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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棉花糖 page 3 作者:夙云

  这是他好心的安慰吗?不论如何,都让幻笛瞬间豁然开朗了起来。

  “就这么说定了喔!”他笃定地说着,让她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他迅速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大把钞票,往她的点心袋里一放。“这些点心我全买下了,希望你今天的销售成绩是第一名!”

  “那点心……”

  “我不需要。”他轻轻地挥了挥手。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可以把点心分给可怜的猫咪吃吗?”

  “当然可以啊!”他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脸。

  远远地,一脸气急败坏的麦雅唐走了过来,葛震霍火速地放开了幻笛,在麦雅唐瞪着眼睛,一脸不高兴地站在他面前时,才带着心虚的笑容迎向她。

  他和麦雅唐一路往前走着,可是他仍不断地找机会回望着幻笛和小猫咪。

  他可以想像,她充满爱心地蹲在地上,喂小猫咪吃点心的画面。这真情流露的感人时刻,他将永远难以忘怀。

  园游会在黄昏时,顺利地结束了。

  同学们疲惫地回到教室,开始结算起销售金额来了,很快地有人兴高采烈,也有人沉默不语。而更多的人兴致勃勃地猜测着,谁会卖完全部的点心?大部分的同学都认为销售冠军一定是麦雅唐,而会被罚扫厕所的,铁定是家境贫穷、扮相又丑陋的蒋幻笛。

  当全班同学—一向老师报帐完毕时,谜底揭晓了——竟然大爆冷门。

  蒋幻笛和麦雅唐居然都卖光了所有的点心。可是幻笛的收入却比麦雅唐还高出许多!

  “因为这是‘爱心义卖’,我很幸运,遇到愿意慷慨解囊的人,才会有这么多的钱!”幻笛不好意思地解释着。

  麦雅唐这次竟然输了!

  同学间一阵哗然,却也不得不对幻笛拍手叫好。

  在掌声中,蒋幻笛觉得这是有史以来,她在班上最光荣的一天。

  这都要谢谢好心的葛震霍,他仿佛是她的幸运天使一般。

  幻笛忍不住带着梦幻似的笑靥。

  麦雅唐当然十分不甘心,她居然输给了贫民窟的小太妹。她又气,又起了疑惑……

  为什么震霍会突然离开她,而靠近幻笛呢?她被推挤到前方的那一刹那,他们究竟谈了些什么?

  可恶!如果他们真有什么……

  隔天早自习时。

  幻笛的麻烦也来了。

  麦雅唐准备单挑幻笛。

  她大刺刺地走到幻笛面前,开口就是一阵痛批。“敢抢我的男人,门儿都没有!”她刻意放大的音量,是要讲给全班同学听,也是故意要让幻笛难堪。即使这一切的指控都是不分青红皂白,甚至是莫须有的。抢她的男人?幻笛在心中喊冤。可是表面上却故意摆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淡淡地说着:“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他亲口承认过,说他是你的男人啊?”

  这句话似乎在暗示着,震霍和幻笛确实有更进一步的认识了?

  “敢跟我顶嘴?”瞧幻笛说得大言不惭,理直气壮的模样,麦雅唐气得牙痒痒的。“真该有人好好教训你了。你给我记住,‘棉花糖’,我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在回座位之前,她还不忘撂下狠话,故意刺向幻笛最脆弱的痛处。“人啊!还是要识相点,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身份。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哼!门儿都没有!”

  这句话深深地刺伤了幻笛,也勾起了她的自卑,便让她下定了决心,决定不去赴葛震霍的约。

  星期天很快就到了。

  七点不到,幻笛便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脚,而出了门。可是她并没有走到小公园的榕树下,而是刻意地在角落里游荡,就是不敢走到相约的地点。

  她刻意地避开他。

  她买了好几个棉花糖,拼命地吃,想用来稳定紧张不安的情绪,或是打发焦虑犹疑的心情。

  天知道葛震霍费了多大的劲,才甩掉整天紧黏不放的“眼线”。

  他故意说要去音乐研习,一出了门,他就立刻用钱打发了司机老刘。这么做,冒的风险很大,毕竟他从来没有如此做过,也不知道老刘会不会出卖他?不过,为了见幻笛,他管不了这么多了。

  可是,她却没有出现。

  他慌乱地等着。

  出来吧!“棉花泌”!出来吧!

  他在心底深深地呼唤着。

  而幻笛其实距离他不远,她在凉亭里猛吃着棉花糠。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七点一刻,上点半……她的心随着分针秒针狂乱地跳着。她拼命地克制住心底的冲动,不让自己移动半步。

  公园里的人潮渐渐地散了,可是幻笛仍坐着不动,宁愿干耗着,也不愿意走到榕树下。

  小公园里只有她一个女孩子,而夜越深,就越有不良份子出没,幻笛心底开始害怕了起来。

  回家吧!看看公园的时钟,已经九点了,葛震霍应该回家了,他不可能等那么久的。

  一些游民开始朝她走来。凉亭是他们每晚四处游荡后,回来睡觉的地方。幻笛渐渐觉得不太对劲,那些游民似乎在上下打量着她。

  “小姐……”突然之间,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没有多做考虑,幻笛便开始放声大叫:“救命,救命啊!”

