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直接开车去撞他,来段当SAAB卯上林宝坚尼的戏码?还是算了吧,她虽然恨他 ,可她还不想那么早就驾返瑶池。
唉,更是的,以她整人多年的经验,楚伦还是到目前为止最难动手的。对她而言, 她到现在连他长得什么样子都不太清楚,更别说知道他什么事了。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连这个条件都没有,凭什么整人?
她现在所处的状况是空有满腹怒火却无处宣泄。
“楚伦,我恨死你了!”路羽然生气的怒吼,车子以极快的速度向前直奔。空旷的山区道路车辆不多,这也使得她开车似乎不这么注意。
在一个转弯处,她的车速仍没有降低,当车子转出弯处时,她才注意到前方不到二 十公尺的地方行驶著一部车子。彼此这么近的距离及她目前行驶的车速,她尝试著踩煞车,可车子根本煞不住。
“完……完了!”她的尖叫声未歇,车子已经由后追撞上前面的车。
“砰”好大一声之后,她又听到一小声“砰”的声音,想必是车主没被撞晕,在惊魂甫定后,怒气冲冲的来找人算帐了吧。
唉,她最近可能要找一家灵庙去拜拜,真是衰运不断啊!
她的视线一直落在对方的车子上,根本没敢迎上车主愤怒的表情。
她知道是她不对,看来这件事要平息,她势必要任人索赔了。于是,她注意一下对方的车子。对方开的车子Mark上有一只狂奔的牛……那自然不是牛车,而是……是…… 林宝坚尼!
天呐!她什么不去撞,竟挑了部镶金镀银的林宝坚尼来撞,现在该怎么办?
在苦思解决之道时,车窗被狠狠的敲了数下,由那力道,路羽然可以知道对方的愤怒。她怯怯的按下车窗按钮,车窗缓缓的降下来。
对方在看到她之后,以有些看好戏的调调丢下一句,“怎么又是你?”
路羽然暗忖,自开车以来也只有这么一次出事,什么叫怎么又是你?好像她没事专挑他的车来撞一样。原本的惭愧之意去了泰半,她抬起头来,打算反唇相稽,没想到… …冉熠!她屏气凝神的看著他,心跳几乎为之停止。
“是你!”她推开车门下车。
“上一回你走路不看路的撞上我,这回又开车不看路的撞了我的车。”上一回他损 失了一颗扣子,不甚整齐的到机场去接公司的贵宾,这一回呢?他新买不到一个月的车子只怕准备进厂大修待修一番。他看著她,脸上有著习惯性不羁的笑容。“你说,咱们这笔帐怎么算?”
“你真爱计较。”冉熠他……真的忘记她了吗?
“我爱计较?”怎么眼前这女孩子在撞坏了他的车,使得他右手扭伤的情况下,还敢这样对他说话?
他和她熟吗?也不过上一次她在路上撞了他一回而已。他确定在那之前,他不曾见过她。
他记忆力一向高人一等,更何况是这样清艳相宜的美人。
“你……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记得。如果你是指上一回你撞到我的那件事。”他看著她,嘴角勾起坏男人的笑容,“美丽的女子总是叫人记忆深刻,更何况,到目前为止,除了你之外,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这样撒泼。”
他的眼睛盯锁在她姣好的脸上,试图搜索出一些对她的记忆,可是,脑袋一片空白 。
这样的轻佻语气,的确不像她的冉大哥,可是世上哪有两个人长得那么神似,神似到……几乎一模一样。
他真的不是她的冉大哥吗?两人个性上的南辕北辙,使得路羽然不由得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你确定你认识我?我可是最近才回国。”虽然出国前他也曾在这块土地上生活了好久,但那终究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叫楚伦。”
他在说自己的名字时,路羽然的眼睛忽地瞥到一旁林宝坚尼上的车牌,那车牌号码很熟悉,又是宝蓝色的林宝坚尼。
为了怕寻错仇家,她再确定一次。
她的笑有些扭曲,咬著牙问:“你说你叫什么来著?”
“楚伦。”这女孩的面部神经失调吗?否则笑容怎么这么僵?“你认识我?”
“再熟不过了!”说著,她跎起脚尖扬起了手,使力的在他一脸疑惑的俊脸上掴了一巴掌。
他更加愕然。“你怎么打人!”从小到大他没被女人打过,第一次被打就打得这么莫名其妙。
“只要你是SEM的楚伦,咱们的仇就结定了。”她瞪视著他。只掴他一巴掌已经算是打折后的礼遇了。
“你这一巴掌打下来,咱们的仇不结都很难吧?”即使被掴了一巴掌,他还是笑得出来,而且不但笑,还笑得诡谲,令路羽然毛骨悚然。“告诉我,你是谁?”
