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期待那双玻璃鞋能够完整无缺,要不然——”
“这、这怎么可能?房子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烧起来?”她猛然起身,十分震惊地盯着火烛间一张皮笑肉不笑的俊颜。
“就如同你所说,房子是不会无缘无故自个儿烧起来的。”
“那就是说,有人放火……”
“柳子笺,我想你应该把重点放在玻璃鞋上,而非那幢破公寓。”火烛间忿忿地打断她的话。
柳子笺为之一震,刹那间,她为他那种置身事外的冷漠而感到心寒,但下一刻,她又扪心自问,自己到底在冀望什么,是他的关心,抑或是他的帮助?她不自觉地扯动嘴角,不断地出自嘲。
“那公寓里的人呢?他们有没有怎样?”
“放心,他们都顺利地逃出,没死人。”
倏地,一只铁钳似的手臂在柳子笺想要往门口奔去时由她身后横过,揽住她的肩头,“你想去哪?”
“我……要回去看看。”环住她的铁臂让她连出声都有点困难。
“被烧得面目全非的破公寓有什么好看的。”他冷冷地说。
“我一定要回去看。”她十分坚持。
“若是,我不让你走呢?”他微热的薄唇差一点就碰到她的耳际,淡淡的酒香味却早一步地蹿进她的鼻间诱惑她。
不再言语,柳子笺直接以行动表明她的决心。
她的双手毫不迟疑地握住横在她胸前的臂膀,然后死命地推、拉、扯、抓。反正就是尽一切的力量想逃离地霸道的怀抱、勾魂的气息。
火烛间没料到她竟有如此激烈的反应,虽然他可以轻易地制止她,可却不想因此而伤到她。
忽地,他一个反手,便轻松地攫住她纤细的手腕——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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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火烛间所述,被火焚烧后的公寓,几近面目全非。
柳子笺透过车窗看到曾经住过的公寓在一夕之间变成了废墟,她除了心疼、无奈、挫折之外,也不晓得还能有什么反应。
看着鉴识人员不断地进进出出,她突然也想下车去收拾屋内是否还有幸存之物。
但是,她无法打开车门。
“你以为烧成这样,玻璃鞋还有可能幸存下来吗?”火烛间冷哼。
“我急着赶来,并不是为了找玻璃鞋。”她轻咬下唇,声音微哑地否认。
火烛间瞬间抓到她话里的重点。
喀喳一声,车锁自动弹开。
柳子笺马上开门下车。然而,她都还没进到屋内——
“柳子笺!都是因为你,我的房子才会被烧掉。”这幢公寓的屋主一见到柳子笺,就马上指着她的鼻头破口大骂。
她不禁后退半步,对于屋主的指责感到不解与错愕。
欧吉桑也许是受到太大的刺激,否则他怎么会说房子失火是因为她的缘故?
“欧吉桑我——”
“邻居都看到火是从四楼开始窜烧的,你要给我负全责啦!”欧吉桑大声咆哮完,随即放声痛哭想借此博得围观民众的同情。
柳子笺美丽容颜顿时刷白。
就算火是从她所住的层面开始烧起,可也不能就断定是她的错呀,更何况她根本不在家,要她负什么责?
然而,房东那一声声的怒骂与斥责全部指向她。她好想为自己辩解,但声音却硬是卡在喉头,发不出来。
“你就是这么不听话,你看,报应来了。”火烛间摇头轻叹。
她因受惊而变得冰冷的柔荑,适时被一只大掌给紧紧包裹住。
此时此刻的她,的确万分渴望身边有个可以让她依赖的人!哪怕这个人所吐出的话带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她也毫不在乎。
火烛间一把将她搂住。
他带着宛如木头人的她,从容自若地穿过人群,就连原本嚣张不已的欧吉桑也摸摸鼻子,主动地让出一条路来。
将沉默不语的她带回车上后,随即命人开车。
“房子会烧起来,真是我的错吗?”车子才刚一动,一声细如蚊蚋般的低喃也缓缓自柳子笺嘴里逸出。
“的确不干你的事,是房东不想承担责任,才把过错全推到你身上。”火烛间忽地漾起一抹讪笑。
曾几何时,他也懂得安慰人?尤其对象还是柳子笺。
况且房东根本没有怪错人,失火原因的确是因为柳子笺。
在无法取得那双鞋之后,他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把证物用一把火全给烧掉。
“真的吗?”她原本惊魂未定的心因他这句话而感到一丝心安。
火烛间看着她良久,才漫不经心地回答她:“嗯。”
刹那间,除了悬宕在心头的那块大石落下之外,她也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或许,他是说真的,又或许,他只是在安慰她。不管如何,当他适时伸出援手,让她依靠的那一刻,她真的好想好想……
这时,柳子笺忽然对他说出一处地址。
火烛间双眉一挑,毫不迟疑地命人开车前往她所说的住址。
到达李弑的家后。
“等我一下。”柳子笺立即下车走进李弑家。
不一会儿,只见她捧出一只精致的纸盒回到车上。
在火烛间饶富兴味的注视下,她将盒子递给他。
“这就是你要的紫色玻璃鞋。”
第六章
“倩倩,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柳子笺的女人?”
