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我由悲惨的受害者变成为钱出卖肉礼的牛郎。”他看了她更加愧疚的脸一眼,“更何况我不缺钱!”
“不缺钱?那你昨晚为什么……”她真的无法不把这种情况想成桃色交易,既然是交易,自然和钱脱离不了关系。
“我是被强迫的。”他刻意加重强迫两字。
去!这不识货的东方女子还真的把他当牛郎看,牛郎住得起这近千坪的高级别墅吗?
“实际上我也没多少钱可以给你。”她很诚实的说。
“那就不必给。”
可好歹聊胜于无嘛!“可是,除了钱之外,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把造成的遗憾降到最低。”他是被迫,而她这强迫者真的一点记忆也没有。
“我不要你的钱,我只要……”
“只要什么?”不要钱那最好,她身上就那么些钱,给了之后她还真不知道要如何过日子哩。
在外国可不比在国内,一旦没了钱,那就真的准备浪迹天涯了。
“只要你对昨夜的事负责。”
“负责?那当然……”齐嫣语哺哺的开口,她还在想钱的事,忽然察觉到他话中的含意,不禁抬起一张错愕的脸,声音忽地扬高八度,“负责?!”他……他……这个男人……他一定神经不正常,绝对是疯了!
德伦露出了笑容,点了下头。
“你有没有搞错?”她努力的把声音控制得四平八稳。
“很肯定。”
“我为什么要负责?”她的思绪陷人极度紊乱中,她很努力的想冷静,可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况,不装疯假死已经是抗压性异于常人了。
男人要女人负责?!哈,这种事要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她非笑疯了不可,然而她现在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这男人根本就是吃定了她!
“因为你把我吃了,所以你要负责。”
“我……”
不待齐嫣语拒绝,德伦很快的开口,“世界上有一种最烂、最低等的动物,那就是把人吃了,却当成什么事也没发牛讨而走掉的人!”他笑看着被自己堵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的她。“你应该不是这种人吧?”
看着她快吐血的表情,他在心中笑得肠子都快打结。
他都那么说了,她能怎样?齐嫣语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放心,我会负责的。”唉,为什么这种合该只会出现在乌龙剧中的台词会由她口中说出?
听到她的承诺,德伦满意的点了下头。“那就好。”
“只是我该怎么负责呢?”她以着不是很甘心的表情看着他。“你又不要钱,那你要什么?”她实在很好奇。
“要你。”他的话调戏的成份居高,认真的比率少得可怜。
“别……别开玩笑了。”
她如同惊弓之鸟的表情令德伦大乐,他仰头大笑。“我是喜欢开玩笑,不过什么时候会认真我也不知道,所以……”他瞅着她看,不愿错过她任何可以取悦自己的表情。“就算是开玩笑的话,有时不妨也听一些。”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怀着戒心的了他一眼。
“不想怎么样!”他笑得很无辜。“反正你都承诺要负责了,就要有心理准备接受我任何的要求,是不?”
“你……”齐嫣语有一种被吃得死死的感觉,她恨恨的看了他一眼。这恶少!她一定是被设计了,一个受害者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
瞧瞧他那奸计得逞的样子!
算了,那也是因为她醉得不省人事才让人有机可趁,莫名其妙的和人上了床,更呕的是,被吃尽豆腐的是她,她却还得对对方负责。
她最近真是衰到最高点,从国内衰到国外,回家后她非得要撒把白米、白盐“去煞”不可!
没关系,反正这男人又不知道她是到这里来观光的,届时只要一上飞机,天高皇帝远,他能奈她何?
呵……她所谓的负责也不过就这几天,她倒要看看,这么短的时间他能玩出啥把戏。
这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哼!死老外!
第二章
这就是德伦·威肯要她负的责任?!
他要她负一个人的责任,还是他全家族的责任?齐嫣语看着在座的威肯家族的成员,背部忽地感到一阵僵硬。
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很奇怪,到底是嫌她太肥还是太瘦?她觉得自己像极了肉摊上任人挑肥拣瘦的肉品。
威肯家的人都那么怪吗?他们看她的样子像在看怪物,又像在看动物园里的动物,反正全客厅里就好像只有她一个不是人。
到现在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德伦,威肯要带她回家?难道她要负责的部份就是供人瞻仰?
