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郎——”田中太郎倚老卖老道。“她不适合你——”
“笑话,你又知道谁适合我?”天尧目光冷冽又犀利的注视田中太郎。“坦白说,今夜我要那女郎陪我。”他干脆明说,不想再浪费时间。
“你是在挑衅吗?”田中太郎笑里藏刀的微笑着。“我们何必为女人伤了和气呢?”
“不伤和气,对,我们不伤和气。”天尧也哈哈一笑,两手一摊。“那就请你大人有大量,成全小弟吧!”
“你——”田中太郎见软的不成,就只好采取“非常”手段了。“可能没办法,那女郎欠我不少,我腰部的伤,可全是拜她之肠,所以,她也只好以身相许,以偿还欠我的情。”
“以身相许?”天尧冷哼一声。“她不也赔偿了你三千万的医药费?你们应该扯平了,你实在不应该对她想入非非喔!这种非分之想,简直是浪费你的生命,识相的话,将你的淫欲发泄在别人身上,否则,你可以看看桥本天野——他鼻青脸肿的模样,不要落得跟他一样的下场——”
“你——”田中太郎面目狰狞,尖锐地道。“你不怕以后我们没完没了,小心吃不完兜着走!商场嘛!大家以后还要见面的,也难免有利益冲突的时候,我们现在若结下梁子,那以后——”他的言外之意也相当明白。
天尧反唇相稽,不甘示弱。“你放心,过了今夜,我不会再和你抢女人了,因为我会结婚,以后也不会再出现在声色场所中,与你碰面恐怕有些不容易,再来东王家族在亚洲的企业,是由我一手经营,我已打算扩及整个东南亚,包括台湾、新加坡、印尼……坦白说,就是说我会“搬家”,我不会傻到还待在日本,还得一天到晚预防你的破坏,我会离你远远的。至于我“搬家”后的经济影响,您就慢慢善后吧!”
天尧说到此已很不耐烦。“我们之间,到此为止。给你三十秒,穿衣走人,不然——”他双眼凶光一露。“我的手心开始发痒,很想揍人——”
田中太郎只有拍拍屁股站起来。“算那女人好狗运遇见你,哼!此刻我是手足无力的老人,身边没有任何保镳,这里,先让给你,咱们——”他的脸色灰败,但仍露出凶狠之气。“走着瞧!”
“走着瞧?”天尧心里一横,这种人,是否真该好好“教训”他?“好,我现在就让你走着瞧。”他心念一转,报仇之计随之升起,他摆出一副想对田中太郎拳打脚踢的样子,张牙舞爪的大声咆哮:“三十秒到了,快滚,滚出这里!”
田中太郎心生畏惧,一只手遮住下体、一只手挡住脸,生怕天尧的拳头会毫不留情哩向他,他胆战心惊,吞吞吐吐地说:“我要……穿衣服。我的……衣服给我——”
天尧见他那副瑟缩模样,实在想笑掉大牙,他倏地正经八百道:“好,我拿衣服给你。”说着,他走进浴室,取出田中太郎的衣服,走到阳台,打开窗户,对田中太郎大叫:“嘿!我把衣服给你了!”他将衣服从七楼丢下去,不顾田中太郎的哀嚎。
“快滚——”天尧大嚷。
“不!我没穿衣服啊……”田中太郎这光围着浴巾的样子,是怎么也不敢走出房门,他抵着门板哀叫着。“我的衣服……”他真是丢脸丢大了。
天尧警告他。“你现在不走,等会儿,连浴巾都没了喔!”他作势欲扯下田中太郎的浴巾。
“不!”田中太郎叫嚷道。“好!算你狠!东王天尧——”
“你若还是不走,恐怕丢在一楼的衣服会被人当垃圾给捡走,到时,看你怎么办?”天尧“好心”的告诉他。
“我——”田中太郎没有办法之下,只好颓然的准备离去,天尧看不得他那温吞样,用力打开房门,把他拖了出去,然后又急急的关上门,并且锁上。
田中太郎在门外是进退两难,只好哀求天尧,但天尧置若罔闻,他认为这是田中太郎咎由自取,这一个小小的羞辱,还算是便宜他了呢!谁叫他敢动可儿歪脑筋,天尧现在是没空理他,下次若再犯在他手里……哼!
可儿——
天尧环顾悄无声息的总统套房,近两百坪的空间,可儿会往哪个房间里呢?
他的一颗心跳个不停。
他不敢想,也不愿想,万一——
不!不会!不会的!一定会有奇迹,会有奇迹……
可儿!
可儿!
天尧越过大厅,双拳紧握,开始沿着走道,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找。
他知道不管多久、多困难,他再也不会放弃可儿了!
