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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俏女郎 page 1 作者:夙云

  楔子

  傅氏财团董事长傅枭,是个强悍阳刚的男人;但在情感上,却是个道道地地“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多情男子。

  在与其爱人——沈樱嘤结婚后,立即退出财团,放弃商场龙头老大位置,与樱嘤逍遥海外,过着人人羡慕的鸳鸯生活。

  傅枭将企业交给弟弟——傅鹰。

  傅鹰是名兽医,他的最爱是一只牧羊犬,他与这只狗相依?

  命。

  傅鹰自称——我风流,但不下流;我的感情只对猫狗释放。

  他柔情似水,他的笑容,温如和风,能融化任何人。

  他对任何动物都抱以爱护、关切、同情、怜悯之心,只除了一种动物。

  那就是——女人。

  但他绝想不到……有一天,他的床上会躺着一个赤裸裸的美人。

  第一章

  西元一九七八年,日本国,冬天。

  “雾雪!乖乖!好好睡觉了,我的宝贝!”清一峻源哄着她。

  “晚安,清一!”五岁的雾雪,颔首微笑,乖乖闭上双眸。

  “等一等,小雾雪,我告诉过你的话,你还没‘背诵’给我听。”清一握住小雾雪的手。

  雾雪不明白地看着清一,但她依然用幼嫩细致的嗓音回答:“在二十岁以前,我不能回台湾。”

  “如果你偷跑回台湾呢?”

  “我的脊髓,会再次旧病复发。会很痛,很痛!”

  “还有呢?”

  “我会克父,克子,克夫。”

  “所以呢?”

  “我要留在日本,永远与你在一起。你不会被我克死,你会是我的丈夫。”

  清一峻源显然对这话相当满意。“很好,小雾雪,记住,你是属于我的。”他摸摸她的额头。“闭上眼睛,我告诉你一个故事——”

  隔着火炉,他诉说着“癡情鬼”的故事。

  在遥远的中国……望着已熟睡的雾雪,清一峻源凝视着她的面容很久。他内心却不断地计算,等待“那一日”到来。

  你是我的,你将永远属于我,任何人也不能抢走你。

  ???民国八十年,台湾,冬天。

  “结婚为兄我结婚?”

  傅鹰大笑,笑得泪水都快掉下来,他愤而挂上电话。

  傅鹰狂妄的话语声传遍了整栋大楼,只要他的耳根一动,几乎可以听见?多员工交头接耳的讥诮声、不时推挤着门板。

  他颓然瘫在办公室的真皮椅上,苦笑地籲了一口气。

  他的梦想、抱负及兴趣,全被大哥及樱嘤破坏得荡然无存。

  他和大哥傅枭如今的处境真的有如天壤之别!

  傅枭在遥远的他方享乐,而他呢?在这里受苦,在火炼里,在地狱中。

  “赶鸭子上架?”大哥傅枭苦苦哀求,泪眼婆娑,就只差没跪在地上。

  樱嘤呢?女人的一流工夫——一哭,二闹,三蛮缠。

  她痛哭流涕,说什么大哥已步及中年,该享清福了,再让他劳累奔波,做弟弟于心何忍?你应该“义不容辞”地接替傅枭,让大哥光荣退位。

  这样对吗?傅枭才三十五岁而已!

  她说:“我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傅太太,是你傅鹰货真价实的‘嫂子’,而你竟不听话?不顾念嫂叔之情,不体恤长辈,不长幼有序,不兄友弟恭。”

  这女人竟教训起他?想当初,樱嘤左一句右一句的鹰哥、鹰哥……嗲叫个不停。她的年纪虽小他好多岁,但世事难料,今天她已升格做他的嫂子。

  所以——樱嘤一脸的可怜相,软硬兼施又喋喋不休地对他念了三个钟头,搞得他疲劳倦困,傅鹰头昏脑胀,昏昏沈沈之际,竟糊里糊涂地答应了嫂子的要求。

  日上三竿时他徐徐转醒,伸个大懒腰,大叫“旺旺”,身着医师的白制服,大剌剌地开门——哢嚓!哢嚓的镁光灯打在他的脸上,记者簇拥着他,恭贺他成为傅氏财团的总裁。

  傅鹰差点没口吐白沫,长年的商场历练使他“镇定”地盯着那些记者,空白大脑快速转动着——大哥和樱嘤陷害他?会吗?他还是牵红线的媒人呢!