“嗯。”
“那个柳子笺,有跟你提过她有一双紫色玻璃鞋吗?”
“有啊,当初她还想把鞋让给我呢。”唐倩倩不屑地说道:“爸,你打哪儿知道这件事的?”
唐父老眼一眯、眉头一皱,仿佛是在懊恼些什么似的,“你当时若有收下就好了。”
“为什么?”柳子笺的鞋她才不要。
“这你就别管。我听杰生说,你最近都不太爱理他。”
“哼!是他先见一个爱一个的。爸!你干吗老爱撮合我跟他?”她现在惟一感兴趣的是驰皇集团的总裁——火烛间。
“倩倩,我可不准你跟火烛间来往。”唐父严声警告。
“为什么?火烛间不论是外貌、家世,哪一样比汤杰生差?”唐火两家若能结成亲家,可是商场上的一桩美事。
“你别把姓火的想得太好,他纯粹只是在利用你。”
“爸,火烛间哪里犯着你了?”
“倩倩,你知道姓火的底细吗?驰天盟,也就是驰皇集团的前身,曾经是台湾最神秘、也是最恐怖的黑道组织。火烛间接下驰天盟盟主的位置后,他绝对的权势与霸主地位更是不容人质疑与忽视,就算他现在已经漂白从商,也不能小看他那股潜在的邪恶本性。”
唐倩倩有点惊愕,不过她眼底所闪烁的光芒竟不是畏惧而是兴奋。
爸爸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吗?
呵,只要她能巴住火烛间,那他们不就可以甩开汤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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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要我把紫色玻璃鞋还给你?”
午后的咖啡馆内,唐倩倩执意要仍在上班的柳子笺出来见她,而且柳子笺才刚坐下,唐倩倩就马上说出她的来意。
“可是你当时不是说不要?”柳子笺微蹙眉头。
又是为了紫色玻璃鞋。
不仅总裁要,就连原本不屑那双鞋的唐倩倩也突然加入索鞋的行列。
唉,如果那时她有把总裁送给她的水晶鞋拿回台北的话,或许还可以拿来充数。
“我现在反悔了,不行吗?”
“不是不行,而是……”玻璃鞋已经给总裁了,她到哪儿再生出一双玻璃鞋来给她。
“子笺,倘若没有我,你根本没资格拥有那双鞋。”
“倩倩,我有没有资格拥有,应该不是你找我来的重点吧?”她继续低头搅拌咖啡。
“柳子笺,反正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会再来这里等你,还有,你最好离你家总裁远一点——”唐倩倩一顿,艳媚却带点狰狞的脸孔冷不防地凑近她,“火烛间是我唐倩倩一个人的,你懂吗?”冷笑一声后,她即高傲地起身离去。
柳子笺一怔,万万没料到唐倩倩竟会向她撂下此话。
假如唐倩倩知道她现在正住在总裁的住所,那她脸上不知会不会多出几道可怖的抓痕来?
她露出一抹苦笑。
就在柳子笺起身准备赶回公司时,她的眉心突地出现一个小红点。
说时迟那时快,当暗地里埋伏的杀手准备扣下扳机的瞬间,他持枪的手竟被人抓住且用力地反转。
喀的一声,杀手手骨硬生生地被折断。
杀手凄厉的叫声,以及手枪落地的声响,让正在享用下午茶的客人纷纷惊慌地夺门而出。
只有柳子笺没有移动。
本来,她也是想随着众人迅速地逃离有可能成为枪战现场的咖啡厅。怎知,她才一转身,就惊愕地发现正用脚踩住杀手的人竟是陈特助。
现场气氛顿时变得十分诡谲。
“陈、陈特助,这是怎么回事?”柳子笺一手指住胸前,一手则指向虽倒在地上却还想去抢回那把枪的杀手。
这个人究竟与谁有如此大的过节,非得要拿枪解决不可?