她给人当成怪物看还不打紧,重点是……她连人家对她品头论足的话一句也听不懂。
齐嫣语的外语能力相当不错,她会中文、广东话、英语、日语……多国语言,是个称职的秘书人选,可她就是不会法语。
偏偏她现在面对的就是一群法国人。
“德伦,这位是……”威肯家族的老太爷首先开口。
“她是我的未婚妻。”德伦投给齐嫣语一抹温柔的微笑。
齐嫣语看到他的微笑,想起他方才到这儿前的话——当他给她微笑的信号时,她也要回以他微笑,那表示他在把她介绍给家人。
没想到德伦会有那么温柔的笑容,她以为他的笑都是坏坏的、不怀好意的,看了会叫人提高警觉的那种。
在帅哥温柔笑容的蛊惑下,齐嫣语的心跳得好快,脸颊也笼上一层红霞,她迷迷糊糊的回以他微笑,只是……
为什么在场的众人表情都那么讶异,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德伦·威肯把她介绍得很可怕吗?否则怎么会这样?
“未婚妻?!”威肯老太爷十分不高兴。“你订婚是大事,为什么没让家里知道?”太荒唐了!这孩子从小就自我意识极强,我行我素的作风,一点也不像出自威肯名门。
若不是他是威肯家族嫡,又已是指定的继承者,他真想当没这孙子算了。
不过他也真奇怪,在所有的孙子中,他就是喜欢这不驯、没家教的家伙!有时他不禁想,究竟为什么?
大概是他那双时时燃着挑衅锋芒的眸子和野马般的性子令他想起年轻时的自己吧!自己特别偏袒、纵容这小子在威肯家已经不是新闻。
在威肯家他这威肯老太爷最大,明知道他对德伦是偏心的,也没人敢批评他的双重标准。
“您现在不就知道了?”
“你……”
“妻子是我要共度一辈子的人,我看得顺眼就好,毋需劳师动众的为我安排一些没有意义的相亲吧?”这群老人,真是有够无聊!当年自己婚姻的选择权给人玩完了,现在还妄想玩到他身上来。
“我们是为你好。’
“是啊!”其中一位中年美妇也开了口。“为你安排相亲,那是因为我们以为你没有喜欢的对象。”
德伦·威肯的花名在外,他们一致认为,该找个人让他定下来了,因此,为他安排的相亲对象可都是一时之选哩!所谓的一时之选就是除了要是美女外,其家世更要能门当户对。
但是看情形,他显然不领情。
德伦看了中年美妇——那个他必须叫二婶的女人碧丝一眼。“你看到啦,眼前就有一个。”说着,他又对齐嫣语一笑,她还不好意思的回了他一笑。
看在外人眼里,他们两人根本就是蜜里调油的热恋情侣样,不过两人之间的奥秘也只有德伦知道。
至于齐嫣语,她对德伦的笑容,回应的可不是情侣间的浓情蜜意,而是在负责下所产生的机械式笑容,虽然那笑容是有些羞涩的成份,可那也是因为他要她笑她才笑的。
没法子,不小心把人给吃了,现在只好任他予取予求。
她不知道自己已成为德伦的未婚妻,在听不懂他们谈话内容的情况下还一味的配合着笑,把自己的终身给笑掉了。
若知道真实情况的她,只怕会笑疯了!
“这位小姐是什么来历?”碧丝又问。
威肯家期待的未来女主人应当是门当户对的。
“不管她是什么来历我都会娶她。”德伦一脸真诚的“随口说说”。
美女在他这长期徘徊花丛的男人看来,不都是一双眼睛、两个鼻孔、一张嘴巴?对于他这种人,想有一见钟情的可能根本等于零。
既然不是一见钟情,他哪有可能在几天内爱上齐嫣语?
可他不否认她真的很有趣,有趣到令人忍不住想捉弄她,纵使两人只是萍水相逢,他也不愿意彼此就只有那么一丁点缘份的动了些脑筋,想多留她些时候。
很疯狂,是不?
是他玩性太恶劣,抑或她别有吸引人之处?算了,懒得去想!
齐嫣语与他之前认识的那些顶级美女一比,老实说,井没有特别之处,可她就是有一股吸引人的特质,那股特质引发了他对她的兴趣,因此才用了些手段要她负责,甚至利用她不懂法语的弱点吃定了她。
德伦的二叔,也就是碧丝的丈夫曼哈看了他一眼。“订婚不是件小事情,更何况,你爸爸和妈妈现在在外国旅行,要不要等他们回来再作决定?”
他看了一眼齐嫣语;对于东方女子实在没有好感。真不晓得他们父子是怎么搞的,法国多得是美女,可他们就是钟情于东方女子!
真不愧是父子!
