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象是……猛然地,一股地瓜的浓浓香味在他送过来的舌尖上,深深地窜入她的脑袋中。
啊!不!该死的地瓜、该死的展劭佟,她怎能这么愚蠢地再一次陷入那种迷人又叫人欲生欲死的痛苦之中?
她是花了多大的精神才杜绝了地瓜的诱惑,得以维持身材,又是花了多大的心神才得以忘却展劭佟,躲开他对她的影响力。
她的手反抱为推,用力地推开了展劭佟,“你……你这小人,休想得逞……”
“啊!”
吻得浑然忘我的展劭佟,没想到她的力气会这么大,才想退-步,脚刚好踩到地上磁砖湿滑的水,颇重的身躯一个不稳,直直地往前倒。
“啊--”高八度的尖叫声提醒了展劭佟,眼前有个压不得的小不点。
眼看她尖叫的脸庞就要贴近自己的脸,情急之下,他住流理台边一推,让倒下的路径避开她,可这一避却让自己原本就不稳的重心更是偏差,右边的膝盖单独承接着将近八十公斤的体重,直直地亲吻上坚硬的磁砖地。
惨烈的剧痛就这么地从膝盖上传遍全身,一桩惨剧,焉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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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脸死了、丢脸死了!”医院里,秋海媚一边暗骂,一边匆匆地在柜台办理复杂的手续。
因为展劭佟刚回台湾,一切的证件都还没办妥,健保、劳保等.几乎都没有,加上父母们都不在,唯一能交代的联络人就是她了。
而该死的,当地替在做开刀手术的他回答一连串护土还有医生的问题时,她竟然听到旁边有人在说:“学学她,老婆,看她多了解她老公呀!”
“他不是我丈夫……”她在心中泣血呀!
可是在医生护土的凝重神情下,她只好充耳不闻,尽量地说出所有她知道的一切,而该死的是她知道的可真多,包括他做爱时有习惯用保险套,所以不太可能有性病。
是、是!他身体不错!平日爱打篮球,还有每天慢跑的习惯。
骨骼脆弱?应该不会吧!他这么爱喝牛奶……
用药物?不,没有,他没有用药物的习惯;压力大?也许吧!但是他满会调适自己的心情的,通常他会借着要运动比赛大吼大叫来放松精神……
秋海媚听到自已回答护土跟医生的询问时,只觉得自己好像分裂成两个人,一个是和蔼可亲地面对医生,回答着那些复杂的问题。
另一个是槌胸顿足在那里大骂,她干么要来搅和这件事呀?还被人误会她跟展劭佟之间的关系。
终于办完一切后,已经十一点多了,她才愕然地想起自己没打电话回办公室。
“该死!”不知道骂了今天第几句该死后,她匆匆地拿起手机拨了电话回公司。
“喂……是我!阿媚,我……”
“啊!阿媚呀……”秘书的话才说一半,突然--
“你死到哪里去了?早上总经理在早餐会上表扬你,你竟然没出席?”
大吼声瞬间截断了她要说的话,同样是这次被表扬的宴会主办人一米婵娟,她抢过总经理秘书的电话,对着话筒破口大骂。
“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上台,有多难应付那个老色狼呀?拜托你,十点才开会,你不会先打个电话来叫表扬典礼延后呀?该死!那老色……啊……总……总经理!是忘了什么东西回来拿吗?耶?喔!是呀、是呀!这当然是秘书的电话,是、是!来,荷蔼,话筒还你,我还要忙,先走了,再见,总经理。”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一早到现在都苦着脸的秋海媚总算是露出笑容,她可以想像此刻办公室里的情境。
可爱火爆的米婵娟,这个名字美、人也美的标准火山型美人经理,对每个人都是狮子大吼般的嚣张狂妄,但唯有对上幸福娘公司的总经理,那总是一脸云淡风清又优雅温和的白靖月时,会变成标准的魅笑小人一个。
就在秋海媚在话筒边轻笑的同时,手机那头传来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阿媚呀……是我啦!荷蔼,你怎么啦?请病假是吗?”方荷蔼在电话那声音显得战战兢兢。
说病假的用意很明显,因为幸福娘毕竟是属于大集团的附属公司,一切都得按大公司的规章来,就算她们只是个从员工到总经理,全部不超过二十人的小公司。
“啊……嗯!其实是遇到了一点意外……不要紧,我请病假好了,等下就去看医生,开个什么头痛药都好,能盖健保章请假就好了。”
“啊……要不要紧?”方荷蔼问得是意外的严重性。
“我不要紧啦!不是我出事……是……算了!以后再聊,先帮我跟总经理报备病假,我明天就去上班了。”
心底挣扎了一下,本来想立刻去上班的秋海媚,想想还是先把展劭佟给搞定再说,毕竟……
一丝小小的歉疚盘旋上她的心头,他是为了她而受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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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荷蔼轻轻地挂上电话,一抬头就看到白靖月双手背负在后,站在她面前,看似一到轻松自然的模样,却有隐隐泛出的气势,叫她这个做了秘书快二十年的老员工,有点喘不过气来。
“什……什么事?总经理?”方荷蔼有点紧张,以为刚才跟秋海媚之间的对话,那个钻公司规章漏洞的小把戏被听到了,她虽想帮秋海媚,可是却不愿意拿自己的工作冒险。
“米婵娟刚才在电话里跟别人说话时,是叫我老……老色狼吗?”白靖月向来自在的脸上闪过一抹红,瞧不出是愤怒或是别的情绪。
“呃……这个……当然不是!”
