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再接近他。"他命令道。
杜晋芸没有答话,她觉得他的态度很奇怪、从方才他们三人出现,他就一脸不悦,浑身僵直,难道他们有过节吗?
"听到没?"他托起她的下巴。
"就依你。"杜晋芸不在这时和他争辩。这儿太多人了,回府后她再细问他。
"对了,夫人。"韦文智突然道:"我已经和朋友谈过了,他欢迎你去参观他的藏书。"
杜晋芸兴奋道:"真的,什么时候?"一提及书,她的兴致就会非常高昂。
"任何时候都行,只要事先告知他一声就行了。"韦文智道。
"你要去哪儿看藏书?"陆震宇问。
"就在东门附近,是我的一个朋友。"韦文智回答。
"我们明天去行吗?"杜晋芸兴致高昂的说,其实她今天下午就想去,可又觉得不好意思,似乎太急切了。
韦文智回道:"当然可以。"
"藏书有什么好看的?"陆静安不以为然。
"我想看看他收藏了哪些书,我希望有-天也能有个书库。"这可是她的心愿。
"你就是一天到晚净抱着你那些书,才会连骑马都不会。"陆静安嗤之以鼻。
"可是相公说我已经有点进步了。"杜晋芸说道。
陆震宇挑眉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杜晋芸回头瞪他一跟。"你就非要在众人面前拆穿吗?"
其他人一听皆笑开,杜晋芸不好意思地羞红脸,她小声对丈夫道:"昨天你明明说至少我上马后敢睁眼了,这也是个进步。"
陆震宇翻翻白眼。"如果你敢单独上马,我才会认为那是个进步。"
昨天他教她骑马时,她仍是死命抓着他,丝毫不敢放松。
"我从没看过有人学骑马,学这么久的。"陆静安大摇其头。
杜晋芸拿杯酒,啜了-口,反正-提到马,她就没脸说话,所以她还是少开口为妙。
陆震宇取走她的酒杯,沉声道:"会醉的。"她的脸愈来愈红了。
杜晋芸靠在他胸前,觉得有些无力,"没关系,反正有你在。"她慵懒地笑着,靠着他好舒服。
他无奈的摇摇头,但心里却有种暖暖的感觉。他抱她坐好,因为她已有些坐不稳,酒力恐怕是发作了。
杜晋芸歪头看着陆芙琳和韦文智在谈话,不由得露出满意的微笑,她心想相公应该是不会反对的,因为他没摆出一张臭脸,这是个好现象。
她仰着脸注视丈夫,不由得轻叹口气,觉得好满足,阳光在他头上闪耀着光芒,感觉好温暖。
"怎么叹气?"陆震宇不自觉轻声道,她的眼神像在作梦一般。
"你的头上亮晶晶的。"她甜笑着,"我喜欢现在这样。"
她灿烂的笑颜让他屏住呼吸,他沙哑道:"你喜欢我的头发亮晶晶的?"
杜晋芸咯笑,他在调侃她。"我是喜欢我们现在这样,好悠闲,而且心里会暖暖的。"
他微笑,她可爱的让他想一亲芳泽。
这时嘈杂的音乐声响起,舞妓们又开始跳舞,打破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宁静。
杜晋芸蹙眉地看向舞妓们,只见那名紫纱女子又缓缓接近他们,她不高兴地皱着眉头。这讨厌的女人怎么又来了?
陆震宇将她的脸转向他,"你又在看什么?"
她的双手圈上丈夫的颈项,他是她的,她一个人的。
她的大胆行径让陆震宇挑高眉毛,她不是一向都很害羞的吗?
杜晋芸打个酒嗝。"低头。"她说。
"什么?"
"你要低头。"杜晋芸又道。
陆震宇低下头,说道:"你真的醉了。"他见她眼神迷蒙。
杜晋芸摇头笑着,突然仰头吻上他的唇,心里好高兴,他是她的了。
陆震宇惊愕地注视着妻子,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但立刻,他化被动为主动,与她缠绵。
杜晋芸觉得全身暖烘烘的,渐渐地她软软的瘫向他,陆震宇立即明白她醉了,他克制着离开她诱人的唇,杜晋芸的脸蛋迅速滑至他颈肩。
"你是我的。"杜晋芸呢喃。"我爱你。"她磨挲他的颈项睡着了。
陆震宇一抬头,却发现宾客全讶异地张大嘴,他皱下眉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所有人立即左顾右盼,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
他抱紧杜晋芸,嘴角挂着笑容,她真是让他惊讶,他爱怜地抚着她的背,想着她最后说的话。他觉得心满意足。
* * *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杜晋芸坐在床沿,想着她怎么会睡在这儿,她不是在王爷府上吗?
就在这一幕一幕地追溯下,她惊觉她好像……似乎……吻了震宇……
不可能,杜晋芸立即否认,她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下做这种厚颜无耻的事,怎么可能?
绝对不可能!
