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别吓我啦!”
她猛地把热呼呼的烤肉塞进嘴里,有些懊恼自己竟然这么的花痴,他的俊美她该已经熟悉了啊!为何心在这一刻仍不受控制?
“不是吓你,只是想让你摆脱那种一般的观念,蝙蝠肉也不错吃,对吧?”
“蝙蝠……”她瞪着他,两颗黑瞳圆滚滚的,睁得一眨也不眨,好一会儿,才浅浅地泛起笑意,“哼!随你说吧!说是蜘蛛肉我都不在乎了。”
“真的?”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丝恶作剧的光芒,他看着她嚼着肉,似乎有点难吞的样子时,才道:“听说,南美有一种大蜘蛛,看起来很恐怖,吃起来味道却不错,不但没有毒,而且口感还很像蟑螂……”
“恶……”肉差点从她嘴里吐出来,“夏克!”
元羽宁怒吼,他则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她猛地扑上去,刚好落入他已经张开的双臂,两人演变成又是一阵热情过度的拥吻。
到了夜里,当两人躺上天然的床铺后,一切都万籁俱寂时。
“谢谢你!”
她轻柔的声音,突然在夜里响起。
“谢什么?”
低沉的声音在她的额际附近响起,她的柔软娇躯,即使只是抱着,都让人有种无法否认的满足感。
“就这一切啊!”她半躺起身,看着他在月光下的容颜,指尖迷恋似地轻轻划过他脸庞上那些深刻的线条,“谢谢你。”
夏克抓住她的手,印上一吻,就像多年前做过的那样,“看来,你是迷恋上我这个小司机喽?”
直挺娇俏的鼻子轻轻一皱,她笑,“谁迷恋你啊?想得美咧!”
“不迷恋我?”
他的神情突然冷了下来,“如果你不迷恋我,那就是在利用我喽?”
“嗯?”
她有些讶异不解地看着他。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映着月光,浅浅地流转着诡异的色彩,“你瞧不起找,只想利用我的肉体,不是吗?”
“我……”她的脸烧了起来,急忙摇头,不懂为什么刚才那调情似的气氛会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我没这……没这样想过。”
没想过吗?她那一晚,想的不正是也许她可以暂时放纵一下自己吗?
这念头急骤而起,让她的否认迟疑了。
“没这么想过?”犀利的眸光仿佛穿透了她的心思,“你是不是要结婚了?这样跟另外一个男人做爱,不知道你未来的另一半会如何想?”
他的冷讽叫她心一拧、一缩,刚才那瞬间让人感觉到幸福不已的气氛,真这样简单地就消失无踪?
“他不会在乎的。”本来就是,杜云风只是她的好朋友,并非情人,更别提他的性向。
“所以,你真是趁这机会利用我就对了。”他看着她起身,有点心痛!
为什么这女人连说个谎来安慰他都不会?她心底真的只当这是一段假期,他口能成为她这种短暂的假期恋人?
沉默了一会后,元羽宁轻柔的声音里满是淡淡的遗憾,“我们的生命轨道,除了这片丛林以外,没有交集……我终究要回到台湾,而你……终究是要过自己的日子。”
深眸盯着她,低沉的嗓音里突然罩上一层寒霜,“事情不会这么单纯。”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会轻易地放过你,在这片丛林里,没有所谓的生命轨道,而你……不能靠自己存活下来的话,就只能任我摆布,这么说……了解了吗?”他的大手抚上了她的脸庞。
她眯起眼,瞪着那张在火光下美丽得不像真实世界中的脸庞,“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他欺进她那嫩柔的脸颊,“我只是想好好地教你,这个世界上,有许多比工作还重要的事情。”
他吻上了她,耳边却听到那柔美的声音讥讽道:“例如什么?做爱的欲望?”
夏克一震,放开了她。
“该死!”她这女人,脑筋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可以确定,百分之百地确定,她明明对他有感觉,她那双黑眸中的柔情光芒,不可能作假,可偏偏,她有着连男人都少有的该死理智……
忍不住,他握着她的臂膀,猛然摇晃她,“告诉我!你的心中难道就真的没有任何比工作更重要的事情吗?对你来说,我真的只是个欲望发泄的对象?”
她盯着他,不语。
心好痛!
事情不是这样的,可是,她跟他,能有什么未来?不可能!
杜云风可是豪门第二代,他呢?却是个除了外貌起眼外,其他什么都没有的外国人。为了她未来的事业,她不可能真的去冒险,把一切都投入这段恋情。
元羽宁的沉默,叫夏克感到生平前所未有的挫败。
“事情绝对不会这么如你所愿!”他猛然低吼,随即用更粗暴的吻吻住她。
在狂乱思绪中,他知道,游戏已经失控,现在他要的,不再只是这个女人乖乖听他的话,把岛让给他,他要的更多,是她更彻底的改变,还有……她心甘情愿地追随着他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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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
“你……说什么?”朱虹扬瞪着未来的准老公问。
他那张剃掉胡子以后,显得刚毅木讷的脸,她看得还真有点不习惯!
