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逮到你了。”大手一揽,展劭佟彻彻底底、结结实实的把她抱个满怀,就像小时候常常上演的戏码一样。
“你……放开我!”一阵火红窜上脸颊,秋海媚槌着他宽广的胸膛抗议。
“不放!”展劭佟原本得意笑开的模样,瞬间又沉静的板回严肃认真的神情,“除非你好好听我说,然后再跟我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放开我啦……”
秋海媚越是挣扎,就越是加强两个人接触的面积,那扭动的方式只教展劭佟抱她抱得更紧,而且更急速加温两人的血液。
“我要你说清楚你对我的感觉。”展劭佟道,她在他身上这样半躺半偎着,是一种属于男人自傲又痛苦的折磨,可是他要知道答案,在她清醒地说出答案之前,他绝不轻举妄动,再痛苦也一样。
“什么感觉?不要忘记了,当初主动说要相亲的人是你不是我,你故意玩我吗?太恶劣了。”
秋海媚又尝试挣扎,可是……这么越挣扎越舒服,有种异样却又毫不陌生的感觉,窜积在她的小腹下方。
“你又没喝酒,继续在我身上这样乱动的话,才叫恶劣!”
展劭佟一句话,叫她赫然想起生平唯一喝的一次……不!两次酒,而后果都是……她的整个脸都绯红了,连嫩白的颈子都梁上一抹红,顿时整个身子都僵在那里,她动也不敢动,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那天隙上,我妈叫你帮我相亲时,我并没有专心听。”
瞧她不再动了,展劭佟才开口叙述,缓慢而低沉的声音,带着一股嘶哑的慵懒情调,仿佛他们俩现在正坐在摇晃的椰子树影下,在海边听着浪涛声,说着吊床边的故事般。
虽然不中亦不远矣,可是秋海媚可没忘记跟他敌对的立场。
“你……”突然想到不能乱动,她咬了牙,高昂的声音低了下来,“你不要乱牵拖,当你妈说完话时,你不但点头,还一脸很开心,像在考虑什么的模样。”
“我当时是在想你,你躲了我整整十年,难道我不能分神一下想着你吗?这样很奇怪吗?”
呃?他在想她?一阵短暂的甜蜜窜上心头,秋海媚连忙发现不对,“可是你后来……”
“那是因为我在想,要怎么才能揭穿你那个冷漠的面具,你既然要对我冷淡,我当然得做点让你不开心,会想找我算帐的事情呀!我知道要帮我相亲,对你来说一定是个麻烦。”
“当然是!”秋海媚一点也不否认,不甘心的道:“你这么好条件的人,好到我都觉得……觉得根本没有女人配得上你,你要什么样的女人不是随手捞就有一大票吗?干么要来找我们会员的麻烦呢?再说为了你的案子,我误了多少其他平凡、缺乏勇气的人们相识相恋的机会,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我的条件这么好,因为我根本不在乎……”
他说话时,那暖暖的呼吸,洋溢着性感跟温柔,正逐渐靠近她的额头,她心跳猛烈加速,听着他的声音在耳边缓缓低语,“我只在乎一个女人,在乎我会不会配得上她。”
“你……没有配不上的。”身子忍不住因为那暖骚的空气缩了下,脑袋里大多数的感官知觉,全集中在他的靠近上,她几乎是本能地在回答他的话。
“那你是说,她一定会答应我喽?”
“我……啊!你在耍我?”突然意识到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谁,她连忙甩头,避开他那性感的攻击。
“我才没有耍你,我要你!这十年来从没有间断过,一开始我害怕面对你,到后来我思念你,渴望见你,可是你却一次躲得比一次远,你知道有多少次我想干脆辞职,回台湾来直接杀到你家去吗?”
“啊……你……”因回忆而起的气愤轻飘在这段真情流露的话语,叫秋海媚错愣了一下。
“你呢?”展劭佟语气中的性感突然收敛起来,反而换成咄咄逼人的口气。
“我?”
