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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罗刹 page 14 作者:单飞雪

  她眼色迷蒙,身体潮湿,他火热固执的探索,要埋入她身体。他太坚硬而她太柔软,他强悍的热着,她柔软地蕴着湿意,他用身体试探进入的可能,嘴在她柔白的身体亲吻,烙下爱她的证据。

  于是她被欲望折磨得颤抖,于是他再也按捺不住,一个蛮力挺入她的身体,她痛呼一声,束紧他,她仰着脸,眼神更迷魅,身体也更灼热,因为痛,身体的紧窒反勃出快感。

  他撑起双肘,好让自己埋得更深,他们激烈探索着彼此身体,他箝制住她的双手,让她没得闪躲,再不能逃避他的热情,他蛰伏太久,爱意时刻灼烧着他,每每就要疯狂  !终于这一刹,他让勃发的欲望一再深入,而她因侵入的热与巨大而不住颤栗,她的心激烈震荡。

  他们被原始的欲望驯服,态意纠缠彼此,身体碰撞着,汗水濡湿身体。在疯狂的节奏里,她耳鸣,听觉错乱。蝉鸣,雀儿嘁啾,混着暧昧的低吟……她恍惚地听见自己嘴里不住逸出高音。

  她眼色昏茫,光影与他粗犷的身体错乱,四周弥漫着属于他的男性气味,和夹杂着的青草气味,身下湿冷的泥土凉着背脊,身上沉重的躯体压迫着热着,他不断地嵌入她的身体,一直深入,当她快受不住,又稍稍撤出,还来不及喘气,又被穿透。身旁青草刺痒着皮肤,他刚猛的身体热烈震着她,撑开她,近乎要撕裂她,她疼得指甲深陷入他肌里,他固执地埋入她身体,刚猛地贯穿她,欲望白热化,心思震飞。

  后来她不痛了,可是很难受,急切地想要抓住什么,明明抱得很紧,却还是觉得空虚,空虚得想要尖叫,明明他一直深入,明明到了极限,是不能再要了,可是体内深处却更饿,和他贴得更紧更紧,好让他更深更深……

  恍惚中,所有的思绪都净空了,没有记忆,忘了仇恨,只是感受着热情,一起摩擦冲撞柔软的地方,亲密得咬牙,有时太粗暴,她退缩,又忍下住,还是去迫近他坚实的身躯。

  是都疯了,才这么忘情激动吗?

  痛到麻木的心,不想再爱的心,这时也狠狠颤抖。

  就这样粗暴地拉锯彼此,又细腻地扯紧每根神经,兴奋得快断裂,一再疯狂地勒索着彼此身体,野蛮得像要杀掉对方。

  一个抓得他背脊红了,一个凿刻得对方痛了。像有条无形绳索把他们缚紧,直到两个变一个,直到抱着共振,强烈的震颤震碎了一切顾忌,心神飞去老远,身体再不能自主。

  于是他像热铁铸造的刀,在她颤栗中深入她的身体,而她终也甘心,为他软弱如鞘深邃,包裹住所有的他,湿润又饱满,吞噬整个他。

  在销魂的愉悦里,身体的最深处涌出极致的快感,两人热得融化。最后只剩快乐,纯粹的快乐,什么都忘记,一刹欢愉,暂停恨的记忆。抱在一起,迷失在朦胧境地。只剩心跳,身体余震。

  激情过后,他们并肩躺着,捱着彼此。凝烟闭上眼,满足而软弱,像把一身力量用尽。

  雷魈腾出手,抓了黑袍盖住彼此身体,和她静躺,他们都没说话,心情还很激动,身体还很热。紧紧偎着彼此,看着夕光淡去,天空从橘黄变得暗紫,是不是该回去了?

