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雷也知道香怡的不可置信,他叹口气,“小兰的爷爷在政经界还算有势力,但是小兰因为被保护得很好,所以还很天真,才会犯下这种大错。不久后马上就找到了那个男的在日本北海道拍照,又故技重施的骗了一个女人,小兰才真正见到他的真面目,才死心。”
“对这种烂男人当然是越早死心越好。”香怡忍不住批评。
阎雷也有同感的点头,“这次我跟小兰去,是因为她爷爷不想这事宣扬开来,造成小兰名誉上的破坏,所以不敢交给底下的人办,他信得过我才叫我去,叫我假扮小兰的未婚夫,跟那个骗子要回那张纸。”
“你没送警究办。”
他摇摇头,“我不想把事情闹大,而且小兰心情已经够差了,我不想让她更难过,更犯不着为了这个男人把小兰的幸福赔上,闹得全台湾的人都知道某某千金小姐出了这种蠢事,害她以后嫁不出去。”
见香怡了解的点头,他很疲倦的道:“本来这事就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就连你我也不想说,所以事情才会闹大,本来那时候我觉得这整件事不可能露出什么端倪,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兰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想不到被你发现了,还让你误会。”
香怡这一次是真的脸红了,她不由得嗔道:“你干什么不赶快解释啊?”
“解释?”阎雷似乎一提到就有气,“我解释的时候,你哪一次让我解释完的,全都以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叫我回去,哪个男人能不火?”
虽然羞愧,但是她还是有话要说,“谁叫你神秘兮兮的,如果你一开始把话全都说开不就没事了?全都是你自己自做自受,而且还跟那女模特儿上报给我看。”这话题就说得很讽刺,“很得意啊?有没有跟她春风一度啊?”
阎雷一脸受不了的表情,天底下也只有她能让他露出这么苦恼的表情,“那女的只不过是利用我让她自己上报;多一些知名度,我那时是火上了心,才让她利用上报,说什么春风三度,叫我跟她这种眼里只有利益跟钱财的人共处十分钟,我都会觉得恶心。”
他的话看来不假,香怡这才啧的一声原谅他,不过阎雷可没这么好让她过关,“你既然误会,那你又该当何罪?把公司差点整垮,带着男人四处招摇,连怀孕了也不告诉我,你说要怎么处罚你才好。”
“喂,有没有搞错,把错怪到我头上来,明明是你自己之前没把事情说清楚,若是你真的说清楚,后来哪会发生我的报复事件,所以一切都是你的错。”
“是啊,要不是你之前把事情搞砸,怎么会让香怡误会。”丁嫣也在一边为香怡应和,因为她是香怡的好朋友,再怎么样也不能说香怡错,所以这场误会的罪魁祸首,算来算去应该要算在阎雷的头上。
阎雷翻了白眼,想要怒骂,但是香怡白着一张脸的靠过来,摸揉着他胸前的衬衫,“你真的要对我生气啊?真的吗?”
她脸一抬,无辜的眨眨眼,看来楚楚可怜,动人至极,显然现在用的就是美人计,“我怀孕不告诉你是因为以为你都不在乎我,我想你也可能不会在乎这个小孩子;把公司整成这样,是因为要报复你,让你知道我不是吃完抹嘴就可能安稳甩掉的人,而跟那些讨厌的男人在一起出去玩,还不是因为你跟那个女模特儿在一起,简直要气死我了,所以我才要让你知道,我不是没人要。”
香怡再次的眨了眨眼,她媚功一流的道:“总之,就是因为我爱你,才会这么做嘛,爱得越深,就恨得越深,从我的作为看来,你应该会明白我到底有多爱你。”
将所有胡作非为的事一笔抹清,最后用的借口竟是因为我太爱你,才会这么做,阎雷实在是很想生气,但是香怡娇娇柔柔的贴在他的胸前,身子里还有他的骨肉,叫他怎么气得起来。
看来自己再冷酷无情,一遇到这个小妮子,还不是兵败如山倒,一句爱你,就让他心里所有的气全部化成甜美的泡泡,他伸手搂住香怡,只不过忍不住还是说了重话,“好,这次原谅你,但是下一次,麻烦你下一次要做什么攻击我的事,请跟我打听清楚之后再说好吗?”
香怡故作头晕,以逃开阎雷的说教攻击,“我的头好晕喔。”她将脸埋进阎雷的胸怀,“你知道吗?我昨晚孕吐了一个晚上,连睡也睡不着,怀着这个孩子好苦喔,偏偏这个孩子的爸爸还不对我温柔一点。”
阎雷一听她说得严重,再看她的确精神不好,所有的说教早在脑子里消失不见,立刻就抱起她往丁嫣的客房走去,把她安适的抱到床上,让她好好休息。
这股温柔劲,连丁嫣看了也忍不住羡慕,不过她知道最好不要当人家房里最亮的电灯泡,所以她自行消失不见,打电话给言总管,报告最新消息。
阎雷一把将香怡抱上床,香怡紧紧牵住他的手,大大的眼睛望着他,“阎雷,你心里还很气吗?”
