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却什么也没说就将告辞离去。
纪里枫知道绝不能就这样让他走掉,她可以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情意,却不明白他何以始终都不开口,她也不能再这么等下去。
因此,她在他退出门外的那一刻,投身在他怀中紧搂着他,以他确定可以听到的声音道:“我爱你。”
她爱他!
蒙钦奇瞪着眼前存在于锅盖上的一块污迹,但心思则仍停留在前天晚上,发生在纪里枫家门外的一段小插曲。
不!那才不算是“小插曲”,她在他面前丢下一颗炸弹,然后就那样把门给关上,而他只能瞪着那扇紧闭的门,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上车回家的。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开车的另有其人,否则,他难保不会酿成连环车祸的意外事件。
她说了她爱他。
蒙钦奇用力地刷洗着不锈钢洗碗槽,即使它已经光可鉴人了。他需要的是做一些可以分去心神的事,清理厨房曾是个有效的方式,但今天却显然得不到所需的效果,或许是因为它已干净得连蟑螂都待不下去了。
她真的说了,麻烦的是,他还弄不清自己真正的感觉。爱情对他而言一直是个陌生的名词,他的感情生活亦贫乏得可怜,更从不认为爱情的存在有其必要性。
只是,他似乎已习惯了她的存在,她的笑语、她的光采、还有她的混乱。他一直未曾察觉这个事实,直到真正和她分别的这两天,他才发现自己脑中无时无刻都充满她的身影、她的笑靥、以及她轻唤他名字时的甜美。
他无法想像没有她的未来该如何度过,就像他不知道自己这两天到底是怎么过的、他本该到办公室处理已积了半夭高的公事,结果却待在家里刷厨房。
纪里枫弄乱一切的功力至此时才真正显现,他的生活也被她弄得一团糟,让他完全不知如何恢复原来的秩序,甚至不敢确定若早知会有这种结果,当初是否将她和她期望的协助拒于门外。
他只知道自己永远也不会后悔,这半个多月以来的快乐,是他从未感受过的。
“少爷。”
蒙钦奇转头看向用房门口,“洪叔,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至少我确定在过去十年中,你只有超时工作而从未无故旷职,这两天不见你的人影,所以才来看你到底怎么了?”
洪全看着他的眼中有着深思的神色,使猜到了几分,“据我对少爷的认识,你只有足心烦的时候才会清理厨房。”
“也许洪叔能帮我出个主意吧!”
蒙钦奇丢开手上的刷子,到了这种时候也不必应忌些什么了,重要的是理清他的思绪,以及弄明白心中那陌生的情感。他的迟疑或许就是因为不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洪全听完他巨细靡遗的叙述后,甩出一抹有趣的笑容,“少爷,你实在想得太多了,把所有细节全想过后,再去进行一件事是你的优点,但这种方式对处理感情是行不通的。你得冲动一点、听听你的心在说什么,我相信这位纪小姐正在等你明白这一点。
“冲动?”
“爱情不能放在显微镜下观察,也没什么对或错,依你的本能去做就是了。”
蒙钦奇似乎失神了一会儿,接着就突然在外冲,抓起外衣便跑出家门,连门也忘了关,他唯一想做的只有一件事——去找纪里枫。
洪全只来得及让开好让蒙钦奇离开,接着便从容地帮他带上门,神色愉快非常,衷心地说过:“也该是时候了。”
纪里枫这两天的生活只有悲惨两字得以形容,近两个月不见的老哥,只有张“来历不明”的名信片,家里少了贝卡更是静得怕人,她真不知这自已以前是怎么过得那么自在。
其他一起去“寻宝”的团员们全待在家中“休养”,因为这些日子的遭遇实在太“刺激”了,完全超出他们的承受能力。
纪里枫也想“效法”他们躲在家里哀悼地不知还有多少存活希望的爱情,但身为负责人,她不得不去向由学会数名重要人士组成的“长老会”做行动报告,除了详细解释此次的“毫无收获”,并请求对吴立华的处分外,其余的全三缄其口。
而占满她整个心绪的,只有蒙钦奇。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想通他是爱着她的,希望蒙钦奇不要比她以为的更迟钝。
纪里枫在床上赖了大半天,完全没有做任何事的动力,最后,终于被连续不断的门铃声迫了起来,但她看见门外访客的第一个反应,竟是重新将来人关在外头。
她惊慌失措地拨拨混乱的头发,看着身上不但洗得褪了颜色、还起了毛球的休闲睡衣,平常就算这样出门买早餐都不觉得有什么,但她却不敢面对自己所爱的人。
蒙钦奇在外头拍着门,“枫,开门啊!我知道你很生我的气,可是你至少也先听我说几句话,枫,我爱你!”
