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今天到底是为什么而来?」齐越宠爱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妹妹。「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反正我有爸妈还有你宠着,长不大又有什么关系。」齐月如笑瞇了眼。「我今天来当然是为了看你!」
「要不要我送妳?开车来吗?」毕竟是晚上。
「没有,你送我吧。」齐月如挽上他的胳膊。「干脆今天回家睡,好不好?」
「不行,我还要等怀暖回来。」齐越拿了车钥匙。「好了,走吧。」
「嗯。」齐月如往厨房那扇紧闭的门,深深的看了一眼,嘴边的笑容变得出奇得意。
应她的强烈要求而不得不躲在厨房里的杜怀暖,此刻会是怎样的心情?应该知道她的哥哥只是为了征服欲才想追求她,并不是因为爱她。
她带着得意的心情跟着齐越一起走出这间小型的公寓套房,今天真是个大丰收的日子啊!
等到房间里变得沉寂后,那扇紧闭的厨房门被人轻轻打开。
杜怀暖站在一片黑暗里,只有她有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在闪烁,但眼中的光芒也渐渐地消逝。
齐越,他说追求她只是为了征服欲,这就是他追求她的理由。她真傻,为什么从来不问他到底为什么会爱上自己?
但是问了又能如何?真话有时候永远都听不到,可是真正听到了,也可能会让人感到彻头彻尾的绝望。
原本她只是很无奈的配合齐月如的游戏心态,却没想到会听到这些她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知道的事。
如果她不知道,即使未来他们分了手,在她的心里还是会留着对这段感情的甜蜜回忆。
两行清泪流下她的脸颊,她在黑暗里独自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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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如,妳把这封信交给妳哥哥。」杜怀暖在车站将她迟疑了一个晚上,才最终决定要送出的信,交给来送她的齐月如。
「怀暖姐姐,其实妳真的不需要离开,我哥哥现在对妳还是很好,妳忘记那天晚上听到的话,还是可以和他很开心的在一起。」齐月如接过了她递来的信件,用天真的声音说着。
杜怀暖沉默。
「不过妳现在和他分手,也好过他向妳先提出分手。这几天我父母给他介绍了一个名媛,哥哥到法国并不是为了工作上的事,而是去见那位小姐。我父母很喜欢那位小姐,似乎有意让他们结为连理。」齐月如一脸愤慨的样子。「在他们眼里,好像就只有钱,我哥也真是的,为什么还答应父母呢?」
杜怀暖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齐越的事了,就好像自从那一天,她无意中听到齐越的那一番话以后,她就保持着沉默一样,因为这些事与她似乎没有什么关系,她也无法改变什么。
「妳就这样离开台北了吗?那么这里的工作怎么办?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有了那个愚蠢的提议,妳也不会知道哥哥对妳并不是真心的……怀暖姐姐,我们一起去问哥哥吧!妳不要走。」看到车来了,齐月如忽然拉住她的手。
「月如,妳不要这样。」杜怀暖轻轻的拉开月如的手,用她清澈的眼神望着齐月如。「我很高兴可以认识妳,妳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
齐月如回视她那双清澈透亮的眼,不由自主地,她微微的打了个冷颤,杜怀暖的目光里充满了信任,这让她突然感到很不好意思。
「我有一些理由必须离开,妳应该和我一样清楚,现在我只想离开这里,妳只要把这封信交给他就行。」
「可是……」看她真的要走了,齐月如的心底却没有那种狂喜的感觉,明明她成功的赶走了杜怀暖,应该高兴才对。
杜怀暖拥抱了一下这个她很喜欢的女孩,她的表情一直是平静的,那种平静让人觉得在她的心里似乎有部分已经变得麻木。
是麻木吗?她才刚确认了自己对他的爱,却必须面对离别这样的抉择。是的,离开才是最好的方式,在被伤得更深以前,在爱得更深之前,她就这样离开他吧。
反正她在老家的父母也打电话来要她回去,他们要替她介绍结婚对象。
她第一次答应了相亲,没有任何的拖延,她飞快的在公司里辞职,然后整理行李回家。
而且在她准备这一切的时刻,齐越飞到法国,三个月后才能回来。
这一切是不是冥冥中早已注定?如果他还是像往常一样的在她身边,她必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他,她没有那么好的演技,可以把自己伪装的很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在他的面前爆发,不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会变成怎样,会让人讨厌吧,会充满了怨恨……
所以在那之前,她选择独自离去。
只是,她最终还是没能完全放下,因为她答应过他,要做最后的努力──不要轻易的放弃,要相信他!他常说的那句话,还是在她心底生根发芽。
所以,她就算再难过,都还是要做最后的努力,想要相信他一次,不管他们的开始是否仅仅只是他的一个游戏。
她没有勇气亲自送出这封信,那么就让月如转交吧。
不管他是否真的爱过她,不管他是否真的考虑过他们的未来……
她都必须做这最后的努力──齐越,这是我答应过你的事,我不会食言。
齐月如看着杜怀暖走了,她却没有那种胜利的笑容。
她看了眼自己手里的信,沉默良久,最后她还是拆开了那一封并不是写给她的信──而且她绝对不会真的送出那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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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来!