  可是谁都没起身离开,鸟群掠过长空急着回巢,月亮浮上来笑他们了,连飞萤都出来,萤光点点绕着他们飞舞。

  可是还舍不得走。

  凝烟昏昏沉沉,贴着他胸膛酣睡。雷魈舍不得这难得的亲密时光,陪她躺了很久,最后也倦得睡去。

  凝烟偶尔挪左翻右,他有时跨在她身上,有时揽着她,两人摸索着最舒适的姿势,她一会儿伸手抱他,又横跨他身体。他从正躺到侧躺,最后当她翻身背对他,他也翻身贴着她的背,横臂揽她在怀,然后谁也没再移动了,然后酣睡得像初生婴孩,沉醉梦里。

  天黑,晈月当空。忘玑阁,一头黑豹,等不到主子归来,奔出去,穿越树林,寻着气味,驰过草原,找到他们。

  呜……它呼呼低鸣,焦虑地绕着两个酣睡的傻子转一圈,又一圈,有点不知所措。

  后来又用湿濡的鼻尖顶了顶主子的脸,唤不醒。唉,喘着趴下,尽职地看护着他们。等了很久,他们还是没醒,它无聊地昂头,看天上的月又大又圆,眨眨眼睛。

  咦?今晚月圆,它嗅到发情的气味……翻身仰躺,呼噜呼噜滚了几圈,背在草地上磨赠几下,也感到心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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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缠绵,待到天亮,凝烟选择不告而别,离开时,天空暗蓝,山路幽静,一切看似平静,只有她知道,心中情意汹涌,那是对雷魈的不舍,还有一份难以言明的情怀,矛盾、困惑。心头本是满腔愁恨,恨不快点去逮了邵赐方杀个痛快,但现在,心中情意依依,竟舍不得抛下雷魈。

  迟疑着该不该就这么忘了仇恨?不,绝不!她撇了儿女情长,加快脚程,来到山下。

  步入酒肆,她要了一盅烈酒,饮得涓滴不剩,直到胆肺都热了,才走出店门,雇一匹马,拍马上背,找孙无极去。

  午时一刻,赶到逍遥客栈,凝烟翻身下马,扯下箭筒,甩挂上肩,将辔绳交给门外伙计,踏入客栈。

  「慢着!」左方忽地横来一柄长剑,挡住她的去路。

  凝烟定神,一回顾便看见个黄裳女子。

  「果然是你,凝烟公主!」楚橙橙惊嚷。

  凝烟也认出来人,她是对街四季客栈的楚橙橙,想当初她与银衣护卫返回大理时,正是在她家客栈投宿,被孙无极用计夺去了还魂丹。

  橙橙一认出凝烟公主,也不废话,甩了剑鞘,摆个迎战架势。「你休想找孙无极麻烦,还魂丹是我吃的,要打要杀尽管冲着我来!」

  凝烟目光一凛,这丫头以为她要来找孙无极麻烦?「就凭你?」瞧楚橙橙摆出的架势,哼,三脚猫功夫也敢在她面前乱吠。她冷哼道:「识相就给我滚一边去。」说完就往里边走。

  「站住!」橙橙提剑,咻地一声,刺穿凝烟衣袖。

  凝烟退一步,怒目相向。「很好,就先拿你热身。」她抽出一枝利箭,一个纵身就击向楚橙橙。

  橙橙转了个势,避掉木箭,后退几步,嚷道:「我不占你便宜!」说着掠身,踩过几个倒霉的路人肩膀,向街旁卖兵器的贩子,抢了口剑,「这剑我买了!」回身,将剑抛向凝烟。「接着。」

  铿!剑落在凝烟面前,她不接,反而将剑往旁一踢,连剑带鞘一并插入泥墙里。

  什么?!橙橙惊住,街坊闹起来了,客栈里的客人也全跑出来观战,伙计们奔去跟孙无极告状,吼嚷着:「夫人又打架了,快来啊!夫人遇到高手啦,快叫爷来!」

  橙橙脸色一暗,真是,把她看扁了嘛!一个掠身,又踩过几个人的肩膀,来到凝烟面前。冲着凝烟嚷:「好心让你拿剑打,你不用,休怪我无情!」

  凝烟倒笑了。「既然还魂丹叫你吃到肚里,今儿个我就当街剖了你肚子,看宝丹还在不在!」

  橙橙听了,怒得一声呼嚷:「啊——」杀来了!她提剑来战,气势磅礴,惊天动地。

  街坊邻居们一见那砍人砍不准,最会波及无辜的楚橙橙抓狂了,顿时争相走避,有挑着担子闪的,有抱小孩躲的,有往梁柱爬的,有趴在地上装死的,立刻让出坦坦大道,留凝烟站在路前,迎着冲来的楚橙橙。

