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当初能满不在乎地跟他说再见,为什么现在却要做这些事引己吁不是摆明了说她放不下吗?!阎初初站起身,准备去换衣服,准备工作,也顺便换换心情。
才正准备要走到盥洗室,阎初初就注意到大门口有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正四处张望着,像只迷了路的小猫似的,再仔细一瞧,那不正是代号小千的千白晔?!阎初初脚跟一转,决定先跟小千打个招呼再说。
她跟小千也好一阵子没见面了,因为小千到日本去执行一项相当少见的替身任务,听说她得每天在枪林弹雨里求生,真是辛苦她了。
“小千?”
“阎罗,其他人咧?怎么全都不见了?”闻声,小千回头见到是阎初初,原本一脸莫名其妙的可怜表情,马上变成大大的笑脸。
“你忘啦!年底的选举快到了,我们公司里的保镖,几乎都被那些怕死又爱钱的政客给雇走了。”阎初初简单答道:“对了,小千,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明天才会回来报到的。”“明天?报到?”小千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明明是偷跑回来的,为什么阎罗的表情,仿佛她回台湾早在计划之中。
“是啊!日本方面昨天就打电话来了,说你这两天就会结束工作。我原本还以为你会再多休息一天才归队。怎么,想学你的水银姐,做迅雷保全的第二号拼命三娘吗?”阎初初笑道。全迅雷保全的保镖都知道,小千最崇拜银子了。
“日本方面打电话过来?!”小千觉得难以置信,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时雨承太就这样放她离开了吗?
“小千,你是不是累坏了?怎么说起话来怪怪的?”阎初初拍拍她的粉颊,小丫头看起来精神很不济喔!“你再多休息一天吧,我有事先走了。”换衣服、换衣服接下来该轮到她工作了。
怎料,阎初初才走没两步路,身后就有人唤她。
“阎罗!”
“又怎么了?”阎初初这下真的很确定,小千的确是累坏了,否则她很少会一段话还得分两次说。
“我想问你……你有爱人吗?”小千怯怯地问,因为她的确很需要一个爱情顾问。美丽的阎罗应该谈过不少次恋爱吧。
“不要跟我提那个混蛋!”想起刚刚在八卦杂志上看到的消息,阎初初一把无名火蓦地上涌,她恨恨地丢下话,把无辜的小千也跟着留在原地。
“我没有提啊……”小干的表情无奈复无奈,她什么都还没说耶……
换好了衣服,阎初初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视线随便一扫,就又看到那叠八卦杂志了,她抓起一本封面人物是郁綮的,非常没有定力地,又即将翻阅起来。
“阎罗,别再看杂志了,我们该出发了。”
好听的男中音响起,阎初初抬头,一身燕尾服打扮的教官,赫然站在眼前。“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阎初初七手八脚地把杂志藏起,再抓起宴会用小包包,就算准备好了。
阎初初与教官离开迅雷保全,坐上迎宾礼车,往宴会的会场出发。
今天是一项特别任务。
这场午宴……其实该说是场婚宴,由于新人的双方家长,不是高官就是富商,所以受邀的客人中,自然有不少政府高官要人,以及豪门富商。
而宴会的主人为了安全起见,不惜砸下重金,一口气雇了十来名迅雷保全的保镳,就为确保这宴会可以安全收场。
这些保镖,绝大部分都被打扮成一般保全人员,除了少数几位较资深的保键,则两两配对假装成客人身份出席。
阎初初大概晓得这个宴会的重要性,因为就达非保镖的教官,都非常难得地下海客串一回保镖。
“阎罗。”
原本沉静的空间,忽而被一道男中音划破。
“是。”阎初初莫名地有些紧张,连抬头看向教官的动作都有些迟疑,因为此刻教官的声音,听起来大有事态严重的意味。
“我不管你在上一回任务中出了什么事,导致你这个月来精神不济,但今晚的任务绝对不能出任何状况,你懂吗?”
