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乎,才会用心算计。聪明如你,不会不懂。”他挑起她的下颚,不让她的视线游移到其它地方。
“好听话谁不会说?”她闭上眼睛,以免他眼中的火热勾动了她。
“那就什么也别说,”沈拓野粗厚的大掌抚弄着她的全身,见她兴奋难抑地蜷起脚趾,不禁低声笑了,“喜欢这样吗?”
“所有男人都能给我同等的愉悦。”她冷哼了两声,藉以压抑体内的骚动。
“是吗?”沈拓野陡地分开她的双腿,强而有力地占有了她。
“是这种愉悦吗?”
他缓慢地逗弄着她,看她咬着唇轻喘不已,听着她的唇间逸出的嘤咛,他的额上也沁出颗颗冷汗。
“这样美丽的身子,怕是别的男人无福消受!”他清楚她热情的天性,努力控制着自己,让她忘情地达到高潮。
禁不住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求欢,樊冷蝶中毒愈深便愈不能过分疲累的身子,只能昏沉沉地倒在他的胸口。
“记住,你是我的女人。”沈拓野命令地说。
“你不是第一个对我这样说的男人。”樊冷蝶气若游丝地回了一句。
他愤怒地握住她的肩,捉起她的身躯,而她则是合上了眼,身子一斜,登时睡着了。
“我该拿你怎么办?下那么重的毒,也是因为不想你离开我啊!”沈拓野看着怀中的娇颜,不禁叹了口气。
在他闭上双眼后许久,她的脸上漾起一抹含泪的微笑。
冬日里的阳光,让人心情舒爽。
难得一个艳阳高照的白昼,贯石帮内院的一处亭子边传来阵阵的笑声。
一些男人或坐或卧的靠在亭子边,每个人的双眼都专注地看着广场上的红衣女子。
“我说小蝶儿啊!你就别再虐待那颗键子了。”严伯胥的话引来众人一阵笑声。
“我怎么可能学不会呢?彩带、胡旋舞,我都可以摆平了,这一个小小的混帐东西,我一定……啊——”
红色的羽毛毽子再次掉落在地上,这回她还是只踢了两下。
樊冷蝶扁起小嘴,用力踩了几下那个不识相的毽子。
绑着两条长辫的她,逼人的美艳不再,却依然妩媚诱人。随便一件样式简单的布衫,穿在她身上硬是比其它姑娘漂亮好几分。
“樊姑娘,你踢的时候不用太用力,太用力反而会把毽子踢得太高。”
“要像这样踢会比较好……”
一大串建议随之而来,坐在这里的男人除了严伯胥外,莫不想讨好这个刚被送入帮的樊冷蝶。
虽然知道樊冷蝶是滔天帮派来的,不过既然帮主对她另眼相看,且频频嘱咐城内糕饼店送些精致的糕点,那么他们三不五时送果子、甜糕,也没什么不对。
众男人傻笑地看着樊冷蝶捡起毽子,不服输地再次抛到空中。人长得美,即使毽子踢得很差劲,也是挺赏心悦目的——红嫩的脸颊、明亮的大眼……
“真美。”刚入帮没多久的小胖情不自禁地开口道。
“的确是很美!你们看了这么久,看不累吗?”小胖旁边的男人低声地问。
“怎么会累,才一个时辰而已!看这种美人,我可以看上一整天。如果待会可以不用练功,那就更好了。”小胖兴致勃勃地说。他虽然是厨房的帮手,不过基本的防身功夫还是得练的。
“是啊,最好这几天也不要练功了,让严伯胥办个宴会,叫樊冷蝶跳几支舞,让大伙一块欣赏,这个主意怎么样?”男人再度开口。
“好啊!”小胖大叫一声,微黑的脸庞兴奋地转过头,“帮……主……”
小胖看着沈拓野毫无笑意的脸庞,双膝不住地发着抖。他讨救兵地看向周围,却发现其它人早已退到几步外,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怎么,不是还有话要说吗?”沈拓野双臂交抱胸前,低头看着小胖。
“帮主,我知道错了。”小胖连忙弯身鞠个躬。
“什么东西错了?”樊冷媒捡起毽子,走到沈拓野身边,额上泛着几颗细细的汗珠,衬得她肌肤更加细滑。
沈拓野闻言皱了眉,而她回应他的盈盈笑脸立刻舒缓他眉间的轻蹩,他的左手拾起她的下颚,右手抽出她衣襟上的绣帕,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细汗。
“只知道贪玩,当心着了凉。”
他这两句简单的话,却引起帮内弟兄一阵瞠目结舌。
这个语调温柔的男人,是他们那个说话直来直往的帮主吗?
