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不留情的吹打着他们,轰轰的雷声跟雨声阴隔了他们跟外界的联络,除了彼此之间的声响,天地之间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就在圈住他们之间的幽视亲密感里,冷凝香微微的将上身的姿势缓缓调整,让自己可以更舒适地靠在他宽硕的肩膀凹处,也许是感动,也许是她神智不清,总之她将自己靠在卓少白的身上,任他那样温暖的热气将她紧紧的团团圈住。
“到了。”
冷凝香因他松了一口气的语气,而抬起了头,只见眼前是一座年代古老的破屋,掩盖在连天高的青草芒中,若不是熟识这里人,根本就不会知道这里有间破屋。
卓少白抱着她进入了破屋门口,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粗鲁用力的丢在一堆干掉的稻草之上,那碰撞的疼痛令冷凝香一时敛眉。
“脱掉衣服。”
进屋的第一句命令,就让冷凝香一时愕然,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望着卓少白,脸上是满满的惊讶,而卓少白靠近她,他的眼里是火热的怒气,而且话语听起来大有要把她斩成两半的气势,“该死,你不想得重伤风的话,就脱掉你的衣服,听着,我现在生火,你给我乖乖的坐着,我对你十分愤怒,你最好别说任何一句反抗的话,我随时都可能气得杀了你。”
他自顾自的在破屋内找到几枝干掉的木柴,迳自的生起火来,那逢勃的烈气很快就让冷凝香一身寒颤化成暖意。
一生完火,卓少白回头看着她,他的神色仍是冰冷,不过他的声音已缓和了下来,不再像刚才要冻死人一般的寒冽,“过来,这里的火花比较旺盛。”
冷凝香摇了摇头,她不想再跟他多有牵扯,
“我在这里很好。”
卓少白马上变脸,他站起来,大踏步就到冷凝香的身边,“我该打你一顿,你才听得懂吗?过来,我命令你过来。”
一看冷凝香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将她提了起来,把她丢在他刚才生火的所在位置,他的口气变得凶恶无比,绝不稍逊适才,“把衣服脱掉,还是你希望我替你脱。”
冷凝香被他抛得东倒西歪,但是她立刻坐正,回答了卓少白的话,“不,我不冷……”随即住了口了,她怎样都不能掩饰她全身抖颤,如何能说她不冷,她望向卓少白轻道:“没有衣服可遮掩,我不脱。”
卓少白的脸色难看了好几分,“你全身上下我都看过,也许你身上还有我的爱痕存在,你根本就不必害羞。”
他一席话让冷凝香红了双颊,她捉住胸前的襟口,又轻摇了个头,当初她是在神智不清之时,跟卓少白洞了房,但是此时此刻要她在卓少白面前脱衣,她实在是办不到。
卓少白坐在她身边,将她扳过身,他全身的凶狠都被激发出来,不说二话的就要褪下她的衣服,冷凝香按住他的手,神情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拔掉她的手,他动作虽然粗鲁,但是声音刚硬中带着柔和,连他的眼神都散发出火热的温柔,这种火热的感觉令冷凝香一时之间无法呼吸,因为那让她想到那一夜卓少白也是用这种眼神将她的身子全然的燃烧。
“我看过你两次身子,凝香,对我你根本就不必害羞,我们在一起过,我对你美丽动人的身子,做的不只看而已。”
也许是卓少白语气中的缠绵亲密,也许是他话中含有无比占有欲,令冷凝香心中不明所以的抖颤了一下,她垂下头,不再拒绝了,更何况她很,卓少白的话非常正确的,若不赶快脱下这身湿衣服,明天她可能就会在病榻间呻吟,但是她仍不习惯一个大男人帮她解衣,于是她轻轻推开他的手,细语:“我自己来。”
她动手解开了自己早已湿透的衣衫,而她可以感觉到卓少白在看她,看着她轻解罗衫的每一个动作,看她慢慢的露出白皙的胴体,而且他看的眼神专注,虽然她没有抬头证实他是不是真的在看,但是冥冥之中,她全身无不可以感觉到他火热的视线,那视线是如此的炽热,便把火一般的威胁要点燃发柔嫩的肌肤。
为了隐藏自己的心慌,她试图淡淡道:“君子非礼勿视。”
卓少白露出个凶猛的笑,“我从来不认为我是个君子……”他的话断掉,而他那双手已放到她的细肩上,极度肉欲的摩挲着她动人的弧度的玉颈,而他的声音变得诱惑人的嘎哑,“我不是君子,我是个善用时机的商人,当我让为这个东西奇货可居时,我一定要把它给弄到手,即使是不择手段。”
冷凝香抬头望着他,那秋水般的盈盈双眸是一片清明,“人不是牲口。”
卓少白只露出个略带嘲讽的笑,“也许,但是对我而言,很多人的心全都是买得到。”
陡然间,一阵不受欢迎的寒意窜上她的前脊,她想到他的那群如花美妾,个个身上穿金戴银,而且她们也都安于当卓少白的小妾,“不,我不这样认为。”
他一耸肩,“这种事见仁见智。”
“我不这样认为。”她又重复一次,语气中带着一些烦乱,
“我说过了这种事见仁见智。”
这段话隔远了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卓少白不容她内心退缩,他双手一环将她攒近他的温暖怀中,低下头,语气轻轻的吹拂着她的耳边,“不要对我退缩,那只是一种想法……”
他没有再试图说话,但是那声音中的温柔,平缓了她内心的那丝烦乱,而他身上火热的体温,也让逼迫着她的寒意一驱而散。
过了不知多久,除了屋外的雨滴声,就只剩下一片宁静安详,她开始有些昏,就在这时卓少白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他的语气已不复温柔,反而变成了兴师问罪,似乎满肚子积聚的怒气现在才刚要发泄,“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对你不好吗?”
