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rley,你别逞能。"一旁的john劝道,你是不会游泳的人,小心会出意外。"岚诗知道在这一班算是"朋友"的人里头,有人想看她出糗,但以她的个性,怎么有可能让任何人有取笑她的机会。
"Shirley,你的保险可不可以改成我的名字?"在人群之中响起了一个讽刺的声音,"你若死了,好歹也造福了同学们。""你放心好了,你死了,我还没死呢!岚诗不甘示弱的反唇相稽。
她与Lin原本该是好友,毕竟两人同样同为东方人,语文、文化皆通,不过或许是两人皆属自视甚高的人,所以怎么看彼此就是不顺眼,就好像是八字犯冲似的。
"Shirley!""你们走开。"岚诗生气的将阻止她的手推开,她是不识水性,但有时她一只是为了赌一口气,纵使是冒险也再所不惜。
岚诗趴在冲浪板上,有个小浪一来,便将她打下水,她狼狈的从水中爬起,水深只到她的腰部。海水呛进她的鼻子里,令她难过得眼泪直掉,而她所谓的同班"好友"都在岸上笑得开心·这不啻是对她最严重的侮辱。
"你们全都给我闭上嘴!"岚诗双手叉腰,气愤的望向岸上,明亮的黑眸闪着凶光。
她的话语一出,岸上的人立刻闭上了嘴。
岚诗这才转过身,又一个浪打来,几乎使她站不住脚,她跟跑了一步,但随即又稳住脚步。
"Shirley,你小心点!"岚诗此刻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语,她望着看不见边境的海,她不相信她会栽在这片海的手上。
"Shirley,你不要再过去了,那里是警戒线!"岚诗置若无闻,依然故我的冲到水深的地方。突然一个大浪打来,平静之后,海面上只剩下那个色彩亮丽的冲浪板。
"Shirley?!"看到这个情况,三、四个人立刻手忙脚乱的跳下海救人。
* * *"你们应该训训她。"七嘴八舌的听周遭的人在诉说事情发展的始末,余圣远最后打断这些声音,平静的说道。
他在不远处看到这个东方美女落水,想也不想的便上前救人,把奄奄一息的她给拖回岸上,对于这个任性的女孩,他真想给她一顿打。
余圣远看她呛了口水,眼睛缓缓睁开。
"怎么回事?"岚诗一脸的茫然,只觉得头很胀,喉咙很痛。
"你落水了。"一旁的John开口,"多亏这位先生正巧在你落水的附近,你真要好好谢谢人家,要不然,你这次一定死定了。""说得那么严重。"岚诗的声音因为喝了一些海水的缘故,所以显得沙哑。
她将头一甩,看向这位John口中所言的救命恩人。入目的是个令人眼睛为之一亮的美男子,他没有西方人独有的白皮肤,但却有着西方人立体优雅的五官。他曲膝跪在她的身旁,一只大而深邃的眼睛正直视着她,一头黑发,因为湿,所以更显乌黑。
不过他的手----她的目光被他修长的手所吸引,虽然他体型很健美,但却有双如艺术家的手。
余圣远拨了一下头发,发梢的水微微的滴到岗诗的脸上,清凉的感觉打断了她的审视。
"谢谢。"她简短的道了声谢。
余圣远谈淡一笑,当作接受了她的道歉。
"Shirley Li。"岚诗伸出自己的右手,跟他自我介绍。
"Raymond Yu。"余圣远也有风度的伸出手与她的一握。
"Yu?"岚诗露出审视的目光,这人五官虽然立体得像个外国人,但却有着黑发,黑眸,"东方人?"余圣远点点头。
"中国人?"她大胆的假设。
"算是,"他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我爸爸是台湾人,不过我是在美国出生的。""那真巧,我也算是台湾人,不过现在拿的是加拿大籍。"岚诗说道,"我还有家人在台湾。我的中文名字是李岚诗,木子李,山岚的岚,唐诗的诗。你呢?""余圣远。"他简洁的说道。
"余圣远?一旁的Lin眼睛一亮,并走到他的身旁,"原来是一家人,我也是台湾来的,你可以叫我Lin,不如我们一起玩吧!""不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余圣远婉转的拒绝,他又将目光投到岚诗的身上,"李小姐,希望你以后自己小心点,不会游泳,就不要学人逞能;玩冲浪板并不是你想像中那么容易的事,若你一定要玩,还是找个人陪在一旁得好。"她并不习惯接受个陌生人的批评,岚诗沉下脸。纵使他长得好看,自己也对他有些许好感,但他也没有权利评判她些什么。
