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我是说言杰,你在做什么?”差点叫出简言杰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姓,白靖月连忙转口。
“白总,我来找人。”简言杰一脸阴沉,双眼散发着想置人于死的光芒。
皱了下眉头,白靖月几乎没见过简言杰有过此刻的神情,那双一向冷静无情的黑眸中,隐隐地散发着慌乱。
“找谁?”
“你们幸福娘公司的摄影师,苏获咏,她去哪里了?”
他说话的时候,森冷的眼神下意识地扫向办公室里的几只小猫,幸福娘今天当班那几个倒霉的员工,纷纷低下头去,想避开灾祸。
今天是怎么搞的?
一个个神秘人物,都突然大驾光临,先是白总一大早就要找米婵娟,接着又冒出个集团副总裁要找秋海媚,现在又冒出个怎么看,都叫人觉得恐怖的怪人要找苏获咏,他们公司也不过就这几个单身女耶!怎么每个都中奖了呢?
“苏获咏?”这名字对白靖月不算陌生,对展劭佟来说,却只有在文件上见过的印象。
“言杰,你是说那在婚礼上假扮成你新娘的女人?”展劭佟开了口,却引来简言杰冷冷的一眼。
展劭佟对他不熟,但简言杰对他可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一开口,他的语气就不甚友善,“叫你的女人收敛一点,不要想再推销其他的女人给我。”
“咦?”
“她昨天竟然跟我说,叫我不要再骚扰苏获咏,还说要介绍别的女人给我,我从没见过像她这么不要命……哦,是鸡婆无聊的女人。”
“昨天?你昨天什么时候见过她?”
先是一愣,因为这是展劭佟听到关于秋海媚最新的消息,可随即名火冒起,“还有,她不是无聊鸡婆的女人,倒是你的苏获咏,该教她收敛一下暴力行为。”因为他还记得档案里所记载的事情经过。
“是吗?”简言杰眼有膛,怒瞪着展劭佟,一股狂然迫人的气势,看得在场的人个个直冒冷汗。
唯一没感觉的,只有自己习惯的白靖天,跟一脸也是怒容的展劭佟。
眼见两个人就像是公狼在互相叫嚣着,要保护自己那逃跑的母狼一般打算互咬,白靖月连忙开口,“你们两人到我办公室里谈吧!不要在这里。”
哎!这是什么巧合?三个女人同时失踪,他的女人?嗯!
突然间,白靖月才知道,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米婵娟当成了他的女人,可是,只为了要躲一顿饭局,就编派出一堆谎言,还害他被骂得臭头的女人,对他有何感觉吗?
第十章
“我真不敢相信!这什么鬼主意?”顶着关岛的大太阳,苏获咏汗流浃背,跟另外两个女人走在椰子树摇曳的海边公路上,“我干么跟你们两个躲到这里来呀?”
“谁叫你被逼婚了呢?更何况你反正也不想被人找到,TAXI……”米婵娟有点兴奋过头地挥手叫计程车。
“是吗?他是在逼婚?可是我们己经结婚了呀!”被拉来关岛的苏获咏,依然一脸莫名其妙,“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他为什么不照约定离婚,我都不介意了,他竟然说怕破坏我的名节。”
“哎!真没想到,我一直以为简言杰是个有点无趣的正人君子,没想到竟然这么奸诈,比起白总竟然……嗯,我看是差不多。”
米婵娟说得一脸正义凛然,“幸好有我们两个陪你,躲开那种坏人。”
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离开台湾,躲白靖月一阵子,就算苏获咏倒霉吧!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这馊主意一下就获得秋海媚的赞同,可是看她的神情,她好像也是急欲逃离某人。
这对一个平日工作为己任的女人来说,实在是很不寻常的事,尤其是看到她脸上惯有的亲切笑容完全消失无踪,只剩一张平板无表情的脸时,她更觉得浑身不对劲。
“你说什么?阿媚跑去关岛?”
看着回家匆忙收拾行李的展劭佟,三个老人家在一旁叫。
“嗯,我最后查到她的电话是在机场打出来的,后来拜托海关的朋友帮忙查,才知道她跟另外两个同事,今天一大早就飞去关岛。”
“死丫头!我只不过是骂骂她而已,干么吓成这样呀?”秋洛荣一炼愁容。
“哎呀!你别想太多,阿媚一定有她自己的原因,年轻人嘛!总是有心情不好的时候。”身为心理学教授的展父,这时候充份发挥专业长才。
而展母却刚好相反,完全发挥了她三姑六婆的好奇心追问:“那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呀?你干么这么生气?气得连鸟会都不去了,我以为我们这么早赶回台北就是为了要去鸟会呢!”