先是迟疑,随即否认的说话方式让答案一目了然。方荷蔼是个在大公司打滚多年的中年妇人,在永幸集团里,从小小的行政工读生爬到了现今执行秘书的地位,当然懂得话的技巧。
“我知道了,刚才是秋诲媚打来的吧?”
轻叹口气,其实他大老远就听到米婵娟在讲电话时怒吼的声音了,而又气又急的声音虽听不清楚,可是重要字抓到,就很容易知道对象是谁。
“是!她……今天请病假。”
“我知道了,幸好今天早上开会原本要来的劭……我是说副总裁也没到,所以没关系。”对好发展劭佟的称谓稍稍遮掩了下,白靖月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份还有交往阶层。
本来他还有点担心没办法达到展劭佟的要求,在早上开会过后,帮他及秋海媚安排私人会面,可没想到竟然连他自己都没出席!
思及此,他回办公室拿了之前遗忘的秋海媚的档案,就要再出公司出发去展劭佟家时,有某种感觉挡住了他,使他在方荷蔼面前又停下了脚步。
“对了,还有一件事……方小姐。”
“什么事?”
“星期五辍我跟米婵娟订个晚餐约舍,我想要用她好好谈谈。他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为什么那只在外人面前,都像狮子般火爆的女人,一旦见了他就像老鼠一样的逃窜?
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一样的状况,如果是其他人的话,他倒不在意,因为他知道自己看起来无论再怎么温雅,也难掩那从小就养成的帝王气势。可偏偏就只有这个这半年来遇上的员工一一米婵娟引起了他的在乎……
一颗三十一年来从没在乎过任何人事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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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
“你不住院是你家的事,你别想奢望我当你的特别看护!”坚守着自家大门,秋海媚硬是不让展劭佟越雷池一步。
“你这样不觉得自己太狠心了吗?”这女人还真麻烦,看来不用点小技巧是不行了!
“一点也不!你不来我家吃早餐不就没事了?哼!我都为了你请了一天假,陪你到现在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也不想怎么样。”展劭佟那疲累的倦容、忧郁的眼神,缓缓地飘向地面,“我……并不是要你当特别看护……只是这么晚了,你叫我去哪里找人来照顾我?更别提我到现在连晚餐都还没吃。”
说脚不痛是骗人的,麻药褪去,石膏固定的种种折磨都让展劭佟冷汗直湃,不需要太刻意,他的状况就令人心疼,再加上现在他坐在轮椅上,在巷子颠簸不平的柏油路面上那样落拓的模样。
秋海媚眼睛眯了再眯,眉头也跟着皱了再皱,撇唇咬牙深呼吸。
该死!
她知道绝对不能让展劭佟进驻,不然她迟早有一天会沦陷,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知道自己的心里从来没有真正地忘记过他。
可现在倒好!他竟然一边说要她帮他寻找适合的女人,另一边却吻她!该死的!她就算担心他的脚,可也没打算让自己任人耍着玩。
但是他现在这模样……
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瞪向展劭佟,比出一根手指头,“就今天晚上,只有今天晚上,到了明天,你一定得回你自己家睡,一句话答不答应?”
“没问题!”展劭佟嘴角浅扬,看似友善欣喜,其实心底却想哈哈大笑!
她以为引狼入室后,还有办法赶走吗?
这小妮子实在是太小看他这十年来在国外社会磨练的经验与功夫了,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小毛头了,她若还以为自已能对他像过往那样颐指气使,又可以轻易地抛下他,而她就大错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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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吃完晚餐,秋海媚在洗碗,而试着用支架行动的展劭佟在一旁帮忙擦干碗筷,放入烘碗机中,两人相处的情形从窗外的灯影中看来,像极了新婚小夫妻那种甜蜜共处的模样,然而实际的情形却是……
“你这只残脚,别挡我的路!”
“你还没告诉我呢!”
展劭佟往后退了退,可是让出的空间却不大,每当秋海媚要放盘子时,就会靠近他的胸膛,近得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
“告诉你什么?”
被他这种看似无意的接近给弄得心烦意乱,秋海媚完全没注意到展劭佟眼里掠过的那一丝狡诈。
那双黑深的眼眸略带笑意,紧盯着她,“我的第一场相亲是什么时候呀?”
这句话轰地冲进秋海媚的脑袋里,好一会儿都还无法反应,等她回神时手上的盘子差点没跌落地面。
“我……我真是不敢相信!你……你这样的脚,还想要我帮你安排相亲约会?”
