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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情作家不好偷 page 5 作者:骆湘

  「说实话,我能等到你们来而不先用餐或落咆,已经很有气质了。」招来侍者,管他另外两名迟来的人有没有翻过菜单,肚子饿的人最大,「怎么?义大利佬不好摆平啊?拖了一个多小时才搞定。」

  「老国家老古板多咩!以为东方人好欺负,还想藉机吃小雪豆腐,我少说花了一半的时间在安抚我的万能秘书,不要祭出她跆拳道黑带的功夫踢人。」

  「小雪想踢就给她踢啊!你家公司那么大,还怕少了这份合约?」

  「欵!先生,翔宇的头等舱票价可是很贵的,我不想无功而返。」宫爵哇啦哇啦地抱怨好友轻视他拚死拚活赚来的血汗钱。

  「下次记得叫你的秘书帮你订华航,包月还能另享折扣。」眼看前菜送上,封皓云实在不想让嘴巴做咀嚼以外的事。

  「同学,如果你肯来我这边帮忙,我保证将头头的宝座让给你,自己闪到一边帮你订机票、送你上飞机,外加包下翔宇头等舱全年到你爽。」

  「谢了,要我花时间在阿拉伯数字上,我宁可埋在五线谱里种豆芽。」

  「别这么说,兄弟,虽然我知道一台笔记型电脑的价值远不如你身边那架百年小提琴,但他赚来的钱绝不会少於一个音乐厅的掌声。」

  「要不是我爸硬要我修企管,我本来计画大学就直接到国外修音乐。」边享用香醇的慕斯卡蝶白葡萄酒烹煮扇贝,封皓云边说服自己别打那瓶REGALEALI白酒的主意,然而他自小养成的酒性催促著他:喝吧!喝吧!

  「哥,你的视线正在将酒瓶小姐拆解入腹。」

  「你觉得我该在尝过琴酒和苦艾酒後,再和葡萄酒打声招呼吗?」

  「如果我是爹地,一定会毫不迟疑地回答——去吧!」封皓雪的手跟随著她的唇一同动作,将已斟满葡萄酒的酒杯推向兄长。

  「受到老爹如此薰陶,我们迟早变成一对酒鬼。」西西里岛上评价最好的餐酒轻盈地滑入咽喉,与扇贝的海洋风味相互辉映,滋味岂是笔墨可以形容。

  「那是中国人的想法,换做西方人,我们可非常懂得享受人生。」

  「提到西方人,我还是很难想像你竟是那家族出身的。」瞥向大学系上成绩最优秀的同学,宫爵由公事包中翻出一叠文件。「这些定我利用这几天空闲查到的资料,他们的产业远比你父亲口中说的还要庞大与丰富,真不傀是号称义大钊最富有又无远弗届的名门家族。」

  只见桌上一叠资料,封面清楚地打著一行字——

  义大利  希麦雷亚家族

  一个令封氏兄妹感到厌恶,却又摆脱不去的包袱。

  「姓宫的,你好样的!难怪最近你拚命把公务扔给我,要我自个儿完成,原来是跑去当徵信社人员!你回去等著接电话接到吐血,我要休长假!」

  「哇!小雪儿,别激动,放下凶器,我是相信你的工作能力,才敢将工作交给你处理啊!之前不也答应等签完合约,陪你在义大利多玩一星期才回去的吗?」

  「我宁愿你自己工作,我出去玩到你签完合约再回来找你。」奸商,这次肯定要狠狠掏光他的荷包,回去後再要求加薪补假。

  当小妹掐著上司脖子行凶时,封皓云专注地翻阅调查报告内容,里面的记载完全出乎他意料,除了更为庞大的产业外,还包括自从三十年前最被看好的继承人负气离家出走後,开始出现的下滑趋势。

  这大概就是他那义大利籍父亲要求对商业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儿子,一定得修企管学位的理由:他相信自己或儿子总有一天必须回去承接後果——一个因为他当年的任性,造成几乎毁灭这古老家族的後果。

