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你差点功亏一篑。”齐凤冥扬起一抹冷笑,声音益发轻柔。
若非他及时赶到,现在躺在地上的人也许就变成她。
哼!她实在教人愈来愈不放心。
苏琉君缄默了。
“君儿,你太过急躁。”给了她个把月的时间去杀人,结果呢,竟还要劳动他出马,啧,真是无用!
看情形,她所剩余的价值就只有伺候他的需要罢了。
“楼主我、我知道错了。”苏琉君全身微微颤抖着。
她的脸颊早已痛到没知觉,但她内心的那股挫折感,却远比她脸颊的痛还要来得更痛、更伤。
怎么办?
她又把这回的任务搞砸,虽然狄震天已死,却不是真正死在她手里。呵!花费这么多时间与功夫,结果却换来一个巴掌。
她,的确该打。
“君儿啊君儿,你差点连认错的机会都没有!”
齐凤冥的长指冷不防地弹了下,之后,两名白衣人很快入内将狄震天的尸体抬出。
“君儿愿意接受任何处罚。”她跪了下去。
“起来。”见她如此,齐凤冥眸中没来由的闪过一丝厌恶。
闻言,苏琉君缓缓地起身,却仍低头不敢迎视他。
无预警地,苏琉君紧绷的脸蛋被一根长指挑高,她被逼得迎视齐凤冥一张格外俊美的漾笑脸庞,却克制不住的冷颤了下。
齐凤冥屈起的指节,缓慢地摩娑着她红肿的颊畔,苏琉君的颊畔虽疼,却比不上心中那股莫名的酸楚与恐惧。
“很痛吧?”
“不,是君儿该受的。”若能换回他对她的信心,就算再挨几个巴掌她也心甘情愿。
“君儿,你确实很知分寸,不过既然你的任务出现瑕疵,你说,我该怎么罚你才好呢?”
“楼、楼主要怎么罚君儿都行,可君儿希望楼主不要将君儿调离你身边。”她生怕齐凤冥就此不要她。
“这个嘛……”
“楼主,君儿求求你。”
凝视她略显凄楚的娇美脸蛋,他腹中竟缓缓地升起一股热源。啧!大概是太久没要她了。
不过,对于她能轻易挑起他的欲望,且还是在这种情形下,他已渐渐衍生出一股戒心。
这样吧!他就再要她一回,至于往后,他会慢慢减少对她的宠幸,到最后,活棋就可以成死棋了。
他一笑,俯首轻吻她瘀伤的面颊;因为疼,她下意识地偏过脸去。
“楼主……”他明明气她不是?
“嘘,别说话。”他猛地封住她的唇,将她推躺在桌面上,挤进她的双膝间,身下灼热贴抵她最柔美神秘的地方后,他禁不住粗喘了声。
苏琉君有些吓到,他从未以这种姿态要她。
“在这里,有人像我这样吻你吗?”欲念堆积到某一顶点后,他忽地忆起什么似的而导致声音变得危险。
齐凤冥微愠的唇就这么抵住她的樱口,而他炽烈的吐息,更伴随着他所逸出的每一个字喷拂在她的鼻端上,一时间,她竟忘了回答。
下一瞬间,唇上被重重啮咬了口,痛得令她乍然回神,“没有。”
“在这里,有人像我这样碰你吗?”他神情转沉,不再从容。
虽然要她利用美色杀人,却也不愿见她的身子被其他男人沾染,毕竟他还没有厌倦她。
当然,他也深信恋他极深的苏琉君,会为他守住身子的。
苏琉君又一次失神,只因他此刻的神情、此刻的语气,竟掺杂着些许的酸味。
天啊!她突然好想大笑。
然,就在下一个瞬间,她娇柔的神秘地带突然被某种灼热的硬物撞击了下,苏琉君轻呼一声,既羞且急的直道:“没有、没有!”