“他们回来也会赞同我的决定。”说两人订婚是假的,这是拒绝永无止境的相亲的最佳法子。以前由着他们玩着一次又一次的相亲游戏是因为太无聊了,现在呢?他工作忙得要死,根本没那种闲暇,而且他已找到为他解无聊的对象了,想到这个,他又对着齐嫣语一笑。
“就算如此,我还是希望你多看、多比较!”曼哈仍不死心。妻子的侄女苏菲亚很喜欢德伦,两人外形登对,又是大学同学,而且德伦似乎也对她颇有好感,因此他想促成他们两人。
“你叔父说得也没错。”威肯老太爷开了口。
看到祖父站在叔父那边,德伦知道该是“对症下药”的时候了。
话说家族长辈老期待他快快结婚的原因,一来是为了让他收心二来不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吗?尤其是老太爷,他老人家三番两次的强迫他相亲,不就是因为想早些抱孙子?既然如此,那
“我看了很多也比较过了,还是觉得她最好。”他看着叔父冷冷一笑,然后再看向祖父。“更何况我和她订婚还有一项‘不可抗拒’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说……”曼哈的脸色很不好看。现代社会男女关系复杂,除了男女相爱而步人礼堂外,奉子成亲的也不少。
天!德伦口中不可抗拒的原因不会就是这个吧?“她……她……”
威肯老太爷把视线到齐嫣语平坦的小腹上。“是真的吗?”他的表情没多大的变化,可说话的语调透着一丝丝惊喜。
瞧,这招真有效!
德伦没有回答祖父的话,他回过头去,又给了齐嫣语一个笑容,齐嫣语有些纳闷,怎么老在介绍她呢?可她还是回了他一抹笑。
对于威肯老太爷的问话,德伦的一个笑容已经达到了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说了的巧妙境界,此时无声胜有声。
他得意的一笑,站了起来,同时拉起身旁的齐嫣语。“走吧,你的责任完成了。”他用流利的中文对她说,在众目睽睽下走出威肯大宅。
想必往后他有好一阵耳根清静的日子了,想到方才那群超级媒人的表情……
哈,真的是好有趣!
德伦扬高的嘴角令齐嫣语十分狐疑。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就是有些毛毛的,没办法,方才身陷于语言不通的异族中,而且代表她与之沟通的人她又不怎么信得过。她再看了德伦一眼。这个男人!也许方才他卖了她,她也不知道。
齐嫣语要是知道她被卖了,而且还是在她一脸笑容的情况下被卖,她不疯了才奇怪!德伦有趣的想着。
上了车之后,齐嫣语忍不住问:“方才你和家里的人说了些什么?”那是别人的家务事,她原不是个好奇者,可是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才是今天的主角呢?“你们方才的气氛很……”她努力的找着贴切的形容词。“诡异。”
真奇怪,威肯家的人都习惯把视线落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吗?
德伦一挑眉。“我们聊的可是有关我的终身大事哩。”他看着她,嘴角有忍不住的笑意。“让你有那么特别的感觉,真是对不起啊!”
事情关系到她,不告诉她方才真正的情况好像有些对不起她。
“终……终身大事?”齐嫣语瞪大了眼,心中有不祥的预兆。“那你方才频频对我微笑干啥?”她忽然感到头皮发麻。
他不回她的问题,反而说:“你方才笑得很自然啊。”
“我……我……”她会莫名其妙的跟着他笑,还不是他要她那么做的!“我是为了负责才笑的。”
德伦笑得很坏,在一个红灯停车之际,他凝视着她,漂亮的眸子里有暧昧而玩味的笑意。“那就负责到底吧,亲爱的!”
亲爱的?去他的!齐嫣语凶神恶煞的看着他。
“什么意思?”她的直觉告诉她,那句亲爱的后头的含意绝对很恶质。
“意思很深远,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呢!”绿灯了,车子继续前进。
“那就说重点。”
他看了她一眼,果然很重点式的提醒,“如果有一天你成了我的未婚妻,你觉得如何?”
“我最近已经很倒霉了,我想上天有眼,该有一点恻隐之心,不会再令我遭遇到那么惨绝人寰的事吧?”和这种人成为未婚夫妻?!
那她的人生不就完了吗?
“世上有那么多惨绝人寰的事,可见上天没什么同情心。”德伦第一次发觉,原来自己是那么顾人怨。任他还自以为在女人堆里是挺吃得开的。
感谢上苍让他遇到了齐嫣语这个不拜倒在他“石榴裤”下的女人,让他知道天下原来还有这种人类存在。
齐嫣语的危机意识被挑起。“你不会说真的吧?”
德伦装疯卖傻,“当然是真的!苍天无眼,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吗?”
“你……”
他嬉皮笑脸的开口,“要我举例说明吗?”
齐嫣语为之气结,她深吸了口气压住怒气。“不必了。”令人生气的家伙!
她懒得再和他玩文字游戏,他不告诉她也没关系,反正,再三天她就要离开这里,届时,她和这男人就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在法国的这几天,她就当成是一场恶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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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真的是一个很美的城市!
不过是得意人才有心情欣赏的城市吧!像她这种感情没个着处的失意人看了,徒增伤感罢了。
透过落地窗看着外头的车水马龙,齐嫣语深深的感觉到自己和外头的霓虹交织出的繁华夜色格格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