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妻子,你必须尊重我。"她不肯妥协。
"如果我不尊重你,我何不直接把你的玉佩没收。"他咬牙道。
"玉佩是我的,你没这个权利。"她立刻用手盖住玉佩。
玉是他的,他在心里吼道,这可恶的女人,他会被她气死,"我会告诉下人只要你带着玉佩就不许踏离家门一步。"他宣布。
"你………这个……专制的暴君,你简直就是秦始皇再世。"她大声道。
他笑出声。"说的好。"
"你……"她握紧拳头打他的胸膛,"你这个坏蛋。"她喊道。
"好了,我没时间再陪你聊天。"他放开她,转身离去,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杜晋芸在他背后骂他,他假装没听见,继续走,他这个妻子可真是个麻烦人物。
不过没关系,他会驯服她的,他会让她知道谁才是主人。这也是个很有挑战的工作。
"小姐,这一箱书放哪儿?"绿儿抹去额上流下的汗水。
"放右边的第二个架子。"杜晋芸小心地在满地的书和箱子中走着,她气喘吁吁地将手上的书摆上架子,
她简直变成一个泼妇了,杜晋芸发觉自己在吼叫时,立刻停了下来,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可是个性温和的人,没想到在遇上她丈夫后,一切全走了样。
她深吸口气,镇定下来,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一定要想出办法与她的夫婿好好相处。
杜晋芸首先去找管家,将她带来一箱箱的书搬至卧房,而后她和绿儿开始整理这些书,原本管家想叫其他的仆人帮忙,不过杜晋芸拒绝了,因为这些书只有她知道该如何分类。
杜晋芸只是叫管家将数十个书架搬入房里,其他的就由她和绿儿来摆就行了,庆幸的是,陆震宇的卧房非常大,所以她放了书架后仍不会显得拥挤,管家起初还不肯将书架搬人卧室,他以为她在开玩笑,知道陆震宇也同意后,管家才肯这么做,不过他也嘀咕着少夫人哪来这么多书。
老天!她的腰好酸。
"小姐,我们可不可以休息一会儿?"绿儿哀求道,她们已经工作一个时辰了。
"好。"杜晋芸擦去汗水,她也累了,她就在箱子上坐下,扇扇凉,虽然椅子离她很近,但是地上堆满了书,她实在懒得踮脚走到椅子坐下。
其实这儿只算是卧室中的前半段,是一个厅堂,有-个大圆桌和许多圆凳子,地上铺着地毯,步下几格阶梯后,有一座大屏风分隔,走进去后才是真正的寝室。
寝室中有个大床,和几个放衣服、杂物的柜子,以及一个较小的屏风,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显得空空荡荡的,杜晋芸则把带来的妆盒、铜镜全放在矮柜上,她打算装饰一下卧房,
她不习惯空空的房子。
"小姐,姑爷没有对你怎么样吧?"绿儿问。
"你是指他会不会打我?"见绿儿点头后,杜晋芸又道;"他不会打我,只是我很难和他……嗯……斯文的沟通。"
"什么意思?"绿儿不懂。
"绿儿,你觉得我的脾气好吗?"杜晋芸问。
"当然。"绿儿挤命点头,她起身越过障碍,走到桌前倒杯水递给小姐,"我很少见到小姐发脾气或是大声说话。"
杜晋芸叹口气,看来她是遇到冤家了,否则为何只要和他一说话,她就想发脾气,当然,最大的原因是,她从没遇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小姐,为何问这个?"
"没事。"杜晋芸摇头,喝口水解渴。
休息一会儿后,她们又开始忙碌,直到杜晋芸被陆静安叫去花厅让裁缝量身做衣裳。
说真的,她实在觉得没这个必要,除了和女子结社的人见面外,她很少出门,当她将这话告诉陆静安后,陆静安大惊小怪地大叫。
"这怎么行?做陆家的媳妇当然要体面,而且明天我要带你去见公主还有其他王公贵族的夫人。"
"公主?"杜晋芸睁大眼,"我去见公主做什么?"
唐朝风气开放,妇女有单独公开的社交活动,而且常出外游玩,公主更是常和贵妇、女道土结交出游。甚至和异性接触时也不拘礼法,比较自由、随便,无所顾忌。
"这是什么蠢话?"陆静安斥责,"这可是荣幸,不是什么杂七杂八的人都能见到公主。
"可是去做什么呢?"她不解。
"当然是骑马、打球、郊游、聊天、作诗、唱歌……这些事。"陆静安加数家珍的数着。
杜晋芸看向一旁不说话的陆芙琳。"你会骑马、打球吗?"陆芙琳看来就是那种文静的大家闺秀。
陆芙琳点头。"会啊,不是每个人都会吗?"
"我就不会。"杜晋芸答道,从小她身子就不好,所以爹娘不许她做剧烈的运动。
"你不会?"陆静安叫道,"怎么可能?"
"看夫人身子骨瘦弱,应是不擅长这种运动。"做裁缝的大娘插话道。
陆静安瞪了裁缝一眼,这人还真多嘴。"如果你量完,就可以走了,记得做些时下盛行的穿着,别做些土里土气的。"
杜晋芸心想,姑姑指的土里土气的衣服,应该是她身上的衣裳吧!