  「哥,报告有问题吗?你的脸色看起来好沉重。」整完上司,回来关心自己身世的封皓雪发现大哥的脸色并不舒朗,眉宇间蒙上了—股淡淡的愁虑。

  「也没什么,一个只顾争权夺利的家族,终会自取败亡。」

  「哇塞!老爹真会隐藏实力,他的过去原来如此辉煌啊!」翻阅著一张又一张白纸黑字,封皓雪惊叹自家血统优良,她和哥哥的商业天份全都源自父亲。

  「我看了也很惊讶啊!要不是那天不小心偷听到他们夫妻俩的对话,我压根儿不会想到,一位二十岁出头就一肩扛起万贯家产的凯顿森·希麦雷亚,竟窝在台湾的小酒吧里当一名调酒师,他的儿子甚至还抢走我向往已久的第一名。」

  「而後他的女儿成了你的小学妹,毕业後进入你家公司,当起你的万能秘书兼……」啜了一口酒,封皓云瞄了妹妹一眼。「女朋友。」

  「同学,我记得你的形象一直都很温文儒雅,怎么每次见到我都不是这个样子?」老爱挖苦他,他追小雪儿追得可辛苦了。

  「那要看对象是谁,若是你嘛?我想免了。」同学多年,没必要装绅士。

  自动忽略对面那些滔滔不绝的悲秋言词,封皓云转头和小妹交谈。

  「你们公司这次想和他们合作吗?希麦雷亚的产业很广,金融业也涵括在内,可说是百年老店了。」宫氏集团以金融业起家,最近也将触手伸向建筑业与饭店业,此趟来义大利主要的商务内容和拓展金融业版图有关。

  「我当然知道在义大利他们无所不在,可是一来我不想和他们接触,二来他们最近的行情也让宫爵不想和他们接触。」

  「那就算了,等他们真的撑不下去,请老爸回去掌权时,我们再接触吧!」资料上清楚地写著,希麦雷亚的大家长,也就是他们两人的爷爷罗尔夫·希麦雷亚,最近正积极探听长子的下落,希冀他回去挽救家族版图。

  「只怕到时候情况会很火爆,他老人家对妈妈已经很感冒了,你又选了他瞧不起的职业,老爹夹在中间肯定很为难。」

  「爸要爱谁,和谁结婚是他的自由,我要当音乐家是我的自由,那老头以为自己是谁,连这都要管,有本事就别要爸回去,等著看自家凋零。」

  「哇!老哥,你真的很会装喔!我要将你此刻的言行举止录下来,播放给全球观众看,不知道有几脱拉库的乐迷会心碎咧!」

  「是咩是咩!这家伙伪装功夫一流,不知情的人都被他骗得团团转。」宫爵也加入挞伐行列,协助抹黑好友形象。

  「姓宫的,吃你的牛排少讲话,小心我动用关系让你的万能秘书辞职。」

  「哇勒!你跟我有仇啊!」不,小雪是他的,谁都不能和他抢,就算是亲人也不行。

  「哥,我认为你真的比较适合当商人。」而且还是超级阴险的那种。

  「适合是一回事,想做又是另一回事,但我保证,可以在一星期内让宫氏股票止升反跌,绿意满电视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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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光皎洁,米兰街头的酒馆生意兴隆。

  向惊讶的酒保要过第十一杯酒,SPUMONI清凉的葡萄柚薰得金巴利酒也醉了,而覃暧彤依然清醒,入夜的义大利同样没醉。

  「喝酒会让你的诗心清醒吗?」受不住辛口的琴酒催眠,言醉芙开始有些晕眩,她明明只喝了十来杯酒而已,难不成这间酒馆的酒特别浓?

  「多少,只要众人皆醉我独醒,我就有和屈原一般的诗兴。」与孤寂。

  「那你马上可以如愿,我快不行了。」神啊!给她来杯RED  EYE吧!

