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士雄才恍悟,原来正如如枫所说的,他爱上艾尘,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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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寰坐在牛皮椅上看着手中的文件,瞧着、瞧着,他不禁皱起眉头来了。
眼看着身边的职员一一离职,不禁令他起了疑心,再加上最近贸易事业对外扩展不顺,简直令他烦透了。
他阅读下去,这两道眉便蹙得愈紧,到底是谁在幕后搞鬼?
办公室的门被敲打着,他赶紧将手中的文件收进抽屉里,因为他知道敲门的不是别人,正是殷如枫,而她最近的事也够多、够她烦的了,他怎能再将她拖下更深的海底,令她喘不过气来呢?
两人谈了一会儿公事之后,便又各做各的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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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送给你。”
士雄拿出一个包包,递到如枫的面前。
如枫不解的看着他,本能的伸手接过它并将它拆开来。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一组她渴望已久的玻璃杯组。
她兴奋的望着他,却因为他落寞的眼神而改变了口吻,想询问玻璃的念头立即被搁下,取而代之是的满怀的关心。
“发生什么事了?”
“送组玻璃杯给你也算有事?这只是为了答谢你多日来的帮助。”他故意将她的话岔开。
“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士雄搅动着杯中的黑咖啡,这是一杯没加糖、没加奶精的咖啡。不知怎么的,自从艾尘的行踪成谜之后,他便爱上了这种苦得令人不愿轻尝的咖啡
“她走了,没人知道她到哪儿。”久久他才道出这句话。
如枫知道他指的谁,更了解他内心的感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我。”
士雄伤心欲绝的道出事情的前因后果,脸上的忧伤更浓了。
“我应该听你的话,早早将谎言揭穿,但——一切都太迟了。伤了她这么深之后,我才明白原来我是在乎她的,她的影像早巳在我的脑海中扎了根,怎么也无法铲除。又为何当我想对她说真心话时,她却走了,走得一声不响,留下我一个感受孤独,我并不是有意要欺骗她,真的不是。”他伤心欲绝的将脸埋进掌心中,此刻他的心像被利刃割划着,血一滴滴地渗出,伤口一寸一寸地扩大着。
如枫伸出双后握住他的, “别灰心,如果有缘.你们还会相见。”
“但愿如此。”
他的眼中布满血丝,令她不由得替他担心起来,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这般恼人,这般令人心碎,又令人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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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寰好不容易才找了个借口安抚如枫。
都是他那自认是月老的老爹,硬要他带佳岚出去走走、散散心,害他辛苦了六天才熬到的假日又宣告报销。难得一个星期天,他不但不能和如枫卿卿我我,反而得驾着车载佳岚到处散步。这已不是第一次了,要是被如枫知道自己欺骗她,她绝不会原谅他的。因此他只有小心再小心,以免碰上如枫。
车上没有一丁点的声音,只有晚风从窗口吹进来的咻咻声。一阵沉静之后,梦寰首先开口,“晚餐想吃什么?”虽问着她,但他的双眼没有一刻离开过方向盘。
“都好。”佳岚侧着头想了一下,“到家里附近的那家餐馆坐坐吧!好吗?”
“我无所谓。”他想不想的回答。
之后,车上又是一阵沉默。
梦寰将车驶进停车场后,她绕过车头,来到佳岚的门边为她服务,她一脚跨了出来,立刻环住她的左手臂,整个人依偎着他。
他错愕了一下,但立即恢复,心中不断告诉自己,没关系,别再刺伤她的内心,何况自己只当她是妹妹,哥哥牵着妹妹应该不会对不起如枫吧!
佳岚明白他的想法,更利用这一点来博取他的同情。她一眼就看见餐厅里的如枫和士雄,于是松开握住他手臂的手,停下脚步用力揉着眼上脸上透露出痛苦且无助的神情。
“怎么啦?”见她不对劲,梦衰也停下脚步询问她。
“眼睛进沙子了,好不舒服。”她拚命揉眼睛,“帮我吹吹好吗?以前眼睛进沙子,妈妈都会帮我吹吹,然后就不痛也不难受了,可是,妈妈她……”她边说边哭,装出一副可怜相。
梦寰心生不忍,便顺从她的要求,帮她吹出眼中的沙子。而她却逾越雷池,趁他不注意之际,投入他的怀抱,哽咽的哭诉:“我想妈妈……”
泪水轻滑过她的脸颊,他不由自主的抚摸她的脸,安慰着她。
然而这一切的举动却被刚和士雄分手的如枫瞧个正着。她不敢相信的看了他们好一会儿,才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黯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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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枫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到公寓。可晴仍未回来,最近她们相聚的时候愈来愈少,她不怪可晴,毕竟可晴不是故意冷落她,而是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终身大事?好一个遥远的的名词,她想不都不敢想,未遇到江焕平时,她是个无忧无虑、不知人间疾苦的女孩。遇到江涣平之后,她从不经世事的少女,蜕变成一位历尽沧桑的女人。与他分手之后,更不知道什么叫做快乐。如今封闭的心再次打开,原以为自己寻到真爱,没想到她只是被自己的喜悦给蒙蔽了,梦寰爱的不是她,而是章佳岚。
泪水夺眶而出,她不明白,为什么爱神总与她敌对?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将她从绝望中拉回,她赶紧拭去眼中及脸颊上的泪珠,急急忙忙的跑去接电话。
“小枫吗?”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位男子的声音。
如枫悸颤了一下,是他。
对方见她不语,又继续说:“怎么,听到我的声音令你这么讶异?还是兴奋和高兴?”
