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道圆月楼,该是他动手设陷阱的时候了!
第十章
“不识卢山真面目,曲折不平姻缘途;欢喜冤家终成双,来日共成风凰谱。”
要来福去南宫夫人那里拿来了数个月前,她老人家打城外柳神算那里合来的姻缘签。南宫艳看着那令他啼笑皆非的诗句。
说是江湖术土,好像又有他得以混口饭吃的真本事!南宫艳心中暗忖。
不识庐山真面目,曲折不平姻缘途……当初他还为了这两句话想破了头却不得其解呢!谁知经过了单彤的事之后,他真是明白得透彻了。
是啊!正因为不识庐山真面目的误以为爷爷为他订下的,是个相貌丑怪的姑娘,才有后来的挨整事件,他的姻缘途还真是崎岖不平!
明明是少见的绝色,却给自己的未婚夫说成肉包女,也怪不得单彤会吞不下这口气的整他。今天若异地而处,只怕他会整瞎了那个空长一对明目的睁眼瞎子。
现在,他要怎么平熄她的怒火呢?
单彤的性子十分冷傲,这样的人通常有什么事情都会往内心搁,一旦她忍无可忍的说了出来,那表示事情非常严重,这样的怒火恐怕难以轻易熄灭。
唉,他着实无计可施。暂且不说她的问题,自己的问题也不小呐,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讨人欢心,向来就只有别人迎合他的喜怒。
为什么他的人生会那么无助?!
望着手上的姻缘签他又是长长一叹……“哎……”
“这个‘爱’字若当着单彤姐的面说出来,想必咱们南宫府很快就可以办喜事了。”南宫瞳像“摸壁鬼”一样,悄悄的摸到南宫艳身后。
“瞳儿,你很习惯做些不入流的事喔!”心情不
好,他口气也欠佳。
这丫头才十四、五,却老是说出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话。礼仪女红她不屑学,倒是琴棋书画样样行,人小鬼大得叫人头皮发麻!
“你的‘爱’字说得那么大声,我只不过路过听到了,不入流的到底是谁啊!”艳哥哥心情不好是正常的,生平第一回被女人整、被女人气,还被女人耍得团团转,他这辈子大概没什么机会这么狼狈了。
前天她得知露凝香就是单彤,马上好奇的跑到爷爷那里求证,又从他那里得知了不少事,然后又不过瘾的跑到藏幽阁找单彤,现在的她可是和她有些交情的喔!
“此‘哎’非彼‘爱’,我是在叹气。”这丫头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说她是富门千金,他倒觉得她更像满口浑话的纨绔子!
“你连叹气都在宣告你的爱意啊艳哥哥,想不到你是个多情种耶。”
无力了!南宫艳不想再理她这小疯子,横了她一眼后不再说话。
南宫瞳抽走了他手上的姻缘签,看完后忽地大笑。“你什么时候也信这?你不是说这玩艺儿是江湖术士骗钱用的吗?”
“我的事不用你管。”想静一静的时刻又被这煞星缠上,他真够好运的!
“莫非……”她将脸凑近南宫艳,一副探索的表情。
“干啥?”
“你现在也需要靠这东西求得身心安宁吗?”她这兄长平时行事作风总是看似平和,实则霸道。他太骄傲了,平时兄妹俩结怨不少,若不趁这机会落井下石,更待何时?“这太不像你了,艳哥哥!”
“你……”这丫头今天到底是为什么出现在他面前?
“呃,对喔,打从你被单彤姐耍得团团转之后,你就越来越不像南宫艳了。真正的南宫艳怎么会连被人设计了都不知道?抑或是爱情使得精明的你也变得盲目了?”接下来她不怕死的自言自语,声音却又大到南宫艳也听得到。“听说南方人吃狗肉会选在狗发情的时候,因为那时的公狗只瞧得到情人,根本看不到捕狗圈。我想艳哥哥也是这种情况吧!”
狗?!这丫头把他比喻成狗,还是发情的公狗。“南宫瞳!”
“好嘛、好嘛,不说不说。”有人快变脸了,风度差!她前一刻说不说,下一刻又忍不住开口,“艳哥哥,你知不知道郭香宇这个人?”他现在一定很不想听她说话,总得找个人引起他的注意吧。
就她知道,除了心上人外,情敌也很容易引入注意。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人?”一提到他,南宫艳脸上神情淡然,可他的声音冷得如同寒冰。
有反应了!哈,一向万事不系于心的艳哥哥真的也会吃醋哩。“我不但知道这个人,还知道他似乎和单彤姐走得很近哟。”
“你怎么知道他们走得近?”想到他们走得近,且单彤又说过,往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他的心忽地不舒坦起来。
“昨天夜里我去造访单彤姐,看到她和郭香宇正在亭子对弈。”那时还有两个丫环在一旁伺候着,不过这个她有点坏心眼的不想说,这样才能增加嗳昧气氛嘛!
“夜里他们还见面?”