第十章
此时的雨烟被绑在床上,但衣着还算整齐,嘴被布塞住,根本无法出声。明显的被吓坏了,一脸的浓妆早已被泪水给糊成大花脸,全身微微颤抖,担心着即将来临的命运。
天尧找到雨烟的瞬间,不禁深深为她的平安感谢上天的慈悲。不过,一看到她身上的穿着打扮,这些日子的相思之苦,以及刚刚彷佛历经生离死别的担忧心情,顷刻间,全化成暴跳如雷的叫骂。“你竟背着我和那老色狼出门,还穿这种开叉开到大腿、前胸低得不能再低的晚礼服,你打算露给谁看啊……”他快气昏了,有点口不择言。“这是我买给你的,你只能为我而穿!你居然趁我不在,穿给那个老色狼看,你对得起我吗?”他怒气冲冲的“质询”着。
对不起你?这是什么话?是谁先拋弃谁,是谁先无情无义?东王天尧,你这个第一号大负心汉、大骗子、大混蛋……种种的委屈涌上心头,她的泪水潸潸滑下,哭得唏哩哗啦。
心疼的感觉自天尧心底深处泛滥,他凝视她一会儿,勉强维持着霸气,大声说道:“以后,你只能穿给我看,知不知道?”
雨烟气愤得拚命摇头,做着“无言”的抗议。
天尧见她摇头,不由得火冒三丈。“是我救了你,脱离他的魔手,否则,你早就被他吃了,你难道不感谢我吗?”天尧边说边在房间里绕圈子。“连续两次,我都是你的救命恩人,上一次,也是我打电话给桥本天野,替你求情的……”天尧开始回顾“历史”,最后的结论是:“你不能没有我,唯有在我的强壮臂弯下生活,你才能平安无事,你说是吗?你最好认命,乖乖跟着我——陆雨烟!”
雨烟听到天尧如此说,心中不由一凛。他知道了!他全部都知道了。所以她不必再隐瞒了。她终于可以在他面前回复真实的身分——女人。
雨烟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这些日子来的委屈和辛酸,此时全倾巢而出。
天尧数落完了,他走到床边,坐在一旁,静静地凝视着雨烟。
雨烟也注视着天尧,目光相接的一剎,千言万语尽在其中。而牵动雨烟更深的是——天尧眼角的泪光!
天尧哭了。
这是第二次,她看到天尧落泪,而两次都是为了她。
天尧轻轻将塞在雨烟嘴中的手帕取下来,他亲昵地靠近她,在她耳旁低喃:“你的确拥有一流的演技,装哑巴装得这么像。你知道吗?我心里多盼望真有这一刻,亲耳听你喊我的名字,如今美梦可以成真了吧!”
天尧深情的注视,彷佛在催促着雨烟。
她羞涩地唤道:“天尧,天尧——”她早已在心中唤了无数次他的名字,如今,终于能正大光明的喊出来了。
“再叫一次。”天尧闭上眼睛,要求道。
“天尧——”多少的真情化在这两个字里。“天尧——”
“雨烟,我的可儿——”天尧激动的倾向前,按捺不住多日的情苦,他饥渴的吻住雨烟的芳唇。
雨烟却别过脸并叫着:“先松开我……”这个风流的小色狼,雨烟决定要挫挫他的欲望。
“对!对!”天尧暗骂自己真胡涂。“你一定被绑得很痛吧!”天尧急忙为雨烟松绑,然后体贴地为雨烟按摩双足、双手。
“雨烟——”他抓住雨烟的玉手,亲吻她的手指。他终于不用再克制自己的满腔情感,她不再是人妖,而是真正的女人。
不过,雨烟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她竟紧握双拳,拚命捶打天尧,像一只泼辣的小母狮。天尧拿她没辙,只得先任她打个够,在她力气快用尽时,天尧轻轻将她压在床上,让她动弹不得。
“打……够了吗?雨烟——”天尧俯首问她,微笑着命令道:“打那都可以,但可不能让“日本国王”绝子绝孙喔!”
“不够——”她疲惫又不服气地道。“我永远都打不够,你这个无情无义的混蛋,我一定要打你一辈子——”雨烟委屈地哽咽道。“你怎能说走就走……田妮子来找我……她说你要和她结婚,她拿了五百万给我……说是你的遣散费……媒体也说,你会和她结婚,还说你逃到台湾,是为了躲我——”伤心泪又流出来了。“这一切让我的心都碎了。”
“雨烟——”天尧紧紧地拥住她,心疼地说。“我错了,原谅我的不告而别,我对不起你,那时——看到报纸的报导,我心底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惶恐,因为我真的在乎你!”他一五一十描述了当时的心情。
“我知道我赢了,这个结果原本就在我的算计之内。报纸一公开,田妮子一定会知难而退,因为她比不上人妖,这是何等的丢脸、何等大的耻辱,到时,她就算在媒体上还继续活赖死缠的否认,但私下一定会要求与我分手,目的眼看就要达成,我应该会相当快乐才是,可是,相反的,我——却开始担忧害怕。”天尧柔情万千的注视雨烟。“我害怕,戏演完了,你就会离开我,而我也没有任何理由可以留下你。直到那时我才知道,我不能没有你。”他嘲讽一笑。“也许你说得对,这是我玩弄女人的报应吧!”