听到他的嘲讽,如枫赶紧镇定心神。不能在他的面前表现出懦弱的一面。她在心中警告自己,然后以冷冷的声音回答:“有何贵干?江先生。”
“哈哈哈……”话筒的另一边传来江焕平的笑声,他知道如是故意这样称呼他的,他更知道她的心早巳乱了分寸。“干嘛对我这么生疏,至少我们曾经是男女朋友,也曾一起发过海海誓山盟,莫非你忘了?”
她紧咬下唇,努力克制自己回想过去。“别岔开话题,如果没事,我可要挂电话了。”
江焕平收起玩笑的心情,正经的对她说:“咱们也该出面解决过去的事,不是吗?”
“没有什么需要解决的。”她一口回绝。
“是吗?我想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的情人会安然无恙。”
“你对他做了什么?”她紧张的问,尽管梦寰的心已被佳岚掠走,她仍深爱着他且关心他。
“没什么,只不过……”江焕平卖着关子。他痛恨她那么关心云梦寰,恨不得将他掐死,“想要知道事情的究竟,下个星期到‘完梦’咖啡厅见。”
“如果我不去呢?”
“那么就别怪我没警告过你罗!哈哈哈……”他的笑声至话筒挂上后,仍不断回荡着。
如枫的心情深到了谷底,她知道解决过去的只是他约她出去的借口,但为了梦寰的安危,她又不得不答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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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着车进入海云别墅,寂静的气氛令梦寰不安,他发现自己愈来愈怕进入这个地方,一个没有温暖的家。
梦寰甩甩头,让自己的意识清晰些。
跨进屋内,名刚正和佳岚优闲地聊天着。他不禁蹙紧眉头,一声不响地走向楼梯。
名刚将视线转移,叫住了他。
“没见到老爹?否则怎么连叫一声都不肯?”名刚质问他。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打扰你们,而且我心情烦得很,想上楼休息。”
他随意撒了谎,不过说真的,这几天公司的业务的确令他头大。好几个案子都被江氏企业枪走,就连公司一些颇有才能的职员也被江氏挖角过去,都他怎能不忧心?
佳岚望着他黯淡的脸色,不禁露出笑容,不过她得打个电话给江焕平,叫他别做得太狠,否则她还要梦寰干什么?英俊能当饭吃吗?她才不信那套“爱情胜过面包”的说法。她只知道,只要是人,谁不贪心,谁没有私心?
不过爱情、面包若能变得,又何尝不好?
“累的话,不妨放自己一天假,开车出去散散心,顺便也带佳岚去兜兜风。”名刚在他上楼前丢下这句话。
他并没有回答。他只想快速离开有人的地方,让自己的身心松懈下来,静静的享受没有负担的宁静。
盟飞是他父亲胼手胝足创下的事来,他不能毁了它,不能!那是他的父亲的心血,更是他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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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晴好久没有这么早回家了,今天除了她之外,还有她那个形影相随的未婚夫段玉恒。
如枫窝在电视前的沙发上,看见他们卿卿我我的走进来,直觉的想离开他们,然而她还没起身,就被可晴给叫住了。
“如枫,别走,我有事与你商量。”可晴边说边走近她身旁坐下,一手揽住如枫的手臂,玉恒也坐在如枫的另一边。
如枫无可奈何地翻了翻白眼,一副拿她没辙的口吻,“说吧。”
“十一月我们要结婚了,所以——”
“不会是要我当你的伴娘吧!”如枫想也不想就道出她的意思。“不怕我抢走你的风采?别忘了,我长得不错哟!”她故意加上后面这句话,损损可晴。
不过如枫知道,婚礼上最美的绝不会是自己,而是女主角方可晴。因为一个要步入礼堂、与自己心爱的人厮守一生的女人是最美的,恐怕连天侧也要自叹弗如。
“她怕死啦!可是又找不到第二个人选。”段玉恒抢先回答,随即传来哀号声。
原来可晴送来一记重拳,痛得他直抱头叫屈。
“活该,这就是乱讲话的报应,罪有应得。”可晴毫不留情的指责他。
玉恒也只有认命的份。
如枫看着他们这对欢喜冤家,笑着摇摇头,“可晴,都快当人家的妻子了,怎么能再这般精暴?该收敛点啦!好好做个贤妻良母。”
“就是嘛!成天挥拳动武的,成何体统……啊——”又是一拳,玉恒只能怪自己多嘴。
“你不喜欢呀?那好,咱们就甭跳进爱情的坟墓坚,取消婚约算了。”可晴半威胁他,一副“看你屈不屈服”的表情。
玉恒最怕的就是这一招,他无奈的举白旗投降。
“可晴,别这样嘛!玉恒怪可怜的。”如枫心生怜悯,为他说话。
这次玉恒不敢再顶嘴了,乖乖地坐在一旁猛点头。
可晴瞄了他一眼,不再理他。“如枫,咱们就别再谈了,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有空?”