  静极思动,他下一秒钟立刻冲出人阵,跳上红色的双门BMW跑车,沿街与记者玩“官兵捉强盗”的追逐遊戏。

  “妈的!傅鹰还真会跑!”跑得满头大汗的记者小李频频抱怨。

  “我们一定要‘抓’到他的小辫子。”老朱看着红色跑车一眨眼地飞而过,他握紧拳头紧张兮兮道:“小李,加油!加油!赶上他!只要谁能得到傅鹰的第一手内幕消息,我们就发了!

  发了……”

  “?!是的,我们会一路发,然后我也要买与傅鹰一样的拉风跑车——”小车叫嚣。

  “咚……?!?……”一声迟缓的引擎故障声传来,车尾冒着混浊的黑烟。

  他们的破烂老爷车,“被迫”停在路旁。

  ???傅鹰抄小路开到别墅后面停车后火速冲进小门,迫切地高喊:“大哥!大哥!嫂子!嫂子!”可是,只有空荡荡的回音迎接着他。

  记者已在大门外等候多时,从他们焦躁的神情和不断来回踱步就足以证明这条新闻的重要性。

  看到墙壁上的红色大布条:恭喜你!傅鹰只得无力地跑坐在地上,苦笑着。

  给我最爱的弟弟:恭喜你成为财团的董事长,这豪邸即将属于你。

  樱嘤心疼你这个小叔,特别请算命先生决定“良辰吉时”——嘿!嘿!就是今天下午三点!

  我已经联络好搬家公司。欢迎你,入主豪邸!

  我把重责交托给你,随你处置,而我的任务已了,将与樱嘤过着只羨鸳鸯不羨仙的生活!

  既羡慕又嫉妒吧!小老弟!两年之内,我们不回国了!大哥枭留给我亲爱的鹰哥兼小叔:床上摆着全套的白西装,是供你入主集团时穿的,谢谢你帮我和傅枭这个忙!大恩大德来日再报!樱嘤留这是感激的方式?还是答谢的报酬?

  这真是天意?

  外头的噪音不断,记者喧胜不已。

  “大哥和樱嘤真是把我害惨了,我只是一名兽医,一名救‘狗’济‘猫’的医生,何来‘治理’公司的能力,不笑掉众人大牙才怪!”傅鹰快昏厥了。

  ???他一入主集团,在个人专属办公室抽屈内,有个小锦囊呈现在他面前,他纳闷不已地打开它,里面是一纸短笺。

  老弟:管理公司之计,就是把他们当成“病猫或病狗”!

  大哥枭留傅鹰看了大笑半天,是生长在古代,大哥居然还用“锦囊妙计”?

  人岂能当成动物医治?只除了一种很“特殊”的动物外,她们的名字叫“女人”。

  他有一套女人VS动物的“自以为是”理论,不过现在他可没心情高谈阔论。

  员工们都在交头接耳,品头论足。这位新的老板,果真不同凡响。

  第一——他不请秘书,事情全揽在自己身上,公司难道穷得连秘书也请不起?

  第二——他平易近人,逢人就眉开眼笑,亲切问好。不像前任的傅董,也就是他的大哥,傅枭,那么冷酷。傅鹰好像是太阳,能融化每个员工的心。

  第三——他每天只着“内衣”上班。嗯!当然,还复上一件西装外套或毛皮夹克,他总是泰然自若,大摇大摆地经过众人面前,进了办公室才会穿上西装衫衫。

  第四——他节俭成性。认众人应力求简朴的生活。所以他以身作则放弃个人专属的超大办公室,而搬到与员工“相近咫尺”的普通办公室,一点董事长的架势都没有。而原本的专属办公室则供职员体息、娱乐。