¨这点就不劳你费心了,"她骄纵的站起身,"我自己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倒是你,我跟你不熟,你没有什么权利批评我。
给你一个良心的建议,你这种态度最好改改,不然,你很不讨人喜欢。""是吗?"余圣远望着她一笑。
岚诗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很娇纵的人对不对?对不对?"直到岚诗走远,余圣远才收回自己的目光,望向身旁未随着友人离去的Lin。
"她是骄纵了点,"他平心而论,"不过,她身材很好,人也很漂亮。Bye!"他的手一挥,便大步离去。今天在沙滩上,算是他放暑假以来,最美丽的一次邂逅了,不过女主角的个性……他淡淡一笑,真是令人难以承受。
* * *"ShIT!"难不成她今天还不够倒楣吗?岚诗下车,用力的踢一动也不动的MERCEDES BENZSLK,这台两百多万的跑车是她的二十一岁生日礼物,虽然才过了两年不到,但在她的眼里已经是台古董车了。她弯腰拿起电话,准备找人来修理。
"需要帮忙吗?""不需要!"她受够了这些乘机搭汕的男人,于是岚诗头也不回的便给予拒绝。
"我发现你真的没有一点中国人所应该具备的和善本质。"岚诗闻言疑惑的转过身,她认出了来人,"你倒是具备了中国人好管闲事的本质。"她露出高傲的情看着余圣远,忍不住出口讽刺。
余圣远不以为意的一笑,坐在他的PORSCHE911里,他显得轻松而且神色自若。"今天溺水,又碰到车子抛锚,十足十的落难公主不是吗?"他看着岚诗笑道。
岚诗闻言冷哼了一声,"如果你能好心的走开,我十分钟便能解决这一团乱!""我倒不这么认为,若你能上我的车,你不到十分钟就能回到你冷气房的家里。""你又知道我住哪了。"岚诗对他的话磺之以鼻,"你这种人,当真是吹牛不打草稿。""我认得你的车。"余圣远说道,"而你又姓李,我想你应该是露西奶奶跟我提过的李家千金大小姐,就跟我住在同一条街上。""露西奶奶?"她的印象所及是有一位很喜欢做各式各样的派,分给左邻右舍的露西奶奶。
"露西奶奶。"他重复了一次,"她是我外婆,我想,你一定也吃过她做过的派。"她不太情愿的点了下头。
"上车吧!"余圣远推开车门,"回家之后,我会帮你叫人来把车子给拖回去。"岚诗考虑了一会,最后耸了耸肩便上了车,反正他也不敢对姑怎么样,有顺风车搭,又有人帮她处理车子,她何乐而不为?
第三章
因为那一天的姻缘巧合,当那一年的暑假结束之后,他们的感情发展神速得令人吃惊。余圣远虽是个大男人,但却很能容忍岚诗的大小姐脾气,他对她只能说是宠爱有加。
不过,当暑假一结束,岚诗就得返回加州,而余圣远则回纽约继续彼此的学业。
但是岚诗三天两头便往纽约跑,她受不了与情人分离的日子,直到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她是个占有欲极强的女人。
而在茱莉亚音乐学院修课的余圣远,对音乐的狂热令岚诗不解,更令她深感不悦。
他已经拿得了硕士学位,但却因为放不下音乐,所以才继续到音乐学院进修。就岚诗所知,余家人除了露西奶奶以外,没人赞成余圣远学音乐,但是他却硬是坚持己见,丝毫不在乎众人的目光。
为此,小俩口不知吵了多少吹架,但每每都是不了了之,但也因此令两人有了些许的误解。
二十三岁生日,对岚诗而言是个大日子,所以她在加州办了个盛大的了Party,她久未见面的大哥也排除万难的前来,她也找来了一大票的同学凑热闹。原本满心期待着余圣远的出现,但他却因为一场钢琴演奏全面缺席,令她在Party上受尽嘲笑。
她是活生生的人,却比不上一场在她眼中看来根本毫无价值的演奏会。她根本听不进她大哥说的什么,男人以事业为重诸如此类的话,她就不信弹琴能称得上是什么事业。于是当晚,她丢下一伙狂欢的人,搭机到纽约余圣远的住处等他回来。
当余圣远拿着优胜的奖杯回到家中时,等待他的是怒火冲天的岚诗。
"你怎么来了?"他一脸惊奇的看着她。
"我来看看你。"岚诗一脸的平静。
余圣远一点也不知大难临头,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今天不是你生日吗?你这么跑来没有关系吗?""难得你还记得今天是我生日。"她露出一脸的讽刺,"我到底算什么,你竟然连我的生日Party都不来。"余圣远自知理亏的轻点了她的鼻头一下,"我今天有演奏会,所以走不开,对不起。"他扬了下手中制作精美的奖杯,"我拿了第一名,你看到了吗?送给你。"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奖杯,她觉得它刺眼得可恨,于是用力的将手一挥,把奖杯给打落地。
