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惊讶了,“你知道?那你说说看,我喜欢的是谁?”等等,她该不会以为是林佑真吧?黎志优蹙眉想道。
“还用说吗?用膝盖想也知道,一定是怡慧。”她叹了口气,“怡慧长得那么漂亮又善解人意,是男生都会喜欢怡慧。”不像她,又粗又野,整天跟男孩子混在一起,他还真说对了,她的确不像个女孩子。
她又叹了口大气,觉得心里空空的,像少了什么东西。
“谁说我喜欢吴怡慧了?”黎志优被她的咳声叹气给惹开了笑容。
“呀!”田湘美从床上弹起,“你喜欢的不是怡慧?”怎么可能呢?”她讶异不已,“难道你另外有喜欢的人?这怎么行?那怡慧怎么办?”她开始烦了起来,若是他跟怡慧,那她还能接受,若是他跟另外一个她不认识的女生,那她肯定是不会喜欢的。“不行、不行!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不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吗?你喜欢别的女生,那怡慧怎么办呢?她一定会很伤心、很难过的!”
“这可怪了,当初吴怡慧要你把信转交给我的时候,你不是说我配不上她吗?还说什么她这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你忘了吗?”他故意提醒田湘美。
“林佑真也说过这句话。”田湘美非常不愿的想起,“可是,如果要别的女生跟怡慧让我选的话,我宁愿选择怡慧,至少我跟她比较熟。”田湘美赌气的说。
瞧他都能吻林佑真那种大咪咪,可见他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他喜欢的人一定差怡慧差得远了。
她忘了自己也跟黎志优接吻过,她这么说,不知不觉的也将自己给贬低了。
“我喜欢的人是你。”他不想再听她胡言乱语下去,干脆挑明了说,好让她早点接受这件事。
田湘美愣住了,十秒钟后,她开始哈哈大笑了起来。“别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嘛!
哈哈哈……”她大笑的嘴巴被黎志优给封住了。
第三次的吻,这次他更大胆了,连舌头都伸进她张大的嘴巴里。
这实在太火辣了,火辣得让她大吃一惊,用力推开他。她拚命抹着自己的嘴巴,还不断的“呸呸呸”连呸三声,仿佛他的口水里有致命病菌似的。
“你怎么那么色呀!还把舌头伸进我嘴巴里,脏死了!”
她一脸厌恶的表情,还不断的“呸呸呸”,他已经脸色铁青了。
任何一个男人亲吻自己钟爱的女人后,相信谁也无法对这种情况还能视若无睹,笑得出来的,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个天大的耻辱!
偏偏田湘美不但没察觉出他的愤怒,反而还火上加油的说:“你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了,这不好玩。”她说。
他气得快抽筋了,他的态度这么认真,她居然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你真是我见过最笨、最呆、最蠢、最……最没神经的女人!”他拂袖离去。
他又吃错什么药啦?她冲到自己房门前,对他的背影怒吼。
“你才是神经病哩!乱开我玩笑,以为我真的笨呀?看我一眼识破你的谎言,恼羞成怒了以为我不知道吗?去你的大混蛋!”她一把甩上房门。
死性不改!这种严肃的事情也能拿来开玩笑吗?还说喜欢她哩,骂他两句就走了,喜欢才怪!幸好她很聪明,没上他的当。
田湘美躺在床上,手复在心上。虽然是玩笑,可是她怎么觉得心甜甜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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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没瞎的人都看得出来,田湘美变了。
她泼辣的天性不见了,最近也没听到她大嗓门的吼谁、骂谁,更诡异的是,她常常伫立在走廊的栏杆旁,眺望着远方的蓝天白云,目光忧郁、神情迷离,有时还会发出若有似无的叹气声。
吓死人了,知道“田湘美”三个字的人,谁都无法将这三个字跟“多愁善感”四个字联想在一起。
不过,他们倒想到了一个会让她变成如此模样的原因,那就是——她恋爱了!
恋爱中的女孩子常会有像她这样的病征出现,只是大家没想到她发病起来会是如此严重。
她现在又坐在篮球架下,双脚并拢,手肘搁在膝上,手掌托着香腮,目光迷离的发着呆。
田湘美又叹了声气,她好烦恼呀!而烦恼的缘由就是黎志优那天那个吻和他说他喜欢她这件事。
她没有人可以商量,因为她身边大部分都是男生,这种事是无法跟男生讨论的;她也没办法跟怡慧说,要是怡慧知道黎志优对她做了那种亲密的动作又说了那种话,一定会很伤心的;更甭提妈妈了,要是妈妈知道他吻了她三次,一定会跟黎伯伯说,到时候黎伯伯一定会以自杀相逼要他们进礼堂。
谁都不能说,她真烦恼,烦得她又叹了口长气。
连黎志优也变了,变得冷淡又客气,她实在不喜欢他这种转变。
陈邑整站在一旁狐疑的盯着她看,他观察她很久了,而她一直没发现他。整个篮球场只有他和她,他愈看她,脸色愈凝重。不过,他才不信那种什么“田湘美恋爱了”的鬼话哩!
