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志中的脸色也不很好看,他满心以为若君会欣喜的接受他的求婚,可从没想到她的回答竟是拒绝。
若君抬起头,看着志中的眼眸,“你不爱我,我是个自私的女人,我可以嫁给一个我不爱的男人,但是我不会嫁给一个我爱而对方不爱我的男人。”
“你真的是没脑子。”志中苦恼的拉着自己的头发,“我有说过我不爱你吗?”
“是没说过。”若君转过身,坐在沙发上。
“那不就结了吗?”志中不晓得还哪里有问题,他自认在行动上已经表达够了自己对她的感觉,难不成她没听说过天天都说爱你,其实就是怀疑自己并不爱你这句话吗?他戚志中才不会肉麻兮兮的把“我爱你”三个字挂在嘴巴上。
“是啊!这就结了啊!”若君气愤的双手抱胸,“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留我?若娶我是为了孩子,那大可不必了,因为……”
“够了!”志中气愤的打断若君的话,“你这个没大脑的女人,我不是说了吗?我从没说过我不爱你的,奇怪你怎么喜欢听些无聊的话,好!我爱你!这行了吗?”
若君听到他的话,微微一愣,缓缓抬起头,看着熟悉的脸庞,最后摇摇头,竟然哭了出来,“你骗我的?”
志中难以置信的盯着她,天啊!女人!他坐到若君的身旁,伸出手,把她揽进怀里,有点笨拙的拍着她的后背,放柔自己的声音,“不要哭,你这个样子,我看得很难受。”
若君没有理会他的安慰,只是一味的流着眼泪。
志中见她不听安慰,只好轻吻着她的太阳穴,静静的搂着她,希望她能缓缓平静下来。
若君吸了吸鼻子,微微推开志中,语带哽咽的说道:“我要去机场。”
“为什么?”才降温不久的怒火,又随着她的一句话而扶摇直上,志中忍不住在她的耳际吼道。
若君被他突然而至的吼声给吓了一跳,愣愣的回答道:“因为我已经订好机票了。”
“订好机票?”志中感到荒谬,“订好机票又怎么样?
取消就好了啊!“若君摇摇头,”可是我要回香港!“
“你……”志中突然有股想捏死她的冲动,“你这个没大脑的女人,我已经说了我爱你,你为什么还要走?”
“那是你骗我的。”若君气他拿这句话来刺激她。
志中间言,忍不住的双手紧握,生气的对她嚷道:“从来没有人敢质疑我的话!”
看得出来,若君一脸不服气的盯着他,脸上的泪痕未干。
“范若君——”
“我知道你是为孩子的事。”若君把头转开,随意的把脸上的泪水一抹,口气突然一变,变得脆弱,“其实你根本就不用因为这样娶我,这种婚姻不会幸福的。”
志中听到她的口气,其实他又何尝好过?他轻扶着她的下巴,要她面对他的目光,诚恳的说道,“相信我,我娶你不是因为我让徐怀孕,我是真的爱你。”
看着他的目光,有一度,若君心软了,但最后,“我很希望我能相信你,但是……”她摇摇头,“我不相信你,你原本只想把我收做情妇的,怎么有可能现在改变你的”我什么时候说要把你收做情妇?“志中看着她的目光,仿佛她疯了,”我家七兄弟,截至目前为止,没有人养过情妇,而我并不打算开先例。“
“可是你那天明明说,你要给我房子,只要我想要的东西你都会给我。”若君语带指控的看着他。
志中皱起眉头,他不认为这些话有错,她若想要的东西,他一定想办法送给她,这有什么不对吗?难道自己表达不请、辞不达意吗?
“你不是情妇的料。”他伸出手轻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你只适合做老婆,我只想要宠你,给你一切的东西,所以才会说出这些话,是你误会了!”他不由呐呐自语,“我早该知道你没脑子,怎么会懂我的意思呢?”
竟然又说她没脑子!若君微皱起眉头,摸了摸被捏的鼻子,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他。
志中露出一抹微笑,“现在了解我的意思了吧!吴家也跟你解除婚约,你便可以无牵无挂的嫁我了。”志中得意自己终于把一切的问题给解决了。
若君却一个摇头。
“你是什么意思?”志中的笑容消失,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问。
“我不嫁给你。”她淡然的说道。
志中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心平气和跟她谈,这一刻的他当真恨上天为什么要创造女人。
“为什么不嫁给我?”
“我还是不相信你,你还是因为孩子。”若君闷闷不乐的说。
志中无奈的对天一翻白眼,很想对她大吼,孩子都没了,他为什么要为孩子跟她结婚?