  在不远处的葛震霍听到求救声,随即狂奔过来。“你们在干什么?”他立即摆出空手道的架式,大声叱喝着。

  在很小的时候,父母为了怕他被欺侮,就让他学空手道,以便保护自己。

  “你们最好快走,不然,有你们受的了!”他挥拳摆脚,摆出几个有模有样的架式,让游民看得心惊胆跳,一下便做鸟兽散,跑得无影无踪了。

  “是你!‘棉花糖’!”在微亮的灯光下,他看清楚了求救女子的容貌。

  幻笛一时手足无措,低着头沉默不语。

  “原来你一直在这里,为什么不和我见面呢?你知道我等你等好久了吗?”他又高兴又伤心道。

  “我……”她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面对,竟语无伦次的说着:“对不起,我因为在吃棉花糖,吃了很多枝,时间就这么晃过去了……”

  他闻言莞尔一笑,可以体会她纠葛不安的心情。

  “你的外号叫做‘棉花糖’,原来你真的喜欢吃棉花糖。”他幽默的说着,试图让她展露笑靥。

  幻笛果然噗哧一声地笑了出来。

  “我们赶快走吧!”

  她拘谨地跟在他身后。

  望着他高大宽阔的肩膀,她心里没有平常的落寞,而是有着一股飞扬的感觉。

  “其实我从来没有这么晚还在公园里游荡过——除了今天以外。”她有点不好意思道。

  “是为了躲我吗?”忽地他回过头来,追问着。

  “我……”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有咬咬嘴唇,诚实地说着:“如果真的是为了躲你,我大可以待在家里不要门。”

  “其实,我好不容易才逃离父母的监控,偷溜出来跟你见面的……”他坦白地说出了一切。

  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彻底温暖了她冰冻已久的心。

  “如果我真的没有出现,你会在公园里等多久?”她真的想知道答案。

  “我会一直等下去。”他真诚地说着,让她眼睛里泛起了雾气。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毛毛雨来了。

  她的秀发和肌肤很快地被雨水沾湿了,他温柔地伸出手轻轻擦拭着,除了她的秀发外,还有她面颊上的泪珠。

  “不要拒绝和我交往——”他真心真意道。“起码,我求你先开启你的心,试着接纳我——”他竟然用到“求”这个字,她还能说什么,还忍心拒绝他吗。

  “笑一个给我看,好吗?”她要求着。“你的笑容实在太迷人了。”

  他闻言,露出了最纯真的笑容。忽然之间,他伸出了手包住她的小手。“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你的存在了——”他的手结结实实地握着她。“你总是不管风吹雨打,或是日晒雨淋,一大早就在十字路口等着我……”

  “所以你总是每次对着玻璃窗,露出你那迷人、又独一无二的笑容——”她终于明白了,原来他们是一见钟情。

  她的手第一次被男孩子握着,她好奇又害羞地端详着他的大手。“你的手指好漂亮,好像艺术家纤细修长的手指,”她好生羡慕。“而我……”

  他捧起她的手来,看到她粗糙的手指上有着厚厚的茧,还有龟裂的痕迹,这让幻笛感到无比的难堪和困窘。

  他却毫不在意地亲吻她的手,并爱怜地抚摸着,仿佛知道每一根手指为了生活,所受的苦楚。也仿佛在说着,那是最有价值的手指头。

  雨绵绵密密地飞着,两个人情话绵绵了起来。那是他们许下爱情的开始。

  因为晚归,司机老刘没有接到他,老刘担心回家会挨骂,紧张兮兮地站在路口等着少爷。看到少爷终于回来时,又怕又气,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葛震霍赶紧又塞钱给老刘,老刘一看到钱,便笑得合不拢嘴。他和老刘先串通好了,骗父母说后来又到同学家练习小提琴。老刘是个爱钱的家伙,看在钱的分上,够义气地帮到底,没有拆穿葛震霍的诺言。只过,他觉得老刘还是不太可靠,以后他可能要另外想办法比较好。

  一向不会说谎的他,从何时开始学会了撒谎呢?

  为了“棉花糖”,他可是豁出去了。他甚至于大着胆子,拒绝和麦雅唐交往。

  他下定决心,要在这个周末和麦雅唐分手。

  “我觉得我们不适合。”他陪着麦雅唐在阳台上欣赏风景时,便毫不留情地单刀直入道。

  麦雅唐当场变了脸。“你在乱说什么啊?”她歇斯底里地叫着。“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你父母看我不顺眼吗?我惹到你什么吗?”

  “没有。”他无力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可是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他摊牌了。“我希望我们到此为止。至于我父母亲那边,我会找时间说清楚的。”

  “我知道了,是不是圈为‘棉花糖’的关系?”她难看至极的脸,多了一股怨恨。

  葛震霍目光一闪。“你别乱猜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们到底适不适合,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为什么你要扯上无辜的第三者?”

