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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倒楣女王 page 7 作者:夙云

  她早习惯看着弟弟们穿着内裤在走廊上走来走去。

  但她只是瞧,可不曾真正“touch”过,更不可能知道那种滋味。

  可现在她却真真实实地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她好想碰碰他的胸膛,甚至想用唇亲吻他的干燥皮肤,她想像,那会是什么样的味道?

  她的脸戏得像熟透的苹果。天啊!她怎能想入非非呢?

  这是天大的错误,她可是名门闰秀,绝非不正经的娼妇……想着想着……

  她的身体渐渐松软下来,很自然地躺在方楚的怀里,似乎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因为,他们显然是如此的契合。

  或许他说得对,男人和女人本来就是一体的,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爱死了这种感觉。

  一丝奇异的想法掠过心头,仿佛有个声音正告诉她,方楚就是这世界上硕果仅存的“好男人”。

  “欣欣,你好热,”他孱弱道。“又好软!”他实在好想碰触她美丽迷人的胴体,只可惜此刻他的四肢无力。

  “你……你还怕我吗?”她把小脸埋的在他的健胸上。

  “对你……我不会。”他似乎用尽全力说,然后他的头一偏,宋欣清楚地听见他微弱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这下宋欣也放心多了。

  他身体已无大碍。

  她珍惜这一刻,躺在男人的怀里真好,她会永永远远的记得,方楚所带给她的感受。

  她甜美地笑着……

  ???

  阳光从窗帘的隙缝处直射入方楚眼中,他醒了。

  可是他不敢移动。

  因为,宋欣趴在他身上,当他是个“超级抱枕”般地紧紧绕着他的手脚。

  他有这么软吗?像枕头被单里软绵绵的棉花絮?否则,宋欣怎么睡得这样熟?

  他不是应该很刚硬?这一想之下,他能感觉自己真的亢奋起来,生龙活虎的顶立,糟糕!他是个成熟的男人,千万要稳住自己,不能出丑。

  她身上传来淡淡的体香,这原始的奶香味,真是好闻极了。

  他尝试把双手举起来,想搂住她的腰,谁知宋欣反而更往他身上蜷缩,她的右手一翻,正好落在他的小腹上。

  天啊!欣欣,你在考验我?他闭上眼睛,又猛地睁开,不,再不叫醒她,肯定会出事的。

  他轻轻摇晃她。“宝贝,起床了!”他宠爱地叫唤着。

  宋欣睡意甚浓,她嘤咛着。小脸往他腋下滑动,鼻子一皱,喃喃念道:“好痒!”

  “你终于醒了。”他一语双关地说。

  “早安!”她笑容可掬。“昨夜,我作了个好梦,梦见我终于结婚了,哈哈!这完全拜你所赐,你若没生病,我还真没机会躺在男人怀中呢,哇!这滋味真是太美好了,谢谢你,方楚。”

  但方楚却笑不出来。“你梦中的新郎倌是谁?”

  “新郎?”宋欣偏头想想。“他跟你一样帅。”她笑得好灿烂。“我先去梳洗一下,你再休息一会儿。”她随之滑下床,完全忽略了方楚愁云惨雾的神情。

  躺在我的怀里,却梦着别的男人?难道,他的男性魅力尽失?这又让他感到头重脚轻、两眼冒金星,久久无法下床。

  须臾,宋欣走出浴室后,看到躺在床上好似死人的方楚。

  “喂,你又怎么了?”她忧心忡忡地问。“该不会又不行了吧!”

  “是的,我是很痛苦。”

  “哪里痛?”

  “我的胃,好像有万把刀在刺一样。”他两手捧着胃,可怜兮兮道。

  宋欣看看时间。“快中午了,现在应可以带你去看医生了。你还走得动吗?”