教官的表情仍是一如往常,但字字句句却直指阎初初的心结。
从在训练中心开始,他就知道阎罗绝对会是优秀的保镖,因为不管是在任何情况下,她都能保持理智,做出最适当的判断,绝不感情用事。
这是她的优点,却同时也是她的缺点。
保持理智是好事,但在理智下所做的判断,却不一定是最好的抉择。人生有许多事情并不是光靠理智就能解决,做人偶尔也得冲动一下。
但她不!阎罗永远都是理智为上,即使会因为太过逞强,而伤害自己也无妨。简单来说,阎罗就是这么一个性格超别扭,又超嗲的女人。
他相信她在执行上一次的任务期间,必定发生了一些事情,虽然他也不确定是什么事,但那件事却大大地影响了她。
若在平日,他会放任阎罗,直到她恢复正常为止,但今日的任务是绝对不能出错的,所以他只得下猛药,干脆要求她别再沉溺过去。
虽然有些残忍,但人生不就是如此?!“我知道了。”阎初初咬唇,她表现得这么明显吗?居然让教官亲自开口,看来她不多加油是不行的。
礼车缓缓停止,会场已经到达。
阎初初在教官的搀扶下,下了车,走进这场婚宴的会场。
暖暖的秋阳照在阎初初身上,却暖不了她的心,美丽的会场布置,也无法令她眼睛为之一亮,现在的她是保镖阎罗。
“教官,我……”
阎初初才要开口,却在教官的眼神示意下,噤了声。
“我们现在扮的是宾客,你叫我的名字就好了,初初。”
闻言,阎初初却苦了一张脸。
“可是……”
“有什么问题吗?”教官挑眉,不知该怎么解读她此刻的表情。
“我不知道教官叫什么名字。”阎初初一脸严肃地说道。就她算绞尽了脑汁、努力搜索所以记忆,她居然对教官的本名没有任何印象。
听到阎初初的回答,再看到她一脸严肃,教官终于忍不住爆笑出声,突然被人当面耻笑,就算阎初初的脸皮再厚,也无法不觉得丢脸之至。
“我很认真的耶!从来,大家都只叫你‘教官’,谁晓得你的本名是啥?!”阎初初羞红了脸,她气得直跺脚,却无法制止教官的笑声。
“不、不好意思……哈……”教官勉强止住了笑,这才说道:“我叫禾翰飞,记住?”
“教……翰飞,为什么你的名字与代号没有任何关连?”阎初初觉得好奇怪,他们的代号一律是从本名中取出的,所以也会有像小千那种,以姓氏为代号的状况出现,可教官这代号却……
“因为‘教官’是我的职称,而非代号。你忘了吗?我不是保镖。”教官挽着她的手,状似悠哉地在会场里闲晃,顺便一一确认其他保键的位置。
经他这么一提点,阎初初这才想通。
蓦地,一股刺人的视线,让阎初初下意识地找寻视线来源处,没想到她才一转头,却看到那个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郁綮!
第九章
他不知道自己何以会失控至此。
当他在这无聊的婚宴上,发现那抹火色的身影后,他的视线就不受控制地跟着她转,即使身旁的女伴,娇嗲地抱怨他的冷落,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直到他注意到她身边另有护花使者时,熊熊的怒火让他几乎理智顿失,只想冲上前把她身旁的男人一脚踢开。
他看着她浅笑、他看着她微嗔、他看着她为另一个男人的话语脸红……
那两人亲昵的模样,教郁綮被妒火烧得暴怒欲狂。
像是所有物被人抢走般!
突来的霸道想法,教郁綮愣了下,他对阎初初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吗?
不待郁綮厘清思绪,阎初初像是感觉到他的目光似的,突然转过头来,倏地,两人的视线对上了。
阎初初大吃一惊的表情,运相隔十来公尺的郁綮,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犯得着这么吃惊吗?!胸口隐隐泛着不是滋味的气泡,翻搅得都紧心情更加恶劣,尤其是他从阎初初的表情中,读到了排拒。
郁綮火气一上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拖着女伴,往阎初初的方向走。他不知道这种亟欲来到她身边的情绪是什么,但郁綮仍是依着心之所欲,一步步走向阎初初。当两人的距离越接近,回忆就越不受控制地翻腾而上,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惊艳、他记得第一次吻她时的甜美、他记得他们相处的每一个场景……
即便,他们是在那种难堪的状况下分手,但那些美好回忆却完全不受污染,相反地,竟是更加鲜明地活跃在他脑海中。
为了排解这些挥之不去的记忆,郁綮开始频繁地与不同女人交往,这些各式各样的女人中,有的娇、有的俏、有的甜美可人、有的性感惹火,但往往在郁綮回过神时,却会发现自己正试图从那些女人身上,寻找阎初初的影子。
而在午夜梦回时,他尤其察觉自己竟是这般想念她。
当母亲回国后,发现阎初初竟已离开,则是气得要他非找回人不可。
可他是如此骄傲的男人,郁綮经不允许自己先回头找她,因为在分手时,她是那么地冷漠无情,仿佛他们之间的美丽记忆,都是他一个人的幻想。
但现在……他再也管不了那么许多。
他无法忍受她为其他的男人展现,她是属于他的!察觉阎初初显而易见的慌乱,教官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不、不……没事,我们走吧。”阎初初拉着教官,决定来个眼不见为净,但她的动作却慢了一拍,因为郁綮已来到她眼前。
“好久不见了,初初。”郁綮勾着浅笑问候,平静的面孔,已不复阎初初先前所看到的极度不悦。知道自己躲不了,阎初初也只得选择正面应战,大庭广众之下,他应该不会太过分……吧?
