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一手穿内衣都穿不起来了,要怎么将药搽到颈背后的伤痕?」
「你怎么知道?」她倒抽一口气,脸蛋瞬间爆红。
「因为我是服装造型师。」
「服装造型师会有那么神吗?」她露出不相信的表情。难道服装造型师要成名的秘诀,就是必须要有透视眼?
他耸耸肩,给了她一个爱信不信随便她的眼神。
她迟疑了一下,有种被他看光光的羞意,忍不住转过身去,左手借故摸摸脖子,不自在地用手臂微微挡住胸前。
「过来,坐这边。」他将药水棉棒准备好,放在床头柜上,站在床边等着她。
她偷偷吞了一下口水,鼓起勇气,硬着头皮走到他身边坐下来。
童世豪弯下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一手拿着沾了优碘的棉花棒,轻柔地涂抹着她颈上的伤口。
颈部的肌肤很细致,因此痛感也比较明显,搽上药水时,伤口上的刺痛感,让她下意识地呻吟了一下。
「很痛吗?」他抬眼看她,眼眸变得好深幽。
她飞快地咬住唇,无声摇摇头,不敢看他。
对于自己不小心逸出口的暧昧呻吟声,感到非常的不好意思,她脸上的红晕,蔓延到耳朵及整个颈子。
她羞得直想挖洞钻到地底下去的模样,看在他眼底,却是出奇的魅惑人心。
童世豪慢慢坐下来,与她眼对着眼,呼吸开始急促。
她身上沐浴后的香味,直扑他的鼻尖,引发他体内汹涌惊人的情潮。
情不自禁地,他低头亲吻她,轻轻衔住她的唇瓣,又轻轻地放开。
一半试探、一半引诱,他付出最大的耐性,等着她回应。
她望着他,彷佛被魔力定住,完全无法动弹,只能任凭他在她身上施展奇妙的魔法。
刚刚被他细细触吮过又放开的唇瓣,彷佛像是被火灼过般,变得又热又敏感。
抿起唇,视线忍不住移到他的唇,露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莫名渴望。
他搭在她下巴的手指,缓缓地移动,沿着她下巴与喉部的交接处轻轻抚弄苦。
她的气息开始下稳,胸脯急促地上不起伏,让他的眸子变得更深、更暗。
白晴文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而后便无法再移动分毫。
他的手指很有技巧地在她身上点燃火苗,性感而温柔,毫无一丝胁迫感。
他的温存触摸,让她安心得几乎要掉下泪来,甚至产生一种有如飞蛾扑火一般义无反顾的冲动,甘愿付出一切,陷溺在他筑起的温柔汪洋里。
「晴文……我知道我们这样很快……但是,我真的无法克制对妳的渴望……」
不等他说完,她伸出左手,抚上他的脸颊,让他停下了所有话语。
细嫩指尖触摸到他的粗扎胡髭,他的下巴性感得让她流连不已。
闭上眼,将自己的唇贴上他的。
此时无声胜有声,她的回应,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他,她作出了什么样的决定。
他的眼眸进出狂喜,伸出双臂小心翼翼地将她拥进怀里,引领她躺进柔软的床被之间。
她叹息地闭上眼,抬起左手,环上他厚实的肩膀。
当他俯向她时,她将脸埋进他的颈间,嗅闻着他身上十分男性的迷人气息,心思已经荡漾成一片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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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梦半醒之际,她似乎听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阵很模糊的铃响声。
接着,她感觉到身边的床位震动了几下,然后铃声停止,远处有个好听的男人嗓音,刻意地压低音量说着话,彷佛害怕将什么人吵醒。
她感觉得到洒在眼皮上的温柔阳光,隐约知道已经天亮了。
但是,她却一直睁不开眼,觉得身体好累、好累。
身体很佣懒,她的心却像躺在软绵绵的云端上,充满了异常的满足感。
说话声不知何时停止,床畔又一阵震动,轻轻凹陷下去。
令人安心的温暖肤触将她轻轻环住,接着,一个小心翼翼的亲吻落在她的脸颊上。
「还没醒吗?」
暖热的呼息喷上她的颈子,似乎还被揩油了一个吻。
她被扎人的短髭搔得缩了缩肩膀,一边迷迷糊糊地想着,男人的低哑嗓音好好听。
唇畔噙着傻傻的笑意,她放任自己再度沈进梦里,耳旁滑过一声男人的笑叹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她才被某种奇异的宁静感唤醒。
眨了眨眼,缓缓睁开了眼眸,她迷惑地瞪着不属于她家的天花板花纹。
接着,她认出了这是童世豪家里的客房,昨夜的记忆也像潮水一样,整个涌进脑海里。
她坐了起来,心头一阵百味杂陈。