  这种人,在现今重利轻义的社会中,稀有得可以放进“博物馆”,令人激赏。

  ???十三年的岁月,就这样匆匆流逝。

  祁雾雪,今年十八岁了。

  清一峻源每晚一样进入她的房间,问她相同的问题,诉说着相同的故意,他会看着雾雪沈沈入睡,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今天的日本正是白雪皑皑,雪花纷飞,从午后到傍晚不曾停止过。

  清一峻源敲敲雾雪的房间,但没人应声,他不安地打开房门;只见房内空无一人,衣柜里的衣服也收拾得干干净净。他所害怕的那一天,终究还是到了!

  雾雪还是离开他了!难道,这真是命中注定?

  谁是台湾目前最有价值的单身汉?

  一年来,无时无刻不受到大?媒体注目的傅鹰,在记者锲而不舍地追问下——你何时结婚?你的伴侣是谁?傅董的私生活中真的没有亲密女友?难道,傅董不需要女人?

  狗被逼急了也跳墙。傅鹰只对外胡说:除非得到家中爱犬的认同,否则他若结婚,只怕狗儿会在新婚之夜,叫他的爱妻卷铺盖走路,那他真过意不去!

  他的随意说词,没想到记者们居然当真而以此大作文章。

  ???祁雾雪拎着一大袋行李,沿着外双溪的道路走着。“至善一路……”她昂着找着门牌。

  刚下飞机,虽然她有些疲惫,但心情却是异常兴奋。因为阔别了十三年,她终于又踏上台湾的土地。

  阵阵凉风轻拂,吹得她心旷神怡,却不时看到沿路居民的指指点点。

  她怀疑地朝他们看一朝,随即对他们展开笑靥。“嗨!你们好!”她打声招呼,又继续埋头苦找地址。

  “这女孩真是不怕冷?”他们又颇?诧异谈论着。

  台北的冬天是冷冽的,尤其是今天又是寒流来袭,她却穿得少得可怜的一件棉织衬衫,一条黑色紧身牛仔裤,把的柳腰及圆臀衬托得更加凹凸有致。尤其是一头乌黑的披肩秀发和雪白的肌肤,令男人无法不多看两眼。

  而她的力气却大得惊人,一个人扛着重量级的行李,还自在洒脱地走在路上,令人?之侧目!

  她并不急着到樱嘤家,反正离太阳下山还有一段时间嘛!她好整以暇地四处闲逛,沿途许多男子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对她猛吹口哨。

  因为她长得实在太“炫”了!

  祁雾雪依然故我地走入至善园,放松心情地浏览园内的花花草草。

  不知不觉间中她来到池塘边,看着池中红白相间的锦鲤,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一阵倦意袭来,才惊觉为何公园内空无一人?

  难道公园开放的时间已过要关?

  她理了理思绪往外走。哎!在日本住了十三年,这会儿,一回台湾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她若有所思地边走边想。天色渐渐暗了。感谢上帝,她终于找到了樱嘤的家。

  哇!看样子,樱嘤发财了,她居然住在这么豪华的宅邸里。

  她依照樱嘤信上的指示,蹲下身伸手进花贫内取出钥匙打开大门,不疑有诈地走进门。

  “旺!旺!”狗!一只庞大无比的牧羊犬。

  这只大狗,老气横秋、懒洋洋地躺在角落里,它斜睨着这位陌生女子,它不狂吠,也不咬她,只是默默盯着祁雾雪,俨然是屋子的主人。

  “嗨!”她打招呼。“你的主人呢?”她问道。心里却怀疑。“樱嘤会养狗?”在她的记忆中,樱嘤怕狗是出了名的。

  她走过去轻抚狗儿的脖子,这只狗显然立即“爱”上了她,为了表达爱意,它用舌头舐雾雪的脚踝、小腿手臂,雾雪痒得躲避不及,跌在地上,她发出清亮的笑声。在短短的片刻里,她已与狗儿建立了意想不到的友谊。

  她格笑个不停。“你叫什么名字?狗狗!”雾雪宠爱地问。

  狗儿大声汪了两声,雾雪居然听得懂。“哦!原来你叫‘旺旺’!”