  “你越替不相干的人说话,就越证明你们是真的有一腿——”麦雅唐咄咄逼人的说着。“‘棉花糖’为了钱,什么横刀夺爱、不要脸的事都做得出来!”

  “你真是不可理喻!”葛震霍受不了地大吼道。“你别乱扣帽子,栽赃给‘棉花糖’!”在他的心底,可是不容许任何人批评幻笛的,他残酷地说道:“感情的事,要拿得起,放得下!可别让我瞧不起,你是个输不起的女孩!”

  光听到“输”这个字时,麦雅唐就几乎崩溃了。

  她和蒋幻笛有着天壤之别啊!蒋幻笛什么都没有,家境贫穷不说,功课又不好,人品又差。而她出身富裕,一向是要什么有什么,怎么可以输给一无所有又卑贱的蒋幻笛?

  “姓葛的,你休想甩掉我。”她双眼露出了仇恨的光芒,信誓旦旦地说道。“‘棉花糖’也休想得到你!”

  葛震霍气地甩了麦雅唐一耳光。

  这是二十二年来,他第一次失控,一向温文儒雅的他,竟然对女孩子使用了暴力?

  掩着五道红印的面颊,久久之后,麦雅唐才苦涩地说脊:“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被打。”

  “对不起。”他不好意思地道歉着。

  谁知麦雅唐不但不领情,反而更尖酸刻薄地说着:“瞧!向来温文儒雅的葛大少不见了,跟‘棉花糖’小太妹在一起后,就变得野蛮、粗鲁、低级、下流,哼!你们两个人,真不愧是臭味相投

  “够了!”他怒不可遏地举起了手掌,似乎随时又会挥下一掌。“在你家里你可以任意撒野,但是在我家你就别想无理取闹!别以为你可以随意打‘棉花糖’出气,而我就不敢动手打你。”

  他继续疾言厉色道:“刚刚那一耳光,是替‘榻花糖’回敬给你的。这样你们就互不相欠了。你最好别再逼我,否则我很乐意好好领教你的蛮横不讲理——”

  麦雅唐被葛震霍的一番话吓得不敢再嚣张了。

  “快走吧!”葛震霍下逐客令。

  她知道自己不得不走,不过,她会永远记得今天,永远不会忘记和幻笛之间不共戴天的恨……

  隔天一早。

  幻笛神采飞扬的上学。

  尽管,上学对她来说,一直不是件快乐的事。不过从认识葛震霍后,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偷偷办了一支大哥大送给她,好做为他们传情的热线。

  然后,他开始喜欢躲在洗手间里,借着上厕所为理由,偷偷地打行动电话给“棉花糖”。不然,他就是早早睡觉,躲在被窝里,打电话给幻笛,情话绵绵一番。

  昨天,他们讲电话又讲到三更半夜,讲到电池都用完了,又顾及明天要上学,两人才依依不舍地挂上了电话。

  幻笛猛打着呵欠,睡囊朦胧地走在学校长廊上,但是心里仍然心花怒放,一副幸福洋溢的神采。

  突然之间不知道是谁恶意地伸出了一只脚,害她不小心被伴倒。

  “谁?”她的睡意顿时消失无踪,整个人完全清醒了过来。她定眼一瞧,喔!是来者不善的麦雅唐。

  幻笛自己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想就此算了,转身离去。

  无奈,麦雅唐不愿轻易放过她,她又狠狠地踹了幻笛的后膝盖一脚,让幻笛再度跪在麦雅唐的面前。

  麦雅唐轻蔑地笑道:“你休想在我面前爬起来!除非——”

  看热闹的人焚是特别多,同学们很快地占满了长廊,团团地围绕着她们。

  一场高材生“斗争”小太妹的好戏正要开演,残忍的,没有任何同学愿意对幻笛伸出援手。

  幻笛一直低声下气。毕竟,贫穷的她是没有自尊可言的,她只能选择忍耐。“除非什么——”

  同学们顿时鸦雀无声,想看麦雅唐打算如何为难幻笛。

  “除非你跪下来亲吻我的皮鞋,我才会让你站起来——”麦雅唐仰着头,心高气傲地说着。而围观的同学们竟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虽不比古代韩信的胯下之辱,但是也相去不远矣。讽刺的是,蒋幻笛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默默地流下了泪水。

  抬头看看四周围的人,没有人同情她,反而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这现实的世界、无情的同学,她看透了,也死心了。

  仿佛赌气似的,她直挺挺地跪在麦雅唐的面前,低下头来脸几乎快要碰到地上。

  她亲吻着麦雅唐那双近万元的昂贵皮鞋。

  这下,没有同学敢再取笑她,现场一片寂静。

  当幻笛起身时,冷峻的神情让同学们个个肃然起敬。敢做人不敢做的事,怎不让人啧啧称奇她过人的勇气?

  幻笛无所谓地拍拍学生裙上的灰尘,充满悲愤的容颜,让麦雅唐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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