“我的心承受着巨大的煎熬,因为我无法不在乎你是人妖,我不能接受自己爱上“男人”,可是,这又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我爱上你了。”天尧忆起那时的痛苦,仍不禁恻然。“每一次,只要见到你与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就会丧失理智,妒火焚身,我几乎想放火烧死你,以惩罚你的不贞,这想法浮现时,我吓呆了,因为从来没有任何女人,能让我有这种恐怖的想法,能激起我如此强烈的占有欲。尤其是那晚看到你与天威在一起,我甚至有想杀死我弟弟的欲望,我知道我一定疯了,我再也无法欺骗自己,我已不可救药的爱上你了。”
雨烟听着天尧倾诉真心,她满足又心疼,忍不住泪流满面。她紧紧将小脸埋在天尧的胸膛。
“所以我决定逃开,我不能再跟你碰面,这样,我就不必忍受你当面离开我的痛苦,那种会令我崩溃的哀恸。隔天,我就冲动的飞往台湾了。”天尧深深叹息。
“我是个感情上的儒夫!”
“可是,那五百万,还有……你对记者说的话——”雨烟满腹的疑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想,一定是公司出了内奸——”天尧思忖道。“我临走前,怕你会误会我是小人,欠你五百万不给,但我又不愿当面交给你,我只好委托我的秘书,交给她五百万圆的支票,请她存到你的户头里,她恐怕是田妮子派来的“间谍”。平时,田妮子早已打通公司里上上下下的人脉,她又以老板娘自居,很多员工信以为真,所以,一定是田妮子拿走五百万的支票来交给你。”
听到这里,雨烟不禁恼怒的边用粉拳捶打天尧的背脊,边骂道:“你这个大傻瓜,为什么都不顾虑我的心情呢?你可知道,田妮子利用这五百万的支票轻而易举的将我打入十八层地狱里,在她口中,我成了个廉价又没人要的妓女。让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几乎不想活了——”她啼哭着。“尤其是她斩钉截铁的说,你会娶她——”
“雨烟——”天尧心痛道。“其实,我当时已作好决定,等我回日本,再次面对你时,我绝不会再让你离开我,我只是需要整理纷乱的情绪,我并不是真的要离开你啊!”语毕,他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你看,这是美国一位变性医师的住址及电话。”
雨烟一脸迷惘,天尧解释道:“我对自己说:我这么的爱可儿,我不能没有她,可是,她是个人妖,我该怎么办?所以,我决定。倘使她愿意嫁给我,我就带她到美国去做变性手术,倘若,她不愿意嫁给我,我干脆随便找个女人结婚,彻底断了这个念头。”天尧叹道。“雨烟,你看你把我害得多惨啊!”
雨烟霎时破涕为笑了,看着那张名片,她摇摇头。“你居然到……台湾找变性医师?老天,我们到底在做什么啊!”
“很傻,是不是?”天尧双眸炯炯发亮,热情的眼神投射在雨烟脸上。“没想到上天真的显了奇迹,我不敢相信,上天会对我这么好,我是这么的愤世嫉俗、自命不凡的人,我有着一大堆数不尽的缺点,自认风流的游戏人间,我犯了多少错误啊……”
雨烟用手指覆住天尧的唇,她的目光燃烧着爱的光芒,她轻声道:“可是,你忏悔了——”
他顺势咬住她的手指,顽皮又真心地说:“而且不会再犯了。从今而后,我是一个全新的人,一个爱妻爱家的新好男人喔!”
“是吗?”雨烟噘着唇。“你敢说你不会再犯?那你过去欺负我的帐呢?”
“这就算给你的惩罚喽,谁叫你也一直唬我、骗我呢——”说完,他的身子就急急贴上来,双手也开始不安分。“好了!我要“验名正身”,我要证明你是真正的女人……”他开始拉扯雨烟的衣服,佯装邪恶的笑容,想吓唬雨烟。
“不行——”雨烟左闪右躲。“要等结婚以后,新婚之夜再……”
天尧则假装气焰高涨地道:“我又没有向你求婚,喔——你厚脸皮黏着我不放——”
“你——”雨烟看着他的淘气笑脸,就知道他又在逗她。此刻,她发觉天尧变了,脸上的线条不再如此刚硬,表情不再如此深沈,她明白,这是爱的力量。她故意装作一副大方样,说道:“好吧!就此一次,我满足你的男性自大狂。”
天尧双眸灿如星光,他笑道:“可是,我还没听见你说那三个字,来,告诉我——”
雨烟莞尔一笑,举起纤纤玉指在他的胸膛上写着:“君,◇◇◇◇。”(日本语:我爱你。《KIMISIKID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