但事情还未了结,突地,她又发现自个儿胸前一紧。
“在这里,有人像我这样揉你这儿吗?”齐凤冥带着淫狎的嗓音又再度传来。
“没有!”这回,她答得极快。
“那这儿呢?”
“也……也没有!”
“啧!为验证你的话,今夜,你恐怕没法睡了。”
叩叩!
正当齐凤冥欲撕裂她的衣裳时,冷不防地传来沉重的敲门声。
“楼主,属下有急事回报。”
写满情欲的俊眼瞬间一眨,当他再度睁眼时,眸底的欲念早已消失泰半,之后推开她,且睇了眼还无法马上恢复过来的苏琉君。
他齐凤冥可不会为了个女人而忽略正事。
一接到齐凤冥投射而来的目光,苏琉君立即慌忙起身,双手颤巍巍地将凌乱的衣裳整理好。
“进来。”齐凤冥优雅地落座,很想知道当半雪楼楼主见着狄震天的尸体后,会有什么有趣的反应。
白衣手下一进入,旋即拱手回报,“启禀楼主,当属下将狄震天的尸体运回半雪楼时,他们只对属下说了句——感谢贵楼替我们除掉这个窝囊废。”
什么?半雪楼竟是如此回覆……苏琉君的四肢逐渐冰冷,除忿忿不平之外,她亦担心齐凤冥会——
“嗯,我知道,下去吧!”
是她顾虑太多,齐凤冥看起来丝毫无发怒的迹象,可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会把情绪写在脸上的人。
“君儿,你觉得半雪楼这番回话,带有什么特殊涵义吗?”他偏过一张阴邪的俊庞,凝睇住有点慌了的她。
“君、君儿认为,半雪楼是故意这么说,因为他们不想承认是自己技不如人。”她勉强开口道。
“好君儿,你这句话倒是说进了我的心坎里。”他笑开。
然,苏琉君却笑不出来。
“楼主……”紧张地望着往屋外踱去的齐凤冥,一时间,苏琉君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齐凤冥顿步,回头睇了眼还立在原地的她,“怎么,难道你还想继续待在妓院里?”
“君儿没有……”她心一悸,立刻跟随上去。
怎么办?
楼主现在一定怨死她了!
第三章
“君姑娘,没楼主之令,您不能进去。”
被阻挡在朱雀阁外的苏琉君,脸色一黯,转身离开。
“君姑娘,楼主不在这里,您请回。”
再度闻言,苏琉君险些无法呼吸,她真的很想撞开这扇门,问问齐凤冥到底要折磨她到何时?但最后,害怕被永远驱离的她,还是选择默默的离去。
再这样下去,她准会疯掉的!
憔悴却仍不减丝毫美貌的苏琉君,宛如行尸走肉般地独自走在长长的石板道上,忽然间,云吞没了月,天色旋即转为黯淡而无光。
连老天也在看她的笑话吗?
琉君不禁失笑了声,可她却发现自个儿连“笑”这个小动作都难以完成。
不知不觉中,她竟往齐凤冥所住的阁院走去,就在她以为顾守在拱门前的特卫又要拦住她时,却发现自个儿已然穿越拱门,踏上另一条略微窄小却益发光滑的石板道上。
她知道齐凤冥不喜让人进入他的阁院,哪怕是与他如此亲密的她,也不曾踏入这里。当然,她能够顺利来到这里绝不是因为侍卫怕拦不住她,而是——齐凤冥默许她进入的。
呵,齐凤冥终于肯见她了!
苏琉君终于露出许久不见的娇美笑容,可这笑容才维持不到半晌,就被屋内那一声声充满淫浪的吟声打散。
苏琉君的身子瞬间抖得厉害,忽地,她用力撞开门,绕过偌大的屏风,然后便瞧见华丽的大床上,就见一对男女相互纠缠着,而随着齐凤冥愈加激烈的律动,女子的娇吟声便愈加放浪。
可正在翻云覆雨的男女,根本无视于她的存在,这对苏琉君而言,无疑是一种莫大的伤害,更是一种最蚀心的折磨。
苏琉君就这么愣在床榻前,目光涣散地瞪着眼前一幕又一幕似曾相识的旖旎画面,直到——
“君儿,你也想加入吗?”