虽然是花花公子,可到目前为止,应该不会有女人恨他才是,他一向是个慷慨的男人,金钱为他摆平女人得不到他真情的怨慰。
“一个想打你的女人。”
楚伦笑得很坏,仿佛自己被冤枉了。“没道理啊!你打我的原因呢?打都已经被你打了,我有权利知道被打的原因吧?”
路羽然横了他一眼,仰高脸,“我不会无缘无故打人。”
“可是,我现在有一种被打得莫名其妙的感觉。”他看著她,语含挑衅的说:“你不会是因为打错人,这才不敢告诉我你是谁吧?”他接著又故意说:“女孩子通常比较怕事,也比较没担当,我想我可以理解你的沉默。”
他看得出来,这个女孩相当倔强和好强,激将法最适合用在她身上。
“谁怕事了!”她看著他,“我是路威宏的女儿路羽然,你现在知道我打你的原因了吧?”
路威宏?路羽然……楚伦忽然像是想到他们是谁,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但是很快的,他又恢复玩世不恭的表情。
“就为了我没出席那次邀约?”
“你的行为根本欺人太甚!”一想到那天的事,她胸口就燃著怒火。
他不以为然的一笑,“你会这么感觉我很抱歉,不过……嘿嘿,你父亲给的相片中的人物距离实在太远,我不知道你是如此的美人,若我知道……”楚伦手摩挲著下巴, 一步步的向她靠过来。
事实上相片中的人物十分清楚,手中拿著一束粉色玫瑰的她别有一番人比花娇的优势。
可他两次看到她时,都没有把她和路家的小女儿联想在一块,更没想到他在侮辱了路紫茵的妹妹后,两人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这算不算失算?
美女总利用美丽的皮相为自己争取最高利益,于是,内在的丑陋和外表的亮丽形成强烈对比。在相亲事件后,楚伦惋惜的想,路家又出了个拜金女。
“你……想怎么样?”这男人真的是SEM未来的总裁吗?他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不学无术的无赖,那轻佻的模样像是长期在花丛里打滚,一见稍有姿色的女人就露出饥渴状的纨子。
“你撞坏了我的车,又掴我一巴掌,如果你是我,你会想怎么样?”他倒想听听她的意见。
“自认倒霉。”在楚伦的气势威逼下,她一步步的往后退。
“我一向不是个认命的人。”他已将路羽然逼靠到她的车旁。
“你到底想怎么样!”彼此的身子已经近到她可以感觉到对方的体温,她的脸红了,抬头看到他那张神似自己心上人的脸,她的脑中有些恍惚。
她知道这恶少不是她的冉熠,可是神似的两张脸竟然让她有短暂的移情作用。
“不想怎么样。”他的气息吹在她脸上。“你在我脸上留了一巴掌,当成我未赴约的惩罚,我是不是也该为我的车子讨回公道?”
“我可以赔你钱。”
楚伦将手肘靠在她身后的车窗上,以手撑著下巴,更近一步靠近她。“那些小钱我不在乎,更何况……”
路羽然的手隔抵在彼此间,眼中有著警戒,“什么?”这男人给她的压力好大,尤其是那双漂亮的眼睛真的很具掠夺性。
“索赔的人是我,我要什么你就给什么。现在我不要你的钱,我要……”
她直觉的欲往后退,可已无路可退。她狠狠的咽下一口口水,“你最好别……别乱来,我……叫人了!”不过山区的路平常就鲜少有人经过,要找人救命还真有些困难。
“唔,听起来挺刺激的。”他笑了,笑得很坏。他的手抚上她娇软红艳的唇,“你有一张漂亮得直叫人想咬一口的唇。”
“你想干么?”