“嗯……就是,我们的婚礼,如期举行吧!”
“我说过要等我们副总回台湾的,她现在下落不明,我哪有心情嫁人啊?”嘴一瘪,她斜眼看向窗外。
咖啡店的对面,是水合集团的大厦,本来,现在的她应该快快乐乐地在公司第十七层楼,跟元羽宁辞职嫁人去。
可是,谁晓得,元羽宁不过是去参加一个海岛工地的初期规划会议,却一去就遇上暴风雨,然后是船难……
据说人应该还活着,可是,却迟迟搜寻不到。
真是的!
当她的上司处于这么紧急状况的时候,为什么男人就只想着自己呢?
“呃?”何国钦苦着一张脸。胡子都剃掉了,偏偏,本来说一个星期就会把人放回来的夏克,还是没把元羽宁放回来,都过了快半个月了!
唉!那片丛林哪有这么大?这么好绕啊?!
“对了,你那些在索罗门群岛的朋友,到底找到我们老板了没有?”
“听说是发现她的足迹了,但是……好像没这么容易找到人呢!”何国钦眼神闪烁,因为实际上,她根本就是被夏克拐去在丛林里散步的。
“是吗?”朱虹扬怀疑地看着他,未了,深深地吸了口气,“既然这样……”
“嗯?”何国钦看着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我要去找她!”
“嗄?什么?!”
“就这样啦!我联络一些人,看有没有人要一起去找她的,大家一起去那个落后的蛮荒地区也比较不会怕,你要去吗?”
“呃……我……”
朱虹扬瞪着他,开始作势要脱掉订婚戒。
“我当然去!”慌张的大手连忙包覆住她的小手,“你都要去了,我怎么能不去呢?”
呜……他只能祈祷,到时候,不要被夏克剥掉一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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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底迷失了几天?
日子看似好长,也看似好短!
自从那晚他粗暴又蛮横地对她之后,两人之间,似乎起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白天,她的神经紧绷,做事说话都小心翼翼,担心自己的一举一动,是不是会惹恼他。
可是一到了夜晚,当营火生起,他带回猎物后,过去那种需要安眠药的难眠夜晚不再,诡异的,她总是一觉到天亮。
似乎在他旁边,她就会安心。
可又因为他的存在,而让她神经紧张,这一阵子以来,他教了她不少求生的技巧,更教她放开一切,享受大自然的给予,更享受自己沉溺在大自然中,那种不念过去,也不畏未来的放开心胸,去裸泳、去裸奔,甚至像动物,去尝试吃草药嚼出来的汁。
这只是短短的几天啊!
可是,她却发现,自己有着这一生累积起来都感受不到的幸福,偶尔,那个念头会突然地冒出来——如果,人生就这样,跟着他在丛林里畅快悠游,不要管其他的一切,那该有多好?
然而,事情,总不是在她的掌控之中。
就在她们抵达那个隐约能见到远处海面附近,有火光的山头时,他告诉她,他们明天就能到那个岸边,同时,朝对岸发出求救信号,再过不了多久,就能如她所愿,回到她住的地方,去过她自己的日子了。
直到这一刻,她才赫然领悟,自己是真的渴望……渴望继续跟他在一起,即使是在丛林大海上,她也毫无怨尤……
“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她的声音中有点遗憾,这是个好现象。
夏克看着她,温柔的低嗓轻轻地响起,“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嗯?什么故事?”
“一个……关于爱情的故事。”
爱情这两个字,曾经是他连说都会觉得有点恶心的词句,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却说得顺口不已,难道,这些天来的故意绕路,不但改变了她,也改变了他自己吗?
“爱情?”元羽宁眼睛一亮,又随即轻笑起来,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是这样的浪漫,“呵!好啊!要说就说吧!”
“你笑什么?”
“没什么。”
“说……”他逼近她,一如过去几天,每当两人有争执或是互相开玩笑时,那种隐带性感的威胁动作。
“好啦!就说……”她扭着腰摆脱他那两只从发现她怕痒后,就常常不安分的手,退到营火的另外一边。
“先说你笑啥!我再说故事给你听。”
“没啦!”她耸耸肩,有点不好意思,“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变了。”
“嗯!”夏克点点头。他看得出来,不然,也不会决定要走出那片山野丛林。
“以前我很不屑爱情这种东西的。”
“那现在呢?”他看着她,深幽的眸子里闪着两种不同的光芒,却都是一般的犀利又深情,仿佛,正对着她的眼,重重地击进了她的心。
元羽宁被震撼住,良久才开口,露出个不怎么自然的浅笑。
“现在?当然是想听你的爱情故事啊!说吧……嗯……”她突然皱起眉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那是你自己的故事吗?”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他可能曾经有过什么爱情故事,就让她心头涩涩的,好难过。
“不是!”
