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你管得着吗?”他冷笑着,“你不喜欢我出现在你女朋友面前,我就三不五时的来看看她,脚是长在我身上,你管得着吗?”
“你在向我的耐心挑战?”任君睿犀利的眸子利得如同一把刀。“我希望你说得到,做得到!”
温恒轩不敢直视他,把目光调到躲在任君睿后头的苏蕴甜,“对于你的背叛,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多年的苦恋,这份情你教我往哪里摆?”
“你如果真的对她如此用情,又怎会和另一个女人发生了关系?你有资格说什么放不放过她?问她,你的‘情’往哪里摆的话吗?”任君睿冷冷的说。
“你胡说些什么?”温恒轩作贼心虚的红了脸。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温先生,卸下你痴情种的面具吧。”他将苏蕴甜搂进怀中,“我们进屋子里去。”
想起了方才温恒轩如同野兽一般的行为,苏蕴甜仍是心有余悸的轻颤着身子,此时,她蜷着身子坐在卧房的角落。
如果方才君睿没有及时出现,那么她现在……哦!多么可怕的事!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变得如此可怕?
“蕴甜。”任君睿的语气有着心疼和歉意,如果方才他不是因事拖延了一些时间,小不点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一切都是他的错。“对不起……”
苏蕴甜轻摇着头。“他……他好可怕!”她轻轻的啜泣着,一抬起头来,哭得如同泪人儿似的。“我不知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因爱生恨会使人性情大变的。”将她搂入怀中,他用手帕替她拭去泪水。“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别再哭了,嗯!”他的手轻握着她的手臂,却见她眉一皱,豆大的泪水又滑落。
“好痛!”
“怎么了?”任君睿不过轻轻的搂着她的手臂,直接的,他脱下了她披在身上的薄外套。
老天?!怎么会这样?苏蕴甜左右双臂上都有一处淤伤,那伤处红红青青的教人看了心疼。
“是方才那家伙的杰作,是不?”任君睿咬牙切齿,只差没又追出去补温恒轩几拳而已。那家伙真的是给天借了胆,这么可恶的事他做得出来。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找那人算帐的时候。“还痛吗?”
“还好。”苏蕴甜仰着头看着他。“抱我,把方才恒轩留在我身上的污秽感驱走。”看着任君睿仍无所动,她感到一股羞愧感涌上心头,但话已说出口,她不想再收回。“你……为什么不肯抱我?难道……”她低垂着头,“难道你不喜欢我?”
“蕴甜,你在玩火!有些事情的后果不是你所承受得了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她只想要他,其余的,她不想再想太多。站了起来,她将洋装后的拉链往下拉,待洋装顺着身子的曼妙曲线往下滑时,苏蕴甜紧接着又将贴身衣物一一褪下。
往前走了一步,她紧紧拥着任君睿。“我不想想太多,玩火又如何呢?”抬起头看着神色高深莫测的任君睿。“请你现在就爱我。”
“希望你不会后悔。”他将她抱了起来,一步步的往床的方向走去。
就算她后悔,现在也无路让她退了,他要她——
“你要带我去哪里?”苏蕴甜坐上了任君睿的车之后急急的问。她今天晚上还得跟在宋少班旁边拍摄一个咖啡广告。“我只有一个小时半可以休息,待一会儿得回摄影棚。”
打从她和任君睿有了更进一步的亲密行为之后,任君睿对她的好全表现在物质享受上,他为她置装、购名车、送珠宝……面对那些奢侈品,刚开始苏蕴甜表现出相当的满足感,她以为那是任君睿爱她的表现,久了,她反而觉得那是他对她的补偿品。
在一次又一次的炽欲狂涛后,她总会温柔的搂着他,问了一次又一次的相同话语,“睿,你爱不爱我?”而他,总是维持着从容的笑意回答,“我喜欢你。”
仍然只是喜欢,纵使他们的亲密已经如同真正的夫妇一样。她的爱是不是付出得太容易?
侧着头,她凝视着他开车时专注的跟神,忽然,她觉得他像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他的爱,似乎是她永远也得不到的奢侈品。
一个回头,任君睿达到了她来不及收回的落寞眼神。“你怎么了?似乎不怎么快乐。”
“有快乐的理由吗?”愈来愈不想和他在一块,和他走得愈近,她就愈感觉到寂寞,所以,现在的她花在摄影室的时间比往常又略长了。
“你和我在一块并不快乐?”对他而言,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我说过,你喜欢什么东西,我都可以满足你。”女人爱的东西不就是一些珠宝、华衣那些东西?“只要你开口,我都会给你。”
苏蕴甜苦苦一笑。“除了你的爱之外,那些奢侈品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她轻叹了口气,“对你来说,我是不是就如同你的情妇一般?只要满足了我的物质所需,你就能完全控制我?”