  大家瞪大眼,看楚橙橙嚷得石破天惊,朝路前紫衫女子冲去,剑身闪着银芒,状甚骇人,但凝烟不闪不躲,只拿枝木箭迎战。

  大家心中惊呼——危险啊!要死人了啊!个个瞧得是目瞪口呆。

  只见凝烟咻地将箭往橙橙一敲一横一刷一掠,然后橙橙是手忙脚乱,挡这挡那,乒乒乓乓,最后是唉唉呦呦跌倒在地。

  不过一枝木箭,竟打得橙橙手中剑飞出去,身上衣服破了好几个洞,头发散开,人也跌倒,好狼狈啊!

  凝烟过来踩住橙橙裙摆,蹲下,用箭尖抬起橙橙下巴,瞅着她。「服不服?」

  橙橙吃了败仗,在众目睽睽下,输给一枝木箭,自尊受损,愤得红住眼睛。「我们再打!」说着就要爬起再战,忽地空中伸来长臂,将她捞起。「无极?」

  孙无极来了,笑望着爱妻。「橙橙,病还没好,怎么就跟人打架?」

  橙橙困惑,病?她什么时候病了?看见孙无极眼中狡光,会意了,一边拍灰尘,一边高声嚷给街坊听:「就是啊,要不是我还病着,怎能容你这样嚣张?!早把你卸成八块,魂飞天外!」说着将孙无极护在身后。「你小心,凝烟公主找你算帐了。」

  孙无极但笑道:「不怕不怕,她有更急的帐等着算,暂且轮不到咱们。」

  安抚过妻子,把事情前因后果稍加描述了,孙无极便与凝烟辟室密谈。

  「答应我的事还记着吗?」她直接挑明来意。

  孙无极瞅着紫衣束发的凝烟公主,见她眼色凛冽,知她复仇心切。

  「上次为了营救你,鬼医府邸被火龙闹成了废墟,现今还在整修,他们举家避住薛家庄。」

  凝烟急问:「薛家庄在哪?」

  「甭想杀进薛家庄,你单枪匹马,怎么跟一大伙人战?」

  说的极是,凝烟也不想鲁莽行事,便问;「有何高见?」她知道孙无极足智多谋。

  孙无极黑眸觑着笑意,问:「雷魈呢?」

  「不关他的事。」凝烟答得急切。

  「哦?」孙无极羽扇轻挥,黑眸瞅得她心慌,她讨厌这男人犀利的眼神,像能轻易把人看穿。

  孙无极打量凝烟一会儿,问:「雷魈舍得让你独自冒险,不会吧……」他寻思道:「按理,他是怎么也会陪你——」

  「罗唆什么。」凝烟微怒。

  「别气、别气。」孙无极呵呵笑。「我只是好奇,这些日子你们在慕容兄那儿养伤,没养出什么……什么……」见凝烟脸颊微红,横眉竖眼的,他聪明地转了话题。「好奸好,说正经的,别去薛家庄。我已帮你打听好,邵赐方每日午后,会出现在城外姚芩坡,那附近有座鬼医的秘密花苑,他会在那里。」

  孙无极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交给凝烟。「里边标示花苑位置,平常人没地图,不可能寻得到那里。」

  「告辞。」凝烟收了图,转身就走。

  孙无极突然问了一句:「杀了邵赐方,然后呢?」

  凝烟怔住,没回答,走了。

  孙无极目送她离开,身后暗室,黑豹走出来,磨赠他的脚。他低头,笑望豹儿。「你来了。」

  黑豹坐下,望着孙无极。孙无极笑问它:「怎么只有你?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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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了邵赐方,然后呢?