若君突然转过头,正色的看着他,“除此之外,我跟你之间的差异太大,我们……”
“你是说年龄?”志中皱起眉头问道。
“不是!”若君说道,“是你太自以为是、太霸道。”
“我……”志中沉默,能说什么,他是很自以为是,他是很霸道,但他可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他有能力与能耐所以才能自以为是、才能很霸道不是吗?
若君嘟着一张嘴,“我要去机场。”
“这一辈子,除非我陪你,否则我不准你离开台湾去任何地方。”志中气不过的大吼。
若君不服气的看着他,“又是一句不准!不难跟谁见面、不准喝酒、不准这,不准那,好!现在,我不嫁你就是不嫁你,你能来我何?”
“逼你在结婚证书上签名、盖章。”志中也不认为有何不妥的回答。
若君看着他,心想,自己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爱上这种男人?她气愤的站起身,却因为过于急促的动作而突然感到一阵晕眩。
“你怎么了?”志中吃惊的扶着她,看着血色迅速的从若君的脸上褪去,他的脸色也随之变白,“好!我知道我错了,随便你要不要嫁给我,你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好了,这样总行了吧?”他扶着她急急忙忙的嚷道。
若君把头靠在志中的肩上,喃喃的说道:“我头好晕!”
“我带你去医院。”说完,志中便把她打横的抱起。
“不用!”若君伸出手阻止了志中的举动,“我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确定?“他一脸怀疑,不搞担心神色的把她给放平在沙发上,”你怎么突然这样?“
她好没气的瞥了他一眼,“被你气的。”虽然骂他,却把他的慌张神色看在眼底,心底闪过一丝甜蜜。
志中抬起手,摸着她的脸颊,俯下身,轻吻着她的唇。
“等我过一阵子空一点,再陪你回香港,”他在她的耳际说道,“至于你说的那些什么自以为是、霸道,我会尽量改,这样行不行?”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若君感到志中轻吻她的耳垂,不由轻颤了一下,喃喃的说道。
“不过总比不改的好吧!”志中抬起自己的头,看着她,一双眼呈满着祈求的神色。
若君看着他,心软的叹了口气,只说道:“我可以留一阵子,不过……我还是会走。”
志中不在乎她说的话,毕竟自信如他,不可能放走他所爱的女人的。
“这个给你。”他突然将放在身后的一只长型绒布盒子放到若君的手中。
若君疑惑的抬起头,这个东西似乎是方才他把她一个人放在珠宝行时,出去买的东西,她缓缓打开,竟然是只外型很典雅的女用表。
“这是做什么?”她看着他,一脸的不解。
“因为我看到你没戴表,”志中自顾自的把表给戴在若君的手腕上,不过表带却有点松,他不由皱起眉头,“你还是太瘦。”
若君低下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表,很喜欢这个表,但又不想从他身上得到任何礼物,若说不收,她知道他肯定不会开心,所以若君嘴角微露出一个笑容,拉下他的头在他的顿上印下一吻,“谢谢!”
志中闻言,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开心的接着她,鼻子传来阵阵熟悉的玫瑰花香味。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志中微拉开自己与若君的距离,关心的问道,“头还景吗?”
“不晕了。”若君摇摇头,“我很好。”
“是吗,”志中露出一个笑容,再一次问道:“你确定?”
“当……”若君的头才点一下,便察觉到他异样的眼光,“别这样!待会若有人……”若君感到志中探索的手,把自己扎在牛仔裤里的衬衫给拉出。
“这个时候大家都上班了,连林妈都出去买东西,不会有人。”志中急切的把手探进若君的衣服里,他的话才说完,就有人杀风景的……
“咳、咳!”
一听到声音,若君飞快的推开压在身上的志中,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就见戚家的温和少爷——戚志华缓缓的走下楼。
志中连忙整理自己的衣服,正经八百的转过身,虽然困窘,但还是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的二弟,毕竟自己还是他大哥,总得有点威严。
“今天……”志华瞄了志中的和若君一眼,“天气不错。”
“是不错!”志中也似真似假的看了窗外一眼,其实他哪管什么鬼天气,只想要志华赶紧走人,他不由口气不悦的问道:“你怎么在家里?”
“我不在家里要在哪里。”志华无辜的耸耸肩,自从他从美国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待在家里当“米虫”,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
“你……”志中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然后火大的说道:“你也该去公司看看,不要整天无所事事的,都已经是三十几岁的人了,还那么没分寸。”
志华了解的点点头,知道志中恼羞成怒了,“好!我立刻去公司一趟,把家里全留给你们俩,这么大的空间,随你们怎么‘滚’。”
志中听到他的话,不悦的看了志华一眼。
志华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缓缓的往地下室走去,还不忘嘲弄的挥了挥手,大嚷道:“大哥,虽然你很威严,不过拉链没拉站在我面前训活,实在是什么威严都没了。”
志中闻言,倒抽了一口气,低下头,果然……
若君见状,原本的困窘立刻飞散,她想忍住,却忍不住的放声大笑。
志中苦恼的看着显然看好戏看得很开心的若君一眼,咕哝一声,抓过她,低头用力的印上她的唇。
若君心情沉重的踏进吴家大门,在这段戚家到吴家的车程之中,志中一句话都没说。
这样也好!她安慰自己,毕竟该说的都说完了,虽然与吴修文的婚礼是场闹剧,但她还是得嫁人。
若君一进客厅,脚步不由一顿,对客厅内异常的沉默感到吃惊,她看到吴松茂一脸疲累的坐在客厅里,这个时间,他竟然没有待在公司,而待在家里,她的心不由泛起不安。
“吴伯伯。”若君看着坐在客厅中的吴松茂,又看到被丢弃在一旁的话筒,不由关心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小君……”吴松茂一看到若君,竟是一脸愧疚,一张老脸还流下了眼泪。
若君见状,吓得手足无措。
“吴伯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紧张的坐在吴松茂的身旁,才发现姚丽芬不在场,“是不是吴妈妈……”
吴松茂摇摇头,“你吴妈妈刚才回房里了,是修文这个不肖子。”
“吴大哥?”若君安慰似的拍了拍吴松茂的肩膀,“吴伯伯,吴大哥发生了什么事片”修文这个小子离家出走了。“吴松茂气愤难当的说道。
“离家出走?”若君闻言,震惊的愣在当场,“不可能!”
她喃喃自语的说道,吴修文等着跟她结婚,得到一笔钱,好让他跟他的女友两个人能到美国双宿双飞,怎么有可能在这个时候生变?
若君,是我吴家对不起你。“吴松茂看到若君失神的表情,以为她不能接受事实,不由双膝跪了下来。
若君连忙伸出手阻止他的动作,“吴伯伯,您……您别这样,我承受不起这个的。”
“这个死小子,竟然去娶个酒店小姐,把你给丢在一旁,”吴松茂气急败坏的被若君扶坐在沙发上,“那个女人,不配入我吴家大门。”
“吴伯伯……”若君把老人家扶坐在沙发同上,无言的立在一旁。
在这个家中,她从不认为自己是属于这里的一分子,所以现在,她不晓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呢?她是怎么也没想到吴修文竟然会突然勇气大增,带着他的爱人离开,那泛晴的债务怎么办?他们离开后的生活又怎么办?最要紧的是,她的下一步又该怎么办?
“吴伯伯,既然吴大哥走了,您生气也于事无补了,”
若君柔声的劝道,“我相信,有一天,吴大哥会回来的。”
“我吴松茂没有这种儿子。”吴松茂全身仿若虚脱的瘫坐在沙发上,自从两个星期前,吴修文从机场打电话来说要与若君退婚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动用一切关系找人,但却在刚才从美国方面得到消息,知道他这个不肖子竟然在美国跟个不干不净的女人结婚了。
若君看着吴松茂的模样,无奈的摇摇头,不由继续劝道:“其实吴大哥是您的儿子,您应该相信他的眼光,我相信会让吴大哥放弃一切追求的女人,一定是个好女人的。”
“你永远那么善解人意。”吴松茂着向若君,感激似的拍了拍她的手,“就像你妈妈一样。”
若君闻言,露出一个笑容,经过这一阵子的相处,她已经知道为什么吴松茂会那么迫切的希望她下嫁给吴修文,表面上的原因是因为她是他好友的女儿,实际上的原因却是因为她死去的母亲,虽然吴松茂没说,但她敏感的知道,他喜欢她妈妈,甚至可能是爱她妈妈。上一辈子的是是非非,应当随着她父母亲的过世而结束,她也不会再去追问些什么。
若君沉思了一会儿,决定道:“吴伯伯,既然吴大哥走了,婚礼也举行不了,所以……我想回香港。”
“这怎么可以?”吴松茂摇头拒绝,“你一个人在香港举目无亲的,一个女孩家,不安全。”
若君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吴伯伯,您不要担心我,您看我,我好歹也大学毕业了,找工作应该不很难才是。”
当若君开口解释时,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未来并不是全然的茫然,“我大概会在香港待一阵子,然后可能到美国或加拿大,我有些同学移民到那里去,我想要他们收容我一阵子应该不会是大难的事,我想,我会很好的。”
“这……”吴松茂还是想开口拒绝,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独生子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他只能幽幽的叹口气,“这样也好,出去散散心,心情会好些,是修文那个不肖子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