他最后那句话,让纪里枫忘却所有仪容上的问题,再次打开了门,纵身投入他的怀中。
纪里枫搂得那样紧,好像怕他突然消失不见似的。蒙钦奇也紧紧拥着她,同时,行动有点困难地将两人移到门内,将外面的世界用门隔住。
“枫,还在生我的气吗?”
纪里枫用力地摇了摇头,以闪着泪光的眼睛看着他,“我从来没生过你的气,只是好怕你不会再来找我,怕你不知道你爱我。”
蒙钦奇忍不住自心底涌上来的微笑,“你好像比我还有信心嘛!”
“我看得见啊!你所有的行为都表现出来了,就像举着标语一样明显。”纪里枫快乐地道,突然又想起了自已的模样,而且脸上一定还有着失眠了一整夜的眼袋和黑眼圈,不由低下了头,“别看看我,我这样子丑死了。”
蒙钦奇一手轻轻抬起她的头,温柔地道:“我要看着你,不管你是什么样子,在我眼中都是最美的。你教会了我爱情,我将以这一生的时间来回报你。”
然后,他低下头轻轻柔柔地吻住她,就像承诺着生生世世的爱恋。
一阵巫山云雨后,两人相拥躺在纪里枫因为没心情所以还来不及弄乱的卧室,衣物当然变成多余的。
“我爱你,枫。”蒙钦奇轻叹似地道。
纪里枫闭起双眸窝在他怀中,觉得自己已恋上他说爱她时的那种语调。
蒙钦奇等了好一会儿,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终于忍不住道:“希望你不介意重复一下前晚你在门外对我说的那句话,我好像没有听得很清楚。”
纪里枫带着几许羞意,但也十分坚定地道:“我爱你。”
蒙钦奇满意地微笑道:“这应该表示你愿意嫁给我吧!”
他那种自信的说法,让纪里枫瞪大了眼,“我以为你应该先求婚才对吧!”
蒙钦奇轻笑着,“若是程序上有了遗漏,还请你宽宏大量地原谅我,毕竟我对这种事一点经验也没有。需要我下跪吗?”
一直到此刻,蒙钦奇的手从未离开过她身上,他的吻更是无时无刻徘徊在她的唇边和其他任何部位,让她纵有刁难他的心思,也随着他的吻飞光了。
“不必那么麻烦了。”纪里枫抵着他的唇道:“只要你在未来的每一天,都对我说爱我就可以了。”
蒙钦奇边吻着她道:“这么说,我该直接将你的意思解释成肯定的答复噗!”
“对,没错,我愿意嫁给你,这是我这一生中最渴望实现的梦想。”纪里枫着迷地吻着他的颈项。
蒙钦奇发出低沉的轻笑声,“也许那个祭司的祝祷还是成功了。”
终曲
纪里枫在床上翻了个身,这还是她头一次睡在蒙钦奇的床上,而且,她很喜欢这种身有所属的感觉,昨天他们终于成为真正的夫妻。
姑且不论那个盛大豪华的婚礼,光是来贺礼的宾客就让她认得头昏脑胀了,而纪里刚那个“没良心”的老哥,更是欢天喜地地把自己的妹妹交给蒙钦奇,迫不及待地“脱离苦海”。
纪里枫睁开眼睛看着这个宽阔的房间,以黑色为主调的室内设计,也许也显示了蒙钦奇的阴沉性格,但就像他的卧房一样,他的内心也只有她才能触及,因为他们彼此相爱、彼此占有,没有其他人比他们相互之间更亲密。
不仅是这间卧室,这整个住所的一切都是那样井井有条,就做蒙钦奇给人的感觉一样,纪里枫在婚前搬来的每项物品,都在第一时间被整理归位,安适地摆在蒙钦奇的私人物品旁边,以各种方式亲密地显示出他们未来彼此相同的生活。
不用说,这些全是由蒙钦奇亲手打理的,纪里枫也发现自己似乎还挺喜欢这种走路时不必担心会绊到什么东西,反正只要是不必她来收拾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