"我一定是在作梦。"杜晋芸为这幕景象找到适当的理由。
可是,她心中却隐隐觉得那是发生过的事,她干笑几声,立即压下这种想法。
杜晋芸看着烛火,不由睁大眼、这才意识到已经夜晚了,她迅速起身,却觉得头晕晕的。
于是又坐下,她竟加此不胜洒力。
她缓缓起身,穿好衣裳,揉揉双眼,她肚子饿了,不晓得现在什么时辰了?
她走出内室,在椅上坐下,喝口茶,清醒一下脑袋,顺手拿起桌上的葡萄填肚子。
然后,她发现某件事不对劲,她的书架不见了,她惊呼一声,立刻站起。
"书呢?"杜晋芸叫道。她的书呢?
杜晋芸跑进内室,环顾一眼,没有,奇怪?书怎么不见了。
她惊慌的夺门而出,瞥见对面书房透出的烛火,她立刻奔向前。
她急切地推门闯入。"夫君--"
蓦地,她楞在原地,书房不只陆震宇一人,还有另一名男子,而他们正目不转晴地盯着她瞧,讶异于她的闯入。
杜晋芸困窘地涨红脸,她听见陆震宇一声叹息。
"什么事?"陆震宇认命的说。
"我的书不见了。"杜晋芸惊慌道,她跑到他身前,抓着他的手臂,眼眶已泛出泪水。
"我叫人全搬进书房了。"陆震宇眉头纠结,对于妻子因书本不见而着急,显得不高兴,那些书就像她的宝贝似的,她就只会想到那堆该死的书吗?
陆震宇以眼神示意在场的另一名男子先离开,随即抬起她的下巴,拭去她滑下的泪水。
杜晋芸松口气。"在哪儿?"她四处张望,只见她的书架全摆在墙边,她露出笑容,就要奔过去。
陆震宇扣住她的手臂,杜晋芸不解道:"你怎么抓着我?我要去看我的书。"
"别管那些书了。"他不悦道。
"我只是想去看一下--"
"我说别管了。"他不自觉有些大声。
"可是顺序说不定搞混了--"
"我说别管了。"他怒道。
杜晋芸睁大眼。"你为什么又对我吼叫?"她蹙眉道,不懂他到底在气什么?
陆震宇托起她的下巴。"别老开口闭口都是你的书。"他意识到他的妻子老爱说"我的"、"你的",什么"我的书"、"我的玉佩"、"那是我的,那是你的",他觉得这些字句很刺耳。
"可是那本来就是我的书。"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突然露出一抹笑容。"我是你的?"他促狭道。
杜晋芸"啊?"一声,困惑地偏着头。
陆震宇不疾不徐道:"你说我是你的。"
红晕迅速染红她的脸蛋。"没有,我没有。"她拼命摇头,不记得说过这句话。
陆震宇很乐意提醒她。"你忘了?今天晌午,你吻了我之后。"
她的脸简直快烧起来了,她真的做了那种事?她无法置信。
"我……"她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你不记得了?"他问。
"我喝……醉了。"她支吾道。"我……你不是有重要的事?我不打扰你。"她转身要离开,才发现丈夫的客人不见了。
陆震宇拉她回怀中,杜晋芸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低头不敢看他。
"看着我。"他命令道,对于她的回答他感到不满,她喝醉了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说的话全是醉话。
"我要走了,我……"
"看着我。"他厉声道。
杜晋芸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到,她抬头注视丈夫,"你一定要这样大吼吗?"
"你忘了你说过什么话?"他道。
杜晋芸努力回想,却根本没有任何印象,她摇头。
"我说了令你生气的话?"她问。
"不是。"他怒道。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生气?"她无法理解他的行为。
他不是生气她忘了她说过的话,而是……该死,他不自觉地抓紧她的肩。
杜晋芸哀叫一声。"好痛。"
他立刻放手。"你没事吧?"他心急道,他竟忘了她肩上的伤。
杜晋芸摇头。"你到底怎么了?"
陆震宇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怎么回事?他只知道要确定一件事。
"你说你爱我。"他凝视她。
杜晋芸再次睁大眼,她真的说了这句话?
"是真的吗?"他又问。
她突然觉得不知所措,她眨一下双眼,低下头,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只知道她在乎他,想和他好好相处,然后……白首到老,这是每个女子所冀求的,不是吗?
"回答我。"他的身体紧绷。
"我不知道。"她怯怯地说,双手抓紧他胸前的衣裳。"我没想过。"
他不喜欢这个答案。
杜晋芸感觉他圈紧她的腰,而且全身绷紧。
陆震宇皱下眉头,现在他觉得不对劲,不该是这样子的,一股烦躁由心底窜升,他要她爱他,她必须如此,毕竟他是她丈夫,那是她的责任。
"那你呢?"杜晋芸望着他。"你爱我吗?"
他讶异地挑高眉毛,她不用猜也知道他的答案是什么。他也没想过这种事。
"你是我的妻子。"他回答。
这是什么答案?她当然是他妻子。"这我知道。"她微蹙眉宇。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然后?"杜晋芸追问。
"什么然后?"他心不在焉的说,他正在思考如何告诉她她的责任。
杜晋芸不悦地问他。"我问你话,你为什么心不在焉?"她可恶的丈夫一定又在想什么"重要"的事了。
"别吵。"他将她的小脑袋压回胸前,思忖着他到底该怎么说?