冷凝香看了他一眼,卓少白的眼神也强烈的盯视着她,她被那强烈的目光给看得有些心虚,她轻播个头,“不,你对我很好,但是我……”
“但是你怎样?”他的声音火热刺耳,是他不自觉地怒气爆发。
冷凝香抬起头来看着他,他的唇抿起一薄线,眼中是散发的火花,冷凝香紧张的舔舔嘴,却没发觉她这个微小的动作,令卓少白的眼眸深没了好几分。
“我们不能这样在一起,我知道你气我一开始欺骗你,而且你一直想得到我,你已得到我了,也知道我的欺骗只是个你能一眼看穿的小把戏,况且你还有那么多如花美妾等着要侍奉你,很快的,你就会忘了。”
卓少白垂下头几近要吻她,冷凝香在他怀中一缩,卓少白的口气很冷静,但是冷静中别有一种强悍的温柔,“我想要你,凝香,我想要你,一次又一次,我不习惯在这种事上说谎,你很美,我没看过你这样的美人,我为你心动不巳。”
冷凝香看着他火热的眼眸,别了过头,她优美的清音低低若梦,倾诉着一段她说不出口的心事。“若不是我这么美,或是有一天我不再这么美了,那时候你就再也不会为我心动了。”
“可是我仍会照顾你,你化身为柳絮扬又如何,你要到哪里,没有地方你可以久留的,这是你我心知肚明的,待在我身边,我会照顾你,你知道的,是不是?”
纵然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但是待在这里真的就对她好吗?冷凝香回过头看着卓少白,她的语气又轻又淡,“我从不想当豪富人家的小妾。”
他的语气强横了起来,“你不是我的小妾,你是我卓少白的情人。”
冷凝香轻轻的笑了笑,那不自觉的笑声是幽怨叹息,卓少白认为这两者有异,但是对她而言,其实这两者是一样的,小妾跟情人都是见不得人的关系,以后站在卓少白身边的人,永远都是名媒正娶的妻子,而她不过是锁在深宫内的一支飞不走的鸟雀。
“等这场雨停了,你跟我回卓家。”这不是一句请求,而是强烈的命令。
“不。”她只是淡淡的回答。
卓少白用力的抱紧,那强劲的力量一时之间令在他怀里的冷凝香无法呼吸,连他的声音都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你答应过的,六个月。”
“那是你说的,我从来都没答应过。”她的语气是那么柔。
卓少白的眼眸一点,“这里只有柳絮扬,没有冷凝香这个人,就算我把冷凝香锁在家,凭我卓少白的影响力,也没有人敢哼一声。”
冷凝香吃惊了,她不敢相信有人会做这种事,“这太疯狂了,你不能这样做。”
他冷笑,“凭什么我不能?”他一指推高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我可以把你锁几十年,没有人知道你的存在。”他推高她下巴的手往下滑,直至她平坦的腹部,“我也可以每天都去找你,直到你有我的孩子,让你一辈子都走不出卓家。”
这些威胁从他冷酷嘴时说出来,配合着他一脸寒冰的表情语气,实在是充满了可行性,冷凝香呆呆的看看卓少白的脸,“你不可能这么做的,这毫无理智可言,再说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加恨你。”
卓少白的脸色扭得厉害,他的声音是压抑不住的愤怒,“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放弃了理智,半年来我像疯了一样找寻冷凝香,任何女人都满足不了我对他一种疯狂的着魔。”
他的口气低哑又带着难言的暴力,“我连晚上都会梦到跟你巫云雨,那真是该死透顶,我明明白天用尽我每一分力气去操劳我自己,想要把自己累得再也没精力去想那个把我当傻子耍的冷凝香,我把自己整得几乎半死不活,根本就不该有精力想你,也应该一沾枕就会马上呼呼大睡,但是我睡不着,连作梦都会想着你,想着我在月光下看到的你,你一身的雪肌玉肤,在我身下的绽放……”
红晕上脸,冷凝譬猛地别过头,“别再说了。”
卓少白硬扳过她的脸,让她跟他四目相对,他的脸让她不敢逼视,“我吓到了你了吗?凝香,我的实话冒犯你了吗?”