江湖儿女的情爱原就洒脱,可是他们两人公开的亲密举止,看得一群人全傻了眼。
“不会着凉的。今儿个天气多暖和啊!”樊冷蝶整个人靠向他的身子,有人可以靠的时候,她何必站得直挺挺。
沈拓野伸手环住她的腰,任她拉着他的衣袖扇着凉。“进屋去,脸都晒红了。”
樊冷蝶靠在他的胸口,两丸黑水晶盯着嘴巴大张的小胖,“小胖,你刚才说你知道错了,那是什么意思?”
小胖摸摸脸颊,又摸摸肚子上的肉,一脸的不知所措。
“没什么,他耽搁了练功的时间。”沈拓野转向小胖说:“待会打一套拳让严伯胥看看,拳法标准了才准吃晚饭。”
“是。”小胖垂头丧气地应了一声。唉,运气怎么这么背!
“小胖很可爱,脸颊一定很好捏。”樊冷蝶手才刚伸出去,立刻被沈拓野反扣住手锁在怀里。
“还不下去,是等我开口让你再多练上一套拳吗?”他回头扫向那一群隔岸观火的弟子,那群人立刻使尽毕生绝学逃离现场。
他们和小胖的职责不同,可能要被罚多练上几天几夜的拳法——由帮主亲自督导。
“都走光了,谁教我教这个东西?”其实她挺习惯男人的包围与注目,反正她踢累了,有人送茶、递果,岂不快哉!
“现在只有我敢下场教你了。”严伯胥优闲地从亭中走出,却是朝另一个方向离去。
“你不是要教我吗?怎么走了呢?”樊冷蝶扬声大喊。
“我怕我老人家的魅力过大迷倒了小姑娘,更怕我们帮主新练成的酸醋神功,还是拍拍屁股离开比较好。”
严伯胥的笑声与人影同时消失在转角处。
“喂!你当真为我练了酸醋神功?”樊冷蝶心里小小虚荣了一会儿。
“严伯胥的话你也当真,难不成……”四下无人,他低头吮住她的耳垂,低声地说:“最在乎我在不在乎你的人,是你吗?”
闻言,她不客气地一拳捶向他的胸口,这男人一点都大意不得!
“我要走了,免得有人打蛇随棍上,愈说愈不像话,通常愈是在乎的那个人,才会去在意什么在乎不在乎的问题。”
两人的对话像一串拗舌的饶口令,就像他们的情感,无法归属于单纯一般。
“下回别和大伙一块嬉戏,武林大会即将展开,你这种玩法会让他们松懈。”他才松开她的身子,她立刻快步向前走。
“知道了!那你来捉我好了。”玩得不过瘾的她,随性练了练轻功。
红衣身影姿势优美地向前奔去,脚步轻盈地跃过大半个内院。
“别玩了。”沈拓野板起脸,一个飞步向前,长手一伸便揽住她的腰。
他抵头看向怀里的她,果如他所预期的气端吁吁。
她的毒还未全解,根本无法使用内力。
“都是你害的。”她瞪了他一眼,把毽子丢向他的脸,他头一偏闪了开来。
“进屋吧,你有些话还没说清楚。”沈拓野拦腰抱起她,足不点地的往他所住的清水轩而去。
樊冷蝶才被抱入房,玉指立刻指向软榻,他将她放在榻上。
“你刚才在外头干嘛板着一张脸?”