“单彤在圆月楼时,你不也常常夜里去见她?”气死他最好。
“她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露凝香了,这等荒唐事她怎做得出来?!”
南宫瞳欣赏着南宫艳生气时仍然好看得不得了的脸。“即使如此,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唉,你凭什么生气?凭露凝香以往的恩客,还是凭单彤无缘的未婚夫啊?”
“我和她的婚约并没有解除!”提到那件事,他仍十分懊恼。
“是喔,可是订亲信物玉麒瞬你不是捧回来了吗?还有啊,我在单彤姐那里有看到你签名、盖手印的契约耶。那句往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最令我印象深刻了。”
“总之那件事我不承认!”
“白纸黑字写得明白,你不承认也不成。”她看了他一眼,“你这样不行呐,商人最重然诺,亏你还是未来的龙头呢!”
他知道自己这样就以商人之道是犯了大忌,可他这样当“奸商”也只有一回,总之单彤对他而言,是什么情况他都不会放手的。
没想到为了一个女人,他竟也耍起无赖!
“虽然我并不赞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句话,可我现在却明白,有些事是绝对不能输。”
“既然如此,那你最好加把劲,因为不见得你就一定会赢。毕竟那郭香宇也还长得人模人样。最重要的是他不曾骂单彤姐是丑女、捏花肉包。”犹豫了一下,她道:“有没有兴趣夜访单彤姐啊?你不够殷勤的话,也许她就被人抢走喽?”
“你是说郭香宇今天又会去找单彤?”
“不无可能。”
南宫艳站了起来,似乎想有所行动,正要迈开长腿时,南宫瞳又开口。
“单彤姐不要我多嘴,可我觉得告诉你会比较好。”因为这件事她怎么想怎么危险,还是告诉他好了!
“什么?”
“郭香宇好像是陷害单彤姐一家,那个已伏法的柳相国之后耶。”单彤姐不让她说有她的考量。
她认为她单家虽然因为柳相国而家破人亡,但柳相国后来已付出了代价,因此即使后来爷爷派人告诉她,郭香宇即是仇家之后,要她小心,她也以平常心对待。
郭香宇是个不错的朋友,即使她因为前代恩怨会防着他,可也乐意交这个朋友,前提是他也当她是朋友。
当郭香宇出现在藏幽阁时,单彤有些讶异。他给她的理由是,他上圆月楼找她,却扑了空,崔嬷嬷说她“不知去向”了。而他失意的回府途中,正好看见她进陆将军府。
郭香宇找上藏幽阁的理由疑云重重,但她并不打算拆穿他。他都能找上藏幽阁,自然知道她的真实姓名。以郭香宇那样精明的人,也许早就调查过有关她的事,且知道她是单军的女儿了吧?
他出现在藏幽阁,她时时提高警觉,也冷静的观察着,他此举究竟是为何?
若他只是善意的造访,她也可以善意的回应;若他另有所图,她武功不弱,一时半刻料想他也无法伤到自己。且藏幽阁是陆将军府地盘,想他也不敢如何。
可这件事仍有待观察,若南宫艳知道了郭香宇是柳相国的遗孤,他绝对不允许她接近他的。这样反而没法子知道郭香字的为人。
上一代的恩怨令她觉得可怕、血腥,如果可能,她不想再延续下去。这也就是单彤不让南宫瞳告诉南宫艳的原因。
原本南宫行云也打算告诉南宫艳,但又考虑到他黑白分明的性子。他凡事精明,可也凡事不留余地,因此只得缓下这件事。
听了南宫瞳的话,南宫艳的脸色变得十分不好看。“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郭香宇是柳相国的遗孤?这话乍听之下很震撼,可也有不少疑问,不过现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他匆匆忙忙的往外走。
看他铁青着脸的样子好可怕!“艳哥哥……”惨了,人家叫她不要说的事情她又说了!
她不会因此惹祸吧?
可是事情好像挺危险的嘛!
未来的嫂子啊,你该不会怪我多事吧?
* * *
郭香宇果然出现在藏幽阁。
他带了外邦友人赠予的香茗想和单彤分享,在萍儿要去沏茶时,他特别交代,“火候要拿捏好,且放些糖才好喝。”
“放糖?”萍儿冲多了各式各样的茶,还没听过要加糖的。“大人没说错吧?”
“没错。这茶非但要加糖,还要小心糖的多寡。你可先试试,觉得对了味儿再端来。”
萍儿对这个名叫郭香宇的大人实在没什么好印象,虽然他对她家小姐很好,可是可能是因为他对小姐太殷勤了吧,老实说,她还是觉得南宫公子和小姐才是天生一对。
不过,看在他今天带了那么珍奇的东西让她开眼界的份上,她可以对他好一些!
