?”嗯,这个可能性不小。她多疑的想。

  “我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朱从循不耐烦地回答。

  该死的!他在心里诅咒。屏幕上的橡皮擦一下子擦去一大块区域。

  “昨晚看他的穿着,家里应该不穷才是,而且他谈吐斯文有礼,看起来不像是个坏人……”说着说着她愈想愈多,终于苦恼了起来。

  怎么办呢?接受还是不接受?

  “要是老爸在就好了……”她叹了口气。

  为什么这时候老爸不在她身边呢?要是老爸在的话,她就不会这么烦恼了,老爸会为她搞定一切。

  突地,椅子猛地往后退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睁大眼不解的看着对她怒目而视的朱从循。

  “怎么了?”她问。

  她的手臂被粗鲁地捉起,朱从循闷不吭声地将她拖出房间,推出门外。

  “等你想出结论再来告诉我。”他抓住门把。

  巴晶连忙伸出手阻挡他关上房门。

  “你真绝情耶!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才来找你的呀。”她气呼呼地说。

  朱从循拉下脸,挑高眉,轻柔的声音像冷风刮过她脸畔。

  “来找我问这种事,只有你这种没脑筋的白痴做得出来。”砰一声,他硬是关上房门。

  巴晶又连忙往后退一步,及时躲过撞上她鼻子的门板。

  她在房门外站了好一会儿,从惊愕不信到愤怒抓狂,再也顾不得淑女形象的连踢房门两脚。

  “你这混蛋!居然敢这么对我,以后我再来找你商量事情的话,我就是猪头!”她气愤不已的叫完后,跺着脚离开朱家。

  房里的朱从循直到外面没了声响后才摇摇头。

  她的确是个大猪头。

  ****

  “死猪!笨猪!臭猪!你才是大白痴!什么嘛,算我瞎了眼才会跑去问你!”跨出朱家大门,巴晶仍然盛怒难消,边走边咒骂。

  没好气地抬起头,她呆愣地停下脚步,只见自己家门前停了辆奔驰跑车,有两个人站立在奔驰车的两旁。

  是卢巧润和“准备”追求她的何亚历。卢巧润露出个不太自然的微笑,怯怯的举起手对她挥了挥。而何亚历戴了副雷朋太阳眼镜,她看不出他的表情。

  巴晶的头皮瞬间发麻。

  毁了……他们一定听到她刚才的咒骂了。

  巴晶在原地踌躇着。

  唉!管他的,要是何亚历因此而放弃她,那她也没什么损失,更何况他是害她跟阿循吵架的原凶。

  露出惊喜与温柔并蓄的笑容,她小碎步朝他们跑去。

  “阿润,何先生,怎么那么早?我刚在朱先生家逗留了一会儿,让你们顶着太阳在外头等真是不好意思,等我一下,我现在就开门。”走到他们身边后,巴晶又是鞠躬又是道歉的说了一堆,并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卢巧润看了何亚历一眼,他已拿下太阳眼镜,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一副淡然的模样。

  她不信他没听到方才巴晶的大声怒骂,她跟巴晶已有八年的情谊,早习惯了她变脸的功夫,倒是何亚历,虽然脸上笑着,心里只怕已经有打退堂鼓的念头吧?

  何亚历的确听到了,但卢巧润猜错了,他并没打算打退堂鼓,反而对巴晶感到更有兴趣,他从没看过前一秒还像个泼妇般骂街的女人,下一秒便又变了个模样,成为温柔可人的小女人。

  先前巧润告诉他巴晶的事,并提醒他对追求她的事多加考虑时,他还半信半疑,现在亲眼所见,让他对巴晶更加好奇。

  巴晶心里其实紧张不已,开个门,一串钥匙掉了三次。

  “小晶,我只是搭亚历的便车来这里找朱先生的。”在巴晶第三次掉了钥匙后,卢巧润开口道。

  巴晶这才转过身来,有些茫然地盯着他们看。

  “呀,原来你们是一起来的……你们认识吗?”话出口后,她才发现自己问了笨问题。

  “亚历是我表哥的朋友,刚从美国回来,你们昨晚不是聊过吗?”

  “呀……嗯……”巴晶不敢看何亚历,觉得自己脑袋变钝了。

  何亚历适时的开口助她脱离窘境。

  “昨晚我跟小晶只聊了一会儿,对彼此都还不是很了解。”他说。“所以我才希望小晶能接受我的追求,好让我们能有更加了解彼此的机会。”

  直到钥匙击地的清脆声响起,巴晶才发现她的钥匙又掉了,她红着脸弯身拾起。

  她以为他会打退堂鼓说……怎么办?她该不该接受?

  “小晶,朱先生在家吗?”看她恍恍惚惚的,卢巧润提高音量问。

  “呀?”巴晶还是没听清楚。

  “我问你朱先生在不在?我要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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