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砰」地一声甩上门,回房冬眠了。
「蒸发?」怎么病还可以用这种方法解决的吗?那医生还赚个屁啊?「有这种方法吗?每试必灵吗?」
整个晚上萧岚旅的思绪就陷入自己的问题里,那个没有解答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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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人家国父失败了十次,到第十一次才革命成功;他管仲笙不过失败一次,不过是个小小的失误,称不上败绩的。
痛定思痛,他觉得装病这个方法实在太贱了,所以他不得不想了个更贱的方法来整治萧岚旅。
「小岚!小岚喏~~」
依旧习惯窝在沙发上的萧岚旅,此刻已经接近昏沈的睡眠状态,但耳边一直传来不甚清晰的叫唤声,扰得她无法安心入眠,索性用抱枕压住耳朵,企图阻绝那个魔音来穿脑。
「小岚亲爱的,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亲爱的!?如此甜蜜的音律,是女人都不可能听而不闻的,萧岚旅也不例外。她瞬间瞠大美眸,所有瞌睡虫一哄而散,连抱枕什么时候掉到脚边都没注意。
在镜子前努力将止不住上扬的唇型扳回正常线条,其间当然因为他不断的叫唤而破功,但最後她还是成功了,抿著唇接近他的发声点——厕所。
「干么啦?叫叫叫……叫魂呐?」或许知道他正在厕所里「方便」,所以站在门外的她,就是无法除去心里那股心理臭,好似隐隐闻到一股不太卫生的味道。
「什么事啦?」
管仲笙蹲在马桶上眉开眼笑。「对不起,厕所里没纸了,可不可以麻烦你……」
「不可以!」他不用将话说完,她就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了。「厕所里的已经是最後一包了,你还没到量贩店补货呢!」意思就是家里没存货了,他自己看著办!
他当然知道家里没有多余的卫生纸了,因为他根本就是计划好,故意不去买回来的。「嗄?那怎么办?」可是他的语气可不能太过得意,不小心会被她看穿,於是他佯装惊恐地叫了声。
「……」瞪著厕所门板,萧岚旅陡地有种误入陷阱的错觉。「欸,你不会是想叫我去便利商店买吧?」
「可以吗?」啊哈!小白兔上钩了!硬是压下太过愉悦的情绪,他苦著嗓音,可怜兮兮地要求道:「那就麻烦你走一趟喽!」
突然门外没了声响,管仲笙心想她或许出门上便利商店了,不甚舒服地将蹲姿改成坐姿。
其实他赖在厕所里才没干么呢!纯粹是设计他的小情人而已。
「叩叩!」
才让微微发麻的长腿获得休息的时间,门板上霍地传来敲门声,令管仲笙差点滑进马桶里——
「谁?」老天!不会是小岚吧?她是飞毛腿吗?他记得她走路很慢的。
「我啦!开门!」那个声音有点怪,听起来是捏著鼻子说话的闷。
眨眼再眨眼,管仲笙著实无法接受耳里接收到的事实,语带惊恐地问:「你……你想干么?」难道她想偷窥!?
虽然他现在衣著整齐,可是一开门就会被拆穿诡计,何况他还没准备好,将自己大剌剌地呈现在她那双漂亮的眼前——人家小生害羞呢!
「你白痴啊?不开门我怎么把卫生纸拿给你?」她又没有穿墙的本事,不然只伸个手进去门里多方便呐?
「啊?」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还有「预留一手」?失算!失算呐!「喔。」
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厕所门板拉开一条小缝,管仲笙果然看到她捏著鼻子,还将头撇向一边——嘿嘿,还好,挺自律的嘛!
「快拿去啦!臭死了!」不经意碰触到他的指尖,萧岚旅二话不说地将手上的东西塞到他手里,之後便连忙跑开,像是有怪兽在追赶她似的。
讪讪地将手缩回厕所里,还来不及将门板完全阖上,管仲笙在看清手中的「异物」时惊声尖叫——
这就是她所谓的卫生纸!?那分明是跟著衣服下过水,狠狠的被洗衣机蹂躏过後,拿起来「晾乾」、经过加工的「再生卫生纸」!?
她竟然叫他用这种东西擦屁屁?噢!让他屎了吧!
「该死的小岚,你实在太狠了~~」
才刚坐进沙发里,正想重新回到适才半睡眠状态的萧岚旅,在听闻厕所里传出来的尖叫声後,顽皮地勾起嘴角轻笑。
叫她在晚上九点多的现在去便利商店买东西,而且还只是为了一包轻如棉絮的卫生纸?有再生卫生纸给他用就不错了,她还没到阳台上摘叶子让他顶著用呢!
嘻!