  凝烟没想到然后。自心碎的那刻起,她的脑海里总是一遍遍模拟手刃他的痛快情景。烈日当空,凝烟拍抚孙无极为她准备的棕毛宝马,随即将箭筒挂上,翻身上马。

  「驾!」踢马腹,揽辔上路,离开京城。一路想的都是邵赐方,想得热血沸腾,胸腔发烫。他该死,将定情的衔梦镯送唐婉婉,又在她手腕留下数道疤痕,利用她、侮辱她……一千一万个该死!

  「驾!」凝烟加快速度,等不及要杀了邵赐方。穿过山林,按照地图标示,驰过几处岔口,终于寻到花苑。

  一瞥见立在花里的人,她胸腔一紧,恨红了双眼,怒吼:「邵赐方!」

  听这声呼嚷,邵赐方震住,惊出一身冷汗。在他身旁,唐婉婉蓦地揪住夫君手臂。

  「是她?」与夫婿齐看向那策马驰来的凝烟公主。马儿骋得飞快,烟尘扑扬,纵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感受到迎面袭来的杀气。

  糟了!邵赐方拽了唐婉婉跃上马,踢了马腹就逃。繁花怒放,生气盎然,他却嗅到死亡的气味,正在迫近,如猛兽追击。

  「驾!」凝烟加快速度,稳住身子,抽箭搭弓,瞄准邵赐方坐骑。狂风打痛脸颊,心比箭还冷。咻地一声射出,箭擦过马腿,马儿受惊昂首嘶鸣,将邵赐方与唐婉婉甩落。

  「啊!」唐婉婉痛呼,跌坠草丛,连滚了几圈,邵赐方见状,撇了她就跑。

  哼,好个薄情郎!凝烟冷笑,揽辔急追——

  「公主——」唐婉婉扑过来,张臂挡在路前。「您饶命吧!」

  凝烟拽辔,怒斥:「让开!」她速度不减,直冲向唐婉婉。

  眼看马儿直踏而来,唐婉婉颤抖,哭嚎着。「饶了他吧,公王,我求你了……」

  凝烟咆哮:「我叫你让开!」

  唐婉婉不让,凝烟也不减速,马匹抬起前腿就要往唐婉婉踏下。

  「啊!」唐婉婉尖叫。

  嘶——凝烟及时勃住缰绳,转了方向。回骂:「蠢物!」扬弓拍一下马臀,策马再追。

  凝烟饶了唐婉婉,但她又追来,朝凝烟嚷:「公主,我给你跪下了。」唐婉婉哭喊。「你杀我吧,我替他死……我替他死……」咚!唐婉婉扑跪在地。

  凝烟听见,霍地拨回马,怒瞪跪在地的唐婉婉。

  「他能对我这么无情,保不定哪天也这样对你,这种人,你还想替他死?方才他撇了你就逃,你还求情?」

  「我不能没有他……」唐婉婉哭喊。「求你……饶了他吧,你饶了我们夫妻。」

  凝烟纵马至唐婉婉身前,咬牙说道:「饶他?你竟敢求我饶他?!」欺人太甚,她眼色骤冷。「我改变主意了。」举弓搭箭就瞄准唐婉婉额头,恨红双眸。「先杀你、再杀他。你们夫妻一起下地狱——」既然都没人在乎她的伤痛,又何必顾及他们死活?统统去死!她恨死他们了。

  看着对住额际的箭尖,唐婉婉面色惨白。「公主……」

  「放心,很快地,邵赐方就会到地下陪你。」

  唐婉婉猛然吸口气。「既然我代替他死了,就饶他吧。」

  「不可能!」凝烟铁了心肠。她就是念在唐婉婉是无辜的,所以即使对她有怨,也不想伤她。但现在,在邵赐方对她做了那么多恶事后,唐婉婉竟还敢要她饶了邵赐方?

  凝烟忿然道:「我今日定不饶他,你要帮他,就休怪我无情。」很好,都去死!凝烟恨得双眸似要进出火来。

  唐婉婉见凝烟杀意已定,便闭上眼。「罢了,你动手,好歹我们一家三口在黄泉路有伴……」

  一家三口?凝烟喝叱:「什么一家三口?你们……你们……」凝烟明白了,拈箭的指尖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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