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郑虹不明白他竟想都不想地回绝了她,心中又酸又刺,难受极了。
该用什么藉口呢?看郑虹的固执,若没个合理且有力的理由,她是不会轻易放手的。洛阳荻苦思着。
“莫非……洛大哥已有了心上人?”郑虹泪眼蒙蒙地望着他。
这个理由好!洛阳荻连忙点了点头,表面上仍旧保持愧意甚重的神情。这也不算唬人,她是真有“意中人”,只是目前还见不得光罢了。
“那……是谁?”郑虹执意追问到底。
“是……”她咽回差点出口的名字。这怎么能说呢?
看到洛阳荻欲言又止的神态,郑虹心头一寒,但仍抱着一丝希望地道:“洛大哥不会是随便找个借口来敷衍我,其实你根本没有喜欢的人,对吗?”
“不,是真的。”洛阳荻“视死如归”地道,就算引来奇异的联想她也顾不得了,“我的心上人是--皇甫崧云。”
“不!”郑虹的反应异常激烈。自己私下揣测是一回事,听到当事人亲口承认又是一回事,她怎能接受自己芳心所托的人有那种怪异的“癖好”呢?
“你……你怎么能……”郑虹已昏乱得有些口齿不清,“这是不对的啊!”
洛阳荻轻声一叹,没有凝开她质疑的眼神,无奈地道:“我也知道这事无法见容于世间,但感情就是这么放下去了,我还能怎么办呢?只有托天之怜,让我能与他多相处些时候,多看看他、多听听他的声音,就已心满意足了。”
他悲苦的神色让郑虹不禁更是心头小鹿乱撞。像洛大哥这样美好的一个男子,上天怎舍得让他为情所困呢?他应该是能如愿地娶得一如花美眷,从此过着如神仙眷侣般幸福美满的生活才是啊!
“可是……洛大哥……”郑虹想劝醒他。这世间并不是没有其他的选择,她怎能看洛大哥尽往那不归路走呢?
洛阳荻知道她想说些什么,先来个苦笑道:“我也不是没想过让自己接受在他人眼里算是正常的温情,但有些事就是勉强不来,不管我怎么努力,结果那些红粉知己全成了我的好姐妹,而我心里的爱恋却还是系在同一个人身上,生死不离,我也只有认命了。”
听到洛阳荻这样的“告自”,郑虹并非完全不动容,但她若接受这个“事实”,她不知自己的心情该如何自处。
“我不信!洛大哥一定是受到不好的影响,才会如此执迷不悟,那皇甫崧云真不是个好东西!
“住口!” 洛阳荻厉言斥责。自己可以平心静气地与郑虹慢慢磨,但并不包括听她说皇甫崧云的坏话;自己已不能忍受让他受到一点不明的污蔑。
“洛大哥……”郑虹吓着了。洛大哥从未对她如此严肃,甚至这么大声地骂她。
“我不想听你说这种话,该说的我都说了,事情已成定局,我希望你能平静地接受,否则我也只有说遗憾了。”说完,洛阳荻转身离开。
他走了。郑虹望着洛阳荻的背影,却喊不出半句挽留的话,他生气了……
不!她不能这么软弱!洛大哥只是一时迷棚,不知道什么对他才是最好的,但她可以帮他考虑啊!只要他有机会接触到“正常”的感情,就不会再对那荒谬的断袖之癖有所眷恋了。
郑虹暗暗下定了决心,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第七章
皇甫崧云在暗处听得又喜又恼,本以为逼着洛阳荻去面对郑虹的感情,可以让她诚实表露自己的“秘密”,没想到结果却是事与愿违。
荻承认了对他的感情,这是意外收获,但居然是那种引人疑窦的“关系”,真教他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就这么一闪神,园中的两人好像已经谈完了,皇甫崧云却没注意到结果是如何,但他并不在意,没关系,等荻回房后,他再去探问一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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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大哥,是我,郑虹。”郑虹轻敲着洛阳荻的房门,“洛大哥,请你开个门好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洛阳荻猜不出她的来意,但觉得不能相应不理,也不怕她对自己做什么,便先让小灵回到宝珠中,再扯开房门。
“郑姑娘,有什么事吗?”
见到洛阳荻平静的面容,郑虹暗自咬了咬牙。她做的事是为了他好,总有一天洛大哥会感激她的。
郑虹不掩满面的羞意怯怜,微微低头道:“洛大哥,我可以进去吗?”
