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干啥那么喜出望外的样子?“废话!”她心里毛毛地看了他一眼,还是继续开口威胁他,“我不是开玩笑的喔!你要是敢对我怎样,我一定十倍、百倍地要回来。
香藤日真眼中闪动着恶作剧的兴味。“我要开始对你‘怎样’了,你的利息可要算好,免得少算就吃亏了。”说着,他在她脸上香了一个,然后抬起笑脸看她,“我亲你一下,你要回敬我一百下,从现在起好好算……”
虾咪?童绯璇脑筋一片空白,这变态男不会是说真的吧?忽地,她感觉到有一双魔掌在她胸部上游移,她气急败坏地尖叫。
“你亲就亲,在我胸部摸来摸去干啥?”他不知道这样很恶心吗?这死变态!
他仍是嘻皮笑脸地:“我摸你一下,你要回我一百下。”
“你想唬死啦!走……走开啦……”她用力地推着他。这男人不但疯了,而且还是色狼!一个疯了的色狼!老天!她是为自己招来什么样的麻烦呀!“你变态、无耻、死色狼……救……救命!啊……”
第三章
日本
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而这八九呢,对童绯璇而言,还真是集中在拉斯维加斯遇到香藤日真之后!
没错,打从她遇到他后,就没有好日子过。打赌连连失利,她现在的惨状真可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先是自己拟了“卖身契”,然后打输人家又险些给吻得差点清白不保,最、最悲惨的是——
她现在还坐在轮椅上,左脚打了一层把指甲磨平了都搔不到里头痒的石膏。
原本她的脚只是有些扭到,在被香藤日真逮在身边的第二天夜里,她在他的度假别墅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生怕哪天他兽性大发真想对她予取予求,趁着夜深之际,想来个神不知鬼不觉地不告而别。怎知,当她蹑手蹑脚地来到二楼的楼梯口时,忽地一个冷飕飕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夜路走多了,会遇到鬼。
她回过头去正好对上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天!在这时候看到他,比看到鬼都可怕。
直觉的她就要开跑,哪知道脚步才往后移便踩了空,就这么从二楼直滚到一楼。
于是拐杖就升格变轮椅了。
啊……这世上如果没有香藤日真这号人物,她的日子一定可以过得轻松愉快。为什么?为什么她会遇到这号煞星!
她现在是有家归不得,撇开脚伤不提,他说那份她自签自卖的契约即日起生效,于是她就成了他的“所有物”,他要回日本,她自然也给一同搬来了。
来到日本三天了,她仍不知道他是干啥的,只知道他似乎来头不小,事业做得很大,光看他在日本这种高价地段拥有这么一大栋日式别墅就可见端倪。
而他自从回到日本后就很忙,她一早醒来他已出门,而她快睡着时他才回来。想起他每回出现,身后一定跟着一个面无表情的男秘书……唔,莫非那家伙的真正职业是……黑社会头子?还是武馆的少主?抑或是保安公司的老板?若有这种背景,拥有一身好功夫也不足以为奇了。
她确定香藤日真不是赌徒,一想到她这自封为赌场幸运儿的人竟然输在一个“业余”的手上,说有多不甘心就有多不甘心。
今天是周末,方才她看到香藤日真铁青着脸上了二楼。到底发生什么事?那个笑面虎一向不是泰山崩于前还能不改其色的吗?怎么现在那张笑脸端不住了呢?
呵呵,她真是坏心眼,她变成坏女孩了,看到他郁卒,她心头反而畅快了点。
看到老管家把一盅茶送上楼后下楼来,童绯璇逮住她问:“前田女士,香藤先生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这叫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眼。
幸亏她曾下过一番苦心学习外语,其中也包括日文,现在可以和人交谈个几句,要不然她铁定早就闷死。
“老爷子又在催少爷结婚了。”
结婚?她想了想,也对!香藤日真好像三十岁左右了吧?是该结婚了。“那是好事!他为什么生气?”
“大概没对象吧!”
“得了吧!他那张三百六十五天都招蜂引蝶的桃花睑……”看见前田管家的表情微变,她倒忘了,香藤家的家风似乎是很古板的,于是她稍稍改口,“呃 我的意思是像他长得那么好看,没女朋友不是太奇怪了吗?”
“女朋友不见得适合娶来当妻子。”最重要的是老爷子也看得上眼才成。“玩乐的对象和持家的妻子可不能混为一谈。”
“也就是说他以往交往的对象都只是玩乐的床伴喽?”
“这……”怎么香藤少爷带回来的这女孩说话那么直接?
“也怪不得他苦恼了,因为结婚后床伴就得固定,不能像婚前一样,三不五时到外头打野食。”
前田管家脸一红,没再多说些什么。现在的年轻人讲话方式,真是……她快步离去,得放一缸水好好清洗一下耳朵了。
“前田女士?”她还没把话间完哩,她怎么走了?