“嗯,你对我到底是怎么想的,该不会一定要每次借酒壮胆,才敢摸上我的床,强暴我吧?”
“你!”秋海媚一听,原本害羞红嫩的睑颊凭空多添了一抹怒意,忍不住忿忿地挥舞拳头,又开始乱动,“姓展的,你怎么可以把我说得这么不堪?”
“还有更不堪的呢!”
猛地,展劭佟低头吻住她的唇,再不唤他会死掉,身体里流窜烧滚的欲望,已经以他快要窒息,最爱的女人,那软玉温香的娇躯,就这么地贴着自己,能撑到现在都算是奇迹了。
“讨厌!不要啦……哎呀……盖死人了……”
嗯嗯!
第三次做爱,却是两人终于能在都是清醒状态,甜美而温柔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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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往台北的班机上--
“对了!”
“嗯?”秋海媚转头看着展劭佟,她嚼着口香糖,一脸亲切甜美的笑容,乍看之下跟以前一样,可是却更真实,而且还夹杂一丝叫人妒羡的幸福。
“你还没唷!”展劭佟慵懒地倚着扶手,支着下颚地看着她。
“说?嗯……”偏着头,思考了一下,她睁着圆亮可爱的眼睛看着他,“说什么?”
她那一脸傻傻的、幸福的模样,叫人看不出她是真的忘记还是故意装傻,经过这两天展劭佟发现,他的真心告白,只有让他的处境更为不利,虽然他心甘情愿,可是一想到她什么承诺都还没说过,他就不甘心!
他缓缓地倾身靠向她,“清楚……你对我的感觉呀!”
“感觉?”一瞬间,秋海媚的脸红了。
“嗯哼,我要听,一路上都只有叫我说,你却不说,这太不公平了吧?”展劭佟更靠近她了。
“才……没有不公平,这种事……怎么可以叫我……这样开口嘛!”
“我听过你酒醉时的告白,我想听清醒的告白,你不会说完又耍赖的告白。”展劭佟把他的要求叙述得很明确,可是秋海媚心里却不这么想,张开嘴,第一个“我”字就在喉头里滚了又滚,死都不出来。
“怎么了?说呀……”展劭佟在逼她,也在欣赏她脸上那他永远看不腻的红晕。
“我……你等我一下!”一起身,秋海媚直往厕所方向走去,那里还有空姐的小餐车。
过没多久,秋海媚回到位子上了,展劭佟瞄她一眼,皱了下眉。
“我要……我要说了唷!你听好……”
“嗯?你……”一股浓浓的酒味、扑鼻而来,展劭佟心知不妙。
“我喜欢你!我爱你!真的!这是真……啊……头好……晕……”咚地一声,秋海媚满身的酒味,倒在他肩膀上。
嗄!竟然又这样给她逃过了,展劭佟的指节敲着扶手,帅气的嘴角上不觉牵扯出一个又好气又好笑的弧度。
他的小阿媚呀!
尾声
清清朗朗的白云,十月是个普天同庆的月份,也是个艳阳高照、天清气适合在户外喝茶、耍嘴皮的季节。
“我早说过了嘛!阿荣,不用担心小两口啦,两人会在一起,我早就猜到啦。”
展父呵呵直笑的声音,从两家相连的树阴下传出,那原是两家多年来本就不怎么坚固的围墙,这会儿可是彻底的拆平,铺上翠绿的草皮。
都变成一家人了,还有个围墙在中间,那多碍眼?
这原本两边都是窄小的空地,这会儿变成明亮的一大块,刚好摆着一方茶桌,跟三张摇椅,伴着远处传来的麻将声,一股悠闲的气氛弥漫在这老社区的午后。
“是你说的吗?我比你更早知道呢!”展母的声音带着不悦的质疑,“我在十几年前早说过了,这小俩口终究会在一起的。”
“十几年前?拜托,你哪有说过这两小子会在一起呀?哪次?什么时候?”秋洛荣看不过去,冒出了声音。
“有啦!”