“什么事?哎……哎……那个不肖女……简直想气死我,我一早回来就发现她根本没回家,那也就算了,一跑回家竟然还……还……全身上下只穿着件男人的衣服,我……我简直……咦?”就在快要冒火之际,突然发现旁边两位老邻居的脸色莫名难看。
“怎……怎么啦?”他气他女儿,干么他们俩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还难看到这种地步,就见展氏夫妻两人的目光像火似的,看向自家那沉默不语、面色凝重的儿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子。”说话一向轻声温柔的展父,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开口。
“我跟她吵架了。”
“吵架?”三个老人家眉头一扬,向来只听说过展劭佟被欺负,从来没听过两人会吵起来。
“我要娶她,她不肯!”
展劭佟的口吻平静无波,可三个老人家却全都瞪大眼看着他,“你跟阿媚?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展劭佟听到这问句,先是沉默了两三秒,种种复杂的情绪在眼底闪过,然后他才开口,“至少十年前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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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 关岛
夜里,星灿闪烁的太平洋上空,如黑丝绒般的复盖在闪着银白光芒的海面上,坐在游艇的甲板上,秋海媚放下手中的杯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到底是怎么了?”
一转头,看着苏荻咏皱着眉,关心的语气,让秋海媚将眼底的忧伤藏起,她摇摇头,“没事,想吹吹海风,反正我不能喝酒,你下去跟他们喝,我一个人在这就好了。”
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喝酒?不喝了,他们要回航了。”突然船身一个猛地晃动,苏获咏连忙伸出手,扶着秋海媚攀下甲板,秋海媚才发现起锚了。
“咦?为什么?”
“听说海防队打电话进来,叫这艘船回港口,我也不清楚,反正他们突然决定舞会不要继续了,米婵娟气死了,可是也没办法,谁叫她没搞清楚谁才是游艇的主人。”
“嗯?”
一扯嘴角,苏获咏露出憨中带俏的笑容,“那五个大帅哥,听说只是打工帮忙洗游艇的大学生。”
“啊?哎……笨娟。”轻摇下头,这插曲让她暂时忘却心底那沉甸甸,无处宣泄的思绪。
苏获咏耸耸肩,“是呀!听说白总他们也来了,在码头等我们呢!哎!真烦,见面不知道要怎么跟简言杰解释,你知道吗?他的脾气可真是坏得可以了。”
“白总?”
蛰伏在心底的情感,突然宣泄了一小角,烦躁的感觉趁隙窜出,一直平静无波的神情也瞬间起了变化,“难道劭佟……我是说副总裁也跟着来了吗?”
“我……我不知道耶!”苏荻咏退了一步,秋海媚是怎么了?突然这么凶。
“该死!该死!该死!”
连三声说出她心底话的诅咒声从船舱传来,接着是米婵娟跌跌撞撞的身影冲上甲板,“我要坐救生艇逃亡,我要跳海……混蛋呀!那男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婵娟?婵娟,冷静点!”
秋海媚一把抓住米婵娟,皱着眉头,“怎么啦?”
“怎么了?我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公司总经理可以这么容易会命令海防队的吗?那男人是……反正……我本来就知道他不是好东西,绝对不是……我不想见到他,一点也不想,就算要我辞职也可以,我不在乎!”
“你冷静点。”秋海媚摇晃着米婵娟的双臂,从没见过直率热情的她,会有这样慌乱而不知所措的神情。
“他只是个……男人而已,要是不喜欢他,辞去工作就好了,跟他明讲就好了,你到底在慌什么?”
“嗄?我……慌……啊……”眼珠儿一直乱转的米婵娟,终于慢慢地镇定下来,“我……我看起来很慌吗?”她只是直觉地不想见白靖说而已呀!
“嗯,有事说清楚就好。”秋海媚本能地搬出那一套常用来劝男女会员的说辞,“就算是无法解决的事,大不了说清楚后避不见面就好,何必套呢?逃了又能怎样?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若有误会或是无法挽回的错误,也等讲明后再做……再做……”
一字一句,仿佛有人借着她的口出来的话,一声声地敲进她心里。
对呀!她在想什么?她逃、她躲开又能怎么样?不如跟展劭佟把话说清楚……
但是她却又不敢见到他,她不能忍受明明喜欢他,却要失去他的那种伤痛,那种伤痛十年都治不好了,以后又怎么可能治得好?
“做什么?”一直等不到下文的苏获咏忍不住开口了。
“闭嘴!”赫然两个女人异口同声地喝道。
苏获咏吓了一跳,明亮的眼儿溜了两圈,随即吐了吐舌头,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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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在港口上,大老远就看到三个男人跟一个女人的身影,带着各自不同的气质伫立在海风中。
高大英挺、俊雅严肃的人是展劭佟;高挺清瘦、温文淡然的是白靖月;健壮结实、冷酷阴鸷的是简言杰,至于那个女人,则是性感开朗的模样。
大老远的,秋海媚就认出了展劭佟,同时也认出了他身边那个性感又美丽的金发美人--安妮?!
