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芷琳比较关心这点。
“叶法仪。”良木简短的介绍,然后转向法仪,“狄克——西亚有个盛产石油的小国名叫威瓦,他可是个二王子,身旁则是二王妃——方芷琳。”
“拜托!”夫妻俩几乎同时露出无福消受的表情。
王子、王妃?好像神话一样。法仪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考虑着该怎么叫他们,叫王子、王妃吗?
“别听良木胡扯,”狄克淡淡的露出一个笑容,“我只是个普通上班族,百年都难得回威瓦一趟,所以叫我狄克,你可千万不要叫我王子,我会折寿的。”
法仪暗自思忖,把自己跟显赫的家世画清界线,他大概算是第一人了。
“我听子瑜提过你。”方芷琳的脸上绽放出一股吸引人的光彩,“你是良木的女人。”
法仪闻言一愣。
“我真搞不懂你们,”狄克无奈的摇头,“什么良木的女人?你该说是良木的女朋友才对。”
她倒不知道这其中有何差别?方芷琳瞪了自己的丈夫一眼,不以为然。
“进去坐吧。”良木笑道,他正好趁此机会,把法仪哄进他家,到时他不会再让她出来了。
“嗯。”点点头,方芷琳率先转身。
法仪愣在原地,她该回家了,但是良木的目光似乎正在要求她帮忙招呼客人,她心软的决定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帮他这个小忙。
* * *
“这次打算回来多久?”良木坐定在沙发上,看着坐在对面的夫妻俩问道。
“明天就要走了。”狄克回答,“看你没事,我就得再回英国一趟,最近公司很忙,又刚好碰到欧洲的假期,欧洲饭店都几乎客满,我想趁这个机会去巡视一下,着饭店员工的素质如何。”
“不见莱恩?”良木提到了狄克的大哥,他如今是威瓦的国王。
狄克摇摇头,“你该知道的,我跟我大哥讲不到三句话就吵起来,这几年来,他唯一做对的一件事就是娶了个好妻子,我挺喜欢我大嫂的,不过,我还是过一阵子再跟他碰面得好。”
将泡好的咖啡放在交谈的三人面前,法仪迟疑着不知道要坐在哪里,而良木竟然脸不红、气不喘的拉她坐在他身旁沙发的扶手上。
方芷琳兴趣盎然的看着他,“虽然我们很忙,不过你们结婚的时候,我跟狄克一定会到场祝福。”
她的话让法仪的脸色微微赧红,结婚?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过有关结婚这档事……
“别多管闲事。”狄克在一旁提醒,不过看着良木紧握着法仪的手,看来好事真的近了。
不过与良木相识多年,他明白良木来自一个保守的家族,所以这一对是否能有结果,可能还需要点时间来证明。
“我们走吧。”狄克拍了拍方芷琳的手。
“这么快!”她惊呼,她连咖啡都还没喝,竟然就要离开了。
“我不想当电灯泡啊,亲爱的。”狄克将自己的老婆拉起来,“而且,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你该上床睡觉了。”
方芷琳在心中诅咒了声,但睑上仍挂着甜美的笑容,跟良木和法仪道过再见,就被狄克半拖着离去。
“他老婆生气了。”两人一走,法仪肯定的对良木说道,“她还不想回去。”
“没错!不过身为一个孕妇,她该认分一点。”他搂着她。
她惊诧的重复他的话尾,“孕妇?!她怀孕了?”
他点点头,“也该是时候了,毕竟他们结婚好几年了。”
结婚就一定得生孩子?这算什么不成文的规定。法仪一脸的不以为然,帮他收拾好桌上的杯子之后,她也打算告辞了。
“我有个提议。”
“我不会留下来的。”她想也不想的回绝他的提议。
“不是这个,”良木取笑她的话,“我只是要你辞职。”
“啊?”她眨了眨眼睛,果然,他还在为了她今天早上弄坏他的电脑一事耿耿于怀,“我已经辞职了啊!”
“什么?”这下惊讶的人变成了他。
法仪点点头,“我早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所以我已经引咎辞职了。”
说得好似她的情操十分伟大似的,他无奈的望着她,真不知道她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算了,辞职……辞职就好了。”良木耸了耸肩,反正结果都一样,也不用太去计较过程,“那你直接来照顾我,当我的看护。”
法仪皱起了眉头,怀疑的看着他。
“怎么样?”他热切的看着她。
她缓缓的摇摇头。
法仪的拒绝让他感到有些泄气,“为什么?”