忽地,咖啡厅内又进来,一名高壮的黑衣男子,而且他们显然是要来顶替陈特助的位置。
“柳小姐,走吧。”陈特助客气地示意她可以走了。
本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柳子笺,在犹豫半晌后,仍默默地随着他步出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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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驰皇,陈特助就直接“押”柳子笺去见火独间。
待陈特助一退下,偌大的办公室内就只剩下站在办公桌前的她,以及坐在大皮椅上的火烛间。
他似乎挺忙的,已经过了五分钟,他竟然没抬头瞧过她一眼。既然如此,她也不想耽误他宝贵的时间。
“以后不准再去见唐倩倩。”
就在她认为他根本当她是空气时,他平板冷淡的声音骤然回荡在整个办公室里。
“她想向我要回紫色玻璃鞋。”
他终于注意到她了?柳子笺没有多费唇舌地问他为何知道她与唐倩倩见面的事。
闻言,他做出一个令柳子笺十分讶异的举动。
他略微弯下腰,像在拿什么东西似的,紧接着喀喀两声,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把那双紫色玻璃鞋扔在地上。
柳子笺登时傻眼。
下一刻,她连忙捡起被当成垃圾般随意丢弃的玻璃鞋。
“总裁,你怎么可以把它扔掉?为了这双鞋,你不是——”
“你要就拿回去吧。”
火烛间将钢笔抛在桌上,整个人斜倚在皮椅上,修长十指相互交叠,冷漠锐利的眼眸也在此时盯住她。
“我可以拿回去?”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他一会儿要,一会儿又说不要,她觉得自个儿被他耍得团团转。
捧紧手中这双精致美丽的玻璃鞋,柳子笺暗自决定不再让他牵着鼻子走,“总裁,谢谢您物归原主。还有,我已经请仲介公司替我找房子,等找到之后我会立刻搬出去。”
“你要搬出去住?”火烛间挑眉问道。
她不禁觉得有股寒意。
可是,她并没有觉得他的神情或语调有变得森冷呀!
“我总不能一直住在你那里。”
老实说,她始终摸不清,也猜不透总裁这个人。有时,他会在她快要跌入谷底的前一刻及时拉她一把,但在更多时候,他只会不断地欺凌她、压迫她,甚至是以轻蔑的言词攻击她。
也许,那位金未来大师的预言是个导火线,而她的坚持更让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但不管这当中出了什么问题,在他得到玻璃鞋之后,他就应该要马上收手不是吗?
至于那一夜的事,想必他已经不复记忆了,她户头里多出的一千万大概就是他给她的交代吧!
其实,他大可不必浪费那么多钱。
因为,她不想让那一夜变成是恩客与娼妓之间的交易。
“那间房子我已经转到你的名下去了。”
她十分惊愕,“为什么?”
“这句‘为什么’都快变成你的口头禅了。”
“可是总裁,我不能——”
“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也不准去!”火烛间微微勾起左边的唇角,淡淡地逸出不容她抗议的话语。
“总裁,我并不是您的所有物。”他们早就该划清界线,除了公事之外,他不能一味地命令她不准这样、不准那样的。
“哼!你以为我吃饱撑着吗?”他突地冷笑,仿佛在讥笑她把自个儿想得太重要。
她为之一愣,旋即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既然如此,那我过两天就搬走。”
“柳子笺,你就这么爱跟我唱反调,是不是?”
周遭空气不仅一下子遽降了好几度,就连他邪佞的笑容也在瞬间凝结。
一股冷冽之气突如其来地朝她袭来。
她的双脚不听使唤地猛往后退,她万万没料到自己要搬家的事竟会引发他如此激烈的反应。
“总裁,我只是就事论事。”
“既然你这么爱跟我唱反调,那我就配合你好了。”
柳子笺怯懦地看着他起身走来,她的气息逐渐紊乱。无路可退的她,将整个背部紧紧抵住门板。虽然,他刻意掩藏那股高涨的怒气,她却仍深深地感受到那股想要把她当场撕裂的可怖力量。
有必要这样对她吗?
她盯着他唇上那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打从心里觉得自己很可悲。她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惟一做对的,恐怕就是给他鞋这件事。
柳子笺低头看着手中的玻璃鞋,突然,她觉得惟一做对的事,到了最后,又好像也是错的。
“你想抱着这双鞋和我做爱?”
啊?
他宛如魔咒的邪恶嗓音,狠狠敲了她脑门一记。她马上转身想走,但下一秒,她便发现天地忽然整个翻转过来。
“放我下来!”
原本想要捶打他的手却因为捧住玻璃鞋而无法动弹,就在她想拿玻璃鞋当做武器攻击他时,却不知怎地迟迟无法下手。
等到她真的想狠下心来时,却已经——
她被他粗暴地抛至床上,忍不住轻呼一声。同时,她手中的玻璃鞋亦顺势地脱手,一左一右地掉落在床的两侧。
“你不能再这样对我了。”连忙起身的柳子笺,在看到火烛间已然露出精壮的上半身时,差点没昏过去。
“不能?等一下你就知道我到底能不能。”他已经暗中替她解决了不少麻烦,所以她付出一点报酬也是理所当然。
“你……”话还没说完,她就被他强壮的身躯给紧紧压住,她因肺部被瞬间挤压而不禁呛咳出声。
彼此的衣物很快地就散落在床边,当火烛间低头含住她——
“我不是妓女!”柳子笺忿忿地说。
火烛间霍然抬起头,沙哑地说道:“我也没当你是。”一说完,他又重新埋入她温暖柔嫩的胸前,舔吮、逗弄着她。
这一句话,令她莫名地不再感到受伤,而原本紧绷的娇躯更因此而逐渐放松。不过,当她察觉他的手指正在她的私密处进行邪恶的挑逗时,她的身子又立刻紧绷,“不要!”
“放心,我会当成你是要的。”火烛间没空抬头,一双饱含浓烈情欲的瞳眸,只想欣赏他身下这娇丽无比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