“有吗?”
“有呀!那时我不是说过要收阿媚当女儿吗?就是这意思呀!我是看准这出国在外的儿子,终有一天会因为阿媚而回来的。”
这不甚具有说服力的说法,让两个老男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哈欠,这一幕叫展母不悦的皱起了没,“怀疑呀?你们这两个老头子,要不是我叫阿媚帮他相亲,还不知道这小俩口会冷战到什么时候呢!”
“是!是!都是你的功劳,就你有功劳。唉,阿荣呀!咱们两人是好男不跟女斗,爱抢功,给她抢去就是了。”
“呸呸呸!我而有抢呀?这明明就是我的功劳,阿媚尽得我的真传,才能当个这么成功的红娘呀!”
“真传?她是人家阿荣的女儿耶!又不是你女儿,什么真传?”展父忍出苦笑,老婆这霸道的性子,幸好没带坏儿子。
“是我叫秋蕾生的呀!我叫她一定要生女儿,她才帮我生了个这么白白胖胖、聪明可爱的小女孩呢!哼!说来呀!你们才不知道,当时秋蕾还有个秘密呢!”
连别人多生的女儿都要霸成自己的功劳,展父无奈地摇头。
“啥?啥秘密?”秋洛荣看着展母,提到多年前过世妻子的名字,叫他心头一涩,而竟然还有个他不知道的秘密,这叫他更苦了。
“哎呀!没什么啦!阿荣。”看到他有些悲伤的脸色,展母的声音略带歉意,“那只是两个女人无聊时说的约定啦!”
“到底是什么约定?你就说呀!”展父催促着。
“唉!别急嘛!那就是……你还记得劭佟小时候,秋蕾很爱抱他吗?尤其是怀孕的时候,她更是常常抱劭佟玩……”
“嗯。”
这往事带着淡淡的愁,浓浓的甜蜜回忆,大家都还记得秋蕾绽放着笑容,顶着大肚子跟小劭佟一起玩的模样。
“我那时候就跟秋蕾说,小心你这么疼我家的儿子,以后生出来的女儿会吃醋,结果你知道秋蕾怎么说?”
“怎说?”
展父急着知道下文,倒是秋洛荣一点也不急,只是一脸黯然中又带着幸福的微笑,仿佛回到过去,也是这样的秋日午后,大剧子的秋蕾跟劭佟一起在庭院玩的模样,他还记得秋蕾是个多么大方又甜美的女人,仿佛全世界一切的苦涩只要遇到她,都会化为甜美的花朵……
“我知道秋蕾会怎么说?”
秋洛荣突然不在意那个秘密了,也许心底深处,他早就知道那个秘密了。
“耶?”
没逮到卖关子机会的展母有些怀疑,“好,那你倒是说说看,秋蕾是怎么说的?”
“她一定跟你说不用担心,她生出来的女儿非但不会嫉妒,反而会更喜欢劭佟对不对?”
“啊?你怎么知道?”虽不中亦不远矣,展母好讶异平日看来就像大老粗的秋洛荣,竟然会有心思这么细腻的一面。
“哼!”秋洛荣曳起来了,“也不想想,那是谁花了快十年才追回家的老婆?要是连我都不知道,天底下就没人知道啦!”
他的得意让展母不悦地眯了下眼,“哼!那你一定不知道,秋蕾还了说句更重要的话。”
“什么话?”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地问。
“那就是每次她跟劭佟在一起时,阿媚就在她肚子里兴奋地乱踢,所以她说,这小家伙没出世之前,就已经相中劭佟啦!”
“啊?!”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儿仍无法回神。
难道真的是命中注定的姻缘?
良久,庭院的周围响起了清脆的鸟叫声,在两个男人既佩服又带着小错愕的恍惚中,展母得意的语气继续传来,“所以说,最早就知道他们俩会在一起的人一定是我!绝不可能是你们两个臭男人中的任何一个。”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