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幺是她?
是的,始终存在她心底的疑惑就是这个。以邵溪樵的条件要什幺样的妻子没有,为什幺就偏偏挑上她?
她家世普通,长相也不是绝美,身材更是稍微纤瘦了点,再加上两人根本就不相识,邵溪樵为何肯拿出这幺一大笔钱换得她做妻子?她真是怎幺都想不透。
不过类似的情形她到是在小说里看过几次。一种情况是男主角因故对女主角的父亲或母亲怀恨在心,所以想办法娶回他们的女儿加以欺侮报复。另一种则是男主角背负某种压力或负担,被迫娶了毫无感情基础的富家女为妻,然后两人在无止境的摩擦中共同生活。
现实是不该和小说情景混为一谈,而她的遭遇似乎也和那两种版本不同。然而在故事里,不管男女主角是因为什幺原因结为夫妻,最后多半能有个皆大欢喜的结局。那幺她呢?她的婚姻生活又会是如何?
啊!要爱上邵溪樵那样的男人应该不会太难吧,她想。只要他稍微软化些,不那幺自傲强硬,她不排除自己会在往后的共同生活中调整自己的心态,并以培养双方的感情为目标,尽力与他和平共处。
由于自小父母以互敬互爱的情感为她和弟弟营造了温馨的生活环境,她希望自己至少也能够做到这一点。
雷电已经停歇,雨也明显小了,倦意又袭上古湘凝。再过几个小时就天亮了,等着她的是崭新却极度忙碌的一天,她真的应该回床上再去睡一会儿。
古湘凝古湘凝把这念头付诸行动,并在躺回床上一分多钟后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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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闪电和既之而来的雷电声令邵溪樵回过神来。此时周遭静寂,电子钟上的绿色数字显示此时是凌晨两点十六分;不敢相信,他竟在漆黑中呆坐了四、五个钟头。
和雷毅在PUB分手后他又回到办公室,原本有打算今晚就睡在办公室隔壁的小套房里,谁知躺在床上却异常清醒,显然酒精并没有松弛他紧崩的情绪,反倒是在神智不是百分之百清醒时,更容易任极欲忘却的往事袭上心头。
"我爱你,樵,你永远都不许离开我。"
"我只要有你就够了,其它的都不重要。"
"为什幺?为什幺我会这幺爱你?樵,如果有一天你离开我,我会死,一定会死的。"
类似的话他听过无数次了,结果呢?真是讽刺,等不及他飞黄腾达,她已忘却种种誓言另嫁他人。
邵溪樵不明白自己为何仍不断想起她,那个有着璀璨笑颜和一头及腰长发的负心女子,对他绽放爱怜的笑容,却又背弃了他的信任和付出。
静默了会,他动手拉开最底层的抽屉,从里头取出一个文件夹。翻开来,里面全是古湘凝的相关资料,包括她上百张远的、近的、全身、半身、的几张大小照片。
还记得第一次看见她的背影,他的胸口就像被什幺东西给重重一击,疼的几乎无法呼吸。就在那时候,他有了将她占为己有的欲望,而起因便是因为她和那女人一样拥有一头如夜空般漆黑的及腰长发。
这是否代表着他对那女人犹念念不忘。
不,绝不是这样,除了头发,古湘凝和她再没有其它的相似处了。再说那女人背弃了他的爱,他即使能不恨她,也绝无可能再惦念着她,她对他而言早已不具任何意义。
雷毅说的不是事实,他要古湘凝,但不要她代替那女人,就算他对古湘凝过度执着了些又如何?以他的财势和公众形象而言,这不过是他一个小小的任性罢了。
邵溪樵啪的一声盖上文件夹,将它扔回原处并关上抽屉。古湘凝即将成为他的,除此以外的其它事情他都无需理会。
怀着一贯傲慢的想法,邵溪樵起身走回相邻的套房并躺回床上,有个念头在他入睡的前一刻窜入他脑中。
几个小时,再过几个小时,他便要和古湘凝碰面,届时他将尽可能答应她的一切要求,让他进行了半年多的计划有个完美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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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视过父亲的状况并且和母亲打过招呼,古湘凝走出医院,却在大门处被李序朗给喊住了。
"还是让我送你去八,女孩子独自搭计程车毕竟不是那幺安全。"李序朗微笑着对她说,略显急促 的呼吸显示他是从病房跑步追上来的。
"谢谢你,李大哥,但我真的不想麻烦你。"古湘凝回以微笑。"你为了公司的事已经够忙的了,还天天到医院来探视我父亲,实在是非常感激。"
"哪里,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不容古湘凝再拒绝,李序朗已经领着她朝停车处走去。"要上哪儿去?"
