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黄沙满天飞,幸好现在是黑夜,否则加上艳阳高照,她肯定承受不了。
终於,楚惜铭缓缓开口道:「以岩石为棋、沙地为棋盘,棋子作成後,棋局便开始,你的天罡剑能削石如泥吗?要不要我送你一把宝剑?」
上官逸并没有被他讽刺的话语激怒,反而露出亲切又迷人的笑容回应,「多谢你的好意,我可不像你需要宝剑相助才能削石如泥,」
「哈哈……这把剑是为你准备的,既然你下需要,那就丢了吧。」楚惜铭伸手
一扬,罕见珍宝嵌入远方黄上之中。
「赤手空拳?」上官逸颇为讶异,但可不至於逞强也放掉手中的天罡剑。
「我从不用任何武器,关於这一点,你不必因此放水,输我也不必愧疚。」楚惜铭摊开双臂无所谓道。
「我才没那种闲功夫放水,只是要提醒你可别因手抽筋而写错字,到时候可糗
大了,」他未免太狂妄了,上官逸故意调侃。
「担心你自己吧,从未听闻你曾下过棋,我还怕你不懂得帅、仕怎么写。」斗
嘴是吗?比嘴利他可不输人。
「喔?至少不会像某些古怪的人专下不能赢、不能和、不能输的棋。」上官逸
拐弯抹角比喻楚惜铭性情古怪至极,且浮现别有用意的眼神。
「那是对将死之人才下的棋,今日是比棋艺,你可别忘了。」楚惜铭提醒。
好啊!说得他会赢棋全都是因刁难才赢来的,今日若没有好好发挥实力,那棋
门云集的招牌岂不是就玩完了。
「不!我也能下,今日就下不能赢、不能和、不能输的棋。」上官逸主动提
议,决定破这无人能解的难题。
从欧阳璇玉那裏得知楚惜铭棋艺非凡,倘若真与他比棋艺这胜算可不高,不过
比下怪棋他准是赢定了。
「喔?有意思,废话不多说,开始吧。」上官逸散发出的自信,让楚惜铭潜藏
在体内嗜战的血液,像滚烫的开水不断沸腾。
语末毕!楚惜铭发出气功将岩石二分解成十六块,飞快运用双手将石块边缘搓成圆形,随後以指力在石面上刻下字体,短时间内,这直径大小为两尺长的棋已经完成。
比速度,楚惜铭略胜一筹暂时领先。
上官逸以天罡剑劈砍岩石、切除边缘成圆石刻下字体後,以双手掬起黄沙施展内力将沙烙印成字,以黄沙代替红色完成十六颗中最後一颗棋——帅。
「果真是同门师兄弟,你的身手了得。」楚惜铭拍拍手赞不绝口。
当然!这赞赏话语有一半是称赞他自己的成份,同门帅「兄」弟嘛……
「请。」楚惜铭画下楚河汉界,拱手请上宫逸先下第一步。
这场对弈之战一开始就让人大开眼界,睡意与不耐烦早就被震到九霄云外,生怕错过好戏,欧阳璇玉瞠著美目伫立在岩石俯瞰而下。
她红唇抿起,香汗淋漓。「怪哉?还没画棋盘就要下?高手往往能够下到心中有棋盘,但这对不常下棋的上官逸来说非常不利。
只见两人排好棋子,当上官逸运气堆动棋子下炮二平五开局时,随著棋子的移动,黄土因此拖曳出一条深沟……
吓!边下边画棋盘!欧阳璇玉美丽的容颜,再度浮现担忧表情。棋超大、范围
又广,一个不留神便容易出错,将棋与武合而为一比划,这真的太难了。
楚大哥还真会趁机为难,存心要让她嫁不出去吗?
