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会幸灾乐祸。"她不平的说,当他碰到她的下巴时,她瑟缩一下,"好痛。"
他皱眉,"瘀青了。"他揉揉她小巧的下巴,"你骑马干嘛!不会骑就别逞强。"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骑?"
"你连马鞍都坐不稳,还谈什么骑马?你没事骑马干嘛!"他皱眉。
"姑姑说我应该学。"她沮丧地说:"我讨厌骑马。"她孩子气地说,想到方才的委屈,又泪眼朦胧。
"你别又哭了,你哪来那么多泪水?"他受不了的说。
"那你走开,别管我。"她抽噎道。
他是很想走开,天知道他为什么不走,他揽她入怀,拍拍她的背。"你别哭了,行不行?"
"你拍痛我的背了。"她嚷道:"我的骨头都快散了。"她张手环住他的背,她需要丈夫的安慰。
陆震字只得放轻力道,杜晋芸抱着他,把他的衣服哭湿一大片。"我全身都不舒服。"
"你摔伤了?"他拉开她,上下巡视她全身。
"没有,只是疼。"她拭去颊上的泪水,"我想你一定对我很失望?"
"那倒不会。"他耸肩。
"真的?"杜晋芸微笑。
"我本来就对你没什么期望。"他回答。
她怒视他。"我对你却很失望,你根本就不懂得体谅人。"她气道。
陆震宇无所谓地耸肩。"如果你没事就睡觉,省得惹出什么麻烦。"他站起身。
"我哪有惹什么麻烦?"她瞪他,"我全身脏兮兮的,我想先沐浴。"
陆震字又要抱起她,却被她推开,"别理我这麻烦人物,你只要告诉我浴池在哪儿就行了,我自己会走。"
他不顾她反对,执意抱起她,"像你那种老太婆的走法--"
"太阳下山了都走不到,是不是?"她没好气地打断他的话。
"不是。明年都走不到。"他微笑。"像你这么小心眼,又爱记恨,真是难以相处。"
他拿她的话气她,杜晋芸生气地不理他,但仍打了他几下才甘心。
陆震宇越过重重的书堆障碍才走出房,往南苑而去,杜晋芸靠着他,觉得心里好过了一些,虽然她的丈夫无礼的像只猪,但至少他还不是全不顾她的感受,她需要时间去适应他的粗鲁,等她习惯后,她想她就会恢复昔日温和的脾气。
"你会不会游泳?"陆震宇突然问。
"不会,你问这做啥?"
"那你就别靠近浴池中央,免得淹死。"他回答。
"水很深?"
"浅得很,不过对你的身高而言是太深了。"
"你为何说话老爱带刺。"她蹙眉。
"我只是实话实说。"
杜晋芸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快,她不能再如此轻易地被他挑起怒火。
"方才那位公子是谁?"她转个话题。
"朋友。"
"我没想到你也会有朋友?"她老实说,"你的朋友也和你一样难以相处吗?"
"差不多。"他走过转角,一大片荒废的院子呈现在眼前。
"这儿怎么没花草了?"
"我们才刚搬进来没多久,没时间整理这。"
"我知道,你一个月前才来杭州的,对吗?这宅子原本破旧得很,有人还说这儿闹鬼呢!"
"你相信?"他耸眉。
"宁可信其有,不过我想绘声绘影的成分较大。"她伸手圈住他的颈项,让自己偎在他颈边,这样比较舒服。"等会儿我再去书房找你。"
"干嘛!"
"当然是认识你的朋友,我是你的妻子,应该要做好分内的工作,这是我的责任。"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就行了。"他有正事要谈,可没时间做社交。
"可是--"
"别可是了,这话题就到此结束。"他下结论。
"你为什么老是不尊重我的意见,夫妻难道不该认
他耸肩。"我想没什么必要。"
杜晋芸差点又想骂他,但她忍了下来,可是却狠狠地捏一下他的手臂才甘心,她可笑的行为让陆震宇摇头,他妻子的行为就像个孩子。
"你确定你二十岁了吗?"他讽刺道。
"当然,如果我才十三、四岁,我大可选个自己喜欢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任人宰割。"她不平的说。
"我听说在我之前有不少人到你家提亲,你全拒绝了。"
"现在我很后悔。"她咕哝道:"他们任何一个都比你有礼貌。"
"为什么你拒绝他们?"他忍不住有些好奇。
"因为他们不答应我的条件。"
他挑眉,"关于纳妾?"
