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了解我的,不是吗?”
像德伦那样冷静,那样懂得自己要什么的男人,女人在他眼中都不过是发泄生理需求的人,是什么样的女人能使他动了真心,使他说得出喜欢、承诺未来?忽然间,她对德伦情之所钟的东方女子好奇了起来。
“告诉我,你喜欢的她长得什么样子?她又是怎么样个性的人?温柔吗?听话吗?她又有什么特质吸引你?”
长相?“她有一头长发、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长得像洋娃娃——东方的大眼娃娃。”比起他以前交往的那些亮眼艳丽的女人,老实说,齐嫣语并不出色。可是,她就是有一股吸引人的气质和魁力。
“至于脾气……”温柔?听话?德伦想到苏菲亚用的形容词,忍俊不住笑了起来。齐嫣语若真的温柔又听话,他怀疑她可能患了失忆症了。“我想,很少人会像她一样凶吧!”
一想到她,德伦笑容加深,眼中有苏菲亚不曾见过的温柔和深情,那样子看在她眼中十分刺眼。
“原来你对凶的女人有兴趣?看来我是不够凶。”她听在耳中更不平衡了。凶女人?感觉上就没什么家教!
她输给没家世、没家教的女人?真的很不甘心!
她郁卒的话听在德伦耳中只觉好笑,他又笑了起来。“那样才会对不上我的胃口。”其实齐嫣语的凶他好像得负一些责任,谁叫他老爱捉弄她、逗着她玩?
苏菲亚从未关紧的门缝看到一个女孩坐在外头长廊的椅子上,好像在等人。黑发、黑眼……是东方女孩。
那女孩有一头漂亮的长直发,眼睛大大的,像是搪瓷娃娃一般。她忽然想起方才德伦形容他所喜欢的东方女孩的样子,他待会的约会……
由此断定,外头那女子只怕是德伦喜欢的东方女人。苏菲亚眯着眼,以着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那半垂着头等在外头的女子。
情敌见面份外眼红,她忽地起了坏心眼……
苏菲亚低垂下头装作不舒服的样子。
德伦看她不对劲,脸色似乎不好看,不禁关心的问:“你怎么了?”
“我……忽然觉得很不舒服。”她站了起来,脚步似站不稳,德伦自然的去扶住她。顺势的,她拉着他往地上躺,忽地大胆而热情的献上了吻,在德伦因突来状况而怔愣,来不及反应推开她之际,她用手构开了已拉开一小道缝的门……
齐嫣语发觉门开了,连忙抬起头,这一看,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德伦和一个金发女人躺在地上热吻……
她呆在原地,一股突然袭来的痛苦令她全身冰冷了起来。
德伦对她说过的喜欢回荡在耳际,变成可怕的诅咒声
第七章
约会泡汤了!
德伦现在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怎么也没想到苏菲亚是心机那么沉的女人,她竟然会设计人!设计的还是他这个多年的好友。
她强吻了他,而这一幕刚好落人齐嫣语的眼中!
他忘不了当他推开苏菲亚时,却惊觉门是打开的,而齐嫣语就站在门口,眼中尽是受伤而绝望的表情。她那极力忍住泪水又故作无谓的模样让他好难过。
“很抱歉,我想……我是打扰你们了。”齐嫣语深吸了口气,压抑住怒气以及绝望,转身就走。
德伦急急的起身,伸手去拉住她的手。她绝然转身的动作。神情令他害怕,怕她就这样离开,再也不理他了。
她可以打他、骂他,就是不要不理他!
虽然手被他拉住了,可她就是不回头,冷着声说:“放手。”
“听我解释。”很简单的要求。
“我叫你放手。”她的情绪很激动,令德伦无可奈何的松开了手。
她都亲眼看到他和别的女人躺在地上接吻了,他们之间已经没啥好说的。
看着她漠然的表情,他在任何时刻都保持冷静的思绪现在都乱了!他像发泄似的握紧了拳猛捶了一下墙壁,而齐嫣语则乘隙离开此地。
看到这一幕,已起身站在一旁的苏菲亚扬起了一抹冷笑,德伦一回头刚好看到这情形,她一步步走向他……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若不是把她当朋友,她又是个女人,否则方才打在墙上的那一拳会是打在她身上。
“她不适合你。那出身平凡如洋娃娃般的东方女孩,配不起威肯家族未来的继承人。”
“送择她的人是我,不是威肯家族;她嫁的人是我,而不是威肯家族。”他第一次用那么严肃的口吻对她说话。“如果所谓的门当户对是唯一择偶的条件,那么我不在乎放弃威肯家族继承者的身份。”
从德伦眼中,苏菲亚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你疯了!”