“干嘛?”
“干嘛?当然是找你出来试穿礼服呀!”
如枫苦笑着,方才被他们俩一闹,差点忘了刚才的话题。“星期天早上。”
“下午呢?”
“我有事。”她想起与江焕平有约。
“什么事呀?”有时,可晴这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还真令她头大。
“一点小事罢了,没什么值得提起的。”
她不能告诉可晴是与江焕平有约,否则说什么可晴也不会让她去的。所幸可晴陶醉在爱情的喜悦中,所以无暇去细想她的话。
“那就好,记得喔!”可晴再次提醒她。
“当然。”
看着他们,如枫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感觉,如果今天要结婚的人是她和梦寰那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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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艾尘提着简单的行李,再度回到加拿大。
她看看手中的护照,原以为自己再也用不上,就算再次出国,也会是多年以后的事,没想到人算不如天逄,她回国才三个月左右,竟又回到这里。说实在的,她真的无处可去,由于走得太匆促,以致没能妥善安排一切。不过她知道,加拿大是不可久留的,他们迟早会想到这个地方,但她又该栖身何处?
进入那栋靠海的别墅,艾尘放下行李,下意识地来到窗前,掀开窗帘的一角,望着外头茫茫大海发呆。
由于这栋屋子定期有专人打扫,所以像她前一样干净,而她这次回来,只是想再次沉淀心中的思绪,让自己再度学会享受孤独。
多年来的是是非非,令她累了,累得不想再劳动,更不想自取其辱地来伤害自己。她只想好好的休息一番,不再过问人间世事,清闲无忧地过完她的下半生。
了望大海,海浪一次又一次努力席卷上岸。人生就如海浪,自不量力的想与沙滩争夺生存空间,结果反而带走更多沙土,一次又一次地被逼退。而她永远也不要再当那海浪,自不量力的争求更多的受,她不要,永远!
踱步回到客厅里,环绕四周一圈,又踱至卧房。那是间充满温馨色彩的粉红色卧房。
艾尘打开衣柜,取出几件衣裳置人旅行袋内,脑中想的是庄士雄及下一个落脚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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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上午,如枫依约来到可晴工作的服饰店,她已没上次那般惧怕,二话不说就推开店门,直接进去寻找可晴。
可晴为如枫选了几套白色、浅紫、浅蓝的礼服,件件高贵端庄。
如枫试穿礼服之际,听见开门的声音,她本能的往门口探去,然后愣住了。
章佳岚挽着梦寰的手臂,有说有笑地步进艳丽一身。两人的态度及举动活像一对情侣,让她的心情更加落寞,并有一种被欺骗的感受。
他不是说今天家里有事吗?与章佳岚出处逛街、买衣服叫有事?是他厌倦她吗?还是他根本不曾爱过她?
看着他们俩,她的心正一片一片地碎了。她早该知道的,早该知道爱神不可能眷顾她,不可能怜悯她,更不可能赐给他一段良缘,是她自己太异想天开了。
泪水悄悄地滑落,可枫立即举手拭去它们,
眼看着他们朝自己的方向走来,她在不引起他们注意的情况下丢下礼服,由侧门走出艳丽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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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枫离开艳丽一身之后,走着走着,便提早来到与江焕平相约的地方。
她选了一个靠角落的桌子坐了下来,并叫了一杯果汁代替她以往热爱的咖啡。
她一坐就是四个多小时,她再看看手表,故作一脸冷漠地面对即将赴约的人。
他来了!整整迟了半个小时。
一身笔挺的西装,名牌的衬衫、皮鞋。
“抱歉,我迟到了,小枫。”坐下之前,江焕平先给她一个抱歉的笑容。
他仍是那么俊,那么惹人注目,但她却永远不会再爱上他。
“别再叫我小枫。”她以冷冷的口吻代替抗议。
“这可做不了主,嘴巴要这么叫,我也没办法,何况都这么多年了,要改变还真不简单哩!”
“哼!”如枫蹬了他一眼,他却装作没看见般,不理会她的目光。“有话快说,我可不想因你耽搁太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