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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时行乐 page 17 作者:于晴

  后记

  后记藏在正文与番外篇之间,是我的最爱。通常这表示习惯先阅读头序跟后记的读者,在一开始翻头尾时会不小心错过。

  因此想了半天,部份应该是序的部份,挪移到这里来,看完故事的正好接下。

  我对官员的感觉一部份在《探花郎》里说了,清官不见得是好官,好官通常难以持久。官场黑暗,绝非正直主人能久待,一个作者的个性通常会曝光在小说处处可见的蛛丝马迹,却不见得会在男女主角上流露,我承认我对官并没有好感,但因为藏污纳垢,所以才喜欢去挖掘,《及时行乐》里,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一个以保护他人为优先考量的官,通常是没有什么好下场,即使再正直,也抵不过三二流言句,所以,阮卧秋因瞎而辞官,对他来说也许是福气,逐渐了解权势的重要,明白世上有些事绝不是固执己见就一定会有良报,所以我让他从商了,从中学习到名利的重要与圆滑,而仍保有骨子里的浩然正气(朝史不过三行,留传后世的记载却远远超过朝史,这是我决心不让他恢复视力的补偿)。

  故事的尾声,不知道有没有人猜到还有续集?好吧,就算没猜到,看到作者自行招供,也就知道啦。

  续集故事的主角并非阮卧秋跟杜三衡,《及时行乐》只能算是前奏曲。接下来的是二官一商中的另一官(要说买来的官位也可,在主角的设定上我很喜欢走“旁门左道”,起由就下次再聊吧),不过买官不是下一本,至于是何时写,呃……请让我们继续聊本书后记真正的主题——番外篇吧。

  故事已完,却还没有打上“全书完”,通常只表示后面还有番外篇。

  继某回提过要戒掉番外篇,而在《及时行乐》中又很不该地冒出来,我承认我是在自打嘴巴(泣)。

  这是有理由的,真的有理由的……原本我只想跳个几本再偶一为之的。

  理由如下:

  话说,出版社邀写诗文选(原名十二诗文选,有兴趣的可以去查查为什么叫十二),当时我一时不察,在电话中弄错意思,以为任何形式的文体都可以,那OK,立刻就写了一页多小番外配合六月的花选交出去……

  驳回。

  搞了半天,是“诗文选”,不拘任何形式,可是请勿交“故事”,当场,我喷了一口血。那我的番外篇怎么办……>_<~那,就押著这小番外篇上《及时行乐》好了,当初心里是这么精打细算的,并且一不作二不休,再补上另一篇番外篇,互相呼应好了……

  结果,一个不小心又多写了番外第二,与“意外之章”……>_<

  “意外之章”,足足有一章,我并下想当它是番外篇,只当它是杜三衡婚后的故事(啊啊,我爱上了婚后的故事^.^)。

  一定有人想知道,误把“诗文选”当故事写的番外篇是哪篇……

  从头到尾,它还收在电脑里。

  没放。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去补写其他的番外篇呢?一直到交稿了,我还是找不到答案。

  番外篇(一)

  ──不知不觉,情苗躲在背后偷偷滋长……

  永昌城阮府──

  午后秋意浓,窗外已有细雨叮咚声。

  “人之初,性本善,习相近……”

  “谁教你念《三字经》的?”坐在窗边的男人不悦道。

  “咦,少爷,我念的是《三字经》吗?”凤二郎一回神,惊觉自己竟然抽了本《三字经》,简直太污辱少爷了。就算少爷瞎了,也能倒背如流啊!

  “你心不甘情不愿?”

  “怎会?”一见少爷要发脾气。凤二郎跳起来连忙解释:“我心甘情愿得紧!少爷,方才我是一时散神,想起凤春今儿个受了点风寒,不知道有没有好好照料自己。”回头一定得去看一下才放心。“对了,不如我来念本少爷没看过的好了。”随意抽了本书,没看书名,便开始大声念起:“……乡间遇女,原来是花妖所化,其身柔软似蛇,艳若桃李……”

  哇,这是什么书?愈念愈火热,偷瞄阮卧秋,发现他两眼专注,仿佛很专心地在倾听他念的每句书词。这……虽说,他跟少爷都是男人,但实在很难想像少爷看这种淫书,更难想像他正念这种淫书给少爷听,他跟少爷之间从来没有这类沟通的桥梁啊。

  “少爷,我还要继续念吗?”他吞了吞口水。

  “嗯。”阮卧秋应道。

  他硬著头皮继续念:

  “周秀才嘴里亲热地喊著:阿珠,我的好娘子。心里打定主意,趁著四下无人,干起那苟合之事……周秀才一时欲火焚身,将那花妖幻化人身的阿珠推进树丛,猴急地扒了衣物……”汗珠不停冒出来。他看起来是大剌剌的,可是要他对著一个男人念这种话,心情实在很复杂。再偷瞄一眼少爷,瞧见少爷抹著下唇,好像很走火入魔似的专注。

  算了,豁出去了!

  凤二郎大声念道:

  “这阿珠嘴里说道:我的好哥哥,你且慢脱衣……”呜,他现在只想去探望凤春,跟凤春报告少爷这从不为人知的一面啊!