  “不晓得。”

  “试试看好吗?我扶你。”她握住他的腰,努力要使他站起来,谁知他怕痒,急急挣脱她的手,跌在床上爬不起来。

  “你怕痒?”宋欣笑得好贼。“好吧!怕痒的男人疼老婆。我看你这辈子注定要栽在女人手里了。”

  “不!”他辩解。“我就是再怕女人,也不会怕你,你对我免疫了。”

  “是吗?”她笑得更贼了。“那我们来打赌!”她一跃跳到他身上,用她那灵巧的双手穿越他的每个凹穴,从腋下到腰,每一处,她都不放过。“痒死你!痒死你!”

  方楚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放手,坏女人,你虐待老公!”他拚命沉脱。“救命呀!”他从床上跌到床下,宋欣冲到他的怀中,继续执行她以为很有趣的“工作。”

  为了争一口气,方楚用尽全力反抓住她的小脚,用他艺术家的手,在她可爱的脚底搔痒。“我要报复!哈!痒死你……”他把她的足踝当成是小提琴,在上面拨弦作乐。

  “嗯!很舒服,再多按摩几下。”她闭上眼睛享受。“怎么样?认输了吧?我天生不怕痒。”她睁眼对他淘气一笑。

  方楚停止他的动作,睥睨地看她。“好吧!我收回我的话,我对别的女人都不怕,就独独怕你,可以了吗?”

  宋欣洋洋自得。“可以!”她对他吐吐舌头,准备起身。

  方楚却往她小腿一拉,宋欣跟跄跌入他的怀里,他的厚唇正中她的樱桃小唇,宋欣霎时红透了脸。“你——”

  “对不对,宋小姐,得罪你了,为了表示我的歉意,送你两朵玫瑰。”他像魔术师般地,从背后拿出两朵娇艳欲滴的玫瑰。“两朵玫瑰,代表你浓我浓。”

  他真讨人欢心,但他上哪弄来的花呢?

  明天,他是否又会送三朵玫瑰?宋欣竟开始期待了。

  她高兴的表情透露了一切。方楚心花怒放,改天见到方悦,必要好好叩谢她。

  “走吧!不早了,我们不是还要去八仙乐园吗?”他忽然神清气爽地站起身。

  奇怪?“腪!你不是走不动了吗?”她质问道。

  “本来是,可是,被你搔了痒,又把朱唇往我嘴上贴,所有的病就不药而愈了。”他像个小孩噘着嘴,一副无辜状。

  “鬼扯!”她笑着,不忘将玫瑰拿在手中。“看在花儿的情分上,原谅你。”

  “你何不猜猜三朵玫瑰花,代表什么意思?”他轻快地往门外走。

  “什么意思?”宋欣拉住他的手。“你还会再送我花吗?”她两眼亮起光彩。

  “你说呢?”他嬉笑着说。

  “算了。”她皱皱鼻子。“有什么了不起!”

  “没什么了不起,那就一起吃午餐。”他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宋欣乌亮的黑瞳溜了一圈。“告诉我,你什么时候买的攻瑰花?”她还是忍不住好奇。

  方楚哈哈大笑,真是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女人!

  ???

  两人向框台退了钥匙,一位欧巴桑以欣羡的口吻道:“你们一定是新婚的夫妻吧?”

  方楚和宋欣面面相觑。

  “可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欧巴桑对宋欣笑着说。“你把你丈夫逗得多愉快,他的笑声,传遍整个旅馆,想到我年轻时……”

  宋欣窘红了脸直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方楚竟一副陶醉模样。“是呀!我老婆很懂得取悦我,能得到她,是我一生最快乐的事。”

  “这是你上辈子积来的福。”欧巴桑开始与方楚聊天。“你要惜福,疼惜你的查某人……”

  太离谱了,他居然不解释,还顺水推舟。完了!她一世清名全毁了。

  她极力展露温柔地说:“亲爱的,我们在赶时间,不是吗?”她对欧巴桑甜甜一笑。“不好意思,我们要离开了。”

  “好,记得有空再来喔!”欧巴桑向他们挥手,直到看不见她了,宋欣才火冒三丈地转向方楚。

  “你在开什么玩笑?故意要让全世界的人都以为我们是夫妻吗?”