不!上官逸如此胸有成竹,她不该对他没信心。摇头甩去不该有的心情,欧阳璇玉聚精会神的注意每颗棋步。
当头炮的攻击性最强,屏风马则是既稳健而反击力又很强的阵形,楚惜铭以马八进七驻守……
第九章
对局至此已经近两个时辰,从残局剩余的棋子看来,上官逸这场棋稳输无疑,红方只剩帅一颗棋子,只要楚惜铭再以单马层帅,这场比划就宣告落幕。
这样的结果是预料中的事,毕竟要赢以棋圣自称的楚惜铭并非易事。
上官逸深谋远虑是个布局高手,下但善於攻守还巧妙引他人陷阱,吃了他不少于,要不是他融会贯通,攻守精算,想要赢上官逸还真不容易。
楚惜铭笑得猖狂,但心底对他是愈来愈赞赏,当然也是有些失望,毕竟他说要破怪规则,却仍旧输了棋。
「哈哈!这场不能赢、不能和、不能输的棋,你还是……」
「是吗?我的帅可是还在。」上官逸依旧老神在在的打断他的话。
是的!比棋艺他是远不及楚惜铭的高竿,他能够支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也是运气极佳,但是他们要比的可是如何破解不合理的规则,这场棋局可是还没完哩。
「等一会换我下,你不就输了吗?」楚惜铭双手盘在胸前,不理解的问道。
单马屠帅这一步,就算是初学者也看得出来黑方战胜。
「你没那个机会,而我就是在等这一刻。」不断的活动筋骨,疲惫不堪的上官逸睑上扬起一抹贼笑,那笑意彷佛一股活力注入体内似的,
只剩三颗棋,他就是在等棋剩最少的这一刻,然後好好赌一场。
「喔?试问如何破解我的怪规则?」楚惜铭欣喜若狂的等著他出招。
上官逸悠游自在的模样太诡异了,尤其是他脸上的笑意让人感到浑身不对劲,仿佛一切全操控在他手中。
突然间,不利於自己的预感充斥在楚惜铭的脑海裏。
「那请你睁大眼睛看清楚,喝!」上官逸仰天大喝一声,随即运气出掌。
距离最近的帅瞬间瓦解化成粉末,粉末与气功以极速飞惊横扫楚河汉界。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楚惜铭震惊,他出於防卫反射性运气出掌反击,刹那间将、马受到波及也成了粉末。
剧烈碰撞抹煞一切,黄沙坪上一片漆黑,怱地,狂笑声划过天际打破寂静,吵杂声随之而来,棋门云集的灯笼又亮起。
仅存的三颗棋化成残灰随风飘去,地上棋盘又成了滚滚黄沙,这场对弈仿佛从未开始,这一切全都未发生过。
更不可能有输、赢、和……
「哈哈……」目的已达成,上官逸狂喜,即使鲜血呕出仍无法阻止笑意。
「天啊!你疯了。」狂妄的笑声扯回震惊的思绪,楚惜铭低声嘶吼。
这男人真是疯狂,居然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方才出於防卫根本没想到要控制力道,要不是自己反应够快,知道中计而没有继续出击,否则他去哪裏找另一个上官逸来还给璇玉妹子。
「是啊!想娶老婆想到疯狂了,哈哈!不过我破解你的怪规则不是吗?」拭去嘴角泛出的血痕,上官逸很高兴自己赌赢了。
这场赌局可让他获得一生中最大的宝贝。
幸好他功夫底子够深厚,反应够灵敏,否则要是被楚惜铭击中要害,就算不死也残废。
「好妹婿,你够奸,哈哈!」楚惜铭竖起拇指赞赏,这一场比划真够劲,上官逸是当定他的妹婿。
「嘿、嘿,大舅子彼此、彼此。」经过今夜他更是佩服楚惜铭,高深的武艺与棋艺果真深下可测。
「你受伤了,要不要紧……血……」欧阳璇玉飞身至爱人身旁,见他衣衫残破伤痕累累,娇美的脸蛋吓得死白。
「我没事,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你别担心。」他伸手女抚受惊的美人儿。
「楚大哥你快替他把把脉,看看有没有伤及五脏六腑。」欧阳璇玉仍旧无法心安,转身扯著楚惜铭的衣袖央求。
「他没事,不过只是皮肉之伤,」楚惜铭收起笑容的保证:但见她还是不放
心,索性替上官逸把脉,还摇头叹道:「吓!这、这……他心有病啊,唉……」
「什么?楚大哥你快救救他啊。」欧阳璇玉被吓得心急如焚。
压根没有发现身後的伤患扶著自己,强壮的臂膀是那么有力,还窃笑……
楚惜铭沉默深思,两道浓眉拧起,像是遇到棘手的难题一般。
他好一会才开口道:「他的心病只有你能医,你早日嫁给他就能不药而愈。」
「是真的?」欧阳璇玉瞠著美目,不敢相信这种方法竟然能治病。
咦……怎么怪怪的?