“吻你。”
“别……唔……”
路羽然话尚未说完,她的口已被封住。一股淡雅的薄荷味吮入口中,她的心跳几乎为之停止,有几秒钟她忘了挣扎,在她拾回理智开始挥动拳头时,楚伦从容的往后退了 一步。
“你……你不要脸!”她用力的抹著被吻过的唇。
楚伦一脸无关痛痒,“吻你的感觉会上瘾,只可惜你的接吻技巧太生疏了。”由那生涩的技巧不难猜出,那只怕是她的初吻。他眯眼看著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说:“看来我得好好教教你了。”
“谁要让你教,你这无赖!”她的手仍抹著唇,像想把才才的感觉抹去似的。此时的她气愤得想杀人,更想用力的揍他几拳,可是在衡量一下自己的情况后,为了避免招来更大的损失,她只得无奈的作罢,匆匆的上了车。
“如果我告诉你,我教定你了呢?”玩世不恭的笑仍挂在他脸上。
“我会去找更好的老师,不劳你费心!”她摆明了对他没兴趣。
他楚伦看中的女子,一个也跑不了。“名师难寻,良材美质的学生也不好找。我锁定的目标,不会让她说‘不’。”
“SEM专出狂人吗?”她冷笑的看著他。他的家世和外在条件给了他太多的自信,她恨透了这种自以为是的臭男人。
“如果你口中的‘狂人’是指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的话。”
“你在告诉我你输不起?”她的话语很有挑衅味道。
“不,我只是在告诉你,我从不说做不到的话。”他的嘴角仍扬著笑,那双利眸却认真的透出誓在必得的讯息。“因此,你一旦成为我锁定的目标,我就一定会得到。”
“你别做梦了!”路羽然蹙起秀眉,把车窗升起,很快的把车子开走。他给她的压力好大,竟然会令她不安。
楚伦目送著她离去,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
原本在他回国时,他并不打算招惹上路家的人,就算他们从前有过一些恩怨。可路威宏和SEM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前些日子他的事业有些周转不灵,又正好有个机会认识楚浩天。
为了能从SEM顺利借到钱,他不惜主动向楚浩天推销路羽然,其用心之明显,可谓人尽皆知。
但楚浩天一个七十几岁的老翁,自然不可能要一个年龄和他相差五十几岁的小女娃 ,于是看在路羽然面貌、气质都是上选的份上,想将她介绍给楚伦,因此才有后来的邀约之举。
楚伦最痛恨相亲那一套,再加上后来知道这次的相亲是怎么来的之后,更加不可能前往,非但不去,他还给路威宏一个下马威。
原以为相亲风波在他那张极度失礼的卡片之后该落幕了,没想到那张卡片开启了一段仇恨的开端。
更没想到他会因为那张卡片让人掴了一巴掌。
他习惯了惟他命是从、对他百依百顺的女子,这么有个性而强势的他还是第一次遇上。唔,他原本对姓路的没兴趣,既然她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么他们就不可能没有交集 。
路羽然是吧,他卯上她了!
当年印象中的小女娃已长大,大到敢挑衅他。
第三章
路羽然盥洗好后,正准备下楼用餐,然后到学校上课。走到二楼的楼梯口,她听到 继父正十分疲惫的讲著电话。
“……怎么会呢?”他吐了口气,“先借个几千万应急再说吧。告诉他们,我会尽快把钱还清的……”
又周转不灵啦?路羽然心里想。算了,不干她的事,反正钱的事情她也无能为力, 所以大人的事小孩就别多管了。
她匆匆的下了楼,感觉到沉闷的气氛,连早餐也索性不吃了。
“我上学了。”她匆匆的往外走,片刻的逗留也没有。
自从昨天她的车子追撞上楚伦的林宝坚尼后,就进了维修厂,因此,未来的几天她准备搭公车上学。搭公车的时间限制很大,她不快去候车会迟到。
在走到公车站的途中,路羽然紧拉著外套前进。
“呼!冷死人了。”大概平时都开车上学吧,因此她不知道冬天的清晨气温挺低的 。
走出巷口要往公车停靠站走时,她看到一部劳斯莱斯停在那儿,有个人倚靠在车旁 ,而那个人……化成灰她都记得!
楚伦?他那么早出现在这里干啥?
看到他,路羽然本想绕道的,可回头一想,她为什么要为了他而多走一段路呢?此刻该避开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于是她大摇大摆的欲往他眼前走过。
“早啊。”楚伦打著招呼。
路羽然看了他一眼,眼睛落在他打著石膏的手上。心想,他的手怎么了?不会是昨天撞车的结果吧?如果是的话,那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可就昭然若揭了。
“你那么早来这里做什么?不会是来接我上学的吧?”她故意挖苦他。
“是来接你,可是不是去学校,而是去公司。”
“公司?”她怔了一下,然后横他一眼,“我什么时候变成SEM的职员了?你接错人了。”这男人疯了吗?“不是SEM的职员,是我个人的专属秘书。”
“没兴趣。”她姿态摆得老高。
“那可能也由不得你。”他挑明的说:“答应当我的‘右手’直到我的手痊愈,还是咱们直接法庭见,你只能择其一。”
“你有什么证据说你的手是因为我而受伤的?”她现在只能死赖,否则一旦承认,她也只有任其子取予求的份了。
“我相信你自己心知肚明。当然,你也可能选择睁眼说瞎话,对于这样的人,相信我绝对有办法将你弄上法庭,并且要你付出十倍的代价。”
“我不是被唬大的。”
“你可以试试。”他连在威胁人时都能保持从容优雅的笑容。
上法庭的难堪她不想承受,更何况对上SEM,她败诉的可能性近乎百份之一百,届时想必索赔的金额一定是一笔天文数字。
深吸了口气,路羽然在几经考虑后,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你要我怎么样?”
“当我的秘书,跟著我上下班,打理我的日常生活,直到我的手痊愈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