“如果真想要我选盟主,就别做任何让我不高兴的事。”沈拓野坐在软榻边直视着她的双眼。
“行。”她微微一笑,掀开榻边茶几上的食盒,拿起一块杏仁酥饼递到他唇边,
“请用糕点。”
他张口吃下那块糕点,看她拿起一杯热茶替他把茶吹凉。
沈拓野轻抚着她的长发,突地问道:“为什么要我毁了滔天帮?”
樊冷蝶敛去笑容,凝视他许久,明亮的眼中交错着不舍、心疼及淡淡的哀伤。
她长叹口气后道:“我被熊祥救起后,被送到刘明蝠身边,刘明蝠才是滔天帮幕后主使者。”
“刘明蝠?!他真的和滔天帮有关,江湖传闻果然不假。”沈拓野震惊地皱起双眉。随即握住她的肩膀问:“他对你做了什么?”
他一向认为刘明蝠城府极深。
“刘明蝠为了让我阻止你参选盟主,在我体内埋下一只蝎子。”樊冷蝶苦笑地摸摸右肩。
闻言,沈拓野震怒地一拍桌子,深厚的内力震得桌子四分五裂,“我要毁了他。”
他自牙缝中挤出这句话来,紧握的双拳青筋浮凸。
看着他一脸的震怒及担忧,她悄悄地把身子偎向他的胸口,知道自己被人这样在乎着,此生足矣!
“你没事吗?”他小心翼翼地扶起她,目光仔细端详着她的右上臂,同时仰手想把她的脉。
“没事的。”她娇笑着将手缩入他的衣襟内,抬头仰望着他,“没事,我的身子特殊,那只蝎子早已融成血水了,你现在知道水中月是如何控制女孩子去害那些富人的吧?”
“他对那些女孩子下蛊。”沈拓野眯着眼道。
“是啊,每逢十五月圆之时,便是蛊毒发作之日。若未服解药,则会七孔流血、内脏被体内的蛊蚀尽而死,”樊冷蝶低着头,声音干涩地说:“刘明蝠带我观看一个女子毒发时的情形。你知道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肠子内脏全被吃掉,那是一种多可怕的酷刑吗?那个女孩是被吓死的,而不是痛死的……”
她揪住自己的衣襟,仿佛那个女子凄厉的叫声还在耳畔回荡着。
“不许再想了。”沈拓野用尽全身的力气搂住她。
“江君说这些被下蛊的人日后只会死得更难过,因为解药是用来养体内的蛊虫,解药吃得愈多,就愈无法逃离被蛊虫反噬的命运。”樊冷蝶缩在他怀中,一反常态地不住发着抖。
“别怕。”他低首温柔地问:“为什么决定告诉我?”
“因为你问了,也因为武林大会快开始了。”也因为我开始吐血了。她在心里补充一句,她仰起脸庞,目光凝视着他,“我希望你坚定毁灭滔天帮的决心,刘明蝠对于扩张势力一事是势在必得的。我在滔天帮时,遇见过江君,他正陪着恭成人和滔天帮商谈会作运送货物之事,滔天帮的目标或许只在夺得武林盟主,然而刘明蝠的最终目的绝对不只限于武林盟主!”
沈拓野看着她,承诺道:“我会捣了滔天帮。”
“捣了滔天帮,他们一样可以再造出第二个、第三个滔天帮,毁了刘明蝠,才是唯一的方法!”她握住他的手,语气激动道:“答应我,一定要毁了刘明蝠!”