  “有什么关系?”他语气毫无愧疚之意。“上车吧!”

  宋欣怒气腾腾地坐进车内,如火山爆发道:“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没有把戏。”他无所谓地看着她,开始发表他的高见。“第一:如果不承认我们是夫妻,你说欧巴桑会怎么想?第二:让你重拾对男人的信心,你不觉得跟我在一起,你比较——不会恨男人了?”

  他目光炯然地望着她。“我有做错吗?”

  宋欣闷不吭声,他说得是很有道理,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放心,只有三个月。”他有些言不由衷。“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就别——”

  “不!不是——”她脱口而出。“只是,没有男人对我——”她无法再说下去,其实真的没有男人对她这么好过。

  方楚,真的是一个会为她设想的好男人。

  ???

  他们玩了一整天。

  方楚硬带她去玩云霄飞车,把宋欣的心情带到最高潮——这位视“刺激游戏”为禁忌的女人,跌跌撞撞地下来后,就在一旁的垃圾筒,把中午吃下肚的食物吐得一干二净。

  方楚故意蹲在路旁嘲笑她的胆小,不顾众人投射过来的异样眼光。为了报此一“吐”之仇,宋欣自告奋勇地带他去玩海盗船。

  结果,下了海盗船,方楚在另一边的垃圾筒,吐得一地都是,脸色惨白。

  这让宋欣笑弯了腰,大肆喧哗地回报他。

  现在,他们谁也不欠谁了。

  直到夕阳西下,他们才拖着疲备的身子,开车往台北的方向驶去。“谢谢你,方楚,我玩得很愉快。”

  “干么谢我?”他狡黠一笑。“现在谢我,不是太早了吗?我们才玩了台湾的十五分之一而已。”

  “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要带我畅游台湾吗?”他计划着。“这行程安排起来起码需要两个星期才够。”

  她瞪着他。“别闹了,方楚。”

  “我没有在胡闹,我们说好的。”他装傻道。“难道你忘了吗?”

  “你——”她捺住性子,懊恼当初的戏言竟被他当真。“你放不放我回家?”

  “不。”他万分坚决。

  “我足足失踪了两天一夜,没有打电话回家,也没带换洗衣服。”她试着跟他说理。

  “这样才好,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随意嘛!人生苦短,应该要珍惜美好的时光。”他似真似假地道。“衣服及保养品,可以再买,放心!我绝对是个好情人。”

  这男人疯了不成?难道要“假戏真做”?

  “好不好?欣欣。”他亲昵地叫着她的小名。

  她还是不语。

  “宋欣,相信我,偶尔放下一切,出去走走,看看高山峻岭、海洋风光,体会一下那种感受,你一定会变得快乐些的。”他采取柔情攻势,企图说服她。

  宋欣怎能不动心,况且,她真的好久没有这种闲情逸致了。

  当她六岁时,父亲宋咒凡与母亲相认了,他们住在一起,在一大片长满向日葵的豪宅中快乐生活着。

  宋咒凡很疼爱她,因为她是家中唯一的孩子。

  当时,她觉得,父母亲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可是,第二年,妈妈生下弟弟宋凌:第三年,生下宋耀;第四年,生下宋腾,第五年又生下宋洋。现在想想,妈妈还真是个多产的女人。在宋洋十四岁之后,她又再度怀孕,生下么妹——宋薇。

  最后,夜欣强逼宋咒凡去医院一趟,从此宋角后代才没有继续“繁殖”下去。

  那些日子,她一直扮演著保母角色,大弟刚喝完牛奶,二弟就要换尿布,接着,三弟又临盆了……老实说,她的童年实在很辛苦。

  爸爸妈妈不再只属于她了,他们要照顾更多的弟妹们,她只好常常一个人蒙着棉被睡觉。

  也许是这些原因,她比其他同龄孩子还要早熟,做事也简洁有力,生活忙碌不已。

  她还真是难得清闲下来,享受一下自然界的物换星移。

  不过,她也不会觉得可惜,因为她爱父母亲,爱这群调皮捣蛋的弟妹,她爱这个家的所有……

  方楚打断她的沉思。“如何?”见她脸色不太好看,他更加委婉地说:“欣欣,你就当作是做国民外交陪一个华裔子弟熟悉家乡的一切,感染一下故乡的气息,这样要求不过份吧!”