「是真的。」见她依旧傻愣愣,两个男人下约而同笑道。
「你、你们……好坏啊,联合欺负我。」奸笑声让欧阳璇玉这才意识到自己被
耍弄,不禁嘟起嘴的抗议。
这两人居然狼狈为奸,害她差点吓得魂飞魄散,真可恶!
「谁叫你紧张到失去判断力,不趁机捉弄你,等你嫁了可就没机会喽。」她那
副傻呼呼的模样,让楚惜铭想起小时候的种种。他向来心疼她,想到她将要出嫁,
还真是舍不得。
「楚大哥有藉口捉弄我,那你呢?人家这么担心你,居然还帮他欺负我。」欧阳璇玉转身向上官逸娇斥。
「我能体会大舅子的心情喽,所以委屈你一下下啦。红颜怒火可是难抵挡,可老奸巨滑的上官逸,这话讲得是恰到好处,既能安抚又能巴结。
「是啊!妹婿真是体贴。」两个男人皆欣赏对方,勾肩搭背成了哥俩好。
「哇!你们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八字都还没一撇咧,哪来的大舅子、妹婿。」话虽如此,可绝美的脸蛋红晕又起。
「日子我已经挑好了,就这个月十六,届时大聘小聘、明媒正娶,我要让璇玉妹子风光从王府出嫁。」楚惜铭收起笑脸正色道。
虽然欧阳璇玉并不是皇室之人,但她宛如亲妹妹,这婚事绝下能马虎。
「我会的。」上官逸拱手回应。
这些事不用楚惜铭提点,他自然会安排妥当,她可是他最爱的女人,更是这辈子唯一的新娘哩。
「璇玉妹子,咱们先回去棋门云集吧,告辞。」
「慢走,不送。」上官逸拱手与两人道别。
他凝望欧阳璇玉的眼神好舍不得,但思及婚期将至,兴旧心情便压抑住不舍。
「等等,我、我……」跟随楚惜铭走了几步,猛然想起事情还没解决,欧阳璇玉连忙呼喊。
天啊!她怎么给忘了,她立过的誓!
「怎么了?这么不舍得走?」楚借铭不禁笑她女大不中留,啧!一刻也不愿意离开爱人身边。
「才不是呢!是、是……哎呀!我尚有事情没解决,还不能回棋门啦。」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欧阳璇玉仍旧开不了口。
「为什么?」这两个男人真是愈来愈有默契,异口同声问道。
真想不出此时此刻还有比嫁人更重要的?