冷凝香垂下眼,试图冷静道:“你已经得过我,记得吗?在画舫的时候,我把自己交给你过。”
卓少白的声音温柔了一下,“我说过了,一次根本就不够,我想要你,一次又一次,”他的表情变得性感,“而且忘记的人是你,记得吗?你在我怀里像水蛇般的扭动,我清楚的知道你享受到了,”
“我不想要你,那是因为我喝醉了。”她猛地又别过了脸,脸上因听到那些卓少白所提的画面而不由自主的晕红。
听到她的回答,卓少白显然非常的不悦,他脸色刚硬了好几分,神色也变得有些可怕,“是吗?我们可以现在试试,毕竟你现在是清醒着的。”
闻言,冷凝香脸色一白,立刻往后退了一些,离开了他温暖的怀抱,让凉彻的冰冷空气袭上她的娇弱的身体,“不。”
卓少白一手按住她的玉臂,冷凝香在他强猛的眼神下颤抖了,“不,卓少白。”
他按住她手的力量松了一点,他宣视着她,眼里是冷酷的威胁,“我可以强迫你的,我也可不管你的意愿的,如果你执意是离开我,不顾这六个月之约,那我也可以不顾我曾经对他保证过的,反正你都可以言而无信了,我又何必自己一个人当傻子。”
冷凝香无可奈何的屈服了他的威胁之下,“好吧,我跟你回卓家,不过不能六个月,那太长了,三个月。”
卓少白眼光是假装的柔和,他撇撇嘴,“你知道我会答应的是不是?为了要把你留住,我会答应你开出的任何条件。”
冷凝香只是无言的看着他。
“好,就三个月。”跟着这句话的,是他用力将她揽自己怀中,她可以听到从他胸腔中传来的言事,里面的隐含着暴怒,“我要你亲口保证说,你这三个月绝不离开我卓少白,我要听到你亲口说。”
冷凝香知道他怕她言而无信,才要她亲口说出誓言。
她抬起头,眼光跟卓少白融注在一起,她按住眼前卓少白的胸膛,那里传来他急剧的心跳声,她低声的发誓了:“我冷凝香发誓,这三个月来,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卓少白。”
那胸腔的心跳,在她的誓言后,像是安心一般,不久就缓缓的平息下来,恢复了正常的心跳。
“小心,刚下过雨,路不是很好走。”他一手牵起她的小手,以防雨天路滑她不慎跌倒。
冷凝香借着衣衫上的灰土而抽回手,不愿让卓少白牵她的手。
原因无他,在这段回卓家的路上,卓少白变得似乎是可怕的迷人,他不再用那高压的手段说服她,或用他本身的性感来诱迷他,他反而用迷人的风采,明朗的笑容来企图瓦解她的防力线、松懈她的意志,而她有些绝望的了解到,她似乎无法自拔的沉迷,毕竟从小到大,她一直是狐独一人,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
她才刚拍完了身上的泥土,卓少白又不容分说的握住她的小手,冷凝香急急忙忙要缩回手,卓少白握得更加紧了,“怕什么,我不会吃了你。”
他的话带着挫败,冷凝香怀疑她自己听错了,像卓少白这样不可一世的人,不可能会发挫败的声音,一定是懊恼,刚才的声音一定是懊恼,她说服了自己。“我不习惯这样子。”
卓少白隐隐约约的试探:“为什么?讨厌我吗?或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别人碰你。”
冷凝香快速的看他一眼,那一眼的猜忌十分明显,她言语瞬间冷淡了十分,“不,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不习惯。”
卓少白泄气了,冷凝香非常的难以套话,她简直把自己防得滴水不漏,不容许自己向他人多付出一些感情,他懊恼的想,自己真能得到她冰封的心吗?这一生的头一次,他对自己的一切没了信心。
仰望着天空飘泊的云絮,那云絮轻柔美丽,是天地的精灵所种,但是它却也是永远无法把握得住,任你是天地之间最在权势的人,也无法把那美丽的云絮紧紧捉住,因为寻夸父追日一样的愚蠢。
卓少白将手抽回来,撂回自己的身边,冷凝香的反应是如此的冷淡,他顿觉得自己只是个可笑的丑角,也许他的猜想大错特错,就如冷凝香自己说的,她对他根本一点感情都没有,而不是如他想像的——她喜欢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愿意去承认它。”
一大堆莫名其妙、乱七八糟,夹杂垂头丧气的想法,一古脑的挤入他的心怀之中,他知道这样的自伤根本就不像他,他更加知道自己此刻简直就不像那个意气风发的卓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