“我没有养情妇的嗜好。”任君睿的语气转为严肃,不悦的神情令人生畏。他将车子开到路旁,停了下来。“你自认为自己像个情扫?”一股莫名的怒气直窜上心口。
“不像吗?”她的心也沉了下来。“君睿,你爱我吗?”她又问了一次。
“别再问老掉牙的问题了。”他不耐的皱着眉。“我们现在这样的相处方式不是很好吗,起码我觉得十分愉快,你真的是个很可爱的女人。”他抚着她的脸,“我真的很喜欢你。”
苏蕴甜是个“平等主义”信奉者,她无法忍受在自己已深陷爱情中,任君睿仍只是在喜欢她的程度。
“看来,对你而言,我真的不是个很重要的角色。”她笑得有些苦涩。“送我回老师的工作室吧,待一会儿我还有事呢。”
“你不用回那里了。”任君睿仍不开心的沉着脸,“我已经跟少班打过照面了。”
“我想回去。”她嘟着唇。
“今晚我和一个久未谋面的同学有约,我想带你一同出席。”他哄着她,“陪我一块去吧,我喜欢做任何事情的时候有你陪在我身边。”
每一次,她总是屈服在他的甜言蜜语中,叹了口气之后,她沉默了。
“今晚你陪我去,改天带你去一个地方。”任君睿卖关子似的打住了。“那个地方我一直想带你去,只是时间不对,现在,时机终于成熟了。”
八成又是另一项“贿赂”她的奢侈品了。算了,那些东西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你知道我陪你出席的原意?”看着他,苏蕴甜大胆的说,“因为我爱你,至于你是否又打算带给我什么惊喜,我并不是那么在意。”
任君睿看了她一眼,再度发动引擎,车子行驶了的莫十分钟左右,在一家茶坊前停了下来。
古色古香的中国式建筑里飘出了一阵阵的茶香味。任君睿携着苏蕴甜的手走了进去。
侍者领着他们来到一日式的包厢,一推开木门,里头已坐了位长相斯文帅气的男子。他一看到任君睿忙打招呼,“君睿,你可来了。”
任君睿一看表,“我可没迟到。”看到许久不见的好友,方才和苏蕴甜争执的不愉快情绪暂且搁置一旁,找了个适当的位于坐了下来。“冠俊,多月不见,你还是那么急性子。”
“我急?我可不认为。”李冠俊笑得有些暧昧。“我才到北京考察几个月回来,你倒是先交了女朋友。崔灵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他看着苏蕴甜的眼中有着赞赏。“喂,该把你的新女友介绍给我这老友认识吧!”
崔灵?那不是君睿他大嫂的名字吗?很自然的,苏蕴甜又想到了崔灵和任君睿之间暧昧的关系。不知为什么,她发觉每次提到崔灵时,任君睿总是不太愿意多谈,他为什么不愿多谈?他似乎在怕些什么。
算了!这个时候似乎不适宜想这个,等她心神合一时,却发觉在座的两个男人的话题绕在她身上转。
“蕴甜?!”李冠俊对于苏蕴甜的初次见面,留下了十分美好的印象。“这名字取得好,名若其人。君睿,你果然好眼光。”
“是吗?”任君睿的语气淡淡的。
有人赞美自己的女朋友好时,任谁都会感到开心得意,但是,从好友的倾慕眼光和激赏的话语,他觉得李冠俊的行为已经超出了礼貌范围了。
李冠俊的花名是众所皆知的,演艺圈内一些所谓的玉女红星,有不少和他有过牵扯。身为他挚友的自己,自然清楚他所喜好的女人是哪一型的,就外型而言,清新如蕴甜绝对是他所想追求对象中的“极品”。
对于好友慷慨的任君睿在任何时候对于任何事物都不会吝啬,但是,那并不包含他的女人。
“有那么好的女友,你是否也该定下来了呢?”
“有众多女友的你,是否也该从中择其一而步上红毯的另一端了?”任君睿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只得也丢给他一个令其头痛的问题。要花花公子定下来,这是多么不可能的一件事?
“我要是有一个像苏小姐那么完美的女友,我早就动了结婚的念头了。”他轻佻的一笑,“你还真有定性。”
“客气了。”正待任君睿要反唇相稽时,他身上的呼叫器响了,看了一下上头的号码,“我到外头回个电话。”
待他离开时,李冠俊对苏蕴甜解释,“我们哥儿们讲话都挺直接的,如果有冒犯处,请多包涵。”接着他说,“君睿这家伙以前是一等一的爱笑爱闹,从大学时代就是龙头,后来经历了一件对他打击甚大的感情风波之后,就变得阴沉多了,相信那件事你也略有耳闻吧?”
