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忍心看著我嫁给那恶魔吗?」韦紫心不断的哭泣。
「我怎么舍得看著你受苦。」
「那你是答应帮我了?」她双眼瞬间发亮,停止哭泣。
「我……我会找机会私闯上官家窃回地契,到时取同地契,再请老爷回绝这桩婚事。」纵然看不过韦恒的作为,但她实在不忍心紫心受苦。欧阳璇玉最後仍旧答应。
「真的太好了,玉姊姊可要小心行动,要不要我叫几名家丁接应你?」韦紫心闻言对她又亲又搂的。
还是玉姊姊聪明,想到窃回地契这个好方法,届时看上官逸还能要什么小人把戏。
「不用,一个人行动方便俐落些,这事你可别到处宣扬知道吗?」见到稚气小脸映上笑容,欧阳璇玉也跟著微笑。
「我明白,我连你会武功的事也没让爹娘知晓、」韦紫心奋力的点头保证,在所有人的眼中,玉姊姊不过是自己救回来的弱女子,更是无所不谈的好姊姊。
「嗯,你最好劝老爷别再赌博了,否则这家产就算取回,很快便会落入他人手中。还有,最好多留意绣坊,老实说,我总觉得绣坊好像出了问题。」欧阳璇玉苦口婆心的再三叮咛、
待在韦家一个多月,诸事皆逃不过她的利眼,事实上整个韦家已经濒临破产,倘若韦恒仍不改恶习,就算她取回地契也是无济於事。
为富不仁的韦恒气数已尽,看在善良的紫心面子上,她最多也只能帮到这。
「好的,我会努力劝劝爹,这次上官逸逼婚,爹也是感到非常悔恨,我想他是绝对不敢再犯了。」天真的韦紫心很有信心的替父亲保证。
「天色不早,你早点休息。」替她拉拢披肩,欧阳璇玉始终保持笑容,没有戳破她天真的想法。
「嗯,玉姊姊你会一直待在这裏陪伴我的对不对?」韦紫心转身离去後,又回头望著欧阳璇五。
「傻丫头,总有曲终人散之时,不过我会确定你得到幸福才离去的。」她轻拍韦紫心的臂膀笑道。
「我懂,不管你是谁,你永远是我的玉姊姊,」韦紫心道出肺腑之书。
她永远记得玉姊姊倒在血泊之中的画面,更记得玉姊姊那时愤恨的眼神犹如利芒,全身笼罩著杀气令人畏惧,但她仍是救了她……
「我也不会忘记紫心妹妹。」欧阳璇玉向前握著她的手笑著回应。
「玉姊姊也早点歇息。」韦紫心道晚安之後,回到紫心院。
望著韦紫心娇弱的背影,欧阳璇玉不禁叹息道:「韦恒能有这样善解人意的女儿真是祖先积德,但也苦了紫心。」
窃回地契并不是故事的结局,只怕会是个开端,她应该让韦恒出面化解这恩怨才足,否则紫心的未来怎会有幸福可言呢?