萍儿去沏茶时,另一个丫环也好奇的跟上去瞧瞧。
“你带来的东西可具有趣!”加糖的茶?她也是第一次听到,看来待一会儿她要特别品尝一下了。
“还有更有趣的。”郭香宇由怀中拿出支雕绘精美的发钗递给单彤。
“这是……”她看着那十分精美的发钗。
“也是外邦朋友带来的,这发钗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可它散发着十分宜人的木香,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单彤凑近一嗅。“好香!”很宜人的香味,那味道并不浓烈,却仿佛时时刻刻绕在身边似的。
只是,这一小块木雕怎会如此香?她暗中运气,发觉并无中毒或中迷香之类的气郁,这才暗笑自己的多心。
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最后她把它簪在轻绾起的发上。
“果然很适合你!”那发钗香味不断四溢,郭香宇的嘴角扬起了一抹邪恣、令人费疑猜的笑意。
彼此又说了一会儿话,见萍儿她们一直没回来,单彤奇道:“那两个丫头怎地沏个茶这么慢?”
“雪夜天寒,沏茶本来就比较费时。”郭香宇看着外头仍有亮光的屋子,一室的兰影在烛影中更显雅致。“我听萍儿说你喜欢兰花,想必对面那屋于就是你的藏幽所在吧?我可以去看看吗?”
“当然。”单彤一听说有人对她的兰花感兴趣,再高兴不过了。
她领他走进被娇贵的保护着的兰园,一股宜人的兰花幽香迎面袭来,令人神清气爽。
“夜里这偌大的兰园还点着烛火,是怕兰花着凉吗?”郭香宇笑着说。
“兰花是很娇贵的,它一向长于深山中,但那并不表示它十分耐寒,能在寒雪中生存的兰种并不多,因此很珍贵。”
“像是快雪峰顶的香兰?”提到快雪峰,他故意看了下单彤。
是因为他提到有她脸红心跳记忆的快雪峰吗?她怎么觉得身子渐渐热了起来,心跳也失去了原本的节奏?“是啊,香兰的确是很珍贵的。”有些不对劲!
“传闻你和南宫艳在快雪峰上度了一夜,这样的情况倒是容易令人有所遐想。”他态度忽地转为轻佻,眼见手就要往她粉脸上抚去……
“干什么!”单彤怒斥,想打掉他伸过来的手,可手才一抬,她竟然发现这样小小的一个动作,她做起来都有些吃力。
不对劲!待她察觉奇怪,想离开兰园时,一转身却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郭香宇蹲下身子看着她。“觉得口干舌燥,浑身使不上力了吗?”他的笑容很邪。
“你……你下了药?”她暗自运功,可半天使不上力。糟,她真的中毒了!可……“不可能,我一向小心,从方才到现在,你根本没机会下毒!”
他冷笑道:“你一向聪明绝顶,对于下毒的事,我自要费一番心思了。”他拿下她头上方才他赠予她的发钗,轻绾的青丝因而直泻而下。
“你知道这发钗是什么木雕刻而成的吗?它乃是外邦皇族后宫常见的香木,一般时候可拿来当熏香,既无毒且香气宜人。可若是皇族男子想临幸佳人,便会在房内放上一盆兰花,一旦香木的香气遇上兰香,立刻成为催情淫香。你现在只是感觉到四肢无力,很快的你就会需要男人而主动贴上我了!”他嘿嘿的淫笑。
其实他现在就可以要了她,可,他愿意等待,等待一向高傲的单军之女因为泽香催情,而不知廉耻的乞求他的占有的无耻样。
就他拿过一个青涩的清倌作了试验,淫香的作用既烈且快,身下那淫荡不知耻的女子,简直令人无法相信是之前那个娇羞的清倌。
“你也同时间到了这两样香气,为什么你没事!”
“在替一个女人灭火之前,我总不能连自己都着火吧?”他早吞了解药。其实这种淫香不吃解药也成,男女交媾后就没事了,不过为了看单彤挑逗人的媚态,他可不允许自己太早要了她!
瞧她此刻双眼迷蒙的勾魂样,若不是吃了解药,只怕他“着火”得比她快。
单彤忍住了身子渐起的蠢动,恨恨的瞪视郭香宇,咬着牙骂道:“你无耻!”
“无耻?男人和女人在一块就是这样,怎么会无耻,你和南宫艳在快雪峰上不也这样?”
萍儿她们若送茶过去,应该会发觉她不在而找过来才是,她要拖延一些时间。“他才不会像你这般无耻。”
“是吗?看来那小子真的很重视你。既然这样,那真是太好了!如果他知道自己心爱的姑娘终是属于别的男人,想必打击会很大吧?”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大概知道,不过她想印证心中想法。
“为什么?”他大笑,“问得好!我想,你大概知道单家、南宫家和柳相国的恩怨吧?而我就是柳相国的遗孤!”他不信这样的事情她会不知道。“我想南宫艳和你是深爱的,若让你成为郭夫人,不知他作何感想?”他冷笑,看着在这样冷的天气,单彤额上还冒着汗,他知道她正愚蠢的以着自己的理智和体内一发不可收拾的情欲对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