"那我先告退了。"大娘必恭必敬地退下,陆府可是杭州的首富之一,这种大客户当然是不能稍有得罪的。
陆静安立刻又道:"这样好了,我们现在立刻去马棚,我和芙琳教你,很容易学的,你得先学一下,否则明天怎么办?早知道我就不该答应公主。"她叹口气。
"可是我还有事要忙,我的书还没整理好。"
"那些小事哪有比见公主重要,你是要丢陆家的脸是不是?"
"我没这个意思。"杜晋芸蹙眉,怎么她做什么事都丢陆家的脸,问题是她根本什么也没做。
"嫂嫂不想,就别勉强她了。"陆芙琳开口道。
"这怎么行,那明天怎么办?"陆静安反问。
"就说嫂子身子不舒服。"陆芙琳建议。
"哪有人一嫁过来就生病,又不是专门带霉气来的。"陆静安翻翻白眼。
杜晋芸在心里叹口气。"算了,我去学就是了,可是不能太久,我的书还没整理好。"
陆静安高兴道;"这才对嘛!走吧!"她肥胖的手抓着杜晋芸就往外走。
她们三人往后院的马庙走去,杜晋芸突然想起一件事,她拿起胸前的玉佩问道:"姑姑,你知不知道这玉佩的来历或是重要性?"
陆静安和陆芙琳微微变了脸色。"怎么突然问这个?"陆静安的笑容有些勉强。
"官人不许我带这玉佩出门,他对这个玉佩的反应很激烈,还对我大吼大叫的。"杜晋芸感觉得出她们也有事瞒她。
"真的吗?"陆静安顾左右而言他,"震宇怎能对你大吼大叫呢?真是的!"
"芙琳,你知道吗?"杜晋菩问道。
陆芙琳急忙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是块普通的玉不是吗?"
"不是。"杜晋芸摇头,"这块玉佩上头有只自然成形的苍龙,更特别的是它的口中含了颗龙珠。"
"不是在龙的脚下吗?"陆静安打岔。
杜晋芸故意道:"对喔!是我说错了。"她假装拿起玉佩观赏,"姑姑怎么知道?好厉害。"她漫不经心的问。
陆静安当场僵住,连陆芙琳也楞住。
"呵……是我瞎猜的,没想到猜中了。"陆静安笑得尴尬。
"真的吗?"杜晋芸压根儿不相信。
"真的吗?"杜晋芸压根儿不相信。
"怎么?你是怀疑我的话吗?"她假装生气的说。
"没有。"杜晋芸只得如此说,看来她果真没猜错,这玉大有来头,而且一定和陆家有关。
陆芙琳在这时开始主动闲扯一些话题,更加深了杜晋芸的疑问,看样子他们没有一个人想让她知道这件事,但是为什么呢?真奇怪。
等等,杜晋芸的脑中闪过一个疑问,陆震宇该不会是为了这玉佩才娶她的吧?
不可能,她立刻否定这种想法,他们是官府指派成婚的,所以不可能是她所想的那个样子,一定不是。
第三章
"你确定我真的能骑上这只怪兽吗?"
杜晋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只庞然大物,它的背竟然到她的眼睛部位,那更逞论它的头有多高了,老天!她会被踩死。
"你放心,这很容易的,而且'美人'非常温驯,它已经是马厩中比较瘦小的马了,是不是啊!二楞子。"陆静安问马厮。
二楞子连忙点头称是,他是名十七岁的年轻马僮,长得白胖,一脸憨厚。
"二楞子,你先示范给夫人看好了。"陆芙琳说。
"是,大小姐。"二楞子答道。
陆静安顺便在一旁解说,"要从左边上马,然后你的左脚踏在马蹬上,用力旋身就坐上去了,非常简单。"
二楞子这时也演练了一遍,人已坐在马鞍上,随即又下马。
"很容易的,夫人。"二楞子说道,他连忙站到马首旁,手拉着疆绳,示意杜晋芸上马。
杜晋芸咕哝道:"我很怀疑。"她怎么可能俐落地爬上那头怪兽,太可怕了。
"好了,该你了。"陆静安将杜晋芸推到马旁。
"我想还是改天好了。"杜晋芸推辞道,她可不想被踩死。
"什么改天,都没时间了。"陆静安不满,"这么胆小怎么做我们家媳妇。"
"我不是胆小。"杜晋芸皱眉,和这家子人说话真会被气死,"我只是想先研究马的特性,我不喜欢做没把握的事。"
"马有什么好研究的?!"陆静安嗤之以鼻。
"不会有事的,大嫂,你可以试试。"陆芙琳说。
"是啊!夫人。"二楞子又道。
杜晋芸口气。"好吧!我试试看。"实在拗不过他们。
她战战兢兢地将手放在马背上,试着压抑心中的害怕,她把左脚放在马蹬上,在心里默念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深吸口气,用力一蹬,令她讶异的是,她竟然坐在马背上了,她不由得露出一抹大大地笑容,不难嘛!