  人生有多少个二十八年?她真的很想放开一下尺度,让自己好好疯狂一番,但是,身为女子仍不免有所顾忌。“你——保证不会乱来?”

  “放心,我绝不会的。”他正色道。“昨夜,我们不是一点事都没有?”他努力让自己说得更然些。

  “好吧!”不知为何,她真的很信任他。“任你有通天本领,我也不会让你越雷池一步的。”她很有自信。“而且——你怕我。”这句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是吗?”方楚耸耸肩。“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自然能克制住自己,是不?”这句话,像是对他自己说的。

  他们两人互望许久,各怀所思的……

  ???

  宋欣拨了电话回家,是二弟宋耀接的,她很精简地说,她决定要环岛旅游一周,需要两个星期,请父母放心。

  语毕,火速挂上电话,对于宋耀的吼叫声,她也充耳不闻。

  宋咒凡和夜欣却为这交代不清的短短数语而担心不已。

  不过,很快地,宋家二老再也不忧愁,反而高兴得在大厅跳舞,因为此时恰巧有一位陌生老人来访——

  来者正是方亨,方楚的父亲。

  ???

  宋欣和方楚随即展开为期两周的环岛之旅。

  首先,他们搭夜车到了台中,在旅馆过夜。

  隔天一早,方楚来到床边以十足柔情又专注的眼神奉上鲜花。“三朵玫瑰代表——我爱你!”

  宋欣雀跃万分,从来没有男人对她如此说过,她甜蜜的祈祷着:“真希望有朝一日会有个男人诚心诚意地对我说‘他爱我’!”

  方楚真想当场掐住她的细颈,这女人难道没看见眼前正站着一位风度翩翩、器宇轩昂的男人吗?

  他好泄气,又不甘心,于是再次冲口而出。“我爱你。”

  无奈宋欣当他是在“演戏”,只一味注视着手上的玫瑰花,幻想着白马王子的到来……感觉一股强烈的幸福感涨满了她的胸口。而方楚却为那荡然无存的男性自尊而神伤。

  那晚,宋欣刻意将玫瑰花置于枕边,让缕缕花香伴她入眠。

  就这样,一乐一愁的两张脸,整装出发了。

  这次,他们去了青青农场,夜宿在国民宾馆。

  这时节的青青农场,正盛产水蜜桃。

  一向对水蜜桃这类水果有偏好的宋欣,像逮着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大肆地采购,结果一整晚,她就坐在床过猛吃、猛啃、猛咬她认为是天底下最可口的水果。

  方楚看傻了眼。“你吃不腻吗?”

  “多吃水果,美容养颜又有益健康啊!”她意犹未尽地又咬了一口。“水蜜桃很贵的,在平地,我可买不起,要买到既便宜又新鲜的,也只有在这儿了,哇!真过瘾!”

  见她像个孩子般地快乐,方楚也打从心底欢喜。

  抚着装满水蜜桃的圆滚肚皮,宋欣很满足地转身对方楚说:“谢谢你,若不是你,我恐怕就没这样的口福了。

  方楚微笑地想着睡梦中的她,一定还像个水蜜桃似的可爱。

  他们从中台湾玩到南台湾,阳光由暖和变为炙热,随着温度的变化而有不同的穿着,也跟着不停的采购,最后,衣服塞满了整个后车厢。他们尽情遨游,豪迈及银铃般的笑声响彻浓密的树林。他们手牵着手看日出,肩并着肩看夕阳……完全沉醉在形影不离的两人世界里。渐渐地拉近彼此心灵上的距离,恍若相依相惜的恩爱夫妻,任人看了都会由衷祝贺他们这对“新婚佳偶”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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