“怎么可能不气?那一段日子,每天忙到三更半夜,有一顿没一顿的吃饭,生怕公司真的出事,反而辜负你爸爸对我的期望。”
香怡将头抬起,用力的吻了一下他的嘴,“这样有没有比较不气了?”
阎雷僵硬的嘴角好像要软化下来,但是他还是面无表情的道:“以后每一天这样一次,大概过个三十年就不会气了。”
他这三十年,不就是说要在一起的誓约吗?香怡娇笑起来;抱住阎雷的臂膀,“别说你气,其实我心里也一样的气你,绕了这么一大圈,现在我终于可以很确定的告诉我,我爱你。”
阎雷嘴角弯上笑了,看来香怡的告白软化他的心,“你爱我的事我从来没怀疑过,那我们结婚吧,香怡,趁着孩子还没出生前,我们结婚。”
对于他硬邦邦的求婚方式,香怡拍着他的肩膀不从,“不行,哪有这么不浪漫的求婚方式,我要浪漫一点,结婚只有一次,我要你非常浪漫的求婚。”
“浪漫?”阎雷像是从没听过这个辞一样的皱起眉头。
“对,浪漫,除非你让我觉得非常浪漫,否则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结婚,还有不准对浪漫皱眉头,你要娶我,没那么容易。”
阎雷不知道什么叫做浪漫,但是看见她娇人的表情,他又不能放弃,总之关于这个辞,也许许文越可以提供一些有用的意见。
* * *
许文越张口结舌,若不是自己以为他听错了,一定会以为他疯了,所以他掏一下耳朵,“对不起,阎雷,你说什么?你可不可以再重复一次?”
阎雷的耳朵终于在第三次的重复之中红了起来,再冷酷的架子也消逝一空,“我说女人喜欢什么样的浪漫,可不可以请你教我?”
许文越一脸大受打击的表情,“阎雷,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或者是你头被撞到了,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呢?我看我先打电话帮你挂急诊。”
见许文越急忙的拿起话筒,很认真的要拨到医院,阎雷不由得恼羞成怒,“我提浪漫这个辞就这么怪吗?许文越,你要是再做一次你以为我疯了的表情,我就马上跟你爸爸说你的表现太差,我要退回去,永不再录取。”
他这一段话语总算有以前的感觉,许文越才没以为他真的疯了,但是他仍很难相信的道:“浪漫?阎雷,你从来不会问这种奇怪的话的。”忽然灵机一动,“是香怡,你跟香怡和好了是吗?”
阎雷重重的捶一下桌子,为什么许文越会这么说,难道自己看来就是这么不浪漫的人吗?
“没错,而且香怡要我非常浪漫的跟她求婚,我想你一定很懂这些,所以才来问你。”
许文越要按捺住自己脸上的爆笑实在很困难,他真的无法想像冷酷的阎雷浪漫起来的样子一定相当惊人,“呃……浪漫……”
他偷偷看了阎雷一眼,紧抿不断想上扬的嘴角,阎雷也知道他在嘲笑他,不由得脸色发青,许文越为免真的惹怒阎雷,他强忍住笑意,“浪漫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因为你刚入门,所以我教你最简单的,那就是先用玫瑰花攻势。”
“送玫瑰花?就这么简单。”
许文越摇手,尝尝当当阎雷老师的滋味,故意摇头晃脑,深深陶醉的道:“当然不只是这样,还要附上一张小卡,里面写上一首动人的情诗。”
“情诗?”阎雷一脸痛苦的表情,“这什么玩意?我哪有时间搞这个。”
“不只是写情诗而已,最好对情人说话时,也要颂背这些动人心肺的情诗,让她深深感觉到你的情意。”
“这无聊透顶,我怎么可能会做。”
话虽这么说,但是许文越眼角偷看到阎雷正不断的抄着笔记,许文越说得更得意,毕竟当阎雷老师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你若毫无诗人的心,你可以去买书回来参考,然后背颂给香怡听,每一夜一段情诗,保证很快就让她答应求婚,女孩子最受不了这种浪漫了。”
阎雷过没多久,果然到书店去,僵着脸问店员情诗摆在哪个柜,他到了那个柜后,买了足足十几本的诗,然后搬回家,在后面跟监偷看的许文越差点笑破肚皮,忍不住就在大马路上狂笑起来,周围的人纷纷以为他发神经,但是却不知道他见到他人生中最神奇的一幕,怎不叫他笑得难以抑制。
而言总管更发现回到家的阎雷,一回家就是关上房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本来还以为他不舒服,但是在门口偷听,却听到他在喃喃自语什么你是我爱的女神、生命的泉源之类的,听得言总管越听越怪,这阎少爷不知道是不是发疯。
他一推门进去,阎雷便马上把手上的书藏起来,言总管怀疑的看着他藏着的地方,问道:“少爷,你在藏什么?”
