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和一位投资顾问兼自由作家的友人一起在餐厅吃饭,闲聊间,讶异他创作量丰沛,已出版过近四十本的商业管理书籍,还订下每月一书的计画,非但如此,每星期他至少写三篇文章发行电子报,另外还有一些报章杂志的邀稿。
令我折服的是,他因工作关系,常常南下开会,有时还得陪客户一起到大陆勘察投资环境,来来回回,总要些许日子,可,他的文章也没少写。
当下,我感到汗颜。
不过,他的忙碌,我学不来,就像我在自己网站写过的--我做不来忙碌的蜜蜂,于是,我选择当一朵伫立在花园中,兀自散发芳香的花朵。
可我羡慕他的工作,以前,总觉得投资顾问是一种很死板的工作,和他聊过之后,才知道现在的投资顾问工作多元化,他带过艺人、开过歌唱补习班、帮百货公司训练培养人才、帮公司写制度条款、辅导过许多知名企业厂商转型成功……很多我料想不到和投资顾问有关的工作,其实都在他可能的工作范围内。
他还是一位企管讲师,时常到各县市去演讲。
他的人生很精采,这是无庸置疑的,甚至在工作中,还意外的「认识」以往鲜少联络的亲戚。另外,他有颗非常精明的商业头脑,那日闲聊,真是令我佩服他嘴里所谓的「经济效益」。
我想,我是得多和他学精明一点,免得有人老是说我「吃饱饱,装傻傻」,呵呵!
前阵子因为要盖房子,家中整地,我辛辛苦苦呵护的一方小花园全毁了,十几株玫瑰花,还有我心爱的梅花、茶花,外加一棵种了几年,每到盛产期都结实累累的桑葚树,一夕之间全被铲除,至今想来,仍旧心痛。
以往总觉得种在盆子里的花很可怜,不像地植的花长得又高又壮,可这一回,种在盆子里的花,反而躲过一劫。
知道要铲地的半个月前,我就试着要去把那些玫瑰花挖起来,但种了几年的玫瑰花,早根深柢固,我空有一身肥肥软软的肉,只挖起了一,两株「营养不良」的小玫瑰,其他的,我把枝条修剪一番,不死心的挖了好久,它都无动于衷……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好几棵超过两百公分高的玫瑰,混在一堆砂土水泥块中,一起被载走。
不是没想过用扦插繁殖,只是试了几十次,成功的机率大概只有一回,而且插成功的是桑葚,不是玫瑰花……
这本书出的时候,应该是在我的生日前后,亮要在这里祝福和我一样是十一月生日的读者们,生日快乐,健康平安,不管是几月生日的你们,要一起快乐喔!
恋月轩--食拓拔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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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凄风苦雨的夜里,一个长发及腰,发丝湿漉漉披散,身穿白衣的女子,跪倒在一个高头大马的男子身旁,凄厉的哭喊:
「将军,不要丢下我,你不能丢下我……」
「滚开!」被唤为将军的男人,无情的将弱不禁风的女子,一脚踹开。
「不,将军,我求你……带我走……」
穿着白衣的女子浑身湿透,苍白的素颜上,泪水和着雨水,滚滚滑落脸庞。纵使被无情的踹开,她仍不死心地踅回,抓紧他的脚--
她的一生系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失去他,她活不下去。她也深知,一旦他走,她一个未出嫁的闺女做出了见不得人的事,村里的人,早虎视眈眈,等着将她除之而后快。
她不怪他娶了邻村里大户人家的千金,只要他愿意带她走,要她为奴,她也无怨亏口。
只是……郎心似铁,娶了美娇娘,忘了和她鸳鸯帐底携云握雨的欢笑,和口口声声说过的「一辈子只爱妳一人」。
「放手,否则我一刀杀了妳!」沉厉的喝声在风雨中,显得更加冷绝无情。
「不,我不放!将军,你不可以丢下我……你带我走,我说过,就算你要我当你的奴婢,我也愿意……」
「哼,要我带妳走,除非天雨粟,马生角!」男人拾脚踹她,却甩不开她。「放手!」
「不……我不放……」
不想和她再纠纠缠缠,抽刀,无情的利刃一落,一刀划开两人之间藤缠的界线--
「啊--」
凄厉的叫声在大雨如泻的夜里响起,女子两手被利刃一划,两手腕的伤深及骨,鲜血宛如狂雨般喷出……