夜色深沉,烦忧扰人,欧阳璇玉拾起绣花针平息浮躁心情,以书画为绣稿,把画与刺绣结合融为一体,山水、花鸟层次分明叠峦,一针一线勾勒出的画面栩栩如生,细腻绣功让她引以为傲,更是她排除烦忧的方法,红菱唇办微扬,心情平静许多。
怱地,寒气袭人全身战栗,潜伏在体内的寒毒令她无法承受。
欧阳璇玉立刻封穴抑止寒毒,奋力撑起身体欲走往床铺寻求一丝丝暖意,冰冻苦刑让脚步踉舱不稳,娇弱身躯顿时跌坐在地。
寒意骇人冻得她神智不清,恍惚间感觉一抹高大身影亲近,那人身体散发出的暖意让她忍不住依偎,在铁臂拥抱之下暖和许多,可体内寒气阵阵袭击而来,逼得她蜷曲身体往温暖的怀裏缩。
「冷……我好冷……」她紫色唇办吐出的话语冷似冰,脑海裏仅存想要温暖的念头,根本无法查采温暖的来源。
「老天,你中了寒毒,我立刻带你去找解药。」把脉之後,上官逸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以棉被将她包裹。
这玄冰寒毒虽不会威胁性命,冷冽寒意却让人难以承受。
「冷……不要离开我……」感觉他要剥夺暖意,玉臂始终紧抓著他不放,整个人像是八爪章鱼紧紧的攀附在他身上。
「你别怕,我只是要带你回上宫府邸……」
见她冻得神智不清,白皙脸蛋失去原有的红嫩,唇办早已冻到发紫,楚楚可怜的模样惹人心疼,他一双大手不停的来回搓揉为她取暖,但纤葱玉指仍旧像冰,上官逸索性将她的手藏进衣衫裏包裹著。
像是处於冰天雪地中寻得火源,欧阳璇玉出於求生本能的剥开他衣衫,连脸蛋都埋进他的胸膛。
「你……」上宫逸想开口阻止,但处於非常时期多说无益。
静静的抱著她度过黑夜驱走寒意,凝望著怀中人儿脸蛋浮现红晕,上宫逸紧绷的表情终於放松,扯著一抹贼笑,低头在她耳边呢喃,「这回可别怪我占了便宜,吃你豆腐。」
他俯身轻轻的在她朱唇上烙下一吻,并且低声的在她耳旁吹拂,「这一吻是替你取暖的报酬,可人儿我等著你来偷地契,至於这寒毒……嘿嘿……」
小心翼翼的让她躺平在床铺上,临走前他仍依依不舍的凝望,她粉嫩香肩敞露在被外,诱人情不自禁的低头窃取芳香……
肌肤炙热发烫,一股暖流随著血液蔓延全身,欧阳璇玉辗转醒来,愣愣的望著房内四周。昨夜记忆迷蒙,恍惚之中感受到温暖拥抱伴她度过寒冷,那属於男性的臂弯、低沉的嗓音……上官逸的名丰突然缭绕在心裏。
呃,她肯定是被冻糊涂了,才会将前几夜的事与昨日全混在一起。
四周围冷冷的空气,让她不禁嘲笑自己病得胡思乱想,但浓厚春意回荡在心裏令人遐思,她双手不自觉的环抱自己,好似被人拥抱著。
唉!她是怎么了?真被那风流男子给下了蛊不成?欧阳璇玉摇头甩去不该有的感觉,立刻起身梳妆更衣。
褪下皱衣裳,肩上那抹红色印记吸引住目光,她伸手轻轻触摸,指尖传来的热度让她脸上红晕蔓延至耳根,只因这记号与上宫逸留下的吻痕如此相似……
倏地,她抬头再次审视屋内四周,门户紧闭,屋内物品摆设依旧,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除了紫心之外,根本没有人到访的迹象。
完了!她真的完蛋了,连被蚊虫咬伤都误以为是吻痕,她真中了上官逸的毒。
看来得赶紧替紫心妹妹解决烦忧,离开有上官逸的苏州城,否则……她隐约觉得与上官逸牵扯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好坏与否都令她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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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世家花园奇珍异单美不胜收,亭台楼阁雕琢之精,气势非凡,园内拱桥雄伟,湖泊布满七彩缤纷令人日不暇给的鲤鱼,假山、瀑布……等许多人工造景,让人有置身世外桃源之感。