“爱情就是那么回事。”情到痴时方为真。
很多人都以为爱情可以谈得理性,如果真是这样,那人只怕还未真的身陷情网。
他以前不就是个例子。在喜欢的程度上或许还能理智得起来,但若真正爱上了,那只会叫人被感觉奴役、子取予求。
“我喜欢的男人没能回应我,我没机会知道真正谈起感情时的疯狂。”她强词夺理的说。
德伦看着她。“如果我今天不是德伦·威肯,而只是个平凡的上班族,甚至只是个餐馆端盘的小厮,你还会喜欢我吗?”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连喜欢都不可能,更别说为我,你能舍什么东西了。”
“对象的家世的确是考虑重点。”她不否认。
“你的爱有太多杂质。”对她淡淡一笑。“也就是你爱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这个人的‘附带价值’。真正喜欢上一个人,不应该是这样的。”
“如果是你,你真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为了齐嫣语,他都有舍去威肯家族继承人的打算,他还有什么不能放弃的?“那有什么困难的?”
“你…”
苏菲亚没想到玩少的他,谈起感情来会那么疯狂、认真。可见他是真的很喜欢那东方女子。这使她更加妒恨齐嫣语。
她守在他身边那么久,他从来不正眼看她而今他竟然对一个相识不久的女子动心!
不公平!太不公平!
“你会后悔的。”苏菲亚泪眼朦胧的丢下这句话,便哭着离开。
此时,德伦想起早已不见踪影的齐嫣语,便急忙追出公司,找到走在红砖道上的她后,决定先送泪流满面的她回去。
坐在车子里的她除了落泪外,出奇的安静。她若有所失的看着外头的车水马龙。
“你说句话吧。”德伦把车子开回自家别墅。他和齐嫣语的约会泡汤了,连心情也弄得十分的糟。“好歹说句话。别老闷着。”
“我怕我一开口全都是骂人的话。”
“那就骂啊。”
能骂的话表示她还愿意和他吵,表示他们之间还有救,但若连骂都懒得骂,那就叫“哀莫大于心死”,没救了。
齐嫣语看了他一眼,到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能在她面前如此自然。这种男人……太可怕了!其实,可怕的不是他,而是自己。她怕在德伦一阵软语求和下,自己又会傻呼呼的任由他摆布。
“别浪费我的口水。”她推门下了车,退自走进别墅。
“就算浪费池该好好把话说清楚。”他跟上她的脚步。
这习惯命令人的沙文男!齐嫣语瞪大眼看他。“说清楚是吧?”很好!他要说清楚,她就和他彻底说个明白。
“我要回去了。”她的口气很坚决。
“回去?”德伦的眉锁紧了。
“回台湾。”齐嫣语理直气壮的说。“我在法国已经待很久了,也陪你玩够了那种无聊的未婚夫妻把戏。我想,对于‘未婚妻’这个角色,你已经找到比我更适合的人选。”她故作镇定的表现出无所谓的模样。
“适不适合是一回事,习惯又是一回事。”’他恶劣的道:“你知道的,人是习惯的奴隶。”德伦觉得很不可思议!他的“耐性”一向是具有选择性的,对工作、难缠的敌人,他都能发挥高度的耐性。但对于可有可无的女人……他一向极没耐性。可……
为什么对于齐嫣语,他就是……
唉,到现在他才明白,什么叫一物克一物。齐嫣语是上天看不惯他的狂傲嚣张,派来镇他的。
而他,竟然被她镇得理所当然,毫无招架之力。
齐嫣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要回去。”她很坚持,一点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看她固执的样子,德伦知道目前再争下去也没用、反正他是打定主意要留住齐嫣语。不会让她离开的。他玩少的性子在某些他重视的事情上,可是顽固得很。
“回得去再说吧。”
什么嘛!德伦那花花大少!他真是……真是太可恶了!
齐嫣语愤怒的上了二楼,回到自己房间,坐在床沿她愈想愈生气……
错了!她真是错了!原以为喜欢一个人是件单纯的事,却忽略了自己也是人,会有情绪、渴望有回应,也期待对方真心相待!而今呢?德伦回不回应她的情感是一回事,可他为什么要欺骗她?
说喜欢她,却和其他女人当着她的面熟吻——还是躺在地上热吻,如果那时门没开着,她没见到,天晓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他喜欢的女人到底有几个?世界上只要是年轻的女人他都喜欢吧!
男人果真没有一个好东西!