也无所谓,她自己找香藤日真去,爱怎么问就怎么问。
呵呵……原来这男人的弱点是结婚?早说嘛!她若朝着他的痛处猛踩一脚,想必他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走!刺激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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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看来结婚这事可让这位轻佻大少笑不出来了。
瞧!他现在就像忧郁小生一样,坐在窗口托着下巴,一脸沉思样。
童绯璇看到香藤日真笑不出来的样子,她心中可乐着。她快乐地在他面前用手转动轮子,在大理石地板上“游”过来又“游”过去的。
她边滑还边唱歌,“心事阮讲出来,有谁人呃哉,男人不是没目屎,只是不敢流落来……”
这几句闽南语歌词真是符合香藤日真此刻的心情!只可惜这“桃太郎”听不懂闽南语。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你今天心情很好?
“好,有喜事当然好。”她停住轮椅,和他隔数步的距离对望。
“喜事?”他语带疑惑。
“是啊,你不是被逼着要结婚了吗?结婚咧!这是天大的喜事吧?
八成是她从前田管家那里问到了什么。“你消息灵通的。”
“客气。”她给了他一个很假的笑容。
“只是要结婚的人是我,你高兴什么?”
“我为女性同胞高兴!少了一只残害女性的害虫。”这男人的花心她可是见识过的,在拉斯维加斯,他身边的女人每天都不同。
他也不想想,照这样玩下去,不早死也会得肾亏。
香藤日真挑着眉一笑,“真是害虫,结了婚之后仍是害虫,害虫是不会因为结了婚之后就转性的。”
“说的也是哦!”果真是烂到底的臭男人。他这些话是在告诉她,他结了婚后仍会不安于室,到处拈花惹草吗?呼!听了真是不愉快!“不过……我怀疑你要结婚结得成哩?”
“什么意思?”
感觉他的语气有些冷,她陪着笑脸解释道:“我可是很关心你的咧,因为关心,我也不得不为你担心……”她故意暧昧地看他一眼,“像你这种人床伴一大堆,真能娶来当老婆的好像没半个,要你结婚似乎挺要命的喔!”
香藤日真正为此事烦心。
都怪那群该死的老人!他们成天参加一些有的没有的聚会,每每听到哪家老人又抱孙子了,他这未婚的单身贵族就该死地被威胁去相亲。
他或许是把爱情当游戏,可是那群老人根本就是把婚姻当儿戏。
之前,他对于相亲的事也不怎么搭理,不是放人家鸽子,就是去露个脸,然后摆明了“我是被迫的”,之后潇洒离去。
可这一回他大概在劫难逃,因为这回相亲的对象是祖父御笔亲点的。
祖父还撂下了重话,这回相亲的对象可是他忘年之交的女儿,如果在相亲前他仍没找到定下来的结婚对象,那么他就认定他的婚事将全权交到他手上。
据说祖父的好友之女是美人不说,还是个允文允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人家小时候还曾说过,将来要娶她的人一定要通过“武试”,她绝不嫁软脚虾之辈。
一定是那女孩的“好武”引起嗜武成痴的祖父另眼相待。真要命!
祖父这招哪叫相亲?根本是强迫订情嘛!而他又不知该如何拒绝,祖父近年来心脏频出问题,他不想惹他老人家不快。
他真的是为这一回的相亲烦死了,而这女人竞还来说些风凉话,她摆明了看好戏的样子令他火冒三丈,兔死狐悲也不过这样子而已。
“唉……我真是同情你哩!平时可能太过花心、恶名在外,因此尽管真有下决心结婚的意愿,大概也没什么良家妇女愿意委身。”童绯璇神经质地,她此时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扇风点火,浑然不知香藤日真冷然的面具下,怒焰已经烧到头顶。
“我真的那么值得同情?”
死了活该!可她才不会傻得说出来,别忘了她现在还是伤残人士,要是被扫到台风尾,恐怕她轮椅要坐得更久了。“当然。”
“你的同情我接受了。”他话中有话。
“是‘心领’,同情怎能接受呢?”
“是接受。”他看着她,“真同情我就陪我唱双簧。”
“双簧?我还说相声咧!”亏这日本男人还说得出“双簧”哩。她扯着笑脸,“你真是爱说笑。”
他直直地盯着她,“如果当笑话会使你较容易接受的话,我不介意你把它当笑话听。”他顿了一下,“听着,恭喜你荣获和我演出‘爱侣’的角色。”
“什么?”这个男人真的是在说笑吧?
“你说对了,目前我的确没有可以娶来当老婆的人选,除了……”他看着她,“你。”
“你、你……开……开什么玩笑!”隔了好几秒,她才消化完他的话。
结婚伴侣?她又不是眼睛糊到牛屎,怎么可能看中他这种花心大萝卜、超级大种马!