洛阳荻为难地说:“这不大方便吧?”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没弄清她的来意,还是小心点好。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先把这些东西放下来。”郑虹端着摆满了酒菜的托盘,“洛大哥,我是来道歉的。”
听她这么说,洛阳荻才让过身子,让郑红终得登堂入室。
放好酒菜,郑虹斟上两杯酒,端给已落坐的洛阳荻,“洛大哥,这是家父珍藏的百年冰酿,郑红以此向洛大哥表示歉意,方才是我失礼,还请洛大哥别放在心上。”
听到她的话,洛阳荻松了口气,与她举杯同饮,清香甘甜的酒液顺口人喉,滋味颇令人回味。“真是好酒。” 洛阳荻赞叹道。
郑虹看着她的眼神有着一种隐约的期待,“洛大哥,你可以原谅我的鲁莽吗?我想,对你的感情我会慢慢想开的。”
洛阳荻微微一笑,宽心地道:“有什么原不原谅的呢?你就像我的小妹妹一样,知过能改就好,喝了你的酒就不会再计较了。”
“那我就放心了。”郑虹羞涩一笑,那双骨碌碌地直转的眸子像在等待什么。
“哎呀!有酒有菜的,怎么没唤我一声呢?”皇甫崧云进了门,拿起洛阳荻的杯子便一饮而尽,“啊!是难得一见的冰酿,郑姑娘可真舍得,连这种好酒都拿出来招待。荻,你可别小气到将这美酒独吞,那我可是要抗议的!”
“你这不是来了吗?”洛阳荻笑他的不甘寂寞,心中却吁了口气。幸好他这一来打破了她与郑虹“相对两无言” 的尴尬,不然她们还真不知要对坐多久呢!
见到“情敌”,郑虹是分外眼红,但看他竟喝了她特别准备的好酒,阻止的话还梗在喉间,不由惊得花容失色,顾不得再等洛阳荻的反应,连忙起身告辞,不敢再多留半刻。
“洛大哥,谢谢你不生我的气,时候不早,我也该告辞了。”言罢,好似后头有什么妖魔鬼怪追赶着她,就匆匆奔离,还不忘顺手帮他们带上了门。
“她是怎么了?” 她的反应让洛阳荻百思不得其解。
完了、完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郑虹原本的打算是在冰酿中加上一点无嗅无味的“诱情散”,这种近似春药的“料”最适合放人甜酒中,绝不会让人察觉,且只对男人有作用,女性则是免疫体,不会有所反应。
她在酒里下药,是想利用男女的情欲,让洛大哥觉察自己的心态,而她的“牺牲”则是绑住他的手法,一旦有了一夜之情,洛大哥说什么也不能抛下她不管,必会“负责”到底的。
只要让洛大哥留在她身边,总有一天她会让他明白人世间只有男女之情才是正确的抉择,并共同创造他们幸福的未来。
她确是成功地让洛大哥喝下了酒,却不知要多久才会有反应,没料到的是,皇甫公子居然也趁她不备插了进来,自己哪能不吓得拔腿就跑?再怎么样,她也不可能一次“应付”两个男人啊!
所以,她逃了。这下真的完蛋了,她把两个喝下“诱情散”的男人放在一起,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但是无论如何,自己是没有一探究竟的勇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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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崧云摇头晃脑地品尝着郑虹准备的下酒菜,“我说,你有这么个仰慕者还真是不错;随时都将你伺候得好好的,连这种难得一见的好酒都奉献出来,好让人羡慕啊!”
真是弄不懂,想他皇甫崧云也是江湖一介风云侠客,长得更是一表人才,怎么那丫头偏就是只看上荻这假凤虚凰呢?
“羡慕?”洛阳荻斜眼膘过皇甫崧云,他的话让她心头涌出一股酸意。他不是对这种粘人的大小姐不感兴趣的吗?什么时候改变原则了?
“那我让给你好了。”她不知道自己的语气中含着浓浓的不悦。
但皇甫崧云却听出来,笑意满脸。“让给我?”他连忙用力摇着头,“不不不,我要这么个小丫头做什么?我有你就够了。”
“我?”她不解地看着他,但他那深沉的眼神与含意不明的笑容却让她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对啊!”望着她娇美无瑕的面容,皇甫崧云感到热血沸腾,尤其有“外力”加强了反应的速率,令他直想缩短两人间的距离,不自觉地朝她伸出了手,指尖轻轻滑过她柔嫩的脸颊,刹那间引起一道火热的电流,与惊愕一同穿透两人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
洛阳荻只能怔怔地凝视着他,甚至无法拒绝他的触抚,凝滞的气氛宛如幻成一把无形的火,缓缓地燃尽所有的自持。
“你知道我有多渴望你吗?”皇甫崧云转以掌心抚着她。
感到那股温热仿佛会烫着她似的,但她却好像被催眠了般,没有半点抗拒的意念。“我……”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皇甫崧云也不需她的言语,一指轻抵着她红润的嘴唇,感觉那微微的颤动。
“我一直想知道这两片唇尝起来会是什么感觉,这个念头总是在夜深人静时分占满了我全部的意念,让我辗转难眠,不知何时才能达成心愿。”他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四周,像一个蚕茧般紧紧地包围住她,将她紧缚在原处,无法动弹。
不知是否是药力的关系,皇甫崧云忘了原来要先让洛阳荻吐露身分再表白心意的打算,竟无法抑制地说出他内心最深处的渴盼。
他想紧紧地拥住她、吻她、爱她,让她再也无法离开他,将她变成他一个人的,只有他能欣赏她的美,这些意念转化为一股难以遏抑的火热,几乎令他无法控制自己。
洛阳荻迷蒙的眼神更在无意中鼓励了他。
只是稍微尝一尝。皇甫崧云告诉自己。他已经忍了好久,再也抵不过这对红唇的诱惑了,于是他俯身向她,将两人原就几近相亲的距离更拉近了一些。
洛阳荻微微侧过身子,但已困在他强势的怀抱中,难以抗拒他逐渐放大的面孔,眼看着他离自己愈来愈近,却兴不起半分挣脱的念头。
低下头,皇甫崧云吻上了他的渴望。啊!就像自己想像的一样甜美,那柔软的唇瓣令他几乎想就这么沉沦下去,辗转品尝着那份教他更为饥渴的玉液琼浆,同时看着同样沉迷的她,他好想……
在接触的瞬间,洛阳荻唯一的想法是--她成功了。
若不是对“他” 有意,任何男人都不会对另一个“男人”做出这样的举动,他说他已对“他”渴望了许久,但怎么她似乎完全未曾注意到他痛苦挣扎的情形,那不是一个人爱上同性应有的过渡期吗,然而他却好象很自然地接受了事实,该不会他原本就真有这种“癖好 吧?