“我答应。”他目光坚定地回视着她。
“这样我就放心了。”她闭上眼,脸庞微有倦意。
近来,她觉得愈来愈累,体力大不如前,看来她所剩的时日不多了。
沈拓野突然不安地摇摇她的肩,蝶儿像要一睡不醒似的。
他把一盒药丸放到她掌中,“这是给你的解药,包括最后一颗关键的药丸。”
“不怕我逃?”樊冷蝶讶异地张开眼。
“你早已是我的人了,没有人能带走你。”沈拓野打横抱起她走向床,将她置于其上。
“是啊,没有人能带走我。”她抿着唇轻笑,十指与他交握着,她再度闭上了眼。
只怕——将来带走她的……不是人啊!
第八章
“三天后便要召开武林大会,我们难道不用先去看看场地,或者做些什么事吗?对于盟主一位,你就这么势在必得吗?”樊冷蝶好奇的问。
“召开武林大会的地点是由贯石帮安排的,那里的每一处屋、每一块地,我都了如指掌,就连特别设置的铁笼牢房,都是由我找人设计出来的。这种状况下,我不该信心十足吗?”沈拓野语气自负的回答。
“安排牢房做什么?”她有些讶异。
他冷哼一声,“总有些人会不自量力地想破坏武林大会。”
沈拓野抱着樊冷蝶坐在一处草皮上,她的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不想离开他温热的身体。这里的风沙很大,刮得人脸发疼,她将脸半掩在他肩头,只露出一只眼看着这片旷野。
“你说话的口气好狂妄,怎么会有笨蛋封你为武林君子?”樊冷蝶转过头,作势欲啐他一口,但身子却不曾须臾离开过他。
自从下定决心之后,她一直很珍惜与他相聚的时间。
“因为我不像一些狂人,明明只有五成的功力,却硬要说自己有八成的火候。江湖人讲求的该是一个‘信’字,贯石帮有多少实力,就说几分的话。”他抚着她的长发,平静地诉说着。
“难怪江湖人称你为武林君子,我似乎有些理解了。咦,这是什么东西?”她在草丛间发现一株状似九尾狐的怪草,她半坐起身仔细地端详着,“可以捡回去给江君瞧瞧,也许是个宝哩!”
“你和江君是什么关系?”他乍然问道,两道浓眉揪成死结。
“怎么,吃醋吗?”樊冷蝶一旋身,丢给他一个美丽微笑后,随即偎进他怀里。
“我和江君的关系确实非比寻常。”
“有多不寻常?”他抬起她埋入他衣襟中的脸庞,执意追问着。
“我认识江君比认识你久,江君知道我所有的一切,”她巧笑情兮地看着他寒了一双眼。
“知道你的一切又如何?家人也会知道你所有的一切。你该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沈拓野目光直直望进她眼里。
“家人……”她呢喃了一句,思绪飘回那个被火烧成一片焦黑的家。鼻间涌上一阵酸楚,登时红了眼眶。
樊冷蝶拉着他的手臂紧紧地圈住自己,她不要再次回想那种失去的哀伤。多希望他温暖的怀抱,就是她最后的归属。
“怎么了?”他心疼地抚着她的背,她像个孩子般紧紧攀住他的模样,迥异于她平日的独立。
“不要说话,紧紧地抱着我,好吗?”她轻喃道,强忍着愈夺眶而出的泪水。
一只孤鹰飞过空中,发出一声凄凉的叫声。
“谁?”沈拓野猛然起身,将樊冷蝶安置在他身后。
有外人移动的声音!
一阵阴森的笑声从树林边传来,一个黑影才倏地现身,数以百计的银针就顺着风势,直朝他们射来。
沈拓野快如闪电地甩动着身上的披风。那些牛毛般纤细的毒针全被披风扫到地上。只见被银针射中的草苗,瞬间枯萎死去。
“银雪纷飞。”樊冷蝶说出水中月惯用的暗器名称。
“想必阁下技不如人,所以只能躲在暗处用暗器伤人。”沈拓野一开口,雄健的身子已护着樊冷蝶一路向黑衣人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