"很简单吧?嫂嫂。"陆芙琳微笑。
"是啊!"杜晋芸笑着低头看向小姑,这一看不得了,她立刻晕眩不已,她迅速抬头,深吸口气。她忘了她害怕居高临下,她从来不喜欢爬到高处,她会晕眩,可是她不知道连骑马她都怕。
"二楞子,让马跑几圈。"陆静安说道。
"不,不要,我想下来了。"杜晋芸急道,她立刻手忙脚乱地想爬下来。
"马都还没跑你下来干嘛?"陆静安推着她不许她下来,顺手拍拍马臀,马立刻往前小路步。
"快停下来。"杜晋芸叫道,她闭上眼睛,不敢乱瞄,深怕自己怕得从马上摔下。
"别闭眼睛、你在干嘛?!看前面。"陆静安喊道,"美人"正围著他们绕圈小跑步。
"我要下来;"杜晋芸叫道,马匹愈跑愈快了。
陆芙琳见嫂嫂好像很害怕,忙对二楞子说,"让马停下。"随即又道;"算了。大嫂拉疆绳。"她大声嚷。
杜晋芸连忙睁眼,双手用力扯住疆绳,"美人"嘶鸣一声,扬起前脚,杜晋芸下一秒已被抛到地上,伴随着众人的尖叫声。
杜晋芸觉得自己快死了,她撑起自己,全身酸痛,众人已围在她身边,就连原本在马厩的其他马僮全跑了出来,她觉得好丢脸。
"大嫂,你没事吧?"陆芙琳急忙扶起她。
"你是在表演特技吗?"陆静安问。
"姑姑。"陆芙琳皱眉。
"我没事。"杜晋芸扯出一抹笑容,她伸手抹去脸上的泥土,觉得狼狈不堪。
陆静安遣退身边的马僮们才道:"真是丢脸。"她对杜晋芸摇头。
"姑姑,你别再说了。"陆芙琳扶着嫂嫂往内院走去。
"我又没说错,这年代哪有人不会骑马。"她无法置信的说。
杜晋芸一言不发,只想回床上好好躺着,她全身可能都瘀青了,今天似乎没一项顺利的。
一路上,陆静安不停叨念,杜晋芸已痛得不想回嘴,反正听来听去都是同一句--她不适合做陆家的媳妇。
虽然她试着不沮丧,但那真的很难,看来她真的是不该嫁到陆家,这里不适合她,姑姑不喜欢她就算了,但连她的丈夫都对她一脸不耐烦,她如何在这儿过日子呢?
"这是怎么回事?"
杜晋芸听见丈夫的声音,迅速抬头望着他,觉得心里一阵委屈,眼眶就红了。
"大嫂摔下马了。"陆芙琳解释。
杜晋芸全身灰头土脸的,发髻歪向一边,看来像是在地上翻滚过似的,陆震宇挑眉道:"你没摔伤吧?"
"没有。"杜晋芸倔强的说。
"大哥,你还是扶嫂嫂回屋里躺着。"陆芙琳说。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杜晋芸步履蹒跚地往前走,她才不需要她丈夫的同情。
陆震宇叹口气,对身旁一直不发一语的男子道:"你到书房等我。"
男子点头,没有应声。
杜晋芸这才注意到丈夫身旁站着另一名男子,老天!她真是糟糕,怎么连女主人最基本的待客之道都没尽到,而且在客人面前还一身狼狈像。
她正要屈膝行礼时,陆震宇已粗鲁地抱起她,杜晋芸吓了一跳。"我自己可以走,放我下来。"她打他。
陆震宇跨步往卧房走去,不耐道:"你别动来动去,照你那种老太婆的走法,太阳下山了都走不到屋里。"
"你才是老太婆。"她叫道,随即靠着他的胸膛,哇啦哇啦地哭了起来。
"老天!你又在哭什么?"陆震宇觉得头开始痛了。
她只是抓着他的衣裳,不停哭,小脸埋他肩窝啜泣,"我要回家。"她哽咽。
"这里就是你的家。"他转过回廊,朝东院走去。
她摇头,哭得说不出话来。
"你摔疼了是不是?"他问。
她还是没有回话,因为她尽力想拉回自己失控的情绪。
陆震宇走了一段路后,一脚踹开房门,倏地吼道:"房间为何乱成这副德行?"
杜晋芸往堆满书的卧房看去,不禁想起自己就是要让丈夫大吃一惊的,可是现在见他一脸讶异,她却没心情笑。
"那是我的书。"杜晋芸回答。
陆震宇走进满目疮痍的房间,举步艰难地在书堆中穿梭。
"你运那么多书来做啥?"陆震宇皱眉,他干净简单的房子,现在竟乱成一团。
"当然是看。"她没好气的回答。
他将她安置在床沿坐好,低头瞥见她的脸时,不由笑出声,她的泪水在她沾满尘土的脸上开出两行黑黑的痕迹。
杜晋芸直觉地摸摸脸,"你笑什么?"
结果她双手一抹,脸反而更脏,因为她的双手也全是泥土,陆震宇笑得更大声。
杜晋芸踢他一脚,"你到底在笑什么?"她发现只要和他说话,她就会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