石信元午後潜入望云层暗访上官逸,儿他独自在书房作画,便纵身而下来到他的面前。
「上官兄真是闲情逸致,在非常时期居然还有时间画美人图。」石信元跷起二郎腿,依靠在椅背笑道。
肝胆相照的好友神出鬼没,上官逸早已见怪不怪。
「我也是人,总要为生活加点色彩,否则深仇大恨还没算完,我肯定会先闷死。」上官逸扬起笑容自嘲。
家破人亡後他从没真正笑过,直到那一夜……美艳的容颜深深刻画在心版上,午夜梦回夜深人静之时,心情总会因她的一颦一笑转好,
尤其是昨晚……
昨日夜探,见到她身影那一刻起,更加确定他要定了她,至於那爱哭的小鬼,只自从复仇筹码成了钓美人鱼的诱饵。
「唷!不简单,能改变你想法的,究竟是何许人也?」石信元挑眉好奇的问。
连婚姻都能当成复仇的筹码,他还以为上官逸非得要仇人命丧黄泉才会有笑容哩。
「我真正认定的妻子。」放下手中的画笔,上官逸深情凝望著两张画像。
昏暗灯光、浓厚的困脂,虽然无法让他仔细的看清楚容颜,但他依旧能绘出她的美丽,尤其是那双媚惑人心的眼波。
而另一张脂粉不施的清丽容颜,更让人为之倾心。
「哇!好艳丽又好清纯……真是同一个人吗?啧!难怪韦紫心那小丫头你看不上眼。」感受到上宫逸冷冽似冰的目光,石信元咋舌道:「不看便是了。真小气!连看未来嫂子的模样都下行。」
他耸肩收回目光时,却瞥见桌上一张皱摺纸张,好奇心驱使他一采究竟。
「哇!是谁这么恨你啊?」这张上官逸的画像上有数十个针孔,他夸张的笑问道。
「就是你未来的嫂子。」上官逸取回欧阳璇玉绘制的画像,他小心翼翼的抚乎收藏。
还以为只有他一人单相思,原来迷眩的夜也在她心中造成下可忽视的震撼,就算她恼也好、羞也好、恨也罢,他在她心裏毕竟占有一席之地,
「啧!啧!原来你是认真的。」他脸上那一抹得意的笑容,让石信元十分好奇那女子到底是谁,「她是哪一家的姑娘?这么凶悍。」
「她是韦紫心一个多月前带回家的绣娘,但她身中玄冰寒毒又会武功,可见来历不单纯。」上官逸耸肩并不在意她的身份,对他而言,能让她爱上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喔?给我线索,我替你调查她的身份。」危机四伏,石信元提醒他得加倍小心。
「不用,她的事不劳烦你过问,倒是韦恒那家伙现况如何?」提起仇人,上官逸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沉,
当年韦恒买通盗匪洗劫上官世家杀尽百人,若不是忠仆拚死保护,还是孩童的
他早巳命丧黄泉,他饮恨忍辱十余载,直到加今终於有能力雪仇。
以赌骗取韦恒财产,不只是取回上官世家的产业,更要韦恒活在他的控制之下
生不如死,思及韦恒知道他真实的身份,那恐惧的表情……真是大快人心。
「自从我发出死亡帖之後,那人渣怕老命不保,不但加强防卫,更铺桥造路经
营人善人的形象,藉此拉拢棋门帮助,咱们可要格外小心。」石信元将他采查到的
情报详细说明。
「棋门?你是说棋门云集?是谁出面插手?」韦恒会求援这并不意外,只是没
料到他居然会找上棋门,上官逸挑眉觉得事情愈来愈有趣,
棋门云集表面上是以棋会友的棋会,实际上纵横江湖多年专管是非恩怨,这宠大组织可称为江湖的审判者,嫉恶如仇,杀无赦!
「棋门云集的当家棋情似冰。」石信元深呼吸为好友揑一把冷汗。
棋情似冰是玉面书生楚惜铭的代号,此人多谋远虑、功夫了得,个性严谨、冷酷,不!该说性情古怪得很,在了结恶人性命之前,还会逼人先与他下一盘棋,对方不能赢,不能输、不能和,否则诛之……
这摆明让人死得更痛苦,在濒临死亡之前,还得承受恐惧。
「喔?韦恒居然能请得动棋门当家帮忙,真是费尽心机又怕死啊。」上官逸眼裏并无惧意,反而窃笑韦恒这个恶人无胆还先告状,真不怕楚惜铭先动手宰了他?