  “汪——汪汪——汪汪汪!”狗儿猛摇尾巴,猛点着头。

  如果雾雪的头脑清醒一点;如果她不是癡爱动物成狂的话,她应该会怀疑“这宅子没有人居住,何以有狗?”

  雾雪打开花圃的水龙头,手握水管,开始喷洒狗儿,水珠一落到狗儿身上,狗儿便兴奋地大叫,不断地扭动身子,水滴又一股滴儿洒回雾雪身上。

  她拿了一条大毛巾把旺旺擦干,她怕狗会生病。突然一阵强风,她猛打个哈啾,伤脑筋!她现在才觉得全身冰冷。

  “旺旺!我去打食物给你吃!”动物的福祉永远都是第一,很喂饱了它,她再去洗个澡。

  狗儿好像看穿了她的想法,它越过她的身子,迅速跑进厨房,咬了一包动物食品,摇摇尾巴向她奔来。

  她把狗的专用食品打开,拿了碗具,把食物倒在里面,旺旺就大快朵颐起来。

  抬起头,第一次审视这间豪邸。

  樱嘤住得真是不赖!她若有所思地上楼,但不忘把行李放在二楼的转角处,瞥见浴室,她二话不说的便冲进去,脱了一身湿衣服,放了热水,痛痛快快地冲个热水澡。

  “哇!太舒服了!”受了热水的滋润,她全身上下无一不舒展,她的细胞全都鲜活起来了。

  她大概累得躺在浴缸里睡着了吧!大狗用舌头舐她露在浴缸外的手指,雾雪吓醒了过来。“嘿!”她低喃着。“旺旺!你来叫我,是不是怕我着凉了!”她用手摸摸旺旺的头。“你是对的,我还真有点冷呢!”

  “我现在就起来。”她随手抓了一条浴巾披在身上;浴巾上有一种属于男人的味道。

  她有些头疼,她恍惚地想,床在哪儿?她好想倒头就睡。

  她看到旁边有扇门,于是轻旋门把开门,迎面展开的是一个巨大的房间。

  墙上真是乱七八糟,左一块黑,佑一块白,颜色杂乱无章。

  “这是樱嘤的房间吗?我怎?从不知道她喜欢这种style?”

  中央的雪白大床立刻吸引了她,白色一直是她所熟悉而钟爱的颜色。

  雾雪笑着对狗儿说:“‘旺旺’,你今晚就睡在我的床脚下。”她立即一股脑儿跌入软床上中,身上唯一的浴巾也散开了,全身裸裎着,她随意拉了一条被单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连头发也塞入其中。“嗯!好浓的麝香味!”她意识模糊的低喃着。

  旺旺很听话地缩在床脚下,陪伴着佳人入眠,而床上的俏女郎安稳发蜷缩着,若不是眼尖的人,根本看不出床上睡了个人。

  ???傅鹰在淩晨两点回到家。

  他只穿着一件内衣罩件西装外套——这就是他的个性,随意而不造作。

  为什么要如此做?

  原因很简单,家中没女人帮忙理家嘛!什么都不太方便;而他,又特别讨厌请什么欧巴桑。

  至于爱犬“旺旺”,从它出生到现在,已跟了傅鹰十年,他训练它,使之成为一只“人性化”的狗。但过度溺爱它的下场是——旺旺发飙时,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他的衬衫咬得粉碎,“笔路蓝缕”,正可以形容他的下场;有鉴于此,他才不要在家里放大多“白衬衫”。

  他摸黑地进入家门,他今天已经受够羞辱了!

  此刻他实在无法再多想,只想赶快冲个澡,上床睡觉,他相信,一觉起来,所有的噩梦都会消失,所以的问题都会迎刃解。

  老鹰在白天出来搜寻猎物,它令人震慑之处,在于敏锐犀利地锁定目标后,随即淩空俯冲而下,或啄或叼或咬,动物又快又准确,非亲眼所见,实无法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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