“感情风波?”像他那样的人也会为情所伤?不是只有他伤人的份?是哪个女子有如此大的能耐?“君睿他……从来不跟我提他从前的事,他不提的事,我无从了解起。”
糟了!原以为这样的事君睿会跟她提过哩!这下可好玩了!要是君睿知道自己把他当年和崔灵的事抖了出来,他一变起脸来可不是啥好玩的事。
“既然他没跟你提……那……”他笑了笑,“那他一定认为逝去的东西已经没什么重要性了,这才没告诉你。我……”
“因此你也认为没有必要告诉我?”她知道对方毕竟是任君睿的好友。“一段对他打击甚大的感情对他而言会不重要?李先生,你的语调未免有太多矛盾的地方了吧?如果可能……可不可以请你告诉我?对于他……我了解的事情真的少得可怜,而他似乎也不打算让我了解他。”
李冠俊静静的看着一脸苦恼的苏蕴甜,对于她的话,他颇为同情。又是一个痴心女子,对于这样的女子,君睿不会残忍到把自己从前从崔灵身上领悟的势利观念套用在她身上吧?
“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他从前的那段恋情,如果可以,请你告诉我。”近乎恳求的,她说。
“请他告诉你什么?”任君睿的声音很不巧的在此刻传了进来。包厢内的两人同时往入口的地方望去。任君睿一脸高深莫测的微笑,他的心事仍是别人无法理解的。“继续聊你们的,为什么我一进来,你们就中断话题了呢?”
李冠俊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恢复了正常。“方才是谁找你?怎么回个电话回了那么久?”他毕竟见过世面,较能临危不乱。
任君睿知道好友想把他的注意力转到别处,这种把戏未免无聊。不过,好友既然不打算再多谈,他这为人上司兼好友的,又何必不卖好友面子?
“是家里打来的。”
“是吗?伯母是不是又问你明天回不回别墅?”
“你倒是挺清楚她的。”任君睿一笑。“我告诉她,你已经从大陆回来了,她要我邀你明天一同回去吃个饭。如何?赏不赏光?”
“明天?真不巧,我和一个朋友事先约好了,所以……”李冠俊一耸肩,“没关系,改天我再造访好了。”他一面和好友交谈,一面想着开溜的籍口。因为,他注意到君睿的表情从方才进门到现在都不太对,以君睿的精明,必定是猜到了方才他和苏蕴甜究竟在谈些什么。
崔灵的事他知道君睿一向不愿多提,但,他真的不知道君睿连亲密的女友也没说。这下可好了,自己犯了君睿的忌讳,该不会“假公济私”,明天就把他调到非洲去上任吧?
“你在想要以何种方式造访吗?怎么突然沉默不说话?”任君睿可清楚他心中打着什么主意呢!
“呃……没……没什么,我忽然想到,待一会儿还有些事,因此……”
“得先走了,是吧?”他替李冠俊接了话。也好,他正好也有一些话想和蕴甜说清楚。顺了李冠俊的心,他说:“有其他事就去吧,我和蕴甜要在这里多坐一会儿。”
“是吗?”李冠俊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偷瞄了一眼苏蕴甜,瞧她仍是不开心的锁紧了眉。他暗自的叹了口气说:“那么下次再聚聚,我先走了。”
李冠俊离开后,包厢内的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直到苏蕴甜鼓起勇气的开了口。
“知道吗?我好怕单独面对你的时刻。”
“为什么?”任君睿的错愕来自于他单方面的满足,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十分快乐,他自然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害怕单独面对他。
“当你单独面对一个陌生人的时候,你不会觉得可怕?”
“我们并不是陌生人。”
“对你而言我不是;对我而言,你却是个最亲密的陌生人。”她该怎么让他了解自己的不安和恐惧?“君睿,你的世界我似乎永远走不进去,你守住了所有的回忆,你不允许我去知道,为什么?你在怕什么?”
“我没有怕什么。”他的目光转冷。“我的过去你来不及参与又为什么非得要知道?那段逝去的日子并不属于你。”
“你在说我没资格知道吗?”
“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他皱着眉。“蕴甜,你不觉得我们最近老是争执一些很没意义的事吗?”喜欢上一个满脑子问题的女子真累!“你能不能只安于当个快乐的女人,一个只属于我的女人就行了,其他的事就别再问了。”
“那你需要的女人不是我!”她又绝望又气愤的站了起来。“你需要的是一个情妇!一个只要能够陪着你上床,事后你只要送个奢侈品当补偿的女人就行了!”她一面说着话,一面偷偷深深呼吸,期待泪水能在走出他的视线之后再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