  「想喝红眼?明天早上再说。」醉吧!好好睡一觉,烦恼的事全忘了吧!

  「你好坏,罚你扛我回去。」

  「小姐,我都准备好要休息了,你偏偏拉我出来喝酒庆祝,醉倒是你家的事,我想凌姨很乐意让她的司机载你回饭店。」语毕,覃暧彤真的掏出手机拨号。

  「我还清醒著没倒,我只喝了一杯MARGARITA、两杯MANHATTAN、三杯STINGER、四杯SCREWDRIVER……这些家伙撂下倒我的。」

  瞥了她一眼,覃瞹彤决定忽视酒醉者的呓语。由言醉芙皮包里掏出钱付帐,她认为自己并没有慷慨到陪人喝酒还得自己付钱。

  不再理会瘫成烂泥的继妹,她自顾自地饮完第十一杯杜康。

  跟著凌茶蕴由台湾过来的司机非常准时,当最後一滴橙红色液体消逝在她嘴际时,身著笔挺西服的司机小陈便现身於酒馆门口,覃暧彤潇洒地将空酒杯还给酒保离席。

  「你家小姐醉瘫了,麻烦你送她回饭店,顺便叫人送杯番茄汁到她房里。」

  「覃小姐也要回饭店吗?」和覃嗳彤合力将人带出店门外,小陈尽职地询问应该也算是他家小姐的她。

  「不了,谢谢,既然都出来了,我想在这附近走走之後再回去。」

  「义大利的治安并不好,覃小姐确定要一个人散步吗?」

  「没关系,米兰好歹算是个有秩序的大都市,况且这里离饭店也不远,我想没问题。」确定将言醉芙安置好,她关上车门。

  「那覃小姐自己多加留意小心,我先送醉芙小姐回去。」

  「嗯,麻烦你跑这一趟,真不好意思。」

  盏盏街灯下,黑头轿车驶离酒馆,目送车子离去,覃暧彤备感孤寂。

  「环游世界吗?我去了美国,住过法国,造访过西班牙,现在到了义大利,却都只身一人,为何当初的诺言,只剩我一人在实现?」举头,天狼星寂寞地在光害中绽放微光,诗人顿时觉得自己成了人海中孤寂的天狼星。

  光亮却也寂寞。

  调回目光,打算散步回下榻饭店的她,视线与对街一道人影交集。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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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不想让下半辈子在数字与报表中度过,记得别在义大利太过抛头露面,一虽然埋怨失去一个好工作夥伴,宫爵仍选择尊重他的决定。

  「放心,我来义大利是要拜访一位拉丁音乐大师,并没有安排其他公开演出,想在人海中发现我应该很难。」封皓云接受朋友的好意,毕竟他也不想。

  「难说,小说中认亲的人无所不在,这个世界是很小的。」走在路上都可以被人家认出来。

  「有时间看小说,不如多花点时间在小雪身上还实际点。」

  「我就是为了追求小雪才猛K了一堆罗曼史小说啊!」看得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累坏打扫他家的佣人。