忽地顿住动作的齐凤冥,缓缓偏过一张阴柔台欲的脸庞,在逸出声的同时,亦优雅地下了床,来到动弹不得的苏琉君面前。
直瞅住他健硕的裸躯,苏琉君骤感呼吸困难,她频频喘气着,甚至连额头也冒出不少冷汗。
她现下该如何是好?是马上杀了床上那个女人,还是干脆如齐凤冥所讲,开开心动地加入他们的行列,让欢爱麻痹她一身的知觉。
“考虑得如何?君儿。”看她一副受创甚大的模样,齐凤冥陡然感到很开怀,不过,她若能当着他的面大哭,他或许会更开心。
对了,苏琉君跟了他那么久,除燕好之外,他好像不曾见她哭过呢。
啧,这样哪像个女人啊!
“如果……如果床上那名姑娘愿意的话……”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得出口,但她就是说出来了。
听到她的回答,齐凤冥感到一丝错愕及狼狈,他倏然眯起一双阴邪的眼眸,打算如她所愿。
“她怎么会不愿意?”哼!好一个苏琉君。齐凤冥扬起一抹慵懒却冷漠的笑,直盯住眼前一张读不出任何思绪的雪白脸蛋。
“是啊!妾身怎会不愿意,况且咱们姊妹俩还可以相互较量一下,谁伺候的功夫比较好呢?”床上女子娇地拨了下发。
“这个建议不错。”乍见苏琉君脸上那一闪而逝的凄楚,齐凤冥阴郁的心情竟意外地平复不少。“那楼主跟姊姊就快上来啊,妹妹我可是快等不及了。”
“君儿,去啊!”见苏琉看泛青的脸蛋愈显僵硬后,齐凤冥心中那份少见的恼意及阴霾总算被欲愉给取代。
“姊姊,记得要先褪衣哦。”
苏琉君霍然感到胃部一阵痉挛,不过她极力压制下来,一直以来,她深信只要靠自己的努力及毅力,就必定能获取到她想要的东西,然而这种信念却在这一刻被轻易打败。
难不成,她付出的还不够多?
苏琉君微颤的手,就一直搁放在襟口上,仿佛解也不是不解也不是。
“楼主,姊姊大概是怕羞吧!要不怎么连脱个衣服都得考虑那么久?”
身后的娇嗔声一毕,齐凤冥倏然伸手拽住苏琉君僵硬的纤臂,但不知何故,他却迟迟没有进一步动作。
啧,他在犹豫什么?既然苏琉君那么爱他,且又很乐意与其他女子一块伺候他,他何乐而不为呢?啊!他晓得自己迟疑的原因了!
“滚!”齐凤冥一笑,轻轻撂下话。
心猛颤了下,苏琉君的脸色比刚才还要来得苍白。
好,他叫她滚,那她就滚!只要他愿意让她继续追随,要她做什么都行。可奇怪的是,他明明要她滚,却仍一直抓着她的手臂不放?
“我说姊姊,楼主叫你滚你是没听见吗?”床上女子这会儿可乐得紧,老实说,那女人太美了,这样反倒凸显出她的……哼!所以她滚越远越好。
她当然有听见,可她动不了啊!