“阿美!”保持一段安全距离,他小心翼翼的点点她的肩膀。
只见田湘美的脑袋有如少女漫画中的女主角般,轻轻缓缓的转过来面对他,喉咙里还轻哼了声。
他全身抖了一下,像被电击到般。
他不能这么没用!他告诉自己,阿美是他的好朋友,他不能眼睁睁的见她就这么下去,现在能救她的只有他陈邑整了。他深吸口气。
“阿美,我家附近有间庙,有许多被邪灵附身的人去找里头的师父,让他作作法后,人就好了……放学后,我带你去给师父看看,好不好?”
在他问的同时,已经作好随时“落跑”的准备,免得被她体内的邪灵给抓到,被蹂躏去!
“无聊。”田湘美连理都懒得理他,继续望着她的蓝天白云——下的足球场发呆。
她不想的,可不知怎的,足球场仿佛是块大磁铁,老是让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往那儿飘去。
完了!阿美真的被附身了,瞧她连骂他都那么温柔,不行!就算会被邪灵蹂躏去,他也要将阿美拖去给师父看。
下定决心的陈邑整,视死如归却又如履薄冰的朝她走去。
“阿美!”
何昭融的叫声让陈邑整停下脚步,心情如释重负。又多了个帮手了,他可以跟何昭融一人架一边,将她架去给师父看。
“阿融!”他如泣如诉的喊着,看着何昭融由远而近,由近更近,最后跑过他身边,直接冲向发呆的田湘美。
他愣住了,杵在那儿,双臂还张着,准备拥抱何昭融哩!
何昭融一跑到她身边,二话不说的拉住她的手。
“走!”一向温和的他,此刻却满脸愤怒,粗鲁的抓住她的手就往前拖。
“好痛!”她都还没来得及回神就被拖着走,害她差点跌倒,“阿融,你疯了吗?
很痛耶!”她不停叫痛,因为他的手劲大得像要折断她的手似的,可是她使尽全力也无法净脱他的掌握。
目睹整个经过的陈邑整一脸莫名其妙,难道连阿融也被附身了?篮球杜被诅咒了?
他被自己的脑海里模拟出来的恐怖场面给骇得脸色发白。
何昭融一直将田湘美拖到一个隐密的角落后才放开她的手。
“你发什么神经呀?”等他一放开她的手,她立刻开骂,“我一直在叫痛难道你没听见吗?你看!都红起来了!”她举起手,小麦色的手腕上条条的红色掐痕清晰可见。
他虽然后悔心疼,但现在他更想弄清楚一件事。
“湘美!你老实告诉我,那些流言是不是真的?”他又激动的握住她的肩头,急切的问。
田湘美生气的拨掉他的手。“什么流言呀?你没头没脑的说这些话,我怎么听得懂。”
“就是关于你跟黎志优的事,你难道都没听说吗?”
她听到黎志优的名字,脸就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我跟他哪有什么事?没有哇!”
她如果不脸红还好,一脸红,就让她的话显得更加欲盖弥彰。
何昭融黝黑俊朗的脸庞微微泛白,心凉了一大截。
“你真的喜欢上他了……”他受到了极大打击。
她听了,立刻回头怒瞪他,“你说什么鬼……唔……”
何昭融突然抱住她,他的嘴盖住她的唇。
田湘美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推开他,但就在要推开他时,她犹豫了。
他放开她时,她的眼睛还是睁着的,她举起手抚着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眼里满是疑惑不解。
“不一样。”她喃喃的低语。
他吻她时,那种热情的程度比起黎志优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没有与黎志优接吻时,那种震撼得她脑子麻痹的感觉,她甚至觉得他的吻淡而无味……想到这儿,她心头一惊,糟了!她如此眷恋他的吻,会不会被阿融给说中了,她真的喜欢上了他?!
这怎么可能?她无法置信,更惴惴不安,这不可能呀!他那么坏,从小害她到大,什么事都要跟她争,连一瓶养乐多都不给她喝,她怎么可能还会喜欢上他呢?
就算他曾经帮过她好了,她不能把他归类于坏蛋,但那也只有区区几件而已,她只记得在小时候上天文台看彗星,他挺身站在她面前,让林光华那大胖子没办法揍她;还有她第一次做的饼干害他得盲肠炎;还有的她虽然忘了,但少就是少,她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对她坏比对她好还要多得多的人呢?