「小姐,怎么办……妳……妳的手……一直在流血……」蜷缩在角落旁不敢发一言也不敢动的小丫鬟,一见到将军无情转身走了,这才颤抖抖的来到主子身旁,慌措的哭着。「我……我去请大夫来……」
「不用!」见他真的头也不回,无情的走了,雨未停,她的泪却先止住了。「小雁,扶我回家去。」
刘家古宅就在前方不远处,她的爹娘早逝,是姥姥一手将她带大,上个月初姥姥甫病逝,如今,薄情郎弃她而去,她不愿一个人孤伶伶地承受即将降临身上的惩罚,她要随姥姥而去--
鲜血一路滴进宗祠内,祭拜过姥姥后,她走到庭院,发狂似地仰首望天大笑着。
「小姐,我……我帮妳包扎伤口……好不好?」
「哈哈哈……」女子垂着双手,鲜血和雨水交杂,沿着手指滴落土里。「小雁,我感觉不到痛,一点都不痛喔,哈哈,等血流干,我就可以见到姥姥了,刚刚我叫姥姥来带我一起走……我相信姥姥不会像他一样,对我弃之不顾。」
说着,女子又大哭了起来。
接着,她失魂似地走向围墙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边走边喃喃自语:
「我要把我的血淋在这宅子的四周,日后,任何女子住进来这宅子,她就会和我一样爱得痛苦、被抛弃、一辈子得不到幸福--哈哈哈,我得不到幸福,其他的女人也别想……」
诅咒般的鲜血随着雨水渗透入泥土里,怨恨的魔力,在土里渐渐扩散。
恍神的沿着围墙走,每棵树都吸吮了她滴下的血。
「他以为他可以甩掉我吗?等我成了鬼魂,一定会纠缠他到死,一辈子,不,十生十世我都会缠着他……哈哈哈--」
「小姐,妳不要……妳这样子好可怕……」小丫鬟吓得不敢再跟上。
没多久,白衣女子不支倒地,鲜血涓流,一缕芳魂飞向天。
雨,凄凄冷冷的落,雨滴里,不知何时渗进了苦苦涩涩的滋味--
第一章
清晨,太阳的光辉从窗口溜进房内,单人床上,一头黑发散布枕上的纤弱女子,犹在寤梦中。
「不,不是我的错,不是我……」
「是妳的胆怯懦弱、柔茹寡断害死我的。」
「小姐,我……我不知道……」
「如果那个时候,妳马上找人救了我,我就不会死了……都是妳,是妳这个软弱囊揣的丫头害死我的。」
「小姐,妳不要……妳这样子好可怕……」
「小雁,妳怎么那么没用……妳没有帮我挡刀,害我的手筋被将军砍断,妳看看,看我的双手,好痛喔……」
「小姐,不要,我不要看……小雁好怕……好可怕……」
「真是没用的丫头!哈哈哈……小雁,这屋子罩上我的血咒,妳住在这里,会一辈子得不到幸福的。哈哈哈……我得不到幸福,别的女人也别想……谁都休想得到幸福,妳也不例外。」
「小姐……」
「小雁,我的手断了,妳看,快看啊!它快断了耶!」
「不要,不要,我不要看……我不要看……啊……救命啊!」
惊吓地弹坐起身,乍醒,梦梦查查的曲小凝,吓出两行泪。「不,不要,我不要看……」
两手紧摀着脸,鸵鸟心态地逃避令她害怕的梦境,须臾,闹钟铃声大作,吓得她魂险些飞走,可同时也把她拉回现实世界。
按下闹钟,吵人的铃声暂歇,她大大地吐了一口气,神情恍惚地坐在床上,全身因方才的惊吓而发抖。她知道,她又作梦了!
它,只是个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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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小凝在厨房里待了将近三个钟头,她在研究桂尹熏买给她的西式点心食谱。
做好第五样点心马铃薯甜甜圈后,她打开厨房后门,看着后院种的一排郁郁葱葱的香草植物,两手往上拉提,做简单的伸展操。
想起早上那个梦,虽然令她惊恐,但她知道,那不会成真。
就像是人家所说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一定是听多了桂尹熏描述她的的梦境,才会也作那样的梦。
桂尹熏上辈子是她的主子,她是个小奴婢,也许就是这个因缘,她才能在火车上遇到熏,熏也好心的把才第一次见面的她带在身边。
两手垂下,她倚在门边,呆看着熏衣草的一串紫花,想起那日她逃离家的情景。
她的父亲死后半年,她那个爱赌博的继母欠了一屁股赌债,打算把她卖掉还债,知道这个消息,她整个人都慌了,一个好心的邻居建议她,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逃?!