她点点头,"他们全都希望坐拥三妻四妾,和你一样,'所谓小娘子爱才,鄙夫重色'。"
他微笑,"那倒是,不过外貌毕竟不是最重要的。"
"我也这么认为,就像你一样,心肠和外貌都不好,那才惹人讨厌。"她气他,其实他长得还不错,可是他对她实在太坏了,她才故意这么说。
陆震宇笑道:"我不需要人家喜欢。"
"所以,你也不顾别人的感受。"她气愤道。
他耸肩,没回话,又绕过一个回廊后,他踢开一间房门,屋里满是蒸气,他放她下来,顺脚踢上门。
杜晋芸呻吟一声,"我觉得全身好像都摔断了。"她靠着他,不肯站直。
"没有摔断,只是皮肉之伤。"他看她的骨头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你哪里最不舒服。"
"背,我觉得好像被马踩过一样。"
"把衣服脱下来,我看看。"
杜晋芸立刻推开他,满脸通红,"不用了,你可以出去了。"
他挑眉,"现在可不是矜持的时候。"
"你可以出去了。"她推他,"你的朋友一定等得不耐烦了,让人久候是不礼貌的。"
他皱眉,"你不能这么对我说话,尤其是命令我出去。"他抬起她的下巴,正声道。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他下意识地探着她下巴的瘀青。
杜晋芸想了一下,才道:"那你也不能对我粗鲁吆喝,我也不喜欢。"
"我不是在谈条件。"他粗声道。
"当然不是,我们是在沟通。"她说。
他摇头,"你是在谈条件,好了,别跟我争辩,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我会叫下人协助你沐浴,免得你淹死了都没人知道。"
杜晋芸挥开他搁在她下巴的手,"反正我淹死了,你也不会伤心,还有,我想知道一件事,是不是我说的话你都不会采纳呢?"她质问。
他耸肩,"要看什么事。"看来他的妻子又不高兴了。
"我很好奇什么事你才会听我的意见,麻烦你告诉我,省得我浪费口舌。"她以自己都引以为豪的冷静说道。
"只要是和我无关的事,就听你的。"他狡猾地说。
"那我根本就没有说话的余地。"她嚷道。
他微笑。"如果你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你……"她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好了,别孩子气了。快去洗吧!"他说完就转身离去,并再次听到她大声吼叫,看来他的妻子又在发火了,他无奈的摇摇头,如果她能安静点,或许就更完美了。
不过,他想那恐怕是个奢求。
***
"鱼上钩了?"陆震宇冷声问。
魏架颔首道:"怕瞒不了多久。"他喝口茶,冷峻的外貌透着一股寒气。
"我知道。"陆震宇不以为意的说,"我欠你一份人情。"
"我知道。"他微微牵扯嘴角,"你很快就可以还了。"
"你说。"陆震宇简洁道。
"等你解决了复仇的事再说。"魏架说道。"刀煞门的事怎么样了?"
"刀煞门"是长江以北的杀人组织,当年陆府血案就是他们下的手,因此他们是陆震宇的头号大敌。
"灭的差不多了。"陆震宇冷冷的说,他绝不会放过他们的。
魏架点头,没有说什么,以陆震宇的手下应付"刀煞门"的人是绰绰有余了。
陆震宇回归正题。"明天我会派人到你那里拿回货物。"
魏架突然道:"如果你妻子颈上的玉佩是他们要的,她可以当饵。"
"不行。"陆震宇厉声道,"她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要她牵扯进来。"
魏架看了他一眼,喝口茶,"随你。"
"我要向你借十名手下。"陆震宇说道。
"暗的?"
陆震宇点头,明的手下他自己就有,他需要几名手下暗中保护他的妻子和家人。
由于他自己得力的手下,仍在北方办事,以至于他身边没留多余的人手。
"官府方面你得留心。"魏架提醒。
"这不是问题,我要他们全去见阎王。"他冷酷地回答。
魏架丝毫不讶异他的答案,"那就不用留情。"他冷笑,杀人容易,要留活口困难。
"今晚我会去你那儿一趟。"陆震宇说道,为了让敌人中计,他一定得走一遭。
两人又谈了一刻钟后,魏架起身准备离去,突然一声重物撞击声传来。
陆震宇迅速走到房外,看看出了什么事,他瞧见对面廊道,他的妻子和丫环正在搬运大木箱。
杜晋芸也被这声巨响吓一跳,她沐浴后原本想到床上歇息,可是一进卧房,瞧见满地的书籍,实在无法置之不理,真的是好乱,连走路都有困难,于是她和绿儿合力一起将空木箱先移至屋外,以便腾出一些空位,可是没想到这木箱重死人了,才搬到一半就由她们手中落下。
她正在庆幸没有人跑出来瞧瞧发生什么事时,一抬头就看见对面站着陆震宇和魏架。
老天!真是尴尬。
她对丈夫露出一抹笑容,"你们谈完正事了吗?"她大声道。
"你在搞什么鬼?"陆震宇皱眉道。
"小姐,姑爷好像生气了。"绿儿害怕地低喃。
"他是对我不耐烦。"杜晋芸拍拍绿儿的肩,示意她别担心,"我需要你的帮忙,夫君。"
她喊道。
"我先回去了。"魏架沉声道。
陆震宇点头。"今天晚上我会到。"
魏架快速往大门而去,陆震宇则绕过回廊,走到妻子面前。
"你不介绍你的朋友让我们认识吗?"杜晋芸指出他的无礼。
"他还有事。"他皱眉看着屋内满地的书,"为何不叫下人把书上架?"