楚惜铭有能力领导庞大神秘的组织,相信绝对能看穿韦恒只是个人渣。
「我也很纳闷楚惜铭为何会帮韦恒,难道棋门的正义只是表面功夫?」听闻韦恒动用黄金万两才打通门路,石信元生伯楚惜铭会是非不分。
「不打紧,静观其变,计画照样进行。」上官逸耸肩吩咐,并没有将他的担忧放在心上。
破坏自己的名声,不只是要仇人放松戒心,更是要让人摸不著他的能耐,至於复仇的途径要得奸诈,那也不过是以牙还牙的手段。
旁人怎么看待无所谓,他便是正义公理。
「好。」既为生死之交,赴汤蹈火只是小事,见上官逸执意行事,石信元便不再顾忌。
第三章
夜色迷蒙,万籁俱寂。
摸清楚上官府邸状况,待上官逸流连烟花之地时,欧阳璇玉一身丫鬓装扮趁夜混入。她身手俐落、轻功非凡,犹如飞燕般无声无息。
想起上官逸那精明的眼神,她屏气凝神始终不敢掉以轻心,待眼眸扫视书方房一切,确定安全之後才动手搜寻地契,但小心翼翼的翻逼整个书房仍没寻到。
怎么会?藏宝阁、金库,连书房都寻不到,那上官逸到底将韦家地契藏在哪?不!该说他究竟将所行的财产放置於何处?
藏宝阁、金库裏根本没有什么宝物与金钱,是狡免有三窟?或是被上官逸挥霍花光了?
他真只是个嗜赌的花花公子?脑海裏又浮现出他那一闪即逝的精明眼神,欧阳璇玉至今仍摸不透上官逸的性情。
抿起红唇,她仍不死心,不动声色的离开书房,趁守卫不注意时跃上屋檐来到上官逸的寝室。
房内充满著属於他的味道,那味道如同他本人般让她感到眩惑。
欧阳璇玉拧眉斥责自己,非常时刻居然又分神。
她蹑手蹑脚的四处查探,一举一动如同空气让人无法查觉,但殊不知她身上那股体香已泄露了行踪。
若不是知道她会到来,若不是细闻过她诱人的体香,以她的身手,上官逸肯定会以为只是微风伴随而来的花香。
啧!未来的娘子居然有这样好的身手,之前真是低估了她。躲在暗处的上官逸不禁啧啧称奇。
可人儿小心行事的作风,可让他苦等了两日夜,今夜他非得吻个过瘾,以补偿相思成灾的空虚。望著她一身丫鬟的装扮,上官逸心底已经有困住佳人的方法。
是错觉吗?总觉得有人在看她。不自在的感觉让欧阳璇玉停止搜寻的举动,正想离开之时,门外已传来吵闹声。
赶紧将物品恢复原位,欧阳璇玉深呼一口气准备跃上屋梁,房门已经打开,醉醺醺的身影冲至身前紧紧抱住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她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还不快伺候少爷就寝。」家仆见到欧阳璇玉立刻下命令。
「我……」原以为还要扯谎解释自己出现在此的原因,可家仆头也不回就掩门离去,好似上官逸的房裏出现女人是常有的事。
「这……这……好难闻的酒味。」
沉重的身躯压得她喘不过气,欧阳璇玉费尽力气才将他推列床铺上,
「臭男人,应该将你推到地上的,弄得我一身酒味,臭死了。」秀眉拧起,她思及他寻花问柳醉得不成人样,忍不住嘀咕。
「别走……」眯眼瞧见她欲转身离去,铁臂一横将佳人揽进怀裏。
「放手,放手!」这么一揽,欧阳璇玉整个人跌到床上落入他怀裏。
可恶的男人手脚皆横放在她身上,臂膀紧紧圈住,伤不著她却也让她无法挣扎逃脱。
「不放手……你得陪我……」像个孩子似的撒娇要赖,上官逸埋进她香肩裏咕哝应声,而思念已久的芳香让他忍不住细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