杜怀暖好像化石般的坐在那个他们第一次相逢的高级餐厅里,坐在当时他看到她的那个位置上……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只知道她从约定的时间起,就一直坐着。
可是,他没有来。
她看着餐厅里人来人往,看着其他人欢声笑语,她却只能沉默的坐着。
侍者好几次上来询问,她点了些什么,自己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菜上了又冷,冷了就撤……然后等到灯火冷清。
她知道自己必须走了,因为已经到了关门的时候。
她等了六个小时,而他还是没有来,嘴里尝到了一些咸咸的味道,那是她的眼泪吧,她意识到自己哭了,而且一定会惹来餐厅服务生的侧目。
当服务生已经开始打扫和整理,她也终于站了起来,结帐,然后离开。
杜怀暖的心里就好像外面的天气一样,不断的下着雨。
齐越,你不是已经回到台北了吗?我知道你回来了,可是你还是没有来。
她脚步虚浮地走出去,虽然她努力想要擦干自己的泪水,让自己微笑。
但她失败了。
有什么关系嘛,只是和一个本来就不适合她的男人正式分手而已,只是知道了他从来就不爱她,也没有想过他们的未来。
不能哭,杜怀暖,反正妳从一开始不就一直拒绝他的追求吗?现在的结果,也只是回到了原点。
她站在雨里,没有打伞。
雨水混合了她的泪水,一起落入地面。
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她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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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越再一次看了眼手里的地址,神情严峻。
他在法国的时候,就一直无法联系上怀暖,所以他尽快的结束行程,将三个月的工作压缩到一个半月,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他日以继夜的工作,只为了可以早一点赶回来见她。
月如在电话里说去过她的公寓,但一直没有人在,管理员也说她已经搬走了,去向不明。
可是齐越知道自己会找到她的,不管天涯海角,都要找到她,问清楚为什么她要离开?
百思不得其解,他要亲口听她说,就算有什么误会,难道不应该听到他的答辩吗?他握紧了双拳,将车停在巷子外面,徒步走向杜怀暖位于宜兰的老家。
杜怀暖正在和母亲说再见,她今天有个约会,和父母替她介绍的那个人。走在自家的院子里,她抬头看了眼亮晃晃的天空,今天天气真好,可她的心情却天天都很糟糕。
那个人名叫叶志文,很斯文很善良,脾气也很温和,和某个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在附近的一家诊所工作,职业非常稳定。
但是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她的心里却没有半分快乐的感觉,但是父母却对他非常满意,似乎开始规画他们的婚事。
杜怀暖打开院落里的小门,跨出了自家的院子。
门口伫立着一个年轻人,穿着一身名牌,一脸冷峻。
在他们这里,突然出现这样的人物,是会轰动左邻右舍的。
齐越还在寻找门牌号码的时候,就发现门被人打开了,他后退了一步,然后观察从门里走出来的那个女子,披肩的长发,沉静的眼眸,和他不太熟悉的一种淡漠神情。
「妳好。」他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平静的打着招呼。「真是好久不见。」
杜怀暖站在门前,剎那间脑海一片空白。
「不跟我打招呼吗?我记得两个月前,我们还很熟悉。」齐越挑起的浓眉上染着一丝愤怒的味道,望向她的目光也冷酷得让人胆寒。
「怀暖,还好来得及,我担心妳已经出门了。」就在他们四目相投,气氛变得紧张的时刻,突然有第三者的声音插了进来。
杜怀暖惊慌失措的回头看向来人,而齐越也瞇起了双眼紧盯着那个看起来和怀暖很熟悉的男子,谈不上英俊,但也算眉清目秀。
来的人正是和杜怀暖有约的叶志文,他温和的看着怀暖,也对齐越表现出一丝好奇。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约好在电影院门口吗?」杜怀暖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紧张。
「今天下午正好没事,所以就过来接妳,可是我忘记打电话过来,手机又忘在诊所里。」
杜怀暖尴尬的笑了笑。「没关系……」她的目光还是忍不住看向齐越。
他站在那里,目光里有着敌意。「他是谁?」没有理睬叶志文,齐越的声音饱含怒气。
叶志文带着疑问望了眼怀暖,然后看向这个气宇轩昂的男子,俊帅的让女人都会尖叫,而且一身贵气,这个男子和杜怀暖会有什么关系?