"我打算自己分门别类,你帮我把空箱子抬出来好吗?"杜晋芸说道。
陆震宇走进屋里,"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忙。"他顺手拿起空箱子,转头对绿儿道:"去找名长工过来。"
"是。"绿儿急忙离去。
杜晋芸见他一只手就拿起一只木箱,不由睁大眼。她的丈夫果然是个莽夫。
她走进房里,将书本放上书架,空出一条通路,好让她的丈夫不致绊倒,她踮起脚尖想将书册放至最处,可是她搁不到。
"夫君。"杜晋芸才叫一声,已感觉他站在她身后。
陆震宇叹口气,拿起她手上的书,放在架子最上端。
杜晋芸转过身子,靠着书架,仰头道:"你又对我不耐烦了吗,夫君?"她不悦地对他皱眉。
"我正在努力习惯。"他无奈的说。
"我也在习惯你,不过我想我已经大有进步了。"她正经道,"只要认清你的本性,我们就能和平相处,而且你会发现我的个性有多么温和,我会尽量忍受你的粗鲁无礼。"这可是她在沐浴时想好的词,"你觉得呢?"
"如果你能少想这些无聊事,我会更高兴一点,你觉得呢,夫人?"他毫不讶异地看见她眼中的怒火。
杜晋芸第一次有想尖叫的冲动,而她也真的尖叫了,"你这只粗鲁的猪。"她踹他,"让开。"再和他说下去,她不敢保证她会不会拿书砸他。去,她不敢保证她会不会拿书砸他。
"我可不是猪。"他拾起她的下巴,"如果我是,那你不就是母猪。"他见她快冒火的样子,不由得微笑,说真的,有这种易怒的妻子,还真有趣。
"你---"
一声轻微地细响,让陆震宇警觉身边有人,他立刻捂住杜晋芸的嘴,露出一抹冷笑,而后他又倏地放下手,杜晋芸睁大眼,"你在做啥?"她还以为他又像昨夜一样不让她开口,、
可是他怎么一下又放手了。
陆震宇脑中闪过玉佩,他立即抱着杜晋芸贴紧他,杜晋芸则认为他疯了。
"你怎么回事?"她推他,她还不至于笨到认为这是丈夫对她的爱意表现。
"没事。"陆震宇耸眉,可不能让那群混帐瞧见玉佩,看来他们是来查探情报。
"没事就放开我。"她打他。
为了不让敌人知道他发现他们了,陆震宇只好继续和妻子闲扯、"你的背还疼吗?"他低头问道。
"你这样勒着我当然疼,你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他的妻子难道就不能安静点吗?
"那你为何突然抱着我,你的行为实进很反--"
陆震宇迅速俯身堵住她的唇,她再说下去,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行为反常,恐怕连屋顶上的人都晓得他在演戏,唉!妻子真是个麻烦人物。
杜晋芸张大眼,"你……"
他趁势探入她口中,杜晋芸倒抽口气,心跳加速,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做,可是……她喜欢。
她环着他的颈项,闭上双眼,学着他的方式回吻他,她全身虚软而且热烘烘的,她觉得她快融化了。
陆震宇抱高她,使她更贴近他,他的妻子至少有一项他喜欢的了,她吻起来的感觉非常好,他在她唇上辗转吸吮,无法停止,直到他试着抱她回内室,因而踢到书本时,才掠觉他在做什么。
老天!敌人!他抽开身子,试着平息紊乱的呼吸,他望向屋顶,没听到什么动静,人全走了。
他低声诅咒,他到底在干嘛?如果方才那些人要置他于死地,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杖晋芸见他皱眉,问道:"你在生气?"
陆震宇低头瞧见她红肿的唇,粗声道:"没有。"这女人竟让他分心,他无法理解为何会这样?
他放下她,杜晋芸抓着他的手臂撑住自己,她还没从他的热情中恢复。
"你的行为令人费解,你为什么突然吻我,夫君?"杜晋芸腼腆道。
"不为什么:"他回答,他不喜欢他的妻子对他的影响力,他喜欢掌控事情。不喜欢事情超出他预期的范围。
杜晋芸无法理解他怎么又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他方才是那么温柔,你不喜欢吻我吗?"
他拢眉道:"别问这种无聊问题。"他伸手拿起她胸前的玉佩,"不许戴着这个。"
杜晋芸仍在揣测他到底喜不喜欢吻她,却又被他的最后一句话惹毛,"为什么?"她要拉回玉佩,可是他不放手。
"如果你要戴着,就得放在衬衣里,别问为什么。"他阻止想说话的她,"不然我要没收。"玉佩在她身上会让她成为狙击的目标。
"这玉佩到底有什么秘密?"她质问,"别告诉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