"真的不用了。"
"反正我也要回公司,顺路送你一程,总好过你一个人搭计程车。"
盛情难却,怎幺好再说什幺,古湘凝只得和他上了车,并把西餐厅的位置告诉他。
"和什幺人约好了吗?"李序朗边驾车边闲聊似地问道。
"恩。"坐在邻座的古湘凝点点头。
"是学校的同学?"
她又点点头,自觉还不是说出实情的时候。
"男的还是女的呢?"他又问,这回古湘凝转过头以疑惑的神情看他,李序朗则在她的注视下尴尬地笑了笑。
"对不起,我问太多了。"
古湘凝微笑着摇摇头,对于他提出的最后一个问题依然未作回复。
车子在市区行驶了十多分钟便到达了目的地,车子才在路边停妥,古湘凝便径自下了车关上车门并透过摇下的车窗对他说:
"这附近不好停车,我自己走过去就可以了,谢谢你,李大哥。"
"小心点。"车里的力许朗叮嘱着。
"知道了。"古湘凝则笑着朝缓缓驶去的车子挥手,然后转身走向巷子里的西餐厅。
她边走变思索着该如何向邵溪樵提出她的要求,但显然这段路不够远,转眼间西餐厅别致的木门已在眼前,而最令她惊愕的是,邵溪樵正倚着墙盯着她,穿着三件式铁灰色西装的他看起来非常--非常赏心悦目。
她正要推开木门的手收了回来,以错愕但仍不失镇静的语气问:
"我迟到了吗?"
"不,是我来早了,也多亏我来早了,才有幸目睹了那感人的一幕。"邵溪樵看着她的眼光完全称不上和善。
"告诉我,古小姐,我是否正在拆散一对恩爱的小情侣?"
古湘凝闻言,神情疑惑。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说。
"不懂?我以为你已经决定我们可以进一步讨论婚礼事宜。"
"我的确是这个意思。"
"是吗?"邵溪樵扬扬嘴角。"虽然这桩婚姻不牵涉任何感情因素,可不表示我就可以容忍旗子和男友藕断丝连。"
古湘凝静静听着,随即明白他所指为何。
"你误会了,开车送我来的是我父亲的秘书。"她简短地说。
"李序朗?"邵溪樵的眉也往上扬了。"他知道我们的协议。"
古湘凝摇头。
"李大哥到医院去探视我父亲,顺道送我过来。"邵溪樵的电话号码虽是她向李序朗要来的,用的却是求援的名义,只怕他是怎幺也想不到她竟会真的去考虑邵溪樵那荒谬的提议,而且甚至已经开始进行到所谓"成交"的阶段了。
"他倒是热心。"是夸赞还是嘲讽?古湘凝听不出来。
"李大哥帮我我们家很的的忙。"她说。
"真正能帮助你们的只有我。"虽说的轻描淡写,却更显他的傲气。
这样的人要成为她的丈夫?
古湘凝不愿再想下去,在这关头已经没有退缩的余地了。
"我们可以进去了吗?"她问。
邵溪樵点点头,并伸手替她推开门。
"今天会用餐吧?"他突然不经心地问。
"啊?"古湘凝微转过头。
"忘了吗?那天你连菜单都没看就起身走人了。"
"喔,"古湘凝闪过他走进西餐厅,一股淡淡的古龙水味道直冲向他的脑际。"抱歉,前一阵子我的情绪控制指数比较低,今天我一定会点菜用餐的,我饿了。"
跟在她身后,邵溪樵这才注意到一件事,两道浓眉不由高高耸起。
"为什幺不把头发放下来?"他以不悦的语气问。
古湘凝停下脚步,片刻后又继续往前走,并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入座。
"我不喜欢你将头发扎成辫子或挽起来。"女服务生一离开,坐在对面的邵溪樵便开口道,那表情就像坚持买变形金刚却被妈妈拒绝的任性小孩。
古湘凝对送来开水的服务生微笑道谢,然后她直视着邵溪樵,深吸了一口气道:
"我现在提出第一个要求。邵先生,头发是我的,能不能请你不要一直指示我它们该以什幺形式出现?"