“没藏什么,快出去,我要用功。”
“喔。”言总管奉命出去,不过还是觉得非常怪异,“真奇怪,不知道在用什么功,少爷读书时代也没这么用功过。”
那一天香怡收到生平第一次由阎雷送来的玫瑰花,而且阎雷还说了一些不知所云的情诗,她一开始是呆愣住,后来看他背得前言不对后句,就知道这就是他浪漫的求婚,她忍住笑,没嘲笑阎雷背错诗。
但是丁嫣可没这么好心肠,她捂住嘴巴,跑到厕所里狂笑,每一次笑完后出来,阎雷还在背,她又是受不了的再到厕所里去笑,毕竟谁也受不了那正经的目光跟表情,竟然在念那恶心至极的情诗,而且很多还是背错的。
而丁嫣的笑容随着阎雷来的次数渐渐愁眉苦脸起来,因为阎雷非常的大手笔,他每次送花都是送上一大堆,似乎以为花越多就越能表示他的浪漫,所以丁嫣住的屋子花满为患,害丁嫣都快觉得她得了花粉症,连忙求香怡——
“拜托你,叫他不要再送花来了,我受不了了,我老公一回家看到这些花,都快花轰了。”
香怡甜甜蜜蜜的微笑,显然是欢欣在心头,“好啦,我会告诉他的。”
第十章
阎雷背诗背得舌头都快打结,这些恶心的话到底是什么样头脑有问题的人才想得出来,若是那个古人没想出来,今天他就不用在这里说这些恶心至极的话了。
“她走在美的光彩,像夜晚,皎洁无云而且繁星满天。明与暗的最美光彩……
香怡听得似乎快笑出来,这是拜伦的情诗,但是由阎雷满面苦恼的嘴里说出,一点也听不出情诗的浪漫,只让人对他受苦的表情忍俊不住,但阎雷虽苦恼,不过他还是尽力的背出来,她就明白说这些情话对他而言纵使非常困难,但是为了她,他还是努力的做到。
要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做他内心最愿意、最擅长的事易如反掌,但若是要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做他一生中最不愿意,也毫不擅长的事,这就充分表示了他对她的心意有多深,光是想到这个,就让香怡的心里冒起甜甜的泡泡。
而阎雷手里正捧着一大把的玫瑰花,她猜想他大概把花店里的红玫瑰跟满天星全都买光了,因为那花是很大的一把,大到毫无美感可言,而且还可称得上丑,看来要阎雷浪漫,他虽用功的学了,但学了个皮毛,反而落了个四不像,但是由他这么认真的态度看来,就可知道其实他对自己的感情深到无可形容,那她又有什么好挑剔的?
“……那迷人的微笑,那明眸的顾盼……”
他还没念完,丁嫣站在门前送茶,听到他的喃喃不休,不由得噗吭的笑出来,阎雷被她这么一笑,后面的诗全忘了,脸色也跟着发青,他已经半个月都在承受这种念诗的折磨,让自己像个傻蛋一样,但是香怡好像一点也不感动,反而他感觉到她在看热闹,更别说他每次来,丁嫣都会忍不住的偷笑。
他的表情非常难看,他一变脸色,丁嫣立刻把茶放下,识相的出去房间,以免惹来灾祸,香怡将茶递到阎雷的前面去,“喏,喝茶。”
“不喝。”
香怡就知道他在生闷气,她低声一笑,“你干什么生气啊?”
“我觉得我好像是小丑一样,被你们看笑话,其实你根本就不想嫁给我,对不对?”
香怡支吾两声,阎雷更生气的站直身子,眼看就要走出房门,香怡轻柔的叹息传来,“唉,原本今天等你背完这首诗后要答应嫁给你,既然你认为我根本就不想嫁你,那我看还是算了吧,反正你都还没求婚,我怎么应好啊。”
阎雷的脚像被冰冻住一样,忽然举不起来,香怡坐在床边,用手撩人的梳着自己的头发,嘴边还带着一抹俏皮无比的笑容,阎雷立刻倒身回来,他的动作迅速无比。
他飞快的将她用力的抱起在空中打转,香怡怎么知道他高兴的时候蛮力这么惊人,笑得东倒西歪,拍着他的手臂娇喷,“放我下来啦,你这个阿呆,动了胎气怎么办?”
阎雷立刻想到她肚子里还有个小小的宝宝,立即就将她放下来,还嘘寒问暖的担心问:“怎么样?刚才这么一抱,没事吧?”
“应该没什么事,医生说只要不做危险的事,做什么事都不要紧,也没必要改变日常的生活,刚才那一抱,又没多用力,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