他的回答让她莫名地松口气,“是吗?那说来听听吧!我洗耳恭听喔!”
“坐这么远,洗了耳朵也听不到。”他暧味地笑着,企图昭然若揭。
“你别想!我衣服现在才勉强能见人,不要又害我明天洗一整天的衣服才洗得干净。”
“你不过来,”他绕过营火,像只动物似的四足着地,慢慢地爬向她,笑得很邪恶,而且非常性感,“我会让你明天没衣服可以见人喔!”
“嗄?你敢?”
她笑咪咪的,才说了句话,整个人就被他抱入怀里。
“你看我敢不敢啊?”
“好啦好啦!怕了你了,我不动就是了,说故事、说故事!”
“嗯,好,等等再说。”
一碰到她,他就像上了瘾似的,不吻上几口,咬上几口,掠夺那叫人迷乱的香气甜美,他就无法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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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汗水淋漓的大战方酣,也许是明天以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所以,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睁着眼睛,看着满天星斗,看着天边偶尔闪过的流星……
元羽宁就这样舒服地半躺在夏克的怀里,听着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的额角附近缓缓地诉说着,那个听来简直就像是小说一样的故事。
而故事的大意很简单。
一个为了美人而不要江山的英国贵族,为了追求在夏威夷认识的美丽混血模特儿,选择背离家族,甚至还偷走了家族的传家宝——粉红之心——送给那不被家族接纳的爱人。于是,他这准公爵,从此被家族除名在外,而当两人在一起当了好些年的神仙美眷后,现实终于随着小儿子的出生而击垮了他们。
先是多年来没有工作,用光积蓄又惨遭股市大跌的影响,导致负债累累,妻子的模特儿工作也因为生完孩子后,缺乏稳定的生活保养,而迟迟无法复出赚钱。
终于,父亲在儿子两岁时,因驾船出海而失踪。
母亲,则是在儿子七岁时,带着孩子出海……而接着遇上船难,死于船上的大火之中。
“……所以,就这样,我在七岁的时候,就没有了父母!”
说完了故事,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等待着她的回应,可是,好几分钟过去,却都只有沉默。
“睡着了?”
“没有。”
她的声音清晰,听起来的确不像是睡着的样子。夏克轻轻地吻着她的发际,被夜露沾染过的发丝,有股透凉的感觉。
“嗯……我以为我说得太难听,所以你睡着了。”
“不是,只是……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冰凉的小手,轻轻地抚过他的小腿,攀上他的大腿,然后移向自己的胸前,紧紧地扣住他围绕在她胸前的双手。
“说些什么?来,我教你。”夏克故意用很娇柔的声音,还高八度道:“啊!好凄美的爱情故事,原来,你是英法的贵族之后啊?”
“呵呵……”
他的表演逗笑了她,同时也令她感到心中一阵暖流透过。身为这么伤感故事的主角,竟然还反过来安慰她这个只是没了父亲,就一天到晚不满的孩子。
见她笑,他故意呵她痒。
“你怀疑?”
“没……没啦。呵呵……好痒……不要!”
“那你该说什么?”
“说什么?”
“说,我最爱你这样,拥有忧郁气质的帅哥。”
“哈!”
元羽宁突兀地爆出大笑,打断了夏克接下去要说的话。
“好哇!你还敢笑?!”一翻身,他压住了她,又是一阵强烈狂猛的攻势。
然后……玩笑逐渐地变了质,等到两人再度平静下来时,已是东方露出浅紫色的时辰了。
“对了……”
在两人沉静地相偎相依中,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在她从听了故事之后,就一直隐隐盘旋在心中的念头,“你说……你母亲追随着你父亲的脚步,带着你出来,后来发生船难的那个海域……在哪里?”
“就在这附近,原则上是属于……”大手一比,比向山下丛林后方的那一线海洋,“爱司女神岛的海域。”
“那是……”她的声音低哑了下来,心中激荡莫名,“我要去开发的地方。”
“嗯!”夏克点点头,仔细地端详着她那过于沉静,几乎看不出心绪的神情,他……有点害怕,也有点期待跟不安。
“那……粉红之心现在也跟着你的母亲……在海里吗?”
夏克的神情严肃起来。这场游戏有个初始的目的,现在,眼看就要有了结果。
“为什么这么问?”
黑亮的眸心看着远方那逐渐露白的天空,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