"诗诗!"他连忙将奖座拾起,生气的看着她,"你太过分了。""过分?"她生气的大嚷,"到底是谁过分?今天是我生日,我请了一大堆人,而你竟然为了这个一文不值的东西放我鸽子,我那些朋友会怎么看我,体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那么在乎别人的眼光?"余圣远的火气也开始上升,"这个,"他拿起奖杯,"在你的眼中是一文不值,但对我却是无价之宝,我不准你侮辱它,你听到了没有?"岚诗的眼底因听到余圣远的话,而流露出恨意,"它是无价之宝,那我算什么?""你少无聊了。"他不想跟她辩这无谓的话题,"我很累,我不想跟你吵架。"他将奖杯放在壁炉上,上头已有大大小小数十个奖杯,这是他从小到大的心血结晶。
余圣远的冷淡重重的刺伤了岚诗,从小到大,她是被大家捧在手心上的宝,虽然下头还有一个妹妹,但她依然备受宠爱,没人敢不把她放在眼里,而他,却不将她放在心中的第一位。
她忿忿的走到他的身后,手用力一挥,将所有的奖杯扫在地上。而坚硬的奖杯也弄痛了她的手。
"诗诗!"余圣远见状,几乎克制不住自己伸手想打她,要不是他从不打女人,他真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你最好有个觉悟。"他紧握着她的手,并不在乎是否弄痛了她,"我的手是用来弹琴的,不是用来打女人的,但如果你太过分,我若做了什么,你最好别怪我。,,岚诗惊震的睁大了眼,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跟她·说这些话,只为了那些没有生命的奖杯。她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看着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捡起自己的宝贝,心疼之情溢于言表。
"你起来!"她硬是要将他拉起来。
"你不要闹了!"手一挥,余圣远甩开她的手,在气头上,他根本不想理会她。
"我要你立刻起来面对我。"岚诗用着命令的口气说道,"不然后果你自行负责。""大门在那里,"余圣远头也不抬的冷淡回答,"我想你要走,应该可以自己找到路走。"岚诗气红了双眼,颤抖的手拿起搁在一旁的蓝波刀,这是余圣远得意的收藏之一,在"第一滴血"中蓝波所使用的纯手工打造的刀,全世界只有十把,这是他用尽一切办法才得到的,不过今天,她便会教他后侮收藏了这把刀。站到他的面前,她目露凶光,此时的她,脑袋因怒气而显得一片空白,抬起手便用力的往他身上刺去。
余圣远看到眼前的双足久久不动,疑惑的抬起头,看到岚诗的模样,使他露出震惊的表情,直觉的伸出手挡住她砍下来的刀。
霎时,刀一落,他的手便血流如注,他哀号的倒在地板上曲成一团,痛楚得不能自己。
岚诗因听到他的声音而回过神,眼前的景象几乎令她昏撅,她满手是血,立刻将手中的刀丢掉,慌乱的蹲下来,"圣远!"* * *岚诗突然睁大眼,猛然从床上坐起,漆黑的房里,尽是她急促的呼吸声。抬起自己的手,她几乎可以见到当时自己满手血腥的模样。
她的手在颤抖,额头尽是汗,对她而言,那是一场她终其一生也挥之不去的梦魇。她早忘了有多久没回想过去,但今天,余圣远的出现又将自己推回以往的不堪里。
岚诗曲起双足,双手紧抱着头,别说余圣远恨他,就连她……
都恨她自己。她毁了他的一生,她想不透当时的自己为何会如此不懂事,为何如此的自私…·她已经有一阵子没靠药物人眠了,她还以为自己摆脱了一切,没想到现在……蓦然抬起头,岚诗心头有一股挥之不去被监视的感觉,她的身体因意识到此而全身紧绷,缓缓的转过头,她看向右侧,然而,站在床沿不远处的阴影令她倒抽了一口冷气余圣远!"别叫。"黑暗中传来的声音如同鬼魁一般,令岚诗的一颗心悬在半空中,猜测他的来意。
"在这个时候你一叫,一定引来你一家子的人,别说是我,就连你都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余圣远直直的走向她,双眼在黑暗中依然有神的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