「志文,对不起……我有台北的朋友来找我,能不能先请你回去?」杜怀暖的手心开始冒出冷汗,无论如何,必须先分开这两个男人再说。
叶志文只是皱了下眉头,然后就平静的点了点头。「好,我先回去,妳再打电话给我。」
「不会很久。」杜怀暖向他保证,她的这句话却让齐越一脸铁青,他用彷佛杀人般的目光看着叶志文。
叶志文也没有多问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他到底是谁?」齐越的声音里明显带着无法压抑的不快。
杜怀暖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道:「齐越,你怎么会来?」
「我问妳,他是谁?」他走到她面前,眼神明显变得暴躁。
「你不需要知道。」她看了下四周,趁着没有引起其他人注意前,她最好带着他离开。「你开车来了吗?我们去你车里谈。」
「现在胆子变大了,敢这样回答我……」他转身就朝着自己停车的方向走去,脸色绷得更加严厉。
杜怀暖跟上他的脚步,她实在不明白,她是如此殷切的盼望他出现,但他为什么没有适时的出现?现在过去了两个多星期,当她真的完全死心,想要开始自己崭新的人生时,他却又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来就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如果她真的是不告而别,那么他是有理由生气,可是她留了信给他,还在那个地方等了他那么久,那么久……
齐越打开了车门,他还是背对着她,她可以从他身上感觉到他高涨的怒气,可是她却一点也不震慑于他的怒气。
如果他要生气的话,那么她是不是有理由更生气呢?
因为从一开始他追求她就仅仅是因为所谓的征服欲,因为她给他的信里写着,如果他现在已经真的爱上了她,那么就去找她。
但他并没有出现在那个他们约定好的地方……
第十章
两人坐上了车,齐越的静默沉重而迫人,带来无比的压力。
杜怀暖也沉默着,如果说他在生气,那么她决定要比他更生气才行。
「知不知道我在法国的时候,不管到哪个城市,都会打电话给妳?不管工作有多么忙,都希望可以听听妳的声音,可是却从未如愿!等我疯狂的处理完所有的事回到台北后,却被告知妳已经走了!」齐越捏紧自己的举头,看着她冷漠的侧面,感到一股怒气在胸口处徘徊。
她这是什么的态度?齐越很想用力摇晃她,很想大声喝斥她,但他最终什么也没做,只等着她回答。
「你在问我离开的原因吗?」她记得自己在信里告诉他,只要他去见她,她就会告诉他原因,但是他并没有出现。
「妳愿意回答我吗?」齐越冷漠有礼的问。
杜怀暖以淡漠的语气道:「那天,你和月如的对话全被我听到了,我就在厨房门后,因为月如说要问你一些问题,让我听听你的回答。」
齐越先是困惑的皱起眉头,然后开始寻思那晚他和月如到底说了什么?
记起谈话内容,他的脸色蓦地发白。「怀暖,那只是我和月如的随意闲谈,并不能代表什么……」
「我只想问你,当初你说喜欢我,要追求我的时候,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因为我拒绝了你,让你受挫,为了你的自尊,你才想要追求我?!」她冷静地打断他,一双澄净的眼眸注视着他。
在她清澈的目光下,齐越并不打算说谎。「刚开始的时候,妳强烈的拒绝确实激起了我的好胜心,如果我并不喜欢妳,我不会因为愚蠢的挫折感和征服欲而追着妳不放,所以就算妳听到了那天的话,也不能因此否定我对妳的爱!」
杜怀暖身子轻颤。「那么你是爱我的吗?」听到他如此斩钉截铁的话,瞬间她感到自己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感,即将破茧而出……
她不应该再执着于他,也不应该再追问的,反正她都决定要结束这一切了,可是在听到他的声音、见到心心念念的他后,她又动摇了。
「怀暖,就算妳听到了那天我说的话,妳怎么可以不顾我的担心而选择不告而别?怎么可以不问我的答案,兀自判定我有罪?」齐越忽然明白了她离开的理由,仅仅为了他和月如那番类似玩笑的闲聊,她就否定了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她对他的认识就这么不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