“当然!”他咧开嘴,一口白牙,俊美的笑容显得刺眼却又性感。
秋海媚眯了眯眼,总觉得十年不见,是不是自己变笨了,以前都不觉得展劭佟对她有如此大的威胁感,可是现在她在他面前,却有一种呼吸不顺、心跳紊乱的惊惶感。
她深呼吸了一下,吸气、吐气、吸气、吐气,咬咬牙,浅笑一下,森冷白牙在红唇间浅线发光,“我让你住进我家已经很好了,你不要再得寸进尺。”
“嘿!”
浓眉一挑,他颇欣赏这个在极力克制自己的秋海媚,年幼时那个啥事都直来直往的她,什么时候也练就了这一套表面功夫?
“我说,你是不是有点混淆呀?我受伤拜托邻居给个方便,跟我要相亲找女人,这该是两码子事吧!甚至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其中一件事,你还是领人薪水办事的唷!”
邻居?!他话里的意味深深地刺伤了她,该死的!
混蛋!没错!他们两人之间的确只有那种该死的“邻居”关系,可是心底的怒气依旧翻腾,使她的声音直飙到高八度音。
“邻居……对!对!没错!我是领薪水做事,但你又还没付我们公司钱,成为我们幸福娘的会员,我干么甩你?更何况……更何况……既然我们是邻居……那……”
你干么吻我?
这五个字在她脑海里嗡嗡作响,撞得她头晕脑胀,拼死命才能压抑下来,“那不代表你可以有特权,一切还是要照规矩来!”
“规矩?”
沉黑的圆瞳在俊美的眼中溜了下,他浅笑,“说到规矩,既然算是永幸集团的一员,只要未婚,应该都是幸福娘的会员吧?是吗?秋经理?”
“呃?!”秋海媚瞪大眼,她……她几乎忘记了展劭佟非但跟她有同事关系,同时还是她们公司里的大角色。
“所以啦!我现在只是在要求你做好你该做的工作。”修长的身子一边撑着拐杖,一边倚着餐桌,明明该是个狼狈的病人,他看起来却怡然自得、风度翩翩。
“工作?你……好!你好样的!”
秋海媚猛地把扭干的抹布甩向窗台,才想往客厅走,却发现他的长脚斜在地上,她一点都不想跨过他,一转身,她绕过餐桌,到展劭佟的另一边,离开那狭小的厨房,他看着她气呼呼的背影甚是高兴!
这些年来,某些因为她而起的失落与悲伤,似乎终于得到了些小小的纾解。
一拐一拐地,他跟在她身后走出厨房,“我说错了吗?难道这不是你该做的?”
“我该做?!”秋海媚屁股才沾到沙发,又跳了起来,显然刚跨过了爆发的临界点,她瞪着他大叫,“你知道我真的该做什么吗?我该把你宰了,然后秤斤秤两地拿到那群迷恋你的女人堆中去大卖一笔,然后买下某个渡假小岛,好图得我后半生的清净!”
她的说辞让他笑逐颜开。
“哇!没想到你这么瞧得起我?在你的心目中,我的肉体竟然如此值钱?看来你还满欣赏我的嘛!”展劭佟耸耸肩,一到开心耍赖的模样,缓缓地从厨房门口步向沙发。
“你……真是气死我了!”秋海媚不敢相信!
突然耳边传来好听高昂的门铃鸟叫声,她边走向门口边瞪展劭佟,又是想用目光杀死他!
眼前这个无耻下流的登徒子,真的是过去和她一起长大的那个男人吗?就算十年不见,人的本性也不该有这么大的不同吧?
平日在公司里偶尔听到有关于他的传闻,那个不近女色、温文优雅的展劭佟,这会儿失踪到哪里去了?
她把门一开,“啊!总经理?!”来人的身份吓了她一跳,也打断了她这一天几乎没停息过的混乱思绪。
“恩。”白靖月点点头,回以一个浅浅的笑容,“我是来拜访的。”
“啊!抱歉!”秋海媚一时心慌,本能地辨解,“我今天迟到……不!请假是因为……”
“没关系,我是来看看劭佟的,听说他的脚伤得不轻。”
“咦?啊……好、好、好!他在里面。”一连说了三个好,秋海媚顿觉尴尬,原来总经理知道她早上没上班的原因,而她还这么辛苦地跟人家排队挂号等盖健保卡……
啧、啧、啧,浪费国家资源不说,还被抓包,真是……
看着白靖月走进客厅,跟展劭佟打了照面。
两人都是以温文儒雅形象著称的上级长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秋海媚总觉得白靖月的人就像他的名字如月亮一般,在斯文温柔跟一般人相处愉快的表象下,还有个永不见日光的潜藏性格,偶尔她曾在白靖月的眼中,捕捉到一丝犀利狂肆,像是帝王才有的傲然气势,更甚者,她总觉得白靖月的举动,看似对任何人都好,实际上是对任何人都没感觉,冰冷清淡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