不管她有没有准备好,她跟他终究还是走到情人间最亲密的这一步了。
侧耳听了一下,整间房子一点声音也没有。
「难道他出去了?」她喃喃说道,猜想他可能是去了工作室。
当她一个人在家时,时常会被这种毫无人声的宁静感给惊醒。
在越安静的空间里,她反而会睡得越不安稳。
叹了一口气,不想眼睛一睁开就让看不见他的失落情绪涌上来,她迟缓地移动酸痛的身子掀被下床,打算进浴室里再擦一次澡。
原本,她还扭扭捏捏地想从床上拉下被单围住赤裸的身子,但转念一想,房子里根本没人在,她嘲笑自己一番后,丢开床单,光溜溜地踏进浴室里。
好不容易擦完了澡,打开门时,就见童世豪好整以暇地站在她面前。
「哇--」她下意识地尖叫一声,双手挡在胸前,飞快地逃回浴室里。
童世豪先是傻眼了一秒钟,接着无法克制地大笑出声。
「你怎么突然出现了?」她狼狈地探出头来。
他打开衣橱,找出一条干净的大浴巾,温柔又坚定地将羞到浑身红透的她从浴室里拖出来,用大浴巾将她包住,细心地帮她拭干身上的水气。
「我……我自己来。」她吶吶地说道。
「妳把手举高,小心弄湿了伤口。」他抬高她的右手,继续擦拭她的身子。
努力克服困窘后,她像个孩子一样,抬高双手,让他帮她擦干身子、围住浴巾,然后任他牵着她坐到床沿。
「我只是去工作室送个设计稿,顺便带一些衣服回来给妳。」他伸手取来放在床头的纸袋,从纸袋里掏出几件衣物。
「衣服?我已经从我家里带了好几件过来了,不用再给我新--」当她看到他放到她手里的衣物时,顿时停住了话,脸上泛起红晕,眼底同时浮起感动的光芒。
「妳现在一手不方便,所以我去帮妳买了几件运动型内衣,这样妳就不必浪费精力去扣背后的小勾子了。」他微笑地指了指她手中的小可爱。
「谢谢你。」抱住衣服,他的体贴让她感动不已。
「不过,我觉得其实准备得有些多余。妳不方便穿脱衣物的时候,只要叫我一声就好了,我可以帮妳忙。」
「切!你想乘机揩油啊?」她看出他的意图,对他翻了翻白眼。
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等一下换好衣服,我带妳去一趟警察局。」
「警察局?为什么?」她愣了一下。
「早上警察打电话来,说已经抓到歹徒了。因为妳曾经看过那名歹徒,所以要请妳过去指认一下。」
「真的?这么快就抓到了?」她听了之后,大松一口气。
「警察说他们过滤妳家附近所有的路口监视器,锁定了目标,然后循着线索颐利地抓到了人犯。」
「那个人被抓了以后,有认罪吗?」许多歹徒落网时,都会狡猾的矢口否认,因此她有些不放心。
「听说刚开始那男人一直死不承认,后来因为他的手上有被妳用原子笔刺伤的伤痕,完全无法抵赖,所以只好乖乖认罪。如果再加上妳的指认,那个恶人应该就无法脱罪了。」
「那就好,不然让他继续逍遥法外,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受害。」她欣慰地笑了笑。
「以后,妳晚上要去哪里,都记得通知我一声,我可以当妳的专车司机兼保母,负责接送。」
「哇,原来我现在不是多了一个情人,而是多了一个保母啊!」她取笑他:心底涌起暖暖的感动。
「妳不是早就不把我当『老大』看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妳常故意偷偷叫我『老爸』。」他挑眉看着她。
「啊,被你发现啦?」她吐吐舌,脸上却一点愧意也没有,开心地笑倒在他的怀里。
脸上虽然带着笑,事实上她的心里却犹疑又犹疑,不知道该不该把她所有的心,都交付给他。
对于爱情,她十分矛盾,既渴望伸手拥抱,又深怕会受到伤害。
心底的天秤,在左右两边不停摆荡的时候,他的手也没闲着,在她身上努力点燃火苗,身上的浴巾在不知不觉间悄悄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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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炎炎热力,似乎即将到了穷弩之末。在酷暑高温隐约下滑的时候,天上的月亮也越来越圆。
不管是马路看板、还是电视广告,都在强力促销着各 口味的月饼。
「中秋节就快到了啊……」
三个女人站在一家饼店外,对着一堆白白润的月饼流口水。
「今年妳们有什么计划?要不要跟往年一样,一起找个公园去烤肉?」白晴文兴冲冲地问道。
「我不行耶!我必须跟彩妆师去日本帮忙,他接了一个表演秀,刚好卡在中秋节前后。」
「喔,好吧。那明蓝,我们两个也可以吧?」
「我……我后母通知我说,我爷爷过世了,我要回去奔丧……」李明蓝摇摇头,语调很沈寂,无奈中带着一丝不敢不从的惧意。
「妳后母?她每次出现就没好事。」白晴文皱起眉。
李明蓝无言地低着头。
白晴文和徐意苹相视一眼,明白她不想再谈,于是很配合地转移话题。