杜晋芸挣扎。"放开我。"她生气道,既然他不告诉她他的想法,她也不要告诉他她喜欢他。
虽然她不确定是否爱他,但她是很喜欢而且很在乎他的。
"别动来动去。"他说道,她一直扭来扭去叫他怎么好好想事情。
"既然你有更重要的事要想,那我就不打扰了。"她咬牙切齿地说。
经她这么一提,他才想起烈焰还没向他报告完毕,结果他竟然在这儿搂着妻子,想那些儿女情长的事,他的脑筋全打结了吗?
他放开她。"等会儿我有事情跟你说,你先回房。"
杜晋芸气愤地踢他一脚。"你最讨厌了。"她叫道,随即气鼓鼓地走出去。
陆震宇无奈地叹口气,有个妻子还真麻烦。
杜晋芸离开后,就见烈焰走了进来,他是个高瘦的男子,五官俊美,双眼犀利,嘴唇根成一条线,是个不多话的男子。
陆震宇半靠在桌面,颔首道:"然后?"
"全灭了。"烈焰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他已将刀煞门的分堂堂口全灭了,这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刀煞门的素质差百龙堂太多了。
"有人看见你们的脸孔吗?"
"没有。"
陆震宇点头。"还是小心点,明眼人一清二楚。"烈焰杀了刀煞门一半以上的手下,一定会有人查出来的。
陆震宇随即冷笑一声,查出来又能怎样?刀煞门当初帮着高万德来灭陆府,他没杀光刀煞门的人已经够仁慈了。
烈焰微牵嘴角。"我知道。"
"下去吧?"陆震宇道。
烈焰点头。"我有事得离开一阵子。"
陆震宇讶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道:"你不会又要回去百龙堂吧?"
虽然他已把烈焰带出百龙堂,但百龙堂却一直希望烈焰能回去,毕竞烈焰是堂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烈焰点点头。
"为什么?"
"他们查到我妹妹的消息。"烈焰平静的说,但从他脸上可看出一丝激动。
陆震宇闪过一丝讶异。"那你回去吧?"他紧接又说:"我的事我会解决。"反正现在只剩最后阶段。
烈焰点头。
"有麻烦来找我。"陆震宇说道。
烈焰点头。"我先走一步。"
陆震宇颔首后,烈焰立刻退出书房,不见踪影。
陆震宇把玩着手中的令牌,想起过去的那段日子,眉头不觉皱了下来。
当初他为了查出谁灭了陆府,于是加入百龙堂当杀手,当然堂主是非常高兴的,毕竟他和百龙堂有很深的渊源,只是杀人并不是什么风光之事,于是两年前当他有能力重建陆府时便退出组织,堂主也网开一面准许他带着一批手下离开,不予追究。
若是其他人想擅自脱离组织,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突然,一阵脚步声打断他的思绪。
"什么人?"他冷声道,只见他的妻子又跑进来。
杜晋芸下巴扬的高高的。"我忘了拿书。"她尽可能尊贵地走过他面前。
他扣住她的手腕拉她到身前。"你拿书干嘛?"他不悦道,她就只惦记着书。
"当然是看。"她没好气的说。"谁晓得你的要事会谈什么时候才结束?"
"已经结束了。"他说。
杜晋芸睁大眼,"啊"一声,怎么这么快?她才走出去没多久又折回来,他们就谈完了?
"你的客人呢?"她左顾右盼。
"走了。"他摸一下妻子粉红的脸蛋,想到以前晦暗的日子,再看看他的妻子,他觉得那些都过去了。
"你是不是引我为耻?"她抱怨道。
"什么?"他扬起眉毛。
"为什么每次我要见你的朋友,他们全不见了?你不想让我认识他们吗?"她戳他的胸膛。
陆震宇翻翻白眼。"以后有的是机会。"
杜晋芸对他皱鼻子,瞥见他手上的令牌。"这是什么?"
"没用的东西。"他随手扔到桌上,准备来谈谈她身为妻子的责任。
杜晋芸却不肯合作。"牌子上为什么也有苍龙?"
她伸手拿起令牌。"也有龙珠。"她讶异道。
"别管那些,方才我们谈到--"
"和玉佩的一模一样。"她惊奇道:"玉佩呢?"
他拿走她手上的令牌,"这不重要。"令牌上会有苍龙是理所当然的事,毕竟祖父是百龙堂创始人之一,所以苍龙自然也成为百龙堂的符号之一,想当然,令的另一面就是应龙。
"为什么不重要?这令牌也是祖传的吗?"她直觉道。
"不是,这和你没有关系,别问了。"他拢眉道,那些血腥之事不适合告诉她。
"你为什么总是不告诉我有关你的事?"她不平道。
"我告诉你玉佩的事了,不是吗?而且我自己哪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