「就、就……女人家的私事,你们男人不懂的啦,反正处理完成之後,我自然会回去棋门。」双手不停绞呀绞,被问得不耐烦,欧阳璇王跺脚佯装生气。
「女人家的私事?喔,哈哈……」楚惜铭与上宫逸两人不约而同的狂笑。
「你们、你们懂什么?」他们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让她羞得只想找个地洞钻人,真是羞於见人了。
「没回棋门或是王府,我是不会允许你完婚的,值得吗?」又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虫当然不懂,楚惜铭把话说得绝就是想要套话。
「别与自己斗气了,那件事往後再说吧。」真不懂她为什么突然钻牛角尖,上官逸实在想不透,反正先安抚拐她回棋门,一切等将她迎娶过门再说。
「没有完成收拾毒蝴蝶的任务,我哪有脸回去啊,我可是立过誓的。」欧阳璇玉恼羞成怒的大声嘶吼。
上官逸轻抚隐隐作痛的头叫道:「原来是那件陈年往事,天啊!」真是眼了她,性情还真不是普通的倔强。
「啧!为兄居然忘了你那倔强的性情。唉……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娶得美人的上
官逸,你好好保重啊,我先告辞了。」要说动她不报仇比登天还难,楚惜铭太了解
她多么固执,於是耸肩转身回府。
「哇!真一定要从王府迎亲才能娶吗?」上官逸同样放弃说服欧阳璇玉,直接
与楚惜铭打商量。
「是的。」他眯眼怒瞪。
「大舅子请你通融一下啊。」像是惨遭电击,上官逸苦苦哀求他。
「唉……唉……君无戏言,不过允许你们先生小孩来玩玩啦,到时红蛋、油饭可不能少喔。」楚惜铭於心不忍,只好换个方式放水。
根据探子回报,那只烂蝴蝶在与欧阳璇玉对峙之後,就像凭空消失一般。唉!好事多磨喔,这一拖延不知何年何月。
「叩谢王爷千岁!」上官逸闻言欣喜若狂,立刻行大礼道谢。
「喂!喂!你们这是什么态度啊,好像我永远找不到那只烂蝴蝶似的。」看到两个男人像是在买菜、卖菜讨价还价,欧阳璇玉说什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该死的毒蝴蝶,她非要找到不可!
「嗯,都过两个月了,确实有可能,搞下好人已经死了,尸体腐拦、骨头被狗啃走。」
「嗯嗯,还说不一定已经投胎转世成为婴儿了……上哪找啊?」
欧阳璇玉闷死了,这下只能任由他们两个落井下石的调侃她;
X X X
绚丽柔美的锦缎,五光十色的花线,金银线绣、珠绣、印染等栢结合,使眼装无比华美,这霞帔更渗有她对上官逸的爱,一针一线全紧紧击著真情意。
望著专注於刺绣的欧阳璇玉,雪白粉嫩的容颜有著诱惑人心的妩媚,似水眼眸深深的吸引著他,清纯笑颜总是无时无刻回荡在他的脑海裏,想像著她穿戴凤冠喜服成为他的妻,相信她一定是这世间最美丽的新娘。
唉!好忧郁,今日已是十六日……
倔强美人还足不肯回棋门,害他娶不到老婆,心中的忧郁与渴望压得他无法喘息,他的洞房花烛之夜……
允许你们先生小孩来玩玩啦……耶!他怎么忘了楚惜铭灼允诺呢?成亲只是个仪式,两厢情愿才是重点啊,嘿嘿……
「剠绣挺伤眼的,先休息一会好吗?」上官逸放下手中的书本定到她身边,双手轻轻的替她按摩肩膀。
「也好。」欧阳璇玉收起针线,随後开口道:「我也该去看看紫心。」
唉,自从韦恒被流放逃过死劫,紫心的病情虽然好转,但依旧整天闷闷不乐,
真怕她又闷出病来。
美人儿还真杀风景,在这独处浪漫时刻却老是惦记著别人,真该死!早知如此
就应该亲自将韦紫心一脚踹出门外。
「她怎么还没走。」上官逸拧眉不悦的问道。真不明白,那女人为什么还没滚
出他的势力范围?脸皮真不是普通的厚。
「呃……她的病才刚好,我想让她多歇息几天,你就别气喽。」惨了!不小心
说溜嘴,欧阳璇玉层露迷人的笑容撒娇。
「那也不用你亲自去陪她。」娶不到老婆他已经很抓狂了,想不到还得跟仇人