她的不安与迷惘全看在何昭融眼里,他的心情愈来愈沉重,心也愈来愈痛。
他太慢行动了!他自责着,要是自己早跟她表白心意,就算她还不了解什么是男女之情,但好歹她不会拒绝他,他知道的,这样她至少不会如此迷惘了。
他真的失算了!一直以为阿美与黎志优互相厌恶,他们两个在学校里从没和平相处过,他一直以为阿美迟早会是他的,他实在太小看黎志优那小子了,不过,要是黎志优以为能如此轻易就得到阿美的心的话,那黎志优可就错了。
何昭融的斗志与决心开始熊熊烧了起来,他重新握住田湘美的肩膀,满脸不屈。
“我不会放弃你的!我一定会从黎志优手里把你给抢过来!”他信誓旦旦的嚷着,黑眸里闪着晶光。
田湘美还在为自己的感情迷糊出神,对他的话全都茫然以对。
第八章
和人高中篮球队在下午最后一节出发到强恕高中,出席友谊赛。
田湘美最近虽然没什么精神,但和人高中篮球队向来以有个强悍女队员出名,她是篮球队的一名大将,更是整个篮球队的精神支柱,所以就算再没精神,她也得出席比赛。
“阿美,你没事吧?”陈邑整担心的走到她身边,与她齐步走,“要是你真的没办法的话,让阿超出场算了,反正那小子也该磨练磨练了。”
阿超是一年级的学弟,也是篮球队的后补球员,球技技巧各方面都不错,就是缺乏临场经验。
“我看来有那么烂吗?”她瞟他一眼,将肩膀上的篮球袋往上提了提。
“我没有说你烂哟!”他连忙澄清,“我只是关心你,毕竟你的健康是我们队上的幸福。”
“你当我快死啦?”田湘美不悦的皱起眉。
“不是、不是!唉,反正我就是不希望你太累啦!”
“我不累,我好得很,只要你这场比赛能打好,我就再好也不过了。”她说得好像他是队上的毒瘤似的。
陈邑整撇撇嘴,嘴里嘀嘀咕咕的,也不知在念什么,而她也没那个心情探究。
何昭融从后头赶上他们,扯了扯她肩上篮球袋的绳子。
“我帮你拿。”最近他对她殷勤得很。
田湘美冷睨着他,“干么?连你也觉得我不行啦?喂,你们最近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呀!不是怀疑我的能力就是问我有没有事,现在连这么轻的篮球都要帮我拿,我才要问你们有没有事哩!”真是的!或许她最近对练习是疏忽了些,但她的体力跟技术还在呀,他们却好像将她当成低能儿了。
陈邑整与何昭融互观一眼,像在互诉,不对劲的人该是她吧?
不过,她骂人的样子跟从前一样有精神,既然如此,他们也就安心了,不再自找钉子碰。
廖启富跟叶文雄也来到他们身边,五个人站开来齐步走,的确会让人家有一种压迫感。
在社团指导老师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强恕高中,而强恕高中的篮球队已经在篮球场上展开练习了。
比赛开始,一直心怀烦恼的田湘美才上场五分钟,就被对方一记失误篮球给打中了手肘,当场肿了起来,她只得下场,换阿超上场代打。
强恕高中的护士帮她将手腕上药包好后,她还是沉着一张脸。
真不甘心!现在强恕高中的人一定会认为她很肉脚了,连带的也看扁了阿整他们。
她再次怪起黎志优。全都是他,要不是他她这几天也不会失常,比赛时也不会连连失误了。
不过,她在场上的队友可没让她漏气,终场还是以八十三比七十一嬴了强恕高中。
比赛结束,两队队友要互相握手展现运动员的风度时,出乎意料的,强恕高中篮球队的队长蓝正杰居然不先跟陈邑整他们握手,反而朝站在一旁观战的田湘美走来,朝她伸出手。
她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好风度的伸出未受伤的手与他交握。
没想到他握住了她的手后就不放了。
“我要追你!”他大声宣布,性格粗犷的脸庞上有着傲慢。
围在蓝球场边观战的强恕高中学生们一听到他的宣言,立刻一片哗然,有些喜欢他的女同学甚至当场尖叫抗议,有的开始哭了起来,现场嘈杂无比。
“呀?”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要——追——你。”蓝正杰不吝啬的重复一遍。
“你该不会输球,一时内分泌失调才会说那几个字的吧?”田湘美一脸怀疑,试着甩开他的手。阿整他们在哪里?怎么还不来救她?
“我身体好得很。”为了证明他的话,他放开她的手,用力拍拍自己的厚实胸膛。
蓝正杰要追她其实是有原因的,除了他欣赏她的球技——虽然她只出场了五分钟——外,最重要的是他长久以来,一直想找个能与他匹敌的女人,而田湘美正是他心目中最好的人选。如此一来,基于优生学,他相信自己跟她一定能生出一群很高、很健康、很会打篮球的孩子。这一切不是太完美了吗?
他相信她不会拒绝的,因为很少有男生会喜欢这种整天跟一群男生混在一起的女生,而且他对自己的长相、身材很有信心,学校里多少漂亮女生迷他,他都不为所动,有他这个校园白马王子说要追她,她不乐昏头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