“我不想害你。”她咕哝的喃念道。
良木难以置信的听见她的回答,又是怪力乱神的原因!他的手微微用力,拉下她,让她蹲在他面前,两人的视线相接。
“我知道你不以为然。”她看着他,嗫嚅的道:“但是你该知道的……小心驶得万年船。”
“法仪……”他的眼底满是温柔。
“你不用试图劝我,没用的。”法仪直视着他的目光,让他看到她的坚持。
“你这个女人怎么——”他拿她没辙的闭上了嘴,轻吻了她一下,“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再给我答案。现在,你该送我上床睡觉。”
“对不起。”她怀疑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
“不!”他摇了下头,“我该先洗个澡再上床睡觉。走吧!”
她发现他是说真的,因为他盯着她,指望她动作,仿佛是受到他蛊惑似的,她竟真的在他眼神示意下,心甘情愿的协助他。
* * *
“老实讲,我觉得你太迷信了。”夏子瑜与法仪相约在丽晶喝下午茶,好不容易法仪休假,夏子瑜连忙拖她出来,准备好好教育一番。
“我可不认为。”愈跟子瑜相处,愈觉得她并没有什么富家小姐的骄纵气焰,不过不可否认的,她的脾气真的不是很好,火爆得可以。
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子瑜会对她那么好?再怎么说两人都非亲非故的,但子瑜给予她的协助已经超乎一个当朋友所做的。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呢?”夏子瑜拿着盘子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拿着餐点,疑惑的在一旁询问。
法仪拿着夹子的手微微一停,最后耸耸肩,“我不知道。”
“你晓得吗?良木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好男人,除了有点娘娘腔、没什么男子气概、长得像女人以外,他几乎是满分了。”
她的话,令法仪笑了出来,“看来你对良木的评价不高。”
“什么话!”夏子瑜立刻义正辞严的纠正她的话, “我只是比较喜欢有男子气概一点的男人。”
“就像你老公吗?”法仪一针见血的表示。
夏子瑜一愣,“我是喜欢他,不过有时候,他实在太霸道了点。有时候想想……我已经快受不了他。”
“可是你们有你们相处时的甜蜜啊!”总比她与良木总是在灾难中度过时光好吧?她在心中加了一句。
“你实在很固执。”看着她拿好东西,走回位子上后,夏子瑜不死心的跟在她的身后,咕哝着。
法仪坐下来,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眼前的蛋糕。那天狄克夫妻来访离开后,她竟真等良木洗完澡,送他上床,连她都搞不懂,总之在拉拉扯扯之间,她就这样被迫留在他床上一夜,不过那一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那一晚过后,她躲他躲得可紧了,因为她实在受不了他一直试图说服自己去当他的看护,她将工作到这个星期结束,现在则忙着要找下一份工作,可没时间应付他大少爷突如其来的孩子气。
“好吧,你不想跟我谈良木,那我们谈点别的。”
法仪瞄了夏子瑜一眼,她可不这么认为,子瑜除了跟她谈良木之外,还会有什么别的话题?
夏子瑜清了清喉咙,“听说你要辞职了?”
消息传得还真快;法仪切蛋糕的手一顿,老实的点点头。
“我觉得啊……”
“我知道我自己在干么!”她没让夏子瑜把话说完。 “而且良木社长什么话都没说,他已经让我辞职了。”
“良木那小子当然什么都不说啊!”她忍不住嗤之 以鼻,“我还知道,他打算请你做看护,拜托,他巴不得你不要工作,专门服侍他一个人。难道你还不了解叫男人这种两只脚的生物都很自私吗?”
法仪耸了耸肩,对她的高谈阔论不予置评,说不提良木,她还不是三句不离他?
“其实我觉得啊,”夏子瑜故作深思状,“你去当良木的看护,也不失为一个好点子啊!”
法仪怀疑的看着她,不懂她话中的意思。
“好吧,我相信你对良木没有所谓的非分之想,但好歹可以在他的身上捞一笔钱,这样也不错啊。”
法仪谨慎的看了夏子瑜一眼,好奇她口中所谓的捞一笔钱,是怎么个捞法。
“别想歪了,”她露出一脸要不得的表情,“聪明的女人,不用上床,就可以赚到钱。”
“例如……”
夏子瑜说得很理所当然,“趁他迫切需要你当他看护之时,海削他一顿啊。”
法仪在心中叹了口气,眼前这个富家千金说话的模样,还当真让她大开了眼界,“海削?!”她重复了一次。
夏子瑜点了点头,“是啊!例如要求个十来万的月薪之类的。”
听到这种话,法仪差点没把口中的咖啡全喷了出来,她想也不想的摇摇头,良木又不是个呆子,他若真愿意花个十来万的薪水来请她,那才有鬼。
“去试试看嘛!”夏子瑜猛力鼓吹,“反正你也没工作,没工作是会饿死的耶,这是很现实的一件事。”
子瑜似乎很清楚她的处境似的,她思索了一会,最后——“不可能。”法仪仍是拒绝,她可不希望他的病愈养愈严重。
“你真的是……”夏子瑜已经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了,“我告诉你,原本你跟良木是两条平行线,他不会注意到你,纵使你长得很漂亮,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毕竟他周遭充斥着太多比你美的女人……”
看到她脸色沉下来,夏子瑜顿了一下,“我承认我的话很伤人……”
“可那是事实。”法仪了解的接口。
“很高兴你明白这一点,”她松了口气,她只是想帮忙,可不想愈帮愈忙,“但你知道他为什么现在紧追着你不放吗?”