喔!不!好不容易才下定要好好谈谈的决心,瞬间崩溃。
她慢慢地退后,离开另外两个站在甲板上的女人,一步又一步,直到碰到船舱门,她慌忙地摸索着门把,一打开整个人就跑进去。
当船一靠岸,五个带她们出海的大男生立刻就知道错了,眼前这三个东方男人看起来,随便一个就可以把他们都踹进海中,好加在,他们的怒气焦点显然是比较针对船上的女人,而不是他们,等着他们的只有一旁一脸怒容,同时也是关岛上拥有具多游艇的船主--安妮小姐。
一停好船,第一个毫无心结走下船的人是苏获咏,看着一脸阴鸷的简言杰,她装傻的问:“耶?你也是来关岛玩的吗?”
就一句话,彻底摆平简言杰,他脸上那刀凿般的冷厉线条瞬间软化下来,“笨蛋!过来……”
严厉的语气中却充满了令人昨舌的温柔,但这种转变却只有苏获咏完全听不出来,她只是乖乖地跟着他走。
而战战兢兢地站在甲扳上的米婵娟,则是一脸犹豫。
“米小姐。”白靖天开口了,平日温文淡然的语气,多了一丝少见的怒气。
见她不说话又不过来,白靖月只好走向木板道,一脚踩上去,伸出大手,“过来,我要跟你好好谈谈。”
“啊……呵……”无力的笑容背后是赴死的决心,米婵娟苦着脾,伸出手放进那老是令她莫名心跳加速的大手中,“我……我是真的有事,所以不能去你家跟你父母吃饭……呵……你……该不会真打电话去我家……”
“快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白靖月就把她往岸边等的礼车上拖,“往夏威夷的飞机上再给我解释清楚。”
“嗄?夏威夷?”米婵娟混合着惊讶及害怕的叫声,听来绝望无比。
当两对看来还不成对,可是那彼此牵绊的讯息都如此明显的男女离去后,该轮到最后一个……
可是,甲板上是空的,完全不见人影。
“进去找她!”安妮的声音爽朗的传来,“这些小鬼说她还在船上,可能在船舱里吧?”
“嗯,好。”
面对多年不见的老友,展劭佟只有感激跟怀旧的心,所幸她们三个笨女人搭上的是熟人的船,要是搭上坏人的船,岂不是被骗到阿拉伯卖了都不知道?
“对了!”安妮在他踏上甲板时叫住他,一个晶亮的东西越过空中,在坠入他张开的大掌中。“钥匙。船借给你,好好跟那倔强的小妮子沟通沟通吧!”
过去十年里两人一直保持联络,看到他被吃得死死的模样,她只觉得好气又好笑。
“谢了!安妮!”展劭佟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别客气!”爽朗性感,越见成熟的美丽脸庞上,笑容里多了一丝算计,“回来记得给钱,一天租金五百块美金,掰掰!”
“嗯,掰!”展劭佟心急着找秋海媚,更别提安妮帮了他这样的忙,要一天五千块美金,他也会答应。
“阿媚!阿媚?”
走进船舱,里面空无一人,-眼扫过那大多是核桃木的装涝,他发现只有扇木柜门没关好。
突然间,小时候的回忆沁人心头。
展劭佟想起四、五岁时的秋海媚,每次一做错事就躲老爸的情形,那时候只有等他放学后来她家找她,她才肯离开柜子。
从那时起,他每天的任务就不只照顾她,也包括了引导她,走出那种阴暗狭小的死胡同中。
走到柜子旁,他叹了口气,也不急着打开柜门,反而是慢慢地蹲了下来。“这次,捉迷藏要换人当鬼了。”
他说的是小时候听过上万遍的话,在狭小黑暗的空间里,秋海媚听了,忍不住鼻头一酸。“你走开。”
那倔强的语气,尾音拖曳着哭音,听得展劭佟又叹了口气。“我没有老婆孩子,那是误会,媚,听我说,我从头到尾只想跟你在一起过。”
“骗人!刚才那是安妮对吧?你不但有怀孕的老婆,还有安妮,你这个脚踏两条船的臭男人,走开啦!”
“这艘船是安妮的,我一来关岛就拜托她帮忙找你,我跟她从十年前……你离去那天以后,就一直都只是普通的好朋友,从来就没有超过这条界线。”他的声音是那样诚恳真挚。
柜门里的沉默好久好久,久到几乎让人以为里面根本没人,秋海媚才幽幽地道:“我看到你们在亲吻。”
“在餐厅吗?被你陷害的那一次?哎……那是我好朋友的妻子,她是来解救我脱离那个章小姐的魔掌的,后来我们只是在聊天,你看到的亲吻画面是她故意做出的假象,要刺激你的,她真敢亲,我还怕被他老公追杀呢!”
“故意?为什么要故意?你刚才的意思是说,要是她老公不追杀你,你就会亲她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