这个想法让洛阳荻心中一悸,她对他动了心啊!苦他爱的人是“他”,那她该怎么办呢?
但她很快就没有心思继续她的烦恼了,因皇甫崧云那火热的吻让她心绪混乱,只能任他恣情地“蹂躏”她的唇,昏乱地承受着他所给予的一切。
“荻……” 皇甫崧云不再执着于她的双唇,辗转地寻向其他的目标,公平地眷顾着她的眉眼、她的俏鼻、她的耳垂,细细啮咬着她的颈项,制造出表示亲密的痕迹,双手更进一步地拉着她的外衣。
洛阳荻难以自抑、低低的呻吟声更刺激了他的理智,加上“诱情散” 的催发,眼看就要一发不可收拾了。
“大哥……你……”她不知该不该推开他,他每个吻都让她浑身愈发虚软,连挣脱的力气都找不到。不该是这样的,他甚至还无法确定“他”就是“她”,怎么能让他就这么……
“该死的!”皇甫崧云突然间哼一声,猝然放开了她。
洛阳荻的意识还在浑沌状态,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怔怔地看着他。
“大哥,你……怎么了?”她见他的神态痛苦,不由得想伸手去探探他。
“别碰我!”皇甫崧云挥开了她的手。
洛阳荻握住因他用力撞击的疼痛,心里有种受伤的感觉。
他看到她握着自己的手腕,心中尽是不舍,想抚去她眼中的痛楚,却又不敢放任自己的行动。
他用力握紧双拳,开始察觉事情有点不对,知道自己不该是这么缺乏自制的人,就算面对最能引发他情欲的女人,也不该几乎失去了控制。
“荻……不要再靠近我,太……危险了。”
洛阳荻看得出他真的相当痛苦,不由得忘了他方才的举动,心情转为对他的担忧。
药是下在酒里的,想必是郑虹那丫头做的手脚,他则是因为荻在身边而放松了戒心,实在太大意了。
皇甫崧云想利用平缓的呼吸压抑体内的那股冲动,因为运功不但无法驱出药力,反而会加速循环;同时也不敢看向衣着不整、发鬓紊乱的她一眼,因那嫣红的双颊、微肿的红唇比任何一种春药都能让他失去理智,现在他最不需要的就是那无法平抑的冲动。
“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
“别管我,好吗?”皇甫崧云近乎恳求地道,他的双手已经抖得几乎无法抓住任何东西,他不想伤害她。
“我怎能放着你不管?”洛阳荻无法看着他这样痛苦挣扎,那只会让她感到不安,看着他难过,她心里也不好受。
皇甫崧云用力地吸了一口气,还是不敢转头看她,“酒里被下了‘诱情散’。”
当他发现酒中有鬼时,就知道一定是“诱情散”,只有这种无色无嗅的诱发性春药才能让自己毫无所觉地着了道。
“那是什么?”洛阳荻对这种没听过的名词一时无法反应过来。
“春药的一种。”他直接说了,“‘诱情散’只对男人有效,八成是郑虹对你还不死心,想造成‘既定事实’才对你下药。”
他的笑容中有着自嘲,“但是她可能不明白,若是男方没有感情的诱导,这种药是起不了多大效用,荻,你还是别待在这里,到我房里去吧。”
他的话让洛阳荻心中一怔,“那你怎么办?”
“我不要紧的。” 她轻柔的声音让他的下腹又升起一道火热,闭着眼道:“药力等天亮之后就会散了,没有什么后遗症,忍一忍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