太……太过份了!这种男人……她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他。
她为什么在尤子翔的事情中还没有得到教训?明知道富家子弟是她这种穷酸女配不起的,可她就是不信邪!非得这样三番两次的受伤才肯省悟。
她要离开这里,不要再和他合演什么未婚夫妻的闹剧了。他被强迫去相亲和她有什么关系?他最好被迫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给五花大绑的进礼堂、用枪挟持的人洞房!她孩子气的想、坏心眼的诅咒。
回家……她要回家……
齐嫣语狠狠的哭着,从来不知道德伦在她心中是那么的重要!她以为自己只是喜欢他,不知道所谓的喜欢竟令她伤得那么重。
她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正视自己的感情?承认自己对他不只是喜欢。不知道在何时,喜欢已经转成了爱。可……现在就算她承认这些,又如何?正视自己的感情,只会更加伤心而已!
她现在觉得好累、好累……她终于在迷迷糊糊中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齐嫣语隐约中好像听到有人在敲门,她不必想也知道谁会来敲门,然后一切又沉寂了下来,接下来的时间她睡得很沉,沉到有人拿着钥匙开门她都不知道。
高挑的身影一步步向她靠近,直到站在她的床沿前。
凝注在齐嫣语脸上的双眼是深情而专注的,一双在别人眼里总是玩世不恭、高深莫测的眸子,却只在望着她时才出现温柔呵护的深情。但……
她似乎不知情也不领情的推拒着他的情感。
在睡梦中的她也不如怎么了,直觉好像有人在窥视着白己,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映人眼帘的高大黑影令她尖叫出声,意识一下子全清醒了!
“啊……你……”是德伦!他到她房里干啥?“你……来这里干啥?”她坐了起来,身子警戒的往后挪。
“到我房里去!”
齐嫣语讶异的睁大眼。“你……你说什么?”她没听错吧?
到他房里去?这句话怎么听怎么暧昧!她看他的眼神更加提高警觉,像在防色狼般。
“到我房里去睡。”他说得更直接。德伦心里清楚她对自己的话会怎么想,可……逗着她的感觉真不错。
“别开玩笑了。”
“你是我的未婚妻,本该和我睡同一间房。”
“谁是你的未婚妻?我不是、不是、不是。”她十分激动的说。对于德伦和苏菲亚的事她受够了。“你就算有未婚妻也不是我,是那个和你在地上热吻的女人。我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还有,把我的护照还我,我要回台湾。”
德伦盯着她倔强的脸,好一会才开口,“到我房里去。”有些事他懒得解释,可这件事他相当坚持。
齐嫣语生气的看着他。“不要!该到你房间去的不是我,是……”她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被他突来的动作吓得说不出话。
不待她把话说完,他就把她从床上拉起来。然后像扛麻袋一样的把她捞上肩。
由于事出突然,她来不及反应,一会后她才回了神,立即挥拳在他背上,又打又骂。
“你……你……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我叫你放我下来,听到了没有?”见德伦对她的挣扎不痛不痒,逞自扛着她往他房里走,齐嫣语更加不安的大叫,“叫你放我下来……救命啊……”
也不想想,她现在是身在谁的地盘?她那样大吼大叫,根本不会有人理她,真是搞不清楚状况!
救人?在他的地盘上,有哪个准备喝西北风的家伙敢从他手中救人?更何况她讲的是中文,威肯家的佣人个个是中文白痴,只当她闲来无事练高音,纵使她喊出“杀人”大概也没人会理她!
德伦面无表情的扛着她往自己房里走,对齐嫣语的求救叫声置若罔闻。直到他房里,锁上门后,才把她往床上扔。
这女人的求生欲可真是旺盛,他的耳膜都快被她震破了!
救命?这种话亏她说得出口,他是砍了她几刀,还是掐着她的脖子不放?这女人……吵死了!
到了德伦房里,齐嫣语仍不停地高喊救命。“救命……晤……”她的嘴倏地被他霸道的封住了,硬生生的被截断话。
吻了好一会儿,他松开她。“你再胡乱叫,我就用这法子阻止你。”
“你敢!”她说这话时,其实是怕得半死。
“不信你可以试试!”她可以试,他也乐得应证。
齐嫣语想叛逆的挑战,可在德伦似笑非笑的表情下仍乖乖的闭上嘴。她采用另一种沉默消极的方式抵抗,身子往床内缩到一角,脸则撤到一边。
早就习惯她倔强的样子,德伦笑笑的说:“往后你必须和我睡同房。”
齐嫣语横了他一眼。“谢谢你的厚爱,我不领情。”
“我也没巴望你领情,你只要照着我的意思做就行了。”
这臭种马!他以为每个女人都必须拜倒在他的“石榴裤”下吗?她忍住气的深呼吸。“这几天我要回台湾,你要‘陪寝’的话,请你另请高明吧!”
“我真要你陪寝?还有你真以为自己回得了台湾?”陪寝?这事他想都没想过!
其实,他要她过来同住一室的原因,是因为他祖父不知道打哪儿听到的消息,说他和齐嫣语是未婚夫妻的事根本是假的,因此,他打算到他别墅小住,名为看看他们小俩口,实为探传言虚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