“的确是好久不见,却先生。”
教官瞧瞧眼前诡谲的情况,再看看阎初初死撑出来的微笑,隐约猜到阎初初这段时间的反常,应该是与这男人有关。
这个男人很眼熟……教官眯眼细想了会儿,立刻想起这男人叫郁綮,是阎初初上回任务中的标的物。
看这两人表面上平静,但私底下却暗潮汹涌的样子,他只想了一秒钟,教官决定也下场搅和搅和。开什么玩笑,他们现在可是在工作中,怎么可以让这个男人,再次打乱阎初初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心?!要打乱也得等他们工作结束才行!
“初初,这位先生是谁?”教官刻意搂住阎初初的小蜜腰,将人往自己的怀里带,示威的意图不言而喻。
阎初初虽然被他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她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因为教官的动作看似亲昵,实际上却没真正碰到她,了解教官是想帮自己脱身,她随即镇定心神,娇滴滴地说道:“他啊……只是个普通朋友罢了。”
“原来我和你的关系,只称得上‘普通朋友’四个字。”郁綮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话,丝毫不掩饰口气中的浓浓怒气。
“綮,她是谁啊?”被扔在一旁当花瓶的女伴,终于忍耐不住开口问道。身为女性的直觉,让她对初次见面的阎初初,下意识怀着敌意。
郁綮压根没打算理会,这个他连名字都记不起的女伴,他只是直勾勾盯视着合初初的男伴,问道:“那他又是谁?”
他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知道她的本名,为什么这个男人竟如此理所当然地唤着她的名?!这男人和她是什么关系?
“郎先生,我想……我们的‘交情’,还不足以互相介绍彼此的情人。”阎初初冷声说道,在见到他脸上一闪而逝的僵硬时,心底小小地有些满足。反刺郁綮一记的愉快,稍稍填补了她在看到他种种花边新闻时的心痛。
“情人?!”郁綮在听到这个名词时,额上的青筋瞬间暴突。才一个月而已,她却已经有新情人了?
“綮,你还在这里聊什么?有几位先生想见见你,跟我过来吧?”也来参加婚宴的杨弘日,适时打破这剑拔弩张的一刻。
当他走到这个小圈圈,才注意到许久不见的阎初初赫然在场,顿时,杨弘日只觉得不安。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已经和綮分手了吗?为什么这两人还会见面?!一个个疑问压得杨弘日喘不过气来,郁綮从头到尾都没对他说明过阎初初的身分,因此,杨弘日心中的不确定感,更让他担心受怕。
“好、好久不见。一直到几秒钟过后,杨弘日这才能以平常的神色,向阎初初打招呼。“好久不见了,杨先生。”阎初初微微浅笑,知道郁綮很快就会被杨弘日拉走的。如果再不离开郁綮,她就无法再撑着这满不在乎的表相,她必须马上离开他!这时候,郁綮的女伴因为在场的四人都无视于她,一气之下,径自跑开了。“郁先生,你的女伴跑掉了耶。你不去追她吗?”阎初初微笑问道。
“她不重要。”郁綮现在的心思,全在眼前的阎初初身上,又怎么可能分神去理会一个,他连名字都记不住的人?
“郁先生,你真是太无情了。”阎初初敛眸,这句话,不只是对郁綮说,更是对她自己说,他可以这般冷漠的对待其他女人,不代表他不会如此对待她。
该死心了……阎初初转身,扯着教官抬脚欲离开。
“因为她不是你!”看她又要离开,郁綮一回神,话已然冲口而出。
闻言,阎初初的脚步硬生生顿住,她回过身,张口正要说什么,杨弘日却正巧开口道:“啊婚礼要开始了,我们先去观礼吧?有什么话,等一下再说。”
教官冷眼看着杨弘日,觉得他的话插得也太刚好了。
阎初初见众家宾客,纷纷往庭院正中央所布置的花拱门走去,知道儿女私情得暂且摆在一旁,现在还是该以工作为重才对。
“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说着,四人一同往花拱门移动。
悠扬的结婚进行曲响起,新人踏在由花瓣铺成的红球上,准备走到花拱门下;神父等待的圣坛面前,宣誓他们的婚约。
这绝对是动人的一刻,天很蓝、云很白、秋风凉爽、新人看起来又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宾客们微笑地向新人的家长道贺。
正当新人的红球才走到一半,忽地,一道凌厉的女声响起——“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允许你去娶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