第六章
没来由的,萧岚旅敏感地察觉到,最近自己似乎在穿梭各部门间、处理事务的上班时刻里,常常不经意巧遇管仲笙的同事——蒋恭蹈。
由於两人曾在餐厅有过一面之缘,加上他是自己男朋友的同事,因此基於礼貌,在蒋恭蹈每回发现她的时候,萧岚旅总会微笑地朝他点一下头。
但她没想到这样单纯的社交举止也会出问题,而且还是个颇为棘手的问题——
「仲笙,你难道不能斯文点吗?」眼见一只全鸡在他泄愤似的拉扯动作里,被撕扯得四分五裂,萧岚旅著实很难提起高亢的食欲,即使那只鸡的香味十分令人垂涎。「感觉有点恶心欸……」
「这是手扒鸡欸,不撕开怎么吃?」没好气地瞪她两眼,管仲笙僵硬的表情看起来带著丝丝狰狞。「不然你来撕。」他就不信轻手轻脚地能将鸡肉撕个乾净。
双眼圆瞠瞄了眼他油腻腻的手,她嫌恶地撇撇嘴,不须经过考虑便直接拒绝。「不用了,既然你已经沾了满手油,不如就委屈一点把它完成吧!」而她等著享用便是。
「是啊,我可真委屈后!」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他龇牙咧嘴地露出满口白牙。「我就当你是真的怕油腻而不帮忙,并不是因为你懒!」
最後那饱含怀疑和谴责的眸光,终於让萧岚旅确认他心里有事。
虽然他取笑自己的惰性是经常的事,可是很少用这么伤人的语气陈述,通常都只是口头上的揶揄罢了,所以他心里铁定有鬼!
「讲话干么这么毒?」听说干业务的全是「毒舌派」,就算她再闭门苦练个十年二十年,也未必比得上他这个职业级的功力。「你今天怪怪的欸,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佯装不经意地问起,实际上心里在乎得紧。
或许是萧岚旅的错觉,在瞬间他似乎回避了自己梭巡的眼光。「……没啊,我哪有什么心事?」
「喔,没有就好。」眼尾一挑,她压根儿不信那经过思考之後的选择性回答。
不过不信归不信,她可没笨到戳破他的谎话。反正她已经给过机会了,让他吐苦水的机会,既然他不屑一顾,她又何必多费唇舌和脑力,非得分担他的心事不可?
就当作他孤僻好了,心底有事连自个儿的女朋友都瞒,烦死活该!
管仲笙撕扯鸡肉的手顿了下,双眼微眯,觑了下她状似不以为意的俏脸,未几,以更凌厉之姿迅速将全鸡撕成肉丝,更夸张的是,盛在盘子里看起来竟然还是全鸡一只。
「哇呜~~」简直是神乎其技!萧岚旅忍不住出声赞叹。
「好了,可以吃了。」
冷冷地睨她一眼,他端著两只沾满鸡油、酱汁的手进到厨房,彻底将油腻洗乾净才又回到客厅,却发觉她根本还没动手。「我不是叫你先吃吗?干么不动?」
「人家想等你一起开动嘛!」萧岚旅笑容满面地撒娇,其实是正好藉著他离去的时间,将刚才那些血腥恐怖的惊悚画面由脑海里Delete,以免食不下咽。
微叹口气,他再怎么不爽都心软了。谁教他就是挡不住她撒娇的攻势?
坐回刚离座的椅子,他摇了摇头,将一只透明的塑胶手套递给她。「你喔……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呣……」慢条斯理地将手套套进手里,她小心地偷觑他的反应。「仲笙,我是你的谁啊?」
「什么?」管仲笙忙著将沾酱倒进碗里,没料到她的问题会如此突兀,不禁头皮一阵发麻,双手一颤,酱汁不慎滑出碗口,一时间桌上、碗底全沾上了。「干么突然问这个?」
这件事好像就这样进行得理所当然,没有人刻意提起双方身分上的改变,似乎两个人在一起是天生自然的事,不过全在自个儿的心理上认定,可不曾向外界承认。
所以到现在,他们的关系还只能算是「黑市交易」,见不得光。
「没有啊,我觉得就算只是朋友,也应该互相关心的吧?」意思就是,不管他有没有视她与「女朋友」三个字同等质量,单凭他们「认识」这个浅薄的理由,她都应该意思意思提出关心。
而且他的反应如此激烈干么?好像她拿刀逼他跟自己谈恋爱似的,什么嘛!