  「照小说上面那种方法,我看你到西元三千年还追不到她。」

  「唉!我已经亲身体验了,她竟然把我送的玫瑰花分送给全秘书课的女员工。」心痛啊!九十九朵进口香槟玫瑰花就这样无影无踪了。

  「送给秘书们算她有良心了,大学时她还将爱慕者送的玫瑰花整束拿去泡茶请对方喝。回去多想些有创意的点子,小心她嫌你没大脑不要你,到时想翻身都难。」

  「谁嫌谁没大脑?」刚刚才由洗手间出来的封皓雪插话问道。

  「你哥嫌我没大脑,不懂得欣赏他的音乐天份。」说谎是商人的必备本领。

  「真的?」她利眼一瞪。

  「……假的。」好吧!宫爵承认自己没种,不敢在女友面前说谎话。

  「司机来了吧?明天开始放假,今天要早点休息,不玩个痛快我不回台湾。」

  「是,我的大小姐,咱们上车吧!」宫爵连忙拉开车门比出「请」的动作,邀请佳人上车共赴饭店——找周公下棋。

  「哥,那就掰喽!」

  「掰,祝你有个美好假期。」

  盏盏街灯下,黑头轿车驶离餐馆,目送车子离去,封皓云备感落寞。

  是这社会太功利了吗?他不明白究竟学音乐有什么不好,为何大家都只看见他在商业上的天份,期望他从商,而不支持他步向艺术这条路?他自认音乐上的天赋并不亚於前者,事实证明他也的确成功了。

  抬头望见天狼垦正闪烁,热爱音乐的灵魂自嘲是人群中一颗寂寞的天狼星,虽光亮,却无人了解,彷佛相隔了8.6光年,他和一般人离得太远了。

  叹息而回首,他的视线与对街一道人影交集。

  怎么可能,是她?!

  夜云轻轻掩上长空,在惊讶中分秒流逝显得缓慢、无言地视线交会,是天意吧?

  滴答滴答……天空竟又下起了雨。

  第四章

  重临酒吧,酒保瞪著眼没说话,认真地考虑是否该请她签下切结书,若酒精中毒本店恕不负责。

  「是猜对,也是猜错,我们再度相遇,却不在巴黎。」

  「你做了什么事,怎么酒保直盯著你发楞?」

  「没什么,只是在瞧见你的五分钟前,我刚乾掉第十一杯调酒。」

  「那他们该发张贵宾卡给你而不是瞪你,来者是客,没道理将钱往外推。」

  「如果连我朋友的一起算,我们共点了二十一怀。」

  「酒喝太多伤身,我们是否该换个地方?」

  「放心,酒精对我不构成威胁。」

  放弃坐吧台,两人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各自点了想喝的鸡尾酒。

  「封先生有演奏会吗?怎么会来义大利?」

  「主要来拜访一名义大利籍的音乐大师,向他请教一些作曲上的问题,正事除外,私底下我也曾想过要来瞧瞧父亲生长的地方。」

  「你父亲会选择在台湾落脚也真特别,」

  「正确来说,他是那种所谓『为爱走天涯』的痴情男子。想当初在罗马一家酒吧里遇见弹琴的母亲後,便对这位台湾来的小姐一见锺情。」

  「听来是个浪漫的序幕。」贾暧彤难得这样称赞爱情。

  「浪漫的开头未必会有浪漫的结局,我父亲系出义大利名门,家族长辈不能接受我父亲娶一个东方人,於是选择离家出走,与爱人到台湾定居。」

  「义大利名门?令尊该不会姓希麦雷亚吧?」这事她似乎听蘤沂说过。

  「你知道?这件事应该没被多事人炒作开来吧?」上头在事发後很快就压了下来,连欧洲报纸都只昙花一现地出现便销声匿迹,看来是丢不起这个脸。

  「我有个好朋友也是欧洲名门,她提过这件事。」无色兰姆酒与无色橙皮酒调成的X.Y.Z.静静地伫立,覃暧彤笑著想,她们三人不也是群不露真面目的X.Y.Z.吗?

  「她还说希麦雷亚家族历史悠久、产业丰厚,虽然失了栋梁,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真要垮掉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至少能再拖个几十年。」

  「她说的很中肯。瞧,後代都快三十岁了,希麦雷亚还没走进历史。」

  「照你这样说,令尊应该就是凯顿森·希麦雷亚吧?」

  「正是。」

  「他很有勇气,值得人尊敬,很多男人虽然爱著令他们心神向往的女人,却没勇气反对家中势力,到头来也只能放弃。」脑海中浮现出乐府名篇「孔雀东南飞」里的文句,那并不单纯是礼教时代的悲剧,懦弱才是人类的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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