「这样的话,今年我们三个就无法聚在一起过中秋节喽!」白晴文强打起精神,挤出笑容来。
「晴文,妳现在不是跟童世豪交往吗?妳可以跟他一起过中秋节呀!」徐意苹热心地对她建议。
「他很忙,应该没空过节吧。」白晴文愣了一下,接着才略显僵硬地回答。
「不会吧?难道他没为中秋节做什么计划吗?」没有察觉到她下自然的表情,后知后觉的徐意苹张着小嘴,不敢置信地惊呼一声。
反倒是李明蓝瞧出她的异样表情,偷偷伸手拉了徐意苹一把。
徐意苹先是一头雾水地看着李明蓝,李明蓝暗地里指了指白晴文,她才看出白晴文有些惨白的脸色,后悔地偷偷吐舌。
「没有,他什么都没有说。」白晴文低头瞧着脚尖,不想让她们看到她眼底浓浓的失落感。
「这……他为什么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啊?」徐意苹忍不住地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她失落地低下头去。
她也很疑惑,不明白他为什么没有对她提起中秋节要怎么过节。
其实,她很怕他开口说他要回家去过节,所以她才想赶紧约两个死党一起庆祝,没想到死党们都没空,而他也一直都没表示要如何过节。
被悬在半空中的滋味很不好受,她突然很悲哀地觉得,世界上似乎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让她明正言顺地归属、倚赖。
害怕落单的强大恐惧感,紧紧地攫住她的胸口,让她想要逃离这个世界,包括逃离他身边。
跟他在一起,果然让她变得好软弱,
想要的越多,得失心就越重。
决定爱一个人,到底会让她得到更多,还是失去更多呢?
看来,她需要好好地想一想……
「我等会儿有点事,先回去了,下次再聊。」白晴文心不在焉地和朋友们挥挥手,径自转身离开。
她的身影,孤单得令人心疼。
徐意苹及李明蓝面面相觑,不知道要不要追上她,就算追上了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
第八章
休息了半个月,白晴文身上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开始工作后,童世豪大方地开车载着她,一同到工作室亮相。
一见到老大牵着白晴文,两人肩并肩同时出现,助理们先是微微一愣,接着露出既暧昧、又祝福的笑容。
「听到妳受伤,我们都很担心。」李雅娟关心的说。
「谢谢。」白晴文吐吐舌。
「妳的伤怎么样了?」另一名助理跟着问道。
「差不多了,妳们看。」她抬起手臂,很神气地秀出手臂上面几条长长丑丑的光荣小蜈蚣。
「哇--好可怕喔!」都是女孩子的助理们,见到白嫩的手臂上伤痕累累,全都吓得有些花容失色。
「哈哈!怎么样?这些疤痕很神勇吧?从今天以后,请叫我一声『刀疤小白』--唉唷!」
她吹嘘到一半,脑袋便被敲了一个爆栗。
「妳连受伤这种事也拿来炫耀?」童世豪又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
「开个玩笑嘛!」她摸了摸脑袋瓜。
助理们跟白晴文笑成一团。
「这么热闹啊?」
一个好听的男中音,突然插进他们的谈话中。
「荆先生!」几个女孩一见到荆浩武帅气地站在门口打招呼,马上露出又惊又喜的娇笑。
见到白晴文对着她的偶像惊喜交加的神情,童世豪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基于之前闹过不愉快的经验,他已经学聪明了。
他知道对待她,必须施以绝对的信任,还有开放的心胸,否则的话,不分青红皂白地把醋酒狂喝一通,再乱怪罪她,会把她气跑的。
「好久没看到妳了,还以为妳不做了呢。」荆浩武特地向白晴文打招呼。
「我因为回家的时候被歹待攻击受伤,休养了两个礼拜。」
「休养?」他好奇地挑挑眉。
「喏,你看。这是我跟歹徒空手打斗时被割伤的。」她又露出布满数条疤痕的右手臂。
「我还以为我在试装那天,妳跟童世豪闹翻,所以已经离职不干了呢!」荆浩武取笑她。
她听了,脸色一红。
「没有啦!」她不好意思地挥挥手。
「那就好。」荆浩武点点头,想到上次被童世豪的眼神冰过的感觉,实在不希望再来一次。
「我看你精神好像不太好,不但瘦了,黑眼圈也加重了耶!」白晴文仔细地看看荆浩武的脸色。
「别说了,我前一阵子去发型造型师苏奕桦的店里整理头发的时候,被他一个新进的女店员给吓到,还没去收惊哩!」荆浩武露出夸张的惊恐眼神。
「蛤?」白晴文跟几个女助理吓了一跳。
「他店里不知道何时来了一个新店员,我在剪发的时候,那个长发女店员无声无息地走过去,我还以为见鬼了,差点吓破胆呢!」荆浩武拍拍胸脯。
「怎么听起来好像是明蓝……」白晴文抓抓头,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