管仲笙忙冲到客厅抱来一包面纸,迅速抽出面纸「围堵」四溢的酱汁。「你到底想问什么?」他不笨,自然听得出她话中有话。
「看你的意思喽!」对他手忙脚乱的糗态视若无睹,仿佛他和她正分别处在两个不同的空间里:她慢慢地抓起一条肉丝放进嘴里。「看你想告诉我什么,我就问什么。」意味著任君选择。
管仲笙心不在焉地将桌面清理乾净,其间好几回莫名地觑著她的反应;可萧岚旅就像是个局外人一样,对他的眼神、举动全然没有意见,这种感觉著实吊诡得紧。
咬了咬牙,管仲笔终於松口了。「小岚,你还记得小蒋吗?」
「小蒋?」萧岚旅没想到话题会跳这么快,脑袋瞬间一阵空茫。「你是说……」
「蒋恭蹈啊!我们上回在员工餐厅里遇见的那个!」管仲筻忙提醒地喊道。
「喔,那个蒋恭蹈啊。」他干么没事把那个陌生人扯进来,那家伙关他的心事什么关系?「我记得他啊,最近常在公司里遇到他。」没有多想地,她报告最近的心得。
喝了口可乐,管仲笙冶不防地说了句令她喷饭的话。「小蒋说,他觉得你好像对他有意思……」
「噗——」纯粹是自然反应,萧岚旅愕然地发觉,自己竟在不经意间,将才吞进口中的可乐喷得他满头满脸。「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回换她手忙脚乱地抽取面纸,没头没脑地将成坨的面纸往他头脸招呼。
「你的反应未免太激动了点吧?」虽然他的样子很狼狈,可是他的心情却比之前好上许多,实在感觉有点变态。
「拜托!遇到这种事,大家反应都会激动的吧?」莫名其妙被栽了赃,对象还是个平凡到不行的老实头,即使上帝愿意给她上百年的时间与他两两相望,她都不一定会看上眼的男人?「这么白痴的谣言是谁传出来的?」
白痴的谣言?这几个字听起来感觉挺好的。管仲笙微扬嘴角,优雅地拨开脸上残留的面纸棉絮。「很抱歉,就是他本人。」
今天在办公室开完早会之後,他才回到位子上,就发觉蒋恭蹈似乎在等他;或许是上回为他解了难,蒋恭蹈对他好似变得熟络了起来,偶尔会跟他聊些有的没的。
原以为小蒋今天讲的还是那些五四三或工作上的事,没想到他竟冷不防地「通知」他,说小岚好像对他有意思。
老实说,这个刺激很大,所以他才会无法自抑地臭脸一整天,也因而让小岚发觉有异。其实让她发现也好,正好开诚布公讲开来,免得以後两人心里「各怀鬼胎」。
「本人?」萧岚旅不敢置信地双眼圆瞠。「他?蒋恭蹈!?」
沈痛地点了点头,他没有说谎。「就是他。我听他说的时候简直吓傻了,连桌上的资料掉了一地都不晓得。」事实上是因为他惊吓过大,不小心将资料撞掉的,可是他毫无所觉。
「不会吧!?」失神地仰躺到椅背上,萧岚旅还没由那个刺激里爬出来。「他是哪条神经线接错,还是得了精神分裂症?」
那个人怎么这样?看到漂亮的女生对他笑,他就以为人家女孩子对他有意思?天呐!好恐怖的人,下次看到他可得记得要面无表情兼保持沈默。
不过严格说起来,她倒也是该负点责任啦,谁教她长得如此花容月貌?哎~~她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
「小岚,留点口德。」管仲笙被逗笑了,也逐渐有了吃食的欲望。「或许是你有什么地方让他误解了吧?你曾经对他说过什么吗?」
「哪有!?」天地良心,她可不是那么容易见异思迁的女人,何况那家伙长得没比管仲笙看来顺眼,也没有管仲笙的十项全能,更别提管仲笙可以让她任性地颐指气使,她要看得上眼才怪!「我只不过对他点头微笑而已。」
「每次吗?」他问。
「几乎吧!?」难道还得看当时的气氛和情境适不适合?什么毛病……欸?该不会因为这种礼貌性的动作让他心生错觉,因而认为她对他有意思?
茫然的将视线对上管仲笙的黑瞳,悲痛的发觉他正忙不迭地猛点头。
「噢~~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的!」她沮丧得想哭。「我真的不晓得他是个这么自以为是的人,要不然我不会……」
「你没错,是小蒋自己想太多了。」虽然这种情况是他没有设想到的可能,但事实的真相令人莞尔,也不禁想为小蒋的自作多情一掬同情之泪。「或许他接触女孩子的机会并不多,因此感觉你对他的态度较为特别。」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明明很浅显的一句话,听在萧岚旅耳里却完全走了个样。「你的意思是不是你接触的女人够多,所以不会随便产生误会?」
她也不想这么小里小气的,可是人家听起来就是不舒服嘛!
「嗄?」管仲笙愣了下,她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这是……有你一个就够我操烦的了,你想我还会笨得去招惹更多的女人吗?」教人不赏她白眼都难!
萧岚旅胃部泛起的酸液,因他这句话而变了质,顿时中和成了酸中带甜的酵母乳,两颊微赧地漾起红晕。「那你说嘛,人家、人家到底是你的谁?」
「呃……」不知怎的,室内的温度陡然升高,连管仲笙也像被感染似地红了脸。「这个……你知我知,又何必说得那么明白呢?」其实挺肉麻的,他会不好意思嘛!
「喔~~原来你都喜欢偷偷摸摸这一套?」她一个女人家都问得这么白了,他大男人还害什么臊?无怪乎惹得大小姐老大不高兴了。「那好,不然我就让蒋恭蹈这么误会下去就好了,反正你知我知,管他其他人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