她从来没想过要逃家,即使继母不给她饭吃、不让她读高中、不高兴就猛打她出气……她向来只知道默默忍受,从没有逃离反抗的念头。
也许因为爸爸不在了,邻居的建议犹如当头棒喝,打醒她的自我意识,她不愿被卖掉,她会做好多工作,可以养活自己的……
那天晚上,她从自己房间墙壁上,在那贴了一层又一层的破旧壁纸里,拿出了爸爸生前给她的几百块钱,偷溜走。她买了火车票,上了火车,坐在位子上,她拿着外套盖住头,全身害怕得发抖着,生怕继母发现她不见,会追上来。
她不知道自己要往何处去,后来坐在她身边的桂尹熏关心的问她,愿不愿意跟她一起到乡下小镇--
那时候,她觉得自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自此,不愿放。
「小凝,妳蹲在那里做什么?是不是人不舒服?」
从外头进来的桂尹熏见到曲小凝蹲在后门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纳闷的低身弯着头看她。
「熏,妳回来了。」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蹲下来,曲小凝赶紧站起身,干笑着。「我……我没事,呃……我在做饼干,妳要不要吃?」
「我一进来就闻到香味了。」笑着,桂尹熏走到烤箱前,看到桌上摆了好几样小点心。「哇!甜甜圈,我要吃这个。」
「那是马铃薯甜甜圈,我第一次做,不知道好不好吃。」曲小凝把方才做好的点心,全推到她面前。「这是蓝莓慕斯,妳也吃吃看。」
对于桂尹熏当时在火车上无私地对她伸出援手,曲小凝万般感激在心头。她很笨,不知道该怎么回报熏,眼前她能做的,就是煮一些好吃的菜、做一些好吃的点心给她吃。
「我吃不下这么多,方才我跟太郎一起吃了蛋糕,早知道妳今天做了点心,我就不吃蛋糕了。」
「太郎还是不愿来这里玩吗?」曲小疑问。
这间红砖建筑的平房,还住了另外一个人,她叫做念倍燕,也是在火车上,跟着熏一起来到乡下小镇的,她和熏的前世梦也有关连,这一切,彷佛是冥冥之中,早注定好的。
她们三个女人一同搭上同一班火车,一同来到这乡下小镇,一同住进这间十世之前被洒上血咒的平房。
前阵子她和熏才知道,原来念倍燕是熏的未婚夫烈君灿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是太郎的姊姊,可是因为太郎有自闭症,又和念倍燕打了一架,因此尽管她们劝过好几回,太郎始终对念倍燕怀有敌意,自然也不愿叫她姊姊,也一直不愿意再来这里玩。
「我想,过一阵子,太郎就会忘了打架的事。」桂尹熏无奈的一笑。「这个蓝莓慕斯看起来好好吃,可惜我肚子好胀,吃不下。」
「那就给我吃吧!」外头咻地进来一个人影,三两下就把前一分钟还被晾在一旁等待处决的蓝莓慕斯给吃光光。「喂,帮我倒杯水。」
「念倍燕,熏她是妳大嫂,妳怎么老是叫她『喂』?这样不太好吧?」曲小凝倒了杯冰水给花不到三十秒就解决蓝莓慕斯的念倍燕。
冰水咕噜噜地下肚,念倍燕睨了身边的未来大嫂一眼,嗤声道:「她又还没正式嫁给我大哥,再说,她要是不快点嫁,说不定我大哥在台北会看上别的女人,以后她是不是我大嫂,还很难说咧!」
「念倍燕,妳……妳不要这么说嘛!熏她……她一定会是妳未来大嫂的!」
听到念倍燕说的话,曲小凝比桂尹熏还紧张。前世,熏是她的主子,今世,熏算是她的恩人,怎么说她都不希望熏遇上不幸福的事。
「小凝,妳别紧张,君灿他会娶我的,只是我希望我们三个人能够一起结婚,一起步上红毯,一起拥有幸福。」桂尹熏衷心的说道。
十世之前,她因为自己的不幸,愤而下了血咒,血染这间屋子,诅咒女子若是住进来这屋子,会爱得痛苦、会被抛弃、会一辈子得不到幸福……
虽然日前有位长老尼来过,告诉她「十生十世,劫难已尽」,她也因而得到烈君灿全部的爱,可是,没有见到小凝和念倍燕找到好归宿,她放不下心。
是她带着她们来到这儿的,血咒也是前世的她下的,她总觉得自己有责任帮她们找到幸福。
所以,她没跟着烈君灿到台北去,执意留在这里,希望能亲眼见到她们寻觅到幸福。
「一起步上红毯?那妳慢慢等吧!这个鬼地方,哪来男人让我们嫁?」再嗑一个甜点,念倍燕不改嗤声本色。
「怎么会没有呢?这镇上虽然老年人居多,可还是有其他年轻男人,或者是像妳哥一样,在外地工作,偶尔会回来的男人。」桂尹熏忙不迭地说道,她可不希望她们连试都不愿试。
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不是吗?
「会回来的,早回来了!」念倍燕反常的不再反驳,幽幽地丢下一句话,转身,大步走回她房里去。
愣愣地看着瘦高的身影掩入房内,桂尹熏回头,和曲小凝面面相觑。
「我……我说错了什么?」
曲小凝摇摇头。熏那么聪明的人,都不知道念倍燕是怎么了,她又怎会知道?
「熏,念倍燕说的对,我们不会那么快嫁人,妳不用等我们。」曲小凝拉着桂尹熏的手,满眼担忧。「妳先结婚,好吗?」
熏好不容易得到幸福,她才是应该把握幸福的人。
至于她和念倍燕……她不知道念倍燕是怎么想的,可她自己很清楚,她从没想过结婚的事,只要能离她继母远远的,不被抓回去卖掉,要她一辈子不嫁人,她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