  不不,以后念书之职就交给他好了。凤春还是个没有出嫁的大闺女,就算少爷不把她当成女的,他也绝不肯让凤春来念这种淫书!

  他嘴里念著念著,忽然之间,瞄到少爷动了动,往他这里看来──

  身后,轻浮的笑声出现:

  “哎,今天怎么下起雨来了?阮爷,你看起来真精神……二郎,你也在啊。”

  原来不是往他这里看来,是往他后头的门看去。

  不禁暗赞少爷耳力绝佳,竟然比他还厉害。

  “杜画师,这时候你不都在府里走来走去吗?”

  “是啊,我走著走著下了雨,想躲雨,就瞧见秋楼在前头,来借把伞。”

  “伞……好啊,我去拿!”

  杜三衡笑著拂去身上的雨珠,瞧见阮卧秋侧耳细听,她走上前,明知他看不见,仍向他拱礼。

  “前晚,真是谢谢阮爷了。要不是你陪我过夜,我可吓都吓死了。”她笑道。

  “小事一桩。”他淡淡道。

  “对你是小事,对杜某可是件大事呢。”

  “这世上没有鬼,一定是你胡思乱想,不都找出陈恩那孩子在装神弄鬼了吗?”他强调。

  杜三衡微微笑著,好奇地往桌上看去,微微脱口叫了声:

  “《花妖传》?”

  “怎么?”

  她的脸色有点古怪,碰了一下书,然后又收手。

  “杜画师,伞来啦!”凤二郎拿著把伞进屋。

  “等等,等等,别碰我。”

  “干嘛啊?我又不是妖怪,你怕什么?”

  阮卧秋闻言,不知道这两人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听她声音古怪,不由得起身。

  “二郎,杜画师是女子,你休得无礼!”他不悦道。

  杜三衡往后一退,正撞到他,她连忙又避开。

  阮卧秋蹙眉。“杜画师,你怎么搞的?”避他如蛇蝎似的,有这必要吗?前晚还怕得直拉住他,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

  “没没没,我没事。”她连忙退到门口,很委婉地试探问:“二郎,你每天都念书给阮爷听?”

  凤二郎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点头:“是啊,下午杜画师不画画,由我或凤春念书给少爷听。”不过以后都由他来念。

  “……方才,你念这本书给阮爷听的?”

  “这本书怎么了?”阮卧秋问。他方才根本没有细听,一听她如此说道,书中必有问题!

  “这本书……啊!”凤二郎想起书中内容,立刻满脸通红,立刻合上,叫道:“少爷要听,我自然一定得念啊,不干我事不干我事!”他还很纯洁,愿意最纯洁的身子献给凤春啊。

  她瞧向一头雾水的阮卧秋,讶道:

  “原来阮爷喜欢读这种书,那杜某不打扰了不打扰了……”很好心地帮忙合上门,还能听见凤二郎大声抗议:“杜画师,不干我的事,不要告诉凤春,是少爷要听,他听得很入迷啊──”

  “到底是什么书?吓得她夺门而出?这书能吃人吗?”屋内,阮卧秋骂道。

  “少爷,你别装傻啊,方才我念得很清楚,你听得很专心啊!”

  “方才我在想事,你在扯些什么?到底是什么书?”

  显然凤二郎知道再不明说,一定会被阮卧秋的脾气折磨到死去活来,一时之间只听到他哭丧的声音:

  “是《花妖传》啊。少爷,明明我看你听得入迷,我念到周秀才跟阿珠嘴碰嘴时,你还摸著自己的嘴唇,我差点以为你、你……”接下来的话是打死也不能说的了。

  “我摸我的唇,跟你嘴里说的什么周秀才有什么关系?”那语气火大得紧。“哪来的《花妖传》?有这本书吗?”

  “有有有,少爷,你可别全部赃了我啊!明明方才我是在这儿拿的,你也知道我不爱读书,还是为了少爷你去学识字的,我怎么会无聊地看起淫书来?”

  “淫书?”

  “少爷,别装了啊!《花妖传》是这几年出的,八成你是找凤春去买,她好歹也是个姑娘家,不如下回你找我去买吧!我保证买得火辣辣──”

  “住嘴!我房里哪来的淫书!”

  “少爷,现下屋内只有我俩,杜画师走了,我再继续念给你听吧。幸好,你不怎么喜欢杜画师,就算做了令她讨厌的事,你也不用太在意!”

  “二郎,你的话过多了!把这本书给我烧了!”