“我是叫你滚。”齐凤冥一回头,一双含笑却暗藏无比冰冷的眼眸,直瞅住神情骤变的床上女子。
床上女子顿觉万分难堪,可当她想替自己扳回颜面时,身子却不由自主地一颤,她感到害怕,不敢再有所耽搁即狼狈地跌撞出去。
“楼主……”苏琉君虽感错愕,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怎么,难道你这么想要男人爱?”想玩三人游戏?哼!坦白讲,她还不够格。更何况,亲眼目睹到这种场面的她,应该已经深刻地体会到在他心中,她并非独一无二。
“君儿不敢,只是君儿以为楼主已经、已经……”苏琉君极力想挽回齐凤冥对她的信心,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吐露不出。
“说下去啊?”齐凤冥懒懒地一勾唇,旋身就要拿起衣袍。
苏琉君大胆地抢过他的衣袍替他着衣,甚至还跪在地上帮他系好腰带。
齐凤冥也不阻止她,冷冷地直睇她卑微的行径。
“下去。”暂时,他还不想看见她。
“楼主,再给君儿一次机会好吗?”苏琉君没起身,她紧紧揪住他的衣袂,绝美的脸蛋尽是害怕被遗弃的表情。
“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齐凤冥盯住她的目光,犹如在欣赏一只被折了翼的美丽鸟儿,正在做垂死挣扎。
“楼、楼主,关于刺杀狄震天那件事,我承认是我太心急,但也——”
“君儿,今后我不想再听见这件事,这样你懂吗?”他冷冷的神情,在下一瞬间骤然转变成妖魔般的噬血之色。
苏琉君重重一颤,登时噤声。
“别再让我说第二次。”如果她想尝尝什么叫断翼的痛苦,他很乐意成全她。
“楼……楼主,你可以不指派任务给我,但、但我的身子应该还可以——”她现在什么都不求了,她只着盼他能够施舍一些温暖给她。
“我已经腻了。”
一时间,她的脑袋竟无法运作。
腻了、腻了……是她听错了吧?
齐凤冥居然说他已经对她的身子感到厌烦了!
不,这是绝不可能的,她一向对自个儿的美貌及身子有一定的信心,况且楼主若对她一点都不留恋,早就赶她走了。苏琉君拼命地告诫自己要镇定,事情绝对还有转还的空间。
更何况,齐凤冥不会对她这般残忍的。
“君儿,你实在愈来愈不听话。”
当齐凤冥缓缓向她绽露一抹温柔至极,却也令她打从心底感到惊惧的笑容时,她只能强忍住那股即将被入抛弃的恐惧,慢慢地往后退,一直退、一直退,退到她差点撞上屏风,退到她整个背脊已然抵住门扉,她才惨白着一张脸,像个无主游魂般地飘然离去。
“哼!不识相的女人。”齐凤冥盯着前方愈显朦胧的纤弱身影,再度冷嗤出声。可诡异的是,他却一直伫立在门口,且他的眸底还迸射出格外深沉的笑意。
☆ ☆ ☆
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就是爱捉弄她?以前如此,现在更是如此。
“君姑娘。”
才步出拱门的苏琉君,满脑子全是齐凤冥最后那抹无情的笑容,至于身后所响起的叫唤声,她根本没有听入耳。
“君姑娘。”
近在咫尺的低沉男音,总算唤醒了苏琉君混沌的意识。
“是你,裘影。”她转身,缓缓地漾起一抹虚软无力的浅笑,看着眼前的冷峻男子,也就是齐凤冥另一位手下大将。
“楼主不肯见你。”
她苦涩一笑,模样说有多脆弱就有多脆弱。
“我可以帮你。”
“帮我!啧,你要怎么帮我?”当她连仅存的价值都已经失去时,她已不晓得裘影还能替她想出什么法子来。
“君姑娘,我必须先告知你一件事,那就是米淡清已死。”裘影不带任何情绪地说道。
“什……什么?你说、你说我义父死了!”苏琉君一惊,一副不敢置信地抓住裘影的臂膀,“这、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是谁、是谁杀了我义父?”
她知道裘影没理由骗她,但义父贵为神医,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不死神医也是人,是人就一定会病死、老死。”裘影在她欲开口前,再度接道:“我之所以告知你这件事,是要你取得一件东西,这件东西你若能到手,楼主肯定会再次重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