第四章
第一,他必须出资并负责将古大军那濒临倒闭的公司导回正轨。第二,这桩协议将是个秘密,即便是每个人都在怀疑,他们俩也要矢口否认,并坚持他们是一见钟情,且因相恋而结合。
邵溪樵眉也不皱就同意了以上两个要求,却怎幺也不愿承诺她对自己的头发有绝对的自主权。古湘凝无法对这问题多做坚持,如果她不在这件事上稍作退让,那幺他们的协议似乎就根本无法再继续下去。
在短暂而且别扭的用餐之后,古湘凝拒绝了邵溪樵的好意,"坚持"要自己搭车回学校。果不其然,他一听,两道眉又耸了个半天高。
"我们马上就是夫妻了,需要这幺客气吗?"他问。
"那是一个月以后的事,现在我们甚至连男女朋友都不是呢。"古湘凝挤出微笑,转身走出巷子,在马路边停下,准备拦车。
她的手还没完全举起就使劲抓住了,疼得她不由蹙眉,并回头瞪着邵溪樵,而他自然是毫无畏缩地直视着她,微扬的嘴角明白显示出他的不悦。
"你很粗暴,邵先生。"古湘凝动了动被抓住的手。邵溪樵却不为所动,只转过头去朝马路另一头看了一眼。
过了不到一分钟,一辆黑色宾士六百缓缓在他们旁边停下,邵溪樵拉开了车门,不容她说不就将她推入车内,自己跟着也上车坐在旁边。
古湘凝抽回被抓疼的手,觉得怒气从脚底窜升到脑部。
"你究竟懂不懂尊重他人?我说过不用你送,你没听见吗?"她冷冷问道。即使再生气,她也很少咆哮吼叫。
"所以我让我的司机送你,你还有什幺不满?"
古湘凝深吸了一口气。
"我认为这两者之间并没有什幺不同。"
"当然有,开车的人不同,"邵溪樵靠向椅背。"如果我亲自开车送你,我的司机就会搭计程车回去。"他的态度就像在陈述一件事实,古湘凝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
"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她只能这幺说。
"而你很勇敢,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幺说我了,尤其是当着我的面。"
古湘凝转头看了看他,微扬的双眉显示出她的恼怒。
"仔细一想,我倒是打从出生以来就没有见过像你这幺傲慢的人。"她说。
"我很傲慢吗?"
"不,你是超级傲慢。"
邵溪樵转头盯着她,接着露出微笑。
"很好,你一点也不怕我。"他说。
"我连迅猛龙都不怕,又怎幺会怕你。"
"迅猛龙?"邵溪樵蹙眉。"那是什幺东西?"
古湘凝有些诧异地转头看他,半晌后开口道:
"你应该会喜欢那种动物,你们的性格有些类似。"
"是吗?"被比喻成某种动物,邵溪樵自然称不上高兴。"也许我该去看看它们。"他扯高嘴角说。
"哦?那就到'侏罗纪公园'里去找找吧。"古湘凝说着,对他微微一笑:"对不起,我可以在车上睡一会儿吗?"
"和我在一起这幺无趣?"
"虽然需要点耐性,但也绝对称不上无趣,我只不过是昨晚没睡好,现在有点困。"
邵溪樵点点头。
"那就睡吧,你甚至可以借用我的肩膀。"
"不了,谢谢你。"古湘凝微笑拒绝。
"或者是我的大腿。"
她笑着摇头。
"干脆就睡到我怀里来如何?"他锲而不舍。
古湘凝连眼睛里都有了笑意,她发现这是近两个星期以来她情绪最为放松的一刻。
"你这幺一本正经的,其实是在逗我吧?"她说。
邵溪樵扬了扬嘴角,不答反问道:
"睡之前可以来个'午安吻'吗?"
古湘凝闻言一楞,但随即就恢复了冷静,除此之外还多了平日少有的调皮。
"午安吻吗?可以呦。"她说着,飞快转头吻了他,而且还是准确地吻在唇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不仅让邵溪樵瞪大了眼睛,连宾士六百都危险地连续打滑了两次。
不行哦,司机先生,应该更专心于路况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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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结婚?"秦悠悠在寝室里跳过来跳过去。"真的吗?你要结婚了?你要结婚了?湘凝学姐,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你要结婚了?你要结婚了?"
"拜托,悠悠,别像跳蚤一样在那蹦个不停。"陶然拿下眼镜,揉着微疼的太阳穴。
"恭喜。"在床上翻书的苏弄影则说了这幺一句。
"谢谢你。"古湘凝觉得很有趣,话极少的弄影是最先恭喜她的人。
陶然呻吟了声。
"等等,同学,你不能突然跑进寝室来宣布喜讯,然后坐在那里微笑地接受学妹的祝福。"
"没那幺突然,我之前已经告诉过你了。"
"该死!我以为你只是随便说说。"陶然突然觉得头痛越来越剧烈。
"咦?陶然学姐早就知道了?不公平!不公平!我们不是'一家人'吗?为什幺湘凝学姐先告诉陶然学姐,而陶然学姐又没有马上告诉我们?为什幺?为什幺?为什--?"
"闭嘴,悠悠。"陶然咬牙道。
"你应该很了解我,同学,我怎幺会拿自己的婚姻大事来说笑。"古湘凝微笑道。
"我也以为自己很了解你,但现在我不那幺肯定了。"陶然把搁在桌上的眼镜戴上,苦着脸说:"谁有什幺百服宁普拿痛的,拜托给我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