  门外,杜三衡扮了个鬼脸。他火气这么大,可不能冲进去坦承说那本书是她闲极无聊看的,前晚陈恩扮鬼吓她,她就是胡乱抓了这本书防身,一路逃到他这里,结果忘了带走,让凤春当是他的书收起。

  愈想愈好笑,从屋檐下走出淋雨。还好雨小啊,不然可真是淋个落汤鸡了。

  走了几头,回头看见那视窗半掩著,露出他又恼又怒的模样。

  这人啊……不知为何,瞧见他就有点想笑,心头不由得快活起来,尤其见他这么容易火大,她更乐不可支,巴不得改天再暗渡陈仓运几本淫书当是他的。哎啊,这可不行哪。

  忽地,他转过身,面对半掩的窗子,她愣了下,退了一步。

  他似乎察觉窗外有人,“目不转睛”地盯著这个方向。

  她心里吓了一跳,老觉得他实在不像瞎子。

  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唇,想起二郎方才提到他也在摸著唇。

  刹那间他的气息涌了上来,让她跟著摸起自己的唇瓣。唉……再想下去,真会想入非非了。她扮了个鬼脸,又依依不舍看他一眼,才反身离去。

  番外篇(二)

  ──爱火,很辛苦很辛苦地在烧……

  洞房前一天──

  “杜画师,咳咳,咳咳……”凤春不住咳声。

  从书里抬起脸,杜三衡笑道:“凤娘,你受风寒了吗?”

  “没没。”头一遭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凤春迫不及待地走进来,同时关起门,确定无人偷看。“杜画师,你……你……你要不要……要不要……”

  杜三衡等了半晌,听她老在“要不要”上头打转,她笑道:“要不要成亲吗?那是一定要的,凤娘,你可不会突然逼走我吧?”等了一年啊,日思夜想他的身子……不不,应该说贪恋他的全部,偏他固执,最多她赖皮时,赏她几口“饭”吃而已。现在终于有一生一世独占他全部的机会,怎能放过?

  “要成亲自然是一定要的!”凤春忍住羞耻心,终于问出口:“杜画师,你需要帮忙吗?”

  “帮忙?”

  “你的洞房需要我帮忙吗?”说完时已是满脸红晕。

  杜三衡眼珠子微微看向床,再拉回来时,讶异问:“凤娘,你要怎么帮我?洞房夜帮我绑住阮爷吗?”好让她为所欲为吗?

  “当、当然不是!”凤春当她是认真的,连忙道:“打从婚事筹备以来,我思前想后,少爷双眼失明,在洞房上、洞房上可能稍微、稍微……”

  杜三衡闻言,哧地笑了出来。“凤春,你我都是女子,说起话来不必太含蓄,反正也没其他人听见。”她摸了摸鼻,摊开方才正在看的书,很坦率地说:“我已经很努力在修补我该明白的事了。”

  凤春上前一看,看见那摊开的部份正是火辣入骨的文字,她双颊通红,不敢相信她少爷心爱的女人正在看淫书,再一抬头,又见杜三衡抱了很多画轴过来。

  一一摊开,她连连惊呼。

  “我扮男装去买的。凤春,我一人看也挺无聊的,就算不懂也没法问人,你要不要跟我一块研究?”

  “这、这……”连忙拉开视线。“那、那是裸著身的男女啊……”

  “反正就当是图里的男女都已经成亲,那行房是理所当然的吧。”她笑道:“我已经尽力啦,总不能洞房花烛夜,我摊在床上任阮爷摸索个彻底,他眼睛不便,我怕到天亮两人筋疲力尽很辛苦的。”

  这话一点也不含蓄,凤春红著脸,一一瞄过那些画,低声:“若是让少爷知道你在看这些东西,必定暴怒不已。”说不得婚事取消了呢。

  “我只是想帮点忙嘛。”

  只是帮点忙吗?看她兴致勃勃的,一点也不像是含羞带怯的新娘啊。又偷瞄一眼那些画轴,低声道:“少爷不会轻易……轻易屈服的。”

  “也是。”杜三衡打趣:“说不定我得打晕他才成。”船到桥头自然直,她倒是不怎么紧张,只是阮卧秋性子较为硬直,纵使他的双眼让他行房不易,也绝不会摊在床上任她为所欲为的,真可惜哪──一想就很心痒啊。

  “那个……也不是没有办法。”凤春早就备好,从腰间掏出好几种颜色的小包。“杜画师,等喝交杯酒时,你选包药混进去,那洞房……说不得会很顺利的,只是要仰赖你多主动些。”

  原本带著笑,见一包接著一包的药包摆在桌上,杜三衡难得瞠目了。过了一会儿,她才找著声音,哑声问:“凤娘,这是什么?”

  “自然是能让少爷……快活的药,你瞧,这包吃了四肢无力,可是你对他行周公之礼,他绝对会有反应;这包比较激烈些,除非少爷,唔,对你的身子完全没有兴趣,否则千万别用……”

  她微张著嘴,慢慢移到凤春通红的脸上。“凤娘,你……真是用心良苦啊。”

  “我、我……”她是怕少爷后继无人啊。杜画师虽是性子外放,与少爷一点也不搭,可是既然成亲,总是要圆房的。她不会不明白她家少爷的性子,她家少爷就算没失明,有女子投怀送抱他也不会有任何反应,她才有点害怕啊。

  也正因杜三衡性子随意,她才敢大胆建议。

  “凤春,你这药打哪来的?”

  “我跟府里老仆拿的,这是他们老家的家传密方,代代成亲都靠它圆房,挺有效的呢。”

  代代都得用到这种药……杜三衡“哦”了长长一声,看她一眼,随即勾住她的肩,很亲热地笑道:“凤娘,我想建议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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