不要啦!她向往的浪漫的、纯纯的恋爱还没开始,拒绝先看到男人的“黑暗面”。
“的确是闹剧一场,没人会当真。”
“我才不要。”她脸色变了。“你被逼婚,找不到老婆人选干我啥事?我为什么要和你演出这种闹剧?”
“问得好。”看来他得行行好,提醒、提醒她一件事。“你忘了自己怎会出现在这里了吗?”
一想到这里,童绯璇的气势弱了,可是她仍试图力战他的荒谬决定,“我……我也不过打架打输了,给强押到这里。”
“我只是依契约行使权利。”
不说不气,一提到这个,她还真有些愤愤不平。“契约上可没说你可以把我当人犯一样押来押去,更没说我必须和你演出什么对手戏。”
契约、契约!一提到这两个字她真是恨!没事干啥把自己给“卖”了。
“是没这么说。但契约上的予取予求四个字,我想我可以行使的权利是无限上纲的,你以为呢?”她自己写的白纸黑字,不会忘得那么快吧?
一句予取予求,堵得她什么也无法反驳,“我……”
香藤日真气定神闲地看着她,“我呢,也很好说话,从来不勉强别人做不喜欢的事,你不配合也无所谓,我再找人就是。只不过……之后我会如何地对你予取予求,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呢!
童绯璇第一次遇到这么可恶的人,她瞪他瞪到眼睛都快凸出来了,可他依旧一脸不痛不痒地笑着。
“你真的很可恨!”
“我已经很努力不让你看到这一面了,我以为我把本性隐藏得很好。”可恨?他可不记得自己曾对她做过什么可恨的事啊!
比武赌输赢是她提议的,半夜想逃跑摔下楼也不是他的错,想了半天,他觉得自己所作所为完全合情合理。
不过想想,童绯璇也的确是他前所未见的,他周围的女人一个比一个精明,不像男人婆的她,这娃儿神经特别粗也就算了,最令他不可思议的是,他俩朝夕相处了这么些天,她竟然没有喜欢上他,甚至还讨厌他!
没喜欢上是奇怪了些,最不可思议地是,她竟然会讨厌他!
也好,其实这样的女人待在他身边是最适宜的。他最怕那种以爱为名、死缠着他不放的八爪女了。
女人对他而言是毋需花心思的“消耗品”,只要有钱就能无限次更新。这辈子他大概不会为了哪个女人而动心、烦忧吧!
“狐狸即使披上羊皮还是狐狸。”对于香藤日真,童绯璇真是讨厌死了。
不过要是让她那群死党知道,在面对像香藤日真这样的超级大帅哥,她非但没有前去告白,还退避三舍、视若洪水猛兽,她们一定不相信,搞不好她们还认为她是“爱呷假小二”!
她也希望自己还有欣赏美男子的好心情啊,可是每每一看到他,她就觉得他是上天派来终止她对美男子的浪漫情怀的。
唉!她是怎么也想不透,怎么一个外在无可挑剔的绝色美男子,骨子里却那么可恶。认识他之后,她终于知道什么叫作天使和撒旦的综合体了。
啊……难道她贪看男色也天地不容吗?
“失却本性就不像是我了。”狐狸?呵,这绰号怪有创意的。
“你……你这只臭狐狸,有朝一日你会倒栽葱的。”
“嗯,看来你已经有面对狐狸的心理准备了。”
要是他认为她这样就认命,那就大错特错。“那你也得有心理准备,敢要我搭档演出爱侣,你最好心脏也要够强。”
香藤日真一笑,“小命一条、等你来拿。”
她横他一眼,“我没事要你的命干啥?”像他这种可恶的男人死不足惜,他的命送她还不屑要呢!“倒是我想问你,我配合你这回,是否能要点好处?”能幺就幺,幺不到是在情理内,幺得到就赚到了。
“好处?”他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废话!你请人家演出不给酬劳的喔?”
香藤日真有些懂她的意思,他玩世不恭地挑起眉,“你要什么酬劳?”
童绯璇早就备好答案了。“如果这出戏功德圆满的话,你就……就把契约书当我的面撕毁。”
“这样的酬劳会不会太高了?”这小妮子狮子大开口。
她瞪了他一眼,“不要拉倒。”
“拉倒的意思是不是你就不配合我了?”
“不会啊。”她摆出无所谓的表情。“不过,没有酬劳的演员把戏搞砸了是正常的,你可要有心理准备。”他小心她阵前倒戈把他当小丑耍。
“你在威胁我?”
“不,我是在为自己争取合理的酬劳。”这样要求很过分吗?她可一点也不觉得。
她真的不知道他把自己留在身边干啥,至少到目前为止,她除了为他带来麻烦外,看不出有任何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