老实说,法仪自己也不是很了解。
“就是因为你口中的灾难。”夏子瑜说道,“他是个不信邪的人,你愈躲他,他就愈缠你。他可以接受你因为不喜欢他而离开他,但他不可能接受你以灾难为由来逃避他,你懂吗?”
她沉吟了会,“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跟他说,我不喜欢他,他就会忘了我?”
夏子瑜愣住了,“你还真是死脑筋耶,我不是这个 意思,是因为……总之,你去做他的看护,我跟你打包票,很多事都会否极泰来。还有,”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她建议的说道:“去学日语。”
她听得满头露水,“学日语?”
夏子瑜肯定的点点头,“总有一天,你一定会用到,毕竟良木是个日本人。”
法仪直视着夏子瑜,眼神闪烁着困惑,她的心还是摇摆不定,原本只想约只金龟婿,看能不能飞上枝头当凤凰,没想到这过程并不好受。
* * *
硬着头皮,法仪骑着机车来到良木位在外双溪的家。
她在门口踌躇了许久,一方面是不知道他是否在家,一方面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活做为开场白。
算了!她一鼓作气的按下门铃,反正人都来了,总不能就这样又原路折返吧!
她等了一会儿,就看到一个有着黑色长发的娇小女子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内。
她走路的姿态十分优雅,穿着白色的紧身皮裤同色系的套头毛衣,蹦蹦跳跳的来开门。
“请问你是……”她闪着明亮的美目,好奇的望着法仪。
“我……”法仪看着她,竟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
“你找良木?”
她的中文有着奇怪的腔调,法仪望着她,虽然立体的五官不似日本人,但是那头黑得发亮的头发……
“你是日本人?”
对方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愣住,最后她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摇了摇头,“我不是,硬要说的话,我是个美国人,我叫蓝月。”
“喔。”法仪无意识的应了一声。
蓝月疑惑的望着眼前有些失神的法仪,“你找良木吗?”她又重复了一次。
她点点头,“若他在忙,就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蓝月连忙摇了摇手,“我们里面很热闹,你也一起来吧!”她打开了镂空的黑铁门。
几乎在同时,她身后竟出现了两个壮汉,一个有着棕发,一个则有着明亮的金发。
法仪心一惊。
“她是良木的朋友。”蓝月不悦的看了两人一眼, “你们吓到她了。”
“对不起,王妃。”棕发男子率先开口,不过眼神依然警觉的望着法仪。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王妃……法仪在心中叹了口气,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蓝月热络的拉着她的手,仿佛与她相识许久似的,领着她进门。
不过紧跟在两人身后的男子,那种眼神实在令人不舒服,法仪在心中猜测着蓝月的身份,她显然也与良木来自同样的阶级、同样的社会。
“良木呢?”一进客厅,蓝月便冲着一个背对着两人的黑发男子问道。
将酒倒好,莱恩缓缓的转过身,英俊的五官面无表情,他看了蓝月一眼,然后用着严厉的目光审视着她身旁的法仪。
他的目光几乎使法仪忍不住退了一步。
察觉到她的不安,蓝月皱起了眉头,“你吓到她了!”
莱思置若罔闻径自盯着法仪。
她紧张兮兮的咬着下唇,心底有股寒意。
蓝月锁紧眉,“莱恩,我说你吓到她了。现在,我要你笑一个。”
莱恩闻言,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妻子,不过他的表情依然冷漠。
“笑啊!”蓝月的眉头愈皱愈深。
莱恩在心中诅咒了一声,她真是愈来愈吃定他了,最后他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其实他很好相处的,”蓝月还算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转头对法仪说道,“跟他相处过,你就会知道了。”
她可不喜欢跟个总是沉着脸的男人相处,虽这么想,但她仍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请问良木——社长在哪?
“良木社长?!”莱恩在心中咀嚼着她的话,他将自己的妻子拉到身边,“你是叶法仪?”
法仪一愣,他竟然认识她?
看到她吃惊的表情,莱思知道自己料中了,“他